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艾赛尔的生命中。
不等艾赛尔纠结完毕,麦克斯已经为他做好了决定。麦克斯将艾赛尔轻轻按倒在床上、让对方侧向躺着,自己则从对方身后揽住了对方的腰部:“抱歉,我要和你分享同一张单人床了。”
“离我远点!”艾赛尔恼怒地低吼,试图挣开对方的手臂,却被麦克斯抱得更紧。“别乱蹭,”麦克斯附在他耳边开着玩笑,艾赛尔却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四区人和一区人的体力差距你是知道的。你不想被继续折腾下去吧?”
被动地靠在敌人的怀里,这让艾赛尔感到屈辱又愤怒;但他却毫无办法。现在二人靠得太近了,艾赛尔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膛坚实的肌肉与有力的心跳;麦克斯先前并没有显出很疲劳的样子,如果自己挣扎不脱反而让对方再度兴奋起来,那十有□会出人命。
“算了,就和你这变态将就一晚上。”艾赛尔说话的声音很冷,但眼中射出的光芒则更加冷得彻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被他盯上的人只怕早已死了无数遍。
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的,麦克斯……
第二天艾赛尔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
果然是天生适宜战斗的身体,无论受了什么类型的伤害都可以迅速复原。艾赛尔暗自感叹着,一转头,发现麦克斯正坐在床边;与自己对视的瞬间,麦克斯笑了一下,指向床头的杯子:“牛奶,趁热喝吧。”
艾赛尔慢慢坐起身来,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牛奶?你喂猫?”
被对方拿话狠刺,麦克斯却仍旧挂着微笑:“那么,你想吃什么别的东西?我可以去帮你买。”也许是因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人,麦克斯心情变得非常好,想法也格外的乐观;在如今的他看来,艾赛尔无论怎样都是在闹别扭耍脾气,于是他也甘之如饴地全盘接收。
“才不需要,”艾赛尔朝他翻了个白眼,将床头的牛奶杯拿起:“你以为做这些小事,就能让我原谅你吗?”牛奶倒真是很热,也不知道这家伙反复找服务员热了多少遍。艾赛尔一边想着,一边端着杯子小口啜饮。
麦克斯看着艾赛尔,慢慢微笑起来:你气鼓鼓地瞪人又小口小口喝牛奶的样子,的确很像一只暴躁的小猫啊。这样联想着,麦克斯便想去摸摸对方的头,替这只“小猫”顺一顺毛。
但是,如果自己真那样做了,多半会被对方狠狠抓挠吧。麦克斯不禁叹气。见对方搁下了杯子,麦克斯清了下嗓子,说道:“艾赛尔,我喜欢你。”闻言,艾赛尔用颇具嘲讽意味的目光看着麦克斯:“你有病?”
将对方的问话无视,麦克斯继续诚挚地说道:“那‘喜欢’,并不是因为瞬间的惊艳或是盲目的迷恋。记得当初在四区我们看夜景的时候吗?那时你提起自己的梦想,眼睛比星星还要明亮几分;从那时起,我心中有了你的存在。你以为我会在更了解你的过程中放弃,我却变得更加……虽然在这其间,也有些让我深感为难的事。”
你当然会为难;等到日后我开始针对你、攻击你所在的阵营时,你还会更加为难呢。艾赛尔问道:“那么,你说这话,是要得到我的回应?”
“并不是。我知道,你现在的回应一定不会是‘肯定’。”麦克斯笑得有些失落:“我只是想向你承诺,你需要帮助时,我会在你身边。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不伤害到民众,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只要是为了你。”
艾赛尔抬头看着麦克斯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千万别做这样的承诺,我会忍不住让你去死的。”他确信自己听到了某些人的心如玻璃般哗哗碎裂的声音,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在他看来,自己不必回应麦克斯的温柔,不必安抚对方求而不得的失落;相反,自己还可以更加尖刻地对待麦克斯。
如果施暴的一方都可以得到安慰,那么谁来安慰自己这个被施暴者?
“会有什么途径能让你原谅我的失礼么?”听麦克斯这样问,艾赛尔微笑起来:“那很简单。你靠过来一点,再把手递给我。”
麦克斯毫不犹豫地照办。他虽然知道艾赛尔擅长将人摔出去的各种方法,却相信对方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伤害;毕竟人坐在床上的时候,肩上可以借用的着力点都不可能有效工作。
……等一下?
麦克斯瞪大了眼:艾赛尔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而后将手撑在床上向另一边翻去——对方竟然利用床板作为支撑将自己甩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迅速,当麦克斯摔在床另一边的地板上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后背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麦克斯听见了艾赛尔的笑声:“看来,你的格斗技巧还需要加强啊。”
“军队里可没教过这个。”麦克斯站起身来,揉着仍在一阵阵疼着的肩背。艾赛尔向他挑衅地笑了一下:“当你参与任务的时候,军队里教授的内容可远远不够。”
我今天又上了一课。麦克斯将这话默默记在心里,向艾赛尔发出邀请:“我来三区时有开车,想搭我的车回去么?这样你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艾赛尔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对方。见麦克斯出屋去,艾赛尔瞬间变得安静,眼神却愈发阴冷起来。
发泄出来的愤怒很快就会过去,外露的仇恨不算危险。在你面前,我会尽力地表现出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模样,尽情地发泄怒火,让你放心甚至是愧疚;但今日的耻辱,绝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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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字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段子:“自从我得了精神病之后,我的精神越来越好了。”
→_→主角你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呦~
P。S。感谢大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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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梦魇
麦克斯上了车;发现艾赛尔微微地皱眉;于是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的徽章不见了,可能是先前落在了旅馆房间里。”艾赛尔抚着空荡荡的军装领子;看向麦克斯:“等我一下;我需要回去一趟。”他已经打开了车门,正要下车时却被麦克斯按住了肩膀。
“我去吧。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活动太多比较好。”麦克斯自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一下艾赛尔,从而挽救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但他将话说出口之后才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话又提醒了对方前一晚发生的事。
“我明白了,”艾赛尔开始冷笑:“你一定特别喜欢我生气的样子。或者,你很希望和我打上一架?”听出对方话中已经有了火药味;麦克斯明智地决定立刻下车、让艾赛尔一个人冷静一会儿:“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眼见对方进了旅馆、背影消失在门廊之中,艾赛尔忽然笑得有些恶意:“麦克斯,谢谢你的绅士风度。”而后伸手将驾驶座的座套掀开一角,将手探入进行摸索。待他摸到了笔记本的一角,终于放心地笑出声来:“果然,就像原著中写的那样,这就是你的习惯。”
当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参军,那么这之后的任何一次休假旅行都不再是单纯的“旅行”;艾赛尔将本子抽出,这样想着。你将你姐姐的一切资源接手,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假借旅行之名去见一见那些自己不熟悉的人。幸运的是,你不仅思考方式与我几乎相同,连整理资料的方式都与我很像:以人名作为索引、一页纸一个人。
取出自己公文包内的纸笔,艾赛尔开始快速抄录麦克斯写在每一页左上角的名字。由于时间不充足,他只能将名字记下,日后再借助自己的手下去查那些人的底细。
他必须知道投靠麦克斯——或者说投靠麦克斯所在家族的——都有些什么人。日后自己交际圈会扩大、需要结交的人也更多,总有不得不与对方交际圈重叠的时候;当和麦克斯手下人士打交道时,自己必须格外留意。
艾赛尔将麦克斯的笔记本和自己的纸笔都放回原处,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和麦克斯思考和行动的方式都太像了;自己处心积虑算计对方,对方说不定也在计划着如何打击自己。这实在让人担心,同时也让自己无比兴奋。
当麦克斯回来的时候,他看见艾赛尔正半阖着眼睛、以手掩唇打着哈欠。“抱歉,我花的时间比较长。你没有把徽章掉落,而是放在了桌子抽屉的里面,所以我找了很久。”
如果我不放在隐蔽一点的地方,怎么可能耗费你这么多时间?艾赛尔接过麦克斯,瞪了对方一眼:“那不奇怪,我一向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可靠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人让我变得太过疲累,我不会把它忘记的。”
当麦克斯笑得尴尬的同时,艾赛尔也发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失误。“你领子皱了。”艾赛尔微微侧身靠向麦克斯,抬起左手为对方捋顺衣领;同时将右手伸到驾驶座下面,将未曾整理好的座套整理平整。虽然艾赛尔知道对方很警觉,但他并不担心被麦克斯察觉自己的小动作。
每每我主动靠近你的时候,你智商总会自动下降很多;真可悲啊,麦克斯。这样想着,艾赛尔不禁幸灾乐祸地微笑起来。
正如艾赛尔设想的那样,麦克斯的确没注意到艾赛尔右手的动作;由于没想到在昨晚之后艾赛尔还会对自己如此温柔,他只是愣愣地盯着对方靠近了自己。低眼看到艾赛尔蓝眼睛中的专注,麦克斯忍不住倾身上前,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早已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恶劣举动,艾赛尔并未发怒;他仅仅是面色如常地从麦克斯颈后拉住了领带,突然向后狠狠一拉。“天啊,”麦克斯不得不抬手向下扯松领带,同时不住咳嗽:“艾赛尔,我要被你勒死了。”
“但你现在并没有死。”艾赛尔快速地将对方的衣领再度整理完毕,说道:“现在,我们回去?”
***
黑暗和疼痛已经不能对艾赛尔造成任何折磨,因为他早已被绝望杀死了无数回。
麦克斯已经成了军区的首席长官,而自己却被对方锁了起来,连翻身都不能够;更糟的是,自己的力量也被对方剥夺了——四肢恢复了寻常人类该有的模样、那些禁忌之物也被移除。
“他们说魔法晶石会让你经受巨大的疼痛,更会加速消耗你的生命。”麦克斯曾经对自己这样说:“我不会让你遭受那样的痛苦。”
可重点是我因为你变成了普通人;这将比任何痛苦都能更加有效地折磨我,甚至当我每一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自己将要窒息而亡。
我对你唯一的一次心软,竟然让你和你的势力反扑到这个地步。现在,我是如此地想要杀死你、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可我却做不到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吗?
“你醒了。”灯被点亮,麦克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赛尔冷冷地回应:“我已经死了。”
“艾赛尔,你真会开玩笑。事实上,你还活着;而且,在我身边。”麦克斯坐在床边,将艾赛尔手腕上的金属镣铐拨开,用手轻轻抚摸对方手腕上通红的一圈——昏迷时被上过药的地方又被金属磨得红肿:“‘疼痛能使人清醒’,这是你常对下属说的那句话吧?后半部分是什么,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艾赛尔轻声笑了,语气中有些欣慰:“他们当然不会说的。我的人永远不会出卖我,从任何意义上说,都是这样。”麦克斯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伏在对方耳边连连质问:“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忠诚?你和他们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吗?你把身体给他们享用了吗?”
“你疯了!你怎么敢说出这样下作的话来?”艾赛尔不禁愤怒地叫了出来。
“也许,”麦克斯就维持着二人亲密贴近的姿势,抚着艾赛尔不甚服帖的黑色长发:“如果真是那样,也是你将我逼疯的。艾赛尔,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有用过温柔的语气——哪怕一次吗?对于我的好意,你有过‘残忍拒绝’以外的任何一种反应吗?当你能打击我的时候,你有过犹豫吗?当然,上一次你能杀我时的确犹豫了;感谢你的‘唯一一次’,因为它让我拥有了你。”
艾赛尔皱了下眉,语气中带着嫌恶:“我真后悔上次没杀掉你。”感觉到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轻触自己□的后背,艾赛尔不禁绷紧了身子:“你又想怎样?”
“别乱动,”麦克斯温柔地说着:“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个‘你属于我’的证明罢了。”而后,艾赛尔便觉得后背尖锐地疼痛起来——那竟然是一把尖刀!
经受过魔法的折磨,这种程度的疼痛对艾赛尔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他甚至有闲心去分辨刀尖在自己后背皮肤上的走向:“是你的家徽。”麦克斯给出肯定的回答:“当然。不用担心,这是一个不闭合的图案,不会把你的皮肤挖掉一块的。”
被迫打了烙印,在那之后呢?是对方强行入|侵自己身体的屈|辱,是自己恶毒的咒骂和求死的哭泣。而这恐怖的梦魇不会停止;只要自己活着,它们就将上演无数遍……
“我是如此地痛恨着你,却又不可避免地深*着。”麦克斯的声音轻柔而悲伤:“艾赛尔,我只求你会有和我拥有同样感情的那一天。”
“我只求摆脱你的那一天。”罔顾身体上的疼痛,艾赛尔微微冷笑:“而我将会如愿以偿。那个法师没有告诉过你吗?将魔法晶石移除后,被植入的人体只会更快地走向死亡。”
“你一定不会死。”麦克斯笑了笑,俯身下来,吻了艾赛尔冷笑的唇,而后说道:“我不会让你死。什么都不可能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就算是死亡,也不可能。”
“别太天真了!”艾赛尔听见自己大声地笑了起来,尽管他喉间已经充满了血的味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不可能主宰一切,也不可能阻止死亡。”
为了终结这场无休止的噩梦,我死或者你亡,我们来做个选择?
艾赛尔醒了,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虽然他已经完全清醒、意识到方才一切都只不过是梦,但他还是惊恐未消地急促喘着气。
当初在同人志中看到这个情节,艾赛尔心中只是觉得气愤,可能还有些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的荒谬感和好笑。但是现在,他真的梦到了那个片段。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