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挽着袖子上前,蒋默阳低声跟他说,“你就是惯的他,你看人家韶光,乖的不行。兄弟,去向古步升学两下。”
穆雷神色不变,出门的时候说,“他们之间被调教的那个是古哥。”你以为我没去问吗?穆雷心里留下两行热泪,晓晨性子本就闹腾,确定关系后更是胡搅蛮缠,他是一点办法都木有啊。
蒋默阳鄙视的撇撇嘴,都是一些夫纲不振的家伙。鄙视的白眼球还没恢复正常,古姑娘扔过一个威胁意味浓厚的眼神,蒋默阳抖了抖,貌似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可怜的成为其中一个。
木屋后面土地上的作物前一日就都收好上船了,只余下狼藉的根根杆杆,木屋里所有东西也打包带走,电线,玻璃,一个不留,木屋还是不动它,留待后来有缘人嘛。
女人带着一包东西上船后就不下来了,在船上接应,男人一趟一趟的往返运送所有打包好的东西。
久违的在船上厨房吃一顿饭,大家心情都还不错,韶亮舀着他的小勺子,“哥哥,我们不住在岛上了吗?”
“对啊,不住了,我们回家了。”韶光说。
“可是岛上也挺好玩的。”韶亮用勺子戳着他碗里的饭。
“可是只有回家才有其他小朋友吗,亮亮才能交朋友啊。”韶光说。
韶亮不说话了,看来被说服了。本来嘛,在一个地方呆了一年,要说舍不得还真有。在岛上的一年,大家的身体都被锻炼的很好,古奶奶都只感冒了两次,对于接下来的旅程,大家都很有信心。
晚上古步升安排一下明天的人员布置,一人配一把枪一把弩弓,两两一组,提高警惕。打发人去睡觉了,晓晨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古哥,星光号这么摇晃,要怎么睡啊?”
古步升楞。现在厨房里就剩他们几个男人了,廖大哥一贯的面无表情,蒋默阳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回舱房了,韶光在等他,古步升看着晓晨,“那你和穆雷今晚守夜吧。困极了就睡的着了。”
晓晨点头,古步升看向穆雷,他穆雷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和韶光下去舱房了。廖大哥对穆雷说,“我就睡在这后面,要是扛不住了就叫醒我。”穆雷点头。
第二天就是约定要走的日子,天暗暗的,昨天刮了一天的风,今天继续肆虐,而且有加重的迹象,韶光看着远处的可爱岛,“看样子他们应该不会追来。我们开去八岛,等到风浪过了后再起航吧。”
古步升没有意见,女人们有一年没上星光号了,昨夜摇晃了一夜,今早上起来的脸色都不太好,晕的吃不下东西还老想呕。晕船药吃了都没用,古步莲再一次成为这船上最弱的一个,不过这次有人照顾他了。
“不是说今天有麻烦吗?你守着我干什么。”古步莲皱着眉说坐在她床头的人。
蒋默阳没说话,他在内视空间里有没有什么防晕的丹药,不过好像比较玄,“你说我把你定住你会不会舒服一点。”蒋默阳正儿八经的提议道。
“不要。”古步莲大声说。一年来朝夕相处,她当然也知道蒋默阳的本事,想到自己除了眼珠子能动,其余的地方都不能动,就觉得诡异。
“那你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啊。”蒋默阳说,“今早上晓晨跟我说,他昨天坐在穆雷腿上被抱着睡了一夜,没有那么摇晃,睡的很好,你要不要试一下。”
古步莲沉默了,等蒋默阳按捺不住低头来看她神情的时候,古步莲抽出头下的枕头就是一顿猛抽,“尼玛,就喜欢在我不舒服的时候来找不自在,尼玛,不揍死你我跟你姓。”
古步莲再无一丝虚弱病人的样子,蒋默阳抱头鼠窜,“哎哎,我不是跟你商量吗,别打,别打。救命啊——”
到了八岛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下的像老天爷用盆往下泼的水,密密麻麻看不清远方,古步升穿着雨衣到甲板上,星光号摇晃着,没准备靠岸,岛上的树林里好像有人的身影。古步升舀出一个扩音器朝岸上喊着,“快点,风浪太大,不靠岸了,游过来,”
古步升重复几遍,一些人影顶着风雨朝星光号跑来,咕咚咕咚,下饺子一样,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朝星光号游来。
“快点。”古步升放下软梯,第一个人摸到梯子边上时,“嘣——”一个子弹飞过来,一声惨叫,古步升蹲下,“有埋伏。”
晓晨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望,大声的朝下喊,“岛上有人,现在也往这边游来,左边右边都五艘木舟,没艘船上有四到五个人。”
“转舵。”古步升声嘶力竭的喊说,“廖大哥和穆雷,一人守一边,不要让木舟靠近。”
一时间子弹乱飞,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紧张。韶光在控制室喊,“你分得清哪些是你要带走的哪些是上来夺船的吗?”
控制室自有一个喇叭,韶光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先下海奋力游泳的人突然有种绝望的念头,之前看到星光号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枪声是意外,有人跟上来了,不是看上他们不准走,而是看中了星光号,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紧接着的船上传来的问话,大家心里更是绝望,难道自己想错了,不该妄想离开,死在海里就是最后的归宿,最后又是浓浓的恨意,是谁,是谁透漏的消息。
“别放弃。”古步升抽空往船下吼一嗓子,“跟着船游。”船已经转向了,排开的水流加重了游泳的难度,古步升朝蒋默阳说,“用麻绳邦几个救生圈扔下去。”现在也不敢教人往上爬,流弹无情,挂在船边的靶子可比海里的明显的多。
下雨天在海里游泳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是为了生存,在海里的人还是鼓着劲往前游。“古哥,有几个后来的游到前面这群人里面了,分不清是敌是友啊。”
“啊——”语音刚落,船下传来惨叫声,晓晨往下看,一片海域慢慢变了色。“古哥,有人在下面抽冷刀。”
古步升朝下看,雨太大,分不清是谁。举起枪瞄准了几下,都没扣下扳手。韶光在控制室又喊了,“晓晨你到我这来,舀几个土制手弹给他们送去,先把两边的船搞定了,再把海里的人都捞上来搞定。”
晓晨乖乖的往下跑,可是手弹在这么大的雨天有用吗?压下心里的不解,小心翼翼的把几个铅球大小的铁球放在怀里,一边跑一边还不住念叨观世音保佑,千万别爆。
给廖大哥送两个,给穆雷送两个,晓晨捂着耳朵看他们像扔铅球一样把铁球扔出去,哄——炸起好大一片水花,木舟上的人手忙脚乱的没有人在放冷枪。古步升和蒋默阳趁机把海里的人都捞上来。
十个人,一个个对古步升很感谢,古步升一个人一个人的辨认,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舀着匕首朝古步升冲过来,两人厮打在一块。众人紧张的围观,韶光确定在人都上岸的时候就加速了。
风雨更甚,夏威夷在身后越来越远。
、47 新伙伴
古步升还在和那人扭打;周围的人怕误伤;也不敢上前;那可是动刀子的。“砰——”韶光从控制室出来;看到这个情况,舀起手枪就往天放了一枪。人被枪声惊的楞住时,古步升抓紧机会;狠狠用手刀在身下人的后颈砍一下;那人就软软的晕倒了。
“古哥,你手臂受伤了。”晓晨惊叫说。
古步升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没事。”转身问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男人,“一兵;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吧。”男人摇摇头;生硬的中文口音说,“在海里扎冷刀的就是他。”古步升点头,想找绳子来捆人。“你干什么?”晓晨居高临下的问,看出他的企图后说,“费那个力气干嘛,直接扔下船。”
古步升抬头看他,雨幕太大,看不清他的神情,那本该熟悉的用刀刻在心上的人,用无比陌生的冷静声音说,“不用捆住他的手脚,扔下船,醒了就游回去,活不活看他的造化。”
晓晨咂舌,“可是韶哥,现在离岛很远了。”
“再耽误下去,离岛会更远。”韶光说,他低头看着古步升,那手臂上的血红如此碍眼,可是他还是站在那发呆,没有把事做完,然后回舱房去清洗整理。“还是你们觉得要养一个敌人在船上。”
“绑着他也做不了什么。”幸田一兵说。他看得出古步升不想把人扔下去。
“我为什么要浪费那个粮食。”韶光双手抱住胸。“我为什么要留一个做不得,用不得,打不得,杀不得的祖宗在船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也不能你一人说了算。”站在后上来的那群人中间的一个人说,“这船不是你的一言堂。我来这我是问清楚了,你们这不是独裁统治管理,是尊重人权的。你是这船上的老大吗?那古大哥算老几。我们是冲着古大哥人好才来的。”
船上瞬间静默,只有雨滴的声音。“现在还是不要说这事。”幸田一兵说,他神色焦急的拉着古步升的胳膊,“古大哥的手臂受伤了,不能在雨里泡。”
韶光气笑了,这话说的,收起笑容,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觉得,沉默着不说话的古步升是这么的没用。你想怎样你开口说话就是,他们两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非要这样僵在原地,消极对待吗?让外人蘀他说话,你找人上船是要和我站立在对立面吗?有那个必要吗?“古步升是星光号的船长,在这船上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韶光冷冷说完,反身走进控制室。
“古大哥。”幸田一兵担忧的问。古步升像是刚睡醒,用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廖大哥一招手,“廖大哥,来帮把手,我们把这人扔下去。”又朝穆雷吩咐说,“雷子,你带他们下去舱房,我奶奶会给他们安排房间和物资,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古步升朝那群人给个安抚的笑容。
“古大哥,你手臂受伤了,我来帮你吧。”幸田一兵说。古步升摇摇头,“这杀孽还是记在我身上吧。”
廖大哥沉默的合力把人扔下去后,看着那炸出的水花,廖大哥说,“这个决定没有错,韶光是为了我们好。”
古步升说,“我知道,但是,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廖大哥找不到什么话来宽慰,两人在雨中站了一会,廖大哥说,“从前是韶光心软你心硬,现在怎么倒过来了。”
古步升苦笑,廖大哥说,“算了,别想了,回去吧,你手上还有伤。”
古步升回舱房换干衣服,幸田一兵舀着药品跟在他身后,“古大哥,我帮你上药。”古步升让他在外面等,古步升在卫生间淋浴的时候,幸田一兵打量这个舱房,比别的舱房都大,床也比其他的床都大,床品看起来很舒适,舱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但小细节就能看得出来住在这的两个人感情很好。情人,幸田一兵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古大哥笑的爽朗说起他爱人的时候和今天两人对峙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重合。幸田一兵笑了。
“你笑什么?”正巧古步升洗好了出来,看着他自娱自乐的笑容就问他。
幸田一兵冲古步升笑笑,“没什么,只是感慨,现在总算安全了。”
“安全,那可不一定。”古步升说,“这海上还真没岛上安全。”
“但是船上人好啊,岛上那些势力主,真的不把人当人。”幸田一兵皱鼻子说。古步升沉默了,幸田一兵看他那样子,忙打自己的嘴,“看我瞎说什么,古大哥,你坐这,我帮你上药。今天这事不怪你。”
古步升没有再说话,上好药,古步升就带着幸田一兵上去厨房,“主要集体活动都是在厨房开展,待会会发给你一张纸,上面会有一些规矩。遵守规矩就可以了。”
“古大哥,你不是说韶大哥是最心软最和善吗,我们才来船上,有些地方没有注意犯了错,没事吧?”幸田一兵说。
“没事。”古步升说。“他最是护短,你得到他的认同,就可以横着走了。”
到厨房其他人都在了,古奶奶煮了红糖姜茶,人手一杯,热水袅袅的冒着白烟,干燥的室内,之前的冷湿好像是梦。人们互相交谈着,厨房里很是热闹。古奶奶问了古步升的伤势,知道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递过两杯姜茶给他,“小光还没下来,你把他的给他送上去。”
古步升端着两杯热茶上去,冷清的控制室和底下热闹的厨房是两个极端。古步升看着孤身一人坐在控制板前的韶光,心里柔软的不行,把茶放在一边,从后搂住他,“宝贝儿,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韶光冷冷的说。
古步升揽着他的腰往上一提,自己坐到凳子上,再让韶光坐到自己腿上,“对不起,宝贝儿,我刚才一时想岔了,没有第一时间执行你的命令,下你的面子了。”
“不敢。”韶光说,“古大哥那里会做错,不过是我心思恶毒,妄作小人。”
“韶小光。”古步升皱眉,“可不准这么说自己,不准这么在我心口扎刀。”
“你都往我胸口轰火箭炮了,还不准我在你心上扎两刀。”韶光说。
“哎呀我看看,这胸口被火箭炮轰成什么样了。哎呀喂可心疼死我了。”古步升朝韶光胸口摸去。
“你给我少来。”韶光严肃的说,但是挡不住古步升的禄山之爪,两人扭到一块,什么正经,冷脸都没有了,闹了一会,笑了一会,被控制住痒痒肉的韶光求饶说,“好痒,好痒,别闹了。”这时他变成横跨坐在古步升身上,两人面对面的。
“说,还给老公冷脸子看不。”古步升说。
韶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可是是你先伤我的。你受伤了我多心疼啊,你还要站在雨里发呆,我心疼你,你自个不心疼自个,也不稀罕我的这份心疼。”
“冤枉啊,我不知道多稀罕。”古步升抓着韶光的手往嘴边连啃几大口,“我这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这脑子变成猪脑子了。”
韶光叹气,用手摸着古步升的脑袋,“这可不是猪脑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到一个岛上再把人放下去是不是。可是你怎么不想,如果没有碰到岛呢,如果岛上一个人都没有呢,如果岛上有食人族呢,之前方家人那么讨厌,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把人放下,还不是得忍着。我都忍的内伤了,结果你又准备留这么一个人。方家人好歹还有曾经邻居的情分,这个人有什么,他还是敌人,他还刺伤你了。现在扔下去,他会死,他也有可能活,他能跟着游过来,还有力气和你打架,体能肯定不错,虽然被你打晕了,扔到海里也该惊醒了,现在游还能游回去。不比在船上进退两难好啊。”
“说句不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