“起来,给我说,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什么来历?你居然任由你爸爸把她给带回来了!”王雪琴柳眉倒竖。
如萍不得不坐起来,满脸赔笑:“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李副官说什么杨次长吃饭的时候把这个女人带着的。但是她没跟我们坐一辆车,她是坐的别的车。”
王雪琴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一指头点在她的额头上:“我生了你养了你,不是要你招惹别的女人回来给你分爸爸的。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什么姨什么姨,你还想多几个弟弟妹妹不成?”
“那哪成哪。妈,她们哪里有您的本事,给我爸爸生老来子的?”如萍连忙挽住了王雪琴的胳膊,说着好话。
王雪琴这才得意了一些,但是还是没好气地看着她:“这个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了,儿子都娶媳妇儿了,都还不正经,什么女人都往屋子里面拉。你也是,不知道劝劝。”
如萍听了这话,有些委屈地道:“妈,爸爸一直醉着,刚在车上还吐了,喊您名字呢。”
王雪琴嘴上兀自说着不管他不理他的,却还是站了起来,又说了如萍几句,这才出了门。
如萍没好气地看了梦萍一眼:“你个叛徒,怎么就去开门了。妈妈骂我,你小丫头就偷着乐。”
“哪能啊。”梦萍挨着如萍坐下,讨好似的拉了拉如萍的胳膊,“我这不是,帮你防范吗?妈肯定要找你,越晚找你啊,你越倒霉啊。这件事情,我们帮帮妈好不好?”
“怎么帮?”如萍满脸疑惑。
梦萍嘴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想啊,妈妈刚刚才生了尔琮,妈妈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把妈妈丢在脑后的。那些什么姨太太的可就不一定了。她们可就比妈妈着急多了,我们只要偷偷地放出点风声去。”
如萍面无表情地看着梦萍,接了下去:“你放出风声去说这个女人怎么怎么想当爸爸的十姨太,然后其他房的人就开始对付这个女人,爸爸就开始研究,怎么大家都开始针对她呢。然后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有那么多的优点,被这么多人欺负多委屈啊,于是爸爸就真的把她娶进门当十姨太了。”
梦萍支吾着,抱住了如萍的胳膊:“可是,难道就任由她这样进门什么都不做吗?”
“妈比你有经验多了。”如萍还记得想当年的准十姨太,王雪琴可是大方得很,为陆振华着想,只是恰好让陆振华看到了那准十姨太和自己的儿子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于是,那女人从此失去了踪影,那个儿子被他直接赶出了门,连带着那儿子的妈五姨太也被赶了出去。
梦萍又拉着如萍说其他的事情。如萍随口说两句,心思却全在刚才梦萍说的话上面。哎,怎么这么麻烦,穿到这里来,除了打仗居然还有家斗,幸好自己的妈是受宠小老婆,不然她难道还要帮着争宠?
陆振华醒来的时候,王雪琴用熬红的眼睛望着他。陆振华起来了,漱了漱口,说晚上想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头晕得很。王雪琴忙吩咐人去传了,仍旧是心疼地照顾着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个女人并没有出现,陆振华似乎忘了她一样,压根儿没提,其他的姨太太当然巴不得他想不起这个女人,自然更不会提了。
这个女人虽然给陆家投下了一枚炸弹,但是这炸弹并没有爆炸,反而是平静了下来,倒让所有的人都意外了。如萍依旧是每天都上下班,只是再不多说话。这天,她依旧是工作到华灯初上才回来,才走到客厅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吵嚷声。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已经有九个老婆了。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那个如烟姑娘,她才二十五岁,比大哥他们还小,你居然要把她纳为十姨太。爸爸,你手握兵权,上回把日本人赶出了北平城,我和书桓都很敬仰你,觉得你是我们的骄傲。为什么你要这样呢?为什么你要亲手毁了我们对你的尊敬呢!”依萍的音量很高。
陆振华一个烟灰缸砸过去,多亏心萍一把扯过了依萍,烟灰缸才从依萍的耳边擦了过去。陆振华整张脸都是黑的:“放肆,我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做女儿的能多嘴的?简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连你爸爸都敢指责。”
依萍推开了心萍,满眼是泪:“爸,你是我最尊敬的爸爸,可是,你已经有这么多老婆了,你照顾不过来了。如烟姑娘只比我大几岁,我应该喊她一个姐姐,我不想看到她的青春白白浪费,她应该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
陆振华一个大耳刮子过去,依萍差点被扇飞了起来,撞向梦萍身上。如萍抢上前去扶住了梦萍。陆振华朝着傅文佩冷冷地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你不要骂我妈妈,她没有错。你根本配不上我妈妈。你更配不上爸爸这个称呼。”依萍不顾傅文佩的劝阻,大声地吼了出来。
陆振华气得一把抽出了马鞭子,啪的一声就打在了茶几上面:“好好好,我不配当你爸爸。那谁配!我打死你个不肖子!”说着,陆振华的鞭子就落了过来:“你给我滚出去,我没你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咳……其实金家也差不多,都有几个老婆
36、多情还是无情
“依萍!”眼看着一条鞭子就要落在依萍的身上;傅文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依萍;她的背上硬生生挨了这一记打!
这破空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王雪琴心里得意;但是却不是这样表示的,用手帕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惊呼了一声。
隔着傅文佩的身子,依萍都能感觉到那鞭子的力道;可想而知,如果那鞭子落到她的身上,该是多么的疼;可想而知;现在的傅文佩该是多么的疼。她立刻反身过来扶住了傅文佩。傅文佩额上全是汗;眼圈都是红的,但是她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依萍,给你爸爸认错!”
“妈,我没错,为什么要让我认错。他居然打我们,哪里有做了这样事情的爸爸,还动手打女儿的。妈,这样的爸爸,你还要吗!”依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哭着大声道。
“依萍,你别闹了。快给爸爸认错。”心萍也从一边上来,扶住傅文佩的胳膊。
傅文佩一把甩开了依萍,满脸是泪:“依萍,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依萍摇头:“不,我不是。妈,你别逼我。这样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妈,你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呢,我们出去,我养你,我们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傅文佩脸色已经苍白了,说了半天,依萍居然还是一句话不听。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依萍,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没把你生成一个男人,你怪我更喜欢心萍。可是,依萍,你不能这么对你的爸爸。大人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依萍满脸是泪:“妈,我们不要他好不好?我们自己出去好不好!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的气,心萍也不会生那么大一场病。妈,你为他辛苦了一辈子,可是他呢,为你想过吗!”
“爸!”眼看着陆振华又要动气了,如萍立刻拦在了傅文佩的身后。陆振华眼睛都是红的:“如萍,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不!”如萍摇头,“我不和您作对。你是我最敬爱的爸爸,您的马鞭子不应该打自己的妻儿,而是打那些日本鬼子的。”戴了一顶高帽子后,如萍立刻上去扶住了傅文佩。依萍满眼是敌意地看着如萍:“你走开,我不要你假好心。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我压根儿不想管你的事情。我只是为佩姨感到可怜。替你挨了这一鞭子,竟没有人问她一句到底疼不疼。可云,帮我个忙,把佩姨扶上去。李副官,麻烦你去请个医生来。”现在虽是冬天,但是那一鞭子竟然把她的衣裳都给抽破了,打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依萍一把按住如萍的手:“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不懂爱我的妈妈吗?我要带她出去,带她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难道我错了吗?”
如萍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她:“她帮你拦下这条鞭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带她出去,去哪里?吃饭不要钱?穿衣不要钱?你有工作吗?你一个学生,拿什么养她!”
“我……”依萍语塞了,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并没有想过那么多,“我,我会努力的。”
“在你没那个能力之前,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好。”如萍甩下了这一句话,就扶着傅文佩上楼了。
安顿好了傅文佩以后,如萍便要下楼。傅文佩叫住了她。如萍转过身来,傅文佩面色已经毫无血色了:“如萍,别怪依萍。她也是为了我好。”
如萍看着傅文佩,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替别人作决定,不是雪中送炭,反而是间接在害人。自己不是圣母。如萍缓慢地道:“佩姨,我并不想插手你们房里的事情。我只不过,不想看到家里出人命,我的爸爸成为杀人犯。”说完,如萍转身出门了。
依萍当然没有走成,如萍并没有管她们房里是在演怎样的情深深雨蒙蒙,她转身去了书房。
“如萍,你是不是心里其实也在怪我。怪我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娶进来,儿子女儿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却根本没有教好他们。”陆振华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杆烟,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如萍走上前去,把陆振华手上的烟杆接了过来。她对陆振华的心理其实很微妙。是的,在外人看来,他有九个老婆,可是如萍知道,他其实只不过是在找自己心底的那个萍萍。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他奋斗路上的一座灯塔,可惜永远得不到了,得不到的却是最好的。虽然如萍认为他这不算专情,只不过是一种执念罢了,但是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如萍现在十分为难,还不能装做自己知道了这个女人啊。她深吸一口气:“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父亲最独一份的那一个孩子。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阅读女频小说,请baidu:}
陆振华转过身来,眼睛看着如萍,不禁有些讶异:“如萍你心里也会这么想吗?”
“是,我会这么想。”如萍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但是我想,爸爸,你带那个女人回来,是有理由的吧?不然,以爸爸的手段,区区一个杨次长,还能威胁到你吗?”
陆振华的眼睛一亮,明显来了兴趣:“哦?为什么这么说?你爸爸我在你眼里,难道就不是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的大坏人吗?”
“我相信,拒绝二十一条,保护学生游行的人,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大坏人,至少,他的心里是有一杆天平的。”如萍继续给他戴高帽,虽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振华哈哈大笑:“如萍,你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你可知道杨次长的背后是谁吗?”
如萍的脑袋转了一下,联系陆振华最近的反常举动,不禁眼睛睁大了:“难道是,总统?”
陆振华的手掌立刻拍上了如萍的肩膀:“果然是个聪明的好女儿。所以,这个女人暂时不能动,还需要她向那边递消息呢。所以,今天依萍闹了一场,反倒是帮了我。只是你佩姨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的。”
如萍满头黑线:果然是薄情的男人,打了自己的女人,就为了表演一场戏。怕自己这房被殃及池鱼,如萍把事情拦了下来,看来是多管闲事了。真想甩手不干啊,如萍嘴角抽搐着走了出去,立刻反手握住了自己的肩膀:没事拿你的熊掌拍我干嘛,不知道你手劲很重吗?装圣母果然不是自己擅长的。
晚上,王雪琴来表扬了如萍一顿,说她颇得自己的真传,这下八房就完了。如萍和梦萍无语地看着王雪琴叉腰在房间里笑了一晚上。等到她走后,两姐妹趴在被窝里,梦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如萍,我咋觉得妈妈这么怪怪的呢?”
“你觉得怪吗?”如萍似乎随口问道。
梦萍点头:“是啊,虽然其他人倒霉好象很大快人心,但是妈这样也太恐怖了。”
如萍扔下了一句话:“你难道没觉得,你没好好读书,出去惹了一摊子事回来,妈妈更恐怖吗?”
梦萍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去摇如萍,发现如萍已经睡熟了。从此一棵本来已经略歪的树苗,被王雪琴这一顿夸张的笑,给吓得回归了原样。
陆家的气氛现在很奇怪,八房的人现在大家都避之不及,生怕陆振华连自己一起打了。依萍每天顶着两只肿得比桃子还大的眼睛飘来飘去,连如萍都吓了一跳。而陆振华不仅没有安慰八房,反而经常晚上走很远,去专门给那个女人准备的屋子里面找她谈心,一谈就谈到了第二天早上。至于他们是不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这个就不是如萍关心的范畴了。她以前只需要忙着把工作做完,现在她还需要防火防盗防女人,更加忙了起来。再说了,一个已经有九个老婆的男人,咳,能指望他守身如玉咩?
如萍忙得越来越晚了,只是每天下班回家,走到二楼,总能看到金燕西跟自己一起出门。如萍想到之前和他一起说话的女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醒醒吧如萍,陆振华就是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如萍!”这天是礼拜五,如萍难得的休息日。她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书桓等在门口。依萍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吗?他难道不知道?如萍低头继续往前走,果然一双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抬头,书桓站在她面前:“如萍,我想跟你谈谈。”
两人往街边走了走,书桓迫不及待地转头问道:“如萍,你为什么这样对依萍!”
如萍瞪大眼睛看着书桓,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我到底怎么样对依萍了?”
“依萍什么都跟我说了。她那么爱她的妈妈,你居然这样指责她。她的心里有一团热情,能够把周围所有的人都点燃。她跟着我们学生一起,去找当局理论。为什么这么好的依萍,你居然说她不关心自己的妈妈呢?你凭什么这么指责她呢?”书桓说激动了,双手握着如萍的肩膀开始摇晃起来。
“放开你的手!”一个人立刻推开了书桓,把如萍拦在自己的身后,却是金燕西。金燕西满脸的愤怒:“请你放尊重一点,如萍不是你的女朋友。”
如萍揉揉自己好不容易才好一点的胳膊,不禁怒从中来:“那是我们家的家事,何书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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