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听到。
冷清秋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住了如萍的手。如萍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碰到了一块冰一样;凉凉的。冷清秋眼里竟然流露出了担忧:“如萍,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哪怕是小双也不要说。就连我母亲现在也不是特别的同意。如今欧阳老师没有一点儿消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他不回来了;那我和孩子又应该怎么办?”
如萍看着她,纠结了许久,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轻声地道:“清秋,这次的事情,我的确是帮不上忙。不光怎么样,有了孩子,你就不能再出去上街了。外面的局势现在十分不明,你一个人出去的话,的确不太安全。不管欧阳老师怎么样,你也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我让司机师傅送你回去吧。”
冷清秋看向如萍的目光里面带着些进噶,转而才点点头,拿起了一旁的包。她走之前,脚步一转,面对如萍,似乎是犹豫了片刻,问道:“如萍,你心里不怪我吗?”
如萍摇了摇头,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领着她出来。冷清秋上前几步,想跟如萍再说一句话,蓦地看见了门口的金燕西,手下意识地就收了回来。
如萍显然也看见了金燕西。金燕西正从沙发上起身,笑着道:“我以为你在家里睡午觉呢,就说等会儿再进来。”他看向冷清秋,笑着点了点头:“冷小姐是要回去了吗?要不要多玩一会儿?”
如萍把他的神色瞧在了眼里。一旁的冷清秋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不必麻烦金七少爷了。我家里还有一点儿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请留步吧。”
“那怎么可以。你是如萍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金燕西的好朋友。金荣,帮七少奶奶送冷小姐回去。”金燕西的手仍旧插在裤袋里,满脸是笑。
金荣忙应了,上前来领了冷清秋出去。冷清秋见自己没有办法再和如萍说话,也只得住了口,跟着金荣往外走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金燕西的手握住了如萍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方才有人打电话过来,是何书桓。他说后天是依萍的生日,让我们过去。要不要出去走走?最近你也在家里闷了这许久。我瞧着啊,那百合花都比你的脸色来得更有血色。”
如萍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哪有那么夸张,你这话也说的太吓人了。如果我的脸比白色更白,那叫什么颜色。既然是她请了,那我们就去吧。你有空吗?”说着,如萍转身进屋。
金燕西搂住了她的腰:“哪里能没有空呢。我看着如今的形势啊,政府压根儿不敢动。上海那边闹得更厉害,听说除了学生,其他有工人也开始加入了。就算当局想要抓人,如今杀鸡儆猴也不起作用了。抓了那么多人进去,最后还不是得放出来。”
如萍是早心里有数的,听了这话,又想起了方才冷清秋来找自己的事情,忍不住出了神。金燕西说完话后看见了如萍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地帮她拢了拢耳旁的发:“冷清秋,又为了欧阳于坚的事情来找你吗?”
如萍点点头,低下头,想起冷清秋那自相矛盾的说法,怎么可能结婚了自己母亲还不是特别的同意。她突然往金燕西的面前跨了一步,双手环着他的腰,头搁在了他的胸口,闷声地应了声恩。
金燕西的手抱着她的腰,低声地道:“欧阳于坚跟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帮了一次,没有道理次次都帮。他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那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
如萍的手因为他的这句话震动了一下,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金燕西:“如果不是非亲非故呢?”
“怎么可能?如萍你别想太多了。就算他是好朋友,也是有限的。”金燕西怔了一下,这才安慰如萍道。
如萍听了他的话,心里却突然咯噔一跳。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欧阳于坚的身份,可能是以后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也许,会引起金家的一番震动。
依萍的生日办得十分简单。傅文佩和心萍过来了,余者就是杜飞尔豪如萍等人。尔豪现在和方瑜感情十分稳定,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只是因为方瑜的父亲要出去出一趟差,所以婚礼迟迟未办。但是一应婚礼的事宜已经都准备好了。
尔豪自打上回可云那件事情之后,总是跟如萍说不到两句话。如萍也不强求。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不会来插手她的生活,她就千恩万谢了。方瑜对如萍一直不算十分亲近,也就不过是依萍和尔豪的关系而已。所以,当如萍在沙发上坐着,方瑜端了盘子走过来特意跟如萍说话的时候,如萍十分诧异。
“如萍,听说可云要结婚了。我想,请你帮我转交这个给她,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她和柳少爷能够一直幸福美满下去。”方瑜从包包里取出了一个包好的东西,放到了如萍的面前,面上带着一些略微的尴尬,“我本来想亲自去给,又怕她误会。尔豪那边也不太方便。想来想去,这才想着来麻烦你一下。”
如萍真的有点诧异,看着那包装精美的盒子,不知道为何,想起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有些迟疑。方瑜似乎是看穿了如萍的心思,轻声地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可云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不太方便和尔豪亲自去参加她的婚礼,这才想托你转交。”
如萍抬起头来,对着方瑜道:“方瑜,我觉得,还是自己把祝福送到比较诚心。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人一辈子的重大事情。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
方瑜没有想到如萍平时的脾气看起来挺好的,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不由地愣了愣神,这才略带尴尬地收起了礼物:“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自己去送吧。还是谢谢你,如萍。”
如萍笑了笑,看着方瑜端了盘子远去。金燕西瞧见如萍这边的情景,这才找了借口脱了身,落座在她的旁边,低声道:“可有什么麻烦事?”
“没有,不过是推了一个不想接的拜托而已。”如萍看见金燕西的盘子里有烤的鱼,忍不住拿叉子叉了一块过来,尝了一口,悄悄在金燕西的耳边说道,“赶明儿我们找个机会出去烤鱼,我做的比这个还好吃。”
金燕西脸上顿时带上了浅笑:“好,我求之不得呢。早就开始嘴馋了呢。一定要多做些,让我吃个过瘾。”
金燕西和如萍两人说悄悄话的模样正好落进了杜飞的眼里。杜飞仰起了脖子,喝了一杯酒,转过头,可是他的心思还落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对人身上。正巧书桓走过来,看见杜飞落寞的模样,拉了他起身:“走,去吃饭了。”
金燕西和如萍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回金家的。可是往常总是有人走动的客厅今天异常的安静。两人走进去,像是往常一样往金太太的房间走去。两人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里面金太太饱含怒气的声音:“我嫁给了你这么多年,你要娶两位姨太太,我可曾拦过你。你今天居然告诉我,说是你找到了你以前的一个孩子,比燕西竟然还大了一岁。你现在给我说要把他认回来,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你为了他,竟然连你自己的前程,连金家的安危,也全然都不顾了吗!”
“那个孩子的存在,是连我都不知道的。太太,如今我并没有说要把他认回到金家名下,但是我知道了这回事,难道能够坐视不理吗?”金铨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爸,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武断了。那个孩子怎么别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说自己其实是金家人呢。他是不是怀有什么别的目的,爸,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不能太过草率。”老大凤举开了口。
如萍只觉得金燕西握着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她用力地反握了一下。金燕西低头看向了如萍。如萍在他的耳边低声地道:“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别冤枉好人。”
金燕西微微地点点头,但是脸色十分不好。他沉着脸听着里面的动静。
金铨的声音里带着些恼怒:“凤举,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爸爸我还没有老糊涂。难道我连他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还会弄错吗!”
“爸,妈和大哥说的有道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兄弟,还需要更了解清楚一点。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道之也开口道,“爸,您一直是英明的,这件事情,这样处理的确是太过草率了。”
金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十分肯定欧阳于坚就是我的儿子。今天我也只是跟你们说一声。如果你们不能接纳他,我就另给他安排一处房子住着。”
如萍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猛地一握,然后被松开了。身边的人已经推门进去了:“爸,你不能被欧阳于坚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明天开始新工作了。文章这边,我尽量吧
76、金家的轩然大波
“爸;欧阳于坚根本就不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他是如萍学校里的老师,父亲早就死了;他的母亲一个人带着他辗转来到北京的。爸;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儿子。”金燕西走到了金太太的旁边;一手在她的背后顺气,一边对着金铨说道。
金铨听了金燕西的话,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这个金家,如今还是我说了算。我说他是就是。难道我连我儿子都能认错吗?”说着金铨就要出门。
金燕西两三步上前去拦住了金铨的路:“爸;那个欧阳于坚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把六姐给哄去了什么集会社,上回他被抓了,就找六姐把他弄出来。这回他又被抓了;他的女朋友是如萍的好朋友。眼瞧着如萍没有办法;他们又把目标对准了爸你。爸;那个人压根儿就是利用我们金家来达到他的目的。爸,你英明了一辈子,怎么这件事情就糊涂了起来。”
啪的一声,金铨一个耳光扇在了金燕西的脸上,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金燕西不敢相信地看着金铨,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五个手指印。周围的人全部都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金铨的身上。金铨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会处理,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爸,你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打我。”金燕西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冷冷地道。
金铨倏地转过身来:“金燕西,我现在让你跟在我的身边,不是给你权力可以指责我的。什么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那是你哥哥!”
金燕西冷笑了一声,看着金铨,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非要认他当儿子,那我就只能选择不当你的儿子了。难道你都不会考虑一下妈他们的感受吗?我们这里这么多的兄弟姐妹,难道都比不上那个欧阳于坚吗!”
“燕西。”如萍见金铨越来越生气了,忙拉了拉金燕西。金燕西看着金铨的表情,突然一把推开了周围的人,大踏步地往门外走去:“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给我站住!”金铨连忙喊道。可是金燕西的脚步却越来越快了。金太太也站了起来,喊金燕西。如萍回头说道:“爸,妈,我去劝劝他。”说着,如萍跟着跑了出来。
如萍一路追着金燕西跑到了大门口,终于拉住了他:“你去哪里。”
“如萍,我们出去住。就凭我们两个自己,也能过好日子。这个家,早就不像个家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他失散多年的儿子!”金燕西一把握住了如萍的肩膀,声音里流露出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如萍等气喘匀了些,这才说道:“难道你就甘心被他登堂入室,取代你的位置吗?”
金燕西听了这话,瞳孔一缩,立刻就反驳道:“当然不!你以为我想吗!可是现在这个家是什么样子,你也是看见了。第二次了,他打我第二次了。如果是第二次是我咎由自取,那这次我做错了什么!他既然敢做,就不要怕人说!”
“那你的母亲呢,你完全不考虑她的想法吗?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她的儿子,她到底帮谁?”如萍看着金燕西的眼睛,“你能保证,你的处理方式,就一定是她想要的吗?”
金燕西顿了一下,然后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做得不对了?我为了她跟爸吵架,明明是爸做错了事情。你现在居然给我说,这件事情我做错了!你如果不想走,尽管留下便是了。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金燕西说到激动了,声音就提高了不少。
如萍见金燕西这样,也忍不住心里一阵火起:“金燕西,你做事从来都这么的自以为是!从来不管自己的做法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和为难。如果你想走,我不拦你,你想走到哪里去就走到哪里去!没人管你,你一个人潇洒自在最好!”说完,如萍就大步流星地往房间走去。
金燕西听了这话,顿时也怒了,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大声喊金荣备车。金荣不敢怠慢,连忙叫了车过来。金燕西气呼呼地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如萍在二楼的楼梯口的窗户处看见了金燕西坐着车出去的情景,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燕西,他一直是这个性子,敢爱敢恨。他其实很善良,若是他的亲人朋友受了委屈,他一定会第一个出头。”
“他还爱打抱不平,爱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爱凭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有时候,好心办了很多的坏事。”如萍的话里带着些无可奈何,转头看向了二太太。
二太太笑了笑,低下了头,脸上有些怔忪的神色:“其实燕西的性子,是最像老爷的一个。总是意气风发的。可是燕西更倔一些。”
一提到金铨,如萍立刻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要说金太太受了委屈,其实二太太的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虽然这是个纳姨太太成风的年代,但是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感情呢。如萍没办法直接问,只得旁敲侧击地道:“梅丽还好吗?”
“跟燕西一样,气呼呼地冲回了房间,估计,这会儿这委屈地哭呢。”二太太的声音里带着些恻然,“其实那个叫欧阳于坚的孩子,听上去吃了很多的苦。相形之下,还是梅丽有福气。”
如萍听了这话,心里微微有些动容,却还是没有心情多说这些事情:“那我就先去看看梅丽。”
二太太朝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