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里传出来的熟悉童音让谢迟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是你抓的他们?”
“我是鬼,又不是捉鬼的,确切来说,应该是我救了他们才对!”
“那你为什么还不放了他们?”
“想让我放了他们很简单,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
话说到这里,谢迟也明白这女鬼是来者不善,事实上他完全不必要掺和这些事,但真的要他袖手旁观又觉得自己做不到,目前也只好先想办法稳住这女鬼,拖延时间,然后再通知唐伯远来救人才行。
只可惜女鬼的智商也不低,立马提出了三个要求,“手机扔掉,护身符扔掉,眼睛给我闭上!否则我立刻让这小鬼魂飞魄散!”女鬼说话间就变了脸,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尖利的手指更是狠狠捏紧了手中的布袋,布袋里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闷哼。
谢迟没料到情况会急转直下,如果只是与女鬼单独PK,那么他至少可以撑到唐伯远来救人,可眼下她手握鬼质要挟,那也只能先走一步再看一步了。他照女鬼的吩咐,丢掉了手机和护身符,然后闭上了眼睛。女鬼一条红布甩过去,缠住了他的双眼,绑住了他的双手,拖着他就走。
“你放心,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至少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谢迟还算淡定,“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女鬼说完这句就不再开口了,谢迟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路上的动静。
磕磕绊绊的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谢迟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安静,而且阴气也越来越重,隐约的他大概猜到他们在什么地方了,可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就算是确定的话,他现在也没办法通知唐伯远和孟时谦。
又走了一段路后,他好像被带进了一座房子里,然后是下楼梯,一阵寒入骨髓的阴气冷得他一个激灵,感觉像是到了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接着他又被女鬼给绑在了柱子上,这才取下了他眼睛上的红布。
昏暗的室内,只点着几支蜡烛,四面无窗,只有一排排的木架,木架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有透明的,也有陶制的。那透明的罐子里泡着人体的各部位器官,甚至还有各种畸形的胎儿,谢迟看得一阵反胃,这破地方竟然搞得跟医学院的实验室一样。更诡异的是,房顶上竟然还吊着一具黑木棺材,谢迟四周都扫了一圈后,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地下室中央位置的手术台上,那上面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他认识,正是失踪的方蔓。
“原来方蔓是你抓的。”
女鬼摊了摊手,“确切的说,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
女鬼的心情似乎很好,她抬头,眸光却渐渐痴迷,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棺材,“你知道那里面躺着什么人吗?”
谢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好像真的不太妙。
女鬼自顾说道,“那里面躺着的是我的爱人。”
好吧,这大概是一个诡异的爱情故事,谢迟叹气,“既然他已经死了,你守着尸体又有什么用?你要真爱他的话,那就应该和他一起去投胎。”
“投胎?”女鬼又笑了,可这次却笑得很是凄凉,“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不会是自杀吧?”
谢迟有听唐伯远偶尔提到过,好像自杀而死的人很难再投胎,而且每七天就要重复一次当时死亡的过程,苦不堪言,一直重复到阳寿该尽的那一天才会停止,而且下辈子还必入恶道,不得再世为人。
女鬼冷笑一声,“你很聪明。”
“何必呢!”谢迟道,“自杀而死的确很难再投胎,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法师来超度你。”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只可惜你说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这种时候说不想听的话,大概是自找死路吧?谢迟也唯有点头,“洗耳恭听。”
女鬼的故事是这样的:女鬼名叫聂小倩,原本生在有钱的人家,只可惜爸妈死得早,从小就跟着叔叔婶婶生活,而她的叔叔婶婶却不是省油的灯,还没几年的光景就将她父母留下的公司给败空了,还负债累累。于是叔婶二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逼她嫁给一个土肥圆的爆发户。
可她那时已经和一个高穷帅的青年私定了终身,所以她不肯答应叔婶的摆布,然而叔婶却为了还债硬逼着她嫁人,还将她关了起来,并拿那高穷帅的性命做为要挟,于是她妥协了,可绝望的她却在结婚的当天夜里,穿着一身红裙跳楼自杀了。高穷帅得知消息后,痛不欲生。
而化为厉鬼的小倩最后将叔婶二人也吓得进了精神病院,可她也并不好过,死后她才知道,原来自杀而死是不能再世投胎的,而且每隔七天还要重复一次死亡的过程,所受的折磨简直苦不堪言。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悔,她只想在以后的日子,能继续守候在心爱之人的身边。
可让她更加绝望的是,那高穷帅竟然没过多久又和一个白富美好上了,她心如死灰,甚至想要亲手结果了他,可当那夜潜入他的卧室,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听他在睡梦中叫了一声‘小倩’,她立时泪如雨下,竟再也狠不下心来。
也许,真的是有缘无份吧!她流着泪守着他直到天明,然后就离开了,做为一个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她也只能四处游荡,但每隔七天她还是会回去,回到当初自杀的那个地方,再次重复死亡时的痛苦和折磨,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可逃避。
冬去春来,他结婚了,也有了孩子,她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了,却突然有一天他就死了,死得很蹊跷,她急匆匆赶到时却发现他的三魂七魄已经散了,真真正正的魂飞魄散,他们甚至连死后为鬼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痛苦之际,她想办法将尸体给偷了出来,藏在了此间。
这是一个悲伤的复仇故事,只是结局有点出人意料。
谢迟听后,还是有点不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他已魂飞魄散,你留着尸体又能如何?睹物思人也解决不了什么,只是徒留悲伤而已,你应该像他一样,学会忘记。”
女鬼望着棺木,怔怔道,“他已经魂飞魄散,我也已经不可能再投胎,如果连尸体都被烧掉,你让我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去熬?”
这女鬼的执念很深,谢迟也知道不可能轻易就劝醒她,而且这女鬼突然抓他来,应该也不会只是为了让自己听个故事这么简单。
“对于你们的故事,我也只能说声遗憾,魂飞魄散这种事情,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我想知道的是,你抓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女鬼慢慢回神,扭头走向谢迟,伸指抚上他的俊脸,一寸寸的摸着,笑得很是妩媚,“有时候神仙做不了的事情,人可以做。”
“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僵尸吗?”
“僵尸?”谢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女鬼撅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但我需要借用你的一魂一魄。”
她的话刚说完,地下室的铁门就响了,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阴气沉沉的干瘦老头儿。
“你们聊完了没?”
女鬼道,“完了,你有什么吩咐?”
“时间差不多了,你再去准备一些乌鸦血来。”
女鬼皱眉,“你不是一直都要处女血的吗?怎么又要乌鸦血?”
“如果你不想炼尸途中出什么问题,就不要再问这么多。”
女鬼冷哼一声,“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女鬼说完就直接穿墙出去了,那老头瞄了谢迟一眼,谢迟这才发现这老头的一只眼竟然是瞎的,而且这老头的脸好像很面熟,“你……是守墓的老刘?”
老刘一声不吭,拿起一团破布就塞进了谢迟口中,谢迟直皱眉,那老刘又捣鼓了一些瓶瓶罐罐,然后就出去了。
事到如今,谢迟也总算明白了,这女鬼大概是想要将她的爱人炼成不老不死的僵尸。虽然他不知道僵尸要怎么炼,但若被这女鬼抽掉一魂一魄的话,那自己不就成了白痴吗?
意识到事态严重,谢迟有点后悔跟女鬼来了,可是他若不来,那小白估计就要魂飞魄散了,所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可现在双手被绑,嘴又被堵,要怎么样才能通知唐伯远他们来救人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有用的办法,谢迟以为这次大概要再劫难逃了,然后一个迷你小书生就慌慌张张的飘到了他的眼前,原来是一直睡在他衣服口袋里的宋怀安,竟然把他给忘了,谢迟连忙示意宋怀安将口中的破布给抽掉了。
宋怀安怕得直哆嗦,“谢……谢大哥,怎么办?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从女鬼开始讲自己故事的时候,宋怀安就醒了,但他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妙,所以一直强忍着没有出声。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谢迟很淡定,“你小声一点。”
宋怀安连忙捂住嘴。
谢迟道,“你听着,你现在立刻回去通知唐伯远,让他赶紧来墓园救人。”
“我……我现在救你一起走不行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绳子都解不开,而且就算解开了,我们成功逃离的胜算也不大,所以你现在赶紧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离开!快!”
宋怀安还想说什么,却听铁门又是一响,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谢迟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分明是在说赶紧走!宋怀安也心知不能再犹豫,哆哆嗦嗦的就飘走了。
进来的还是老刘,发现谢迟嘴里的布掉了,警觉的检查四周。
谢迟怕他瞧出端倪,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你一个守墓人还如此的深藏不露。”
老刘依旧没搭腔。
谢迟又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方蔓?也是为了炼尸吗?”
老刘还是没搭腔。
谢迟继续道,“你这样囚禁我们是违法的吧?”
老刘终于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我只是需要那女人的一点处女血,还有你的一魂一魄而已。”
“而已?”谢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逝者已矣,你们这样炼尸是有违天道的。”
“天道也好,人道也好,活着,只是追求不同。”
老刘耍了一把文艺,然后一张符就贴上了谢迟的额头,谢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然后意识飘离,慢慢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昨天追剧追的走火入魔了,连字都忘记码了,先说声抱歉哈,然后看了妹纸们的各种猜测,真正猜对的肯定木有啦,不过有的妹纸的推测还是有点点擦边的啦,所以加更的番外就准了,然后大家说说想看谁的番外?
另外声明一下哈,今天收到了站短,说是脖子以下的亲热行为都被禁止了,所以想看那啥的妹纸们就不要再逼我了哈,番外的内容你们定,想看什么梗先说说,我来写就好了。
另外:孟老头的行踪,明天应该出会爆出来的,绝对狗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继续猜哈!
提示一下:孟老头并不在女鬼的手里哟!猜猜孟老头最终是被谁救的?
、第四十章
夜渐深沉,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的位置,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苟孝仁这才依依不舍的和美女告别,虽然美女极力挽留它,但苟孝仁还是顶住了诱惑,毕竟孟老头和小白还不知道找没找回来,它总不好一直在这里风流快活,就算是做狗,也还是要厚道点比较好。
苟孝仁挥爪同美女告别,“没想到做狗比做人还要有人气,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而事实上,人家美女之所以挽留它,只是想等到第二天好亲自送它回到帅主人那里,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深人静,小巷幽深,虽然有路灯为伴,但苟孝仁的狗胆还是有些惴惴,“这深更半夜的,总不会遇上什么劫财劫色的坏蛋吧?”自言自语完,苟孝仁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自己现在是一只狗,要财无财,要色无色的,除非那打劫的是一傻子。
可事实证明,做狗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刚拐了个弯,就瞧见几只流浪狗和家养狗在打群架,就像是黑白两道在火拼一样,狗毛乱飞。苟孝仁围观了几秒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改道而行才是上上之策,可转身之际,却又与一只毛色通体黝黑的流浪狗视线交汇了。
那是一双犀利霸气的眼,仅仅一瞥就让人通体生寒,它身型高大,明显比一般的狗要大了一圈,就算正在混战中,那也是鹤立鸡群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一刹那的凝视,让这只高大黝黑的流浪狗愣了一愣,视线再也移不开,紧紧的锁着苟孝仁,只觉心中百花齐放,春心荡漾,“哇靠,好帅的狗!”然而这一愣怔间,一记后旋踢就正中了它的面门,霎时鼻血满天飞。
苟孝仁瞧得直乐,“哈哈,这么笨的狗竟然还好意思出来打架,真是蠢到家了!”
孰不知,它这一笑更如天雷地火,直勾得那黑黝黝的家伙三魂丢了两魂,“嗷~~~太TM帅了,我决定了,我要娶它做我的压寨夫人!”
原来这货竟然是流浪狗的首领,它怒吼一声,突然就大发神威,犹如打了鸡血般,唰唰唰,三下五去二就将那一帮家养狗给收拾得狼狈而逃了。
瞬间就结束的火拼,让苟孝仁未能及时撤退,见那群打了胜仗的流浪狗突然就围了过来。苟孝仁觉得不妙了,“呃,各位英雄好汉,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也当没看见我好了!” 它说完欲转身,可那些流浪狗竟然将它给围在了正中间,一点退路也没留,苟孝仁苦了脸,“那什么,我真的只是个打酱油的,我跟刚才那些家伙不是一路的,我发誓!”
“咳咳……”黑毛首领甩了甩一身飘逸的狗毛,朝苟孝仁不停发送爱心电波,“小哈哈,跟哥回家吧!”
“哈?”苟孝仁眨了眨狗眼,“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哥看上你了,哥要你做哥的压寨夫人!”
“噗——”苟孝仁喷了对方一脸口水,“我说大哥,你脑抽啊!”说着它抬起了一边的前后爪,露出了它的性别向征,“看清楚没?我也是公的好不好?”
“噗——”
“……”
众流浪狗也喷了,不过它们喷的都是鼻血。
“都给我闭上狗眼!”首领捂着鼻子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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