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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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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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平静了下思绪,对房间门口站立的管事道:“去下面,帮本王把何远请上来。”
说完,容熙没再看容云一眼,也没有让容云起身,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云槿面前,留下依旧长跪于地的容云一人。
云槿见舅舅走到面前,正打算站起,就被容熙拍着肩示意坐下不必多礼。
“槿儿,说说昨夜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容熙问。他需要知道情况,但看云槿的样子,似乎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他特意过来了。
云槿说了昨夜的梦魇,随后其他当时在场的人也多少进行了补充。
“舅舅,当时容云也在场,他恐怕也经历了,您……也问问他吧。”云槿本来想说,您也安慰下他吧。然而,看着舅舅就那么留下容云一人跪在那里,他不明白舅舅的想法,不想弄巧成拙,选了个比较没有感情色彩的说法。
“我当然会问他的。”容熙别有深意地说。
槿儿还不知道这事就跟容云有关吧,被容云卷在其中,还为容云求情。容熙想到这里,有些不悦,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到也能说明,直到到现在为止,容云的武功与容云跟梦魇事件有关这些,大家还不知道。看来,容云确实还与昨夜很多事情有关,他必须得问问……先不论前因后果,至少在之后暴露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应对。
“蔚国舅,本王可否借用一下……刑室。”容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刑室,一是剩下的房间中,只有刑室是镂空设计的隔墙,免得有人会说三道四,二是,容云所为,确实……最该去那里。
“王爷请用。”蔚思夜刚刚从混乱中回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爷,你要‘单独’问话?这样可能有失偏颇啊。”这时宫毓卓再次开口,重音了两个字。
“本王‘家务事’,有何不可?”容熙也同样特意强调了三个字,然后直接强势地对容云道,“容云,去刑室等本王。”
“是。”容云这才起身,遵从吩咐走向刑室。
“王爷,为臣真心一片。”宫毓卓见烈亲王态度强硬,努力道。
这时,正好何远开门走了进来,容熙看着他宫毓卓笑道:“宫统领当真忠心可嘉啊。”
“向上进谏是为臣之道,哪怕是忠言逆耳。”宫毓卓道。
“这么说是为了本王好,才敢冒失礼进言?”
“不敢,但确实如此,王爷莫怪。”
“宫统领一片好心,本王不怪,到是有其他事情相问。——何远,陛下钦批让本王挑选禁军,禁军名单拿到了吗?”容熙转身问何远。
“回王爷,拿到了。”
“那就跟宫统领商议一下,选些得力的。”
宫毓卓闻言,脸色变了变。烈亲王这是派人拌住他同时堵他的嘴了,他要是还不罢手,恐怕手下得力的人,都会被“挑走”。
宫毓卓一时没想出应对办法,沉默了下来。
一旁容瑀见宫毓卓没有办法了,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伯父又转向自己。
容熙道:“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国舅爷受惊实在不轻,侄儿安慰安慰吧,趁下面还没清查明白,正好各自处理家务事,不是吗?”一句话,就把容瑀也堵了回去,名正言顺地走向了小刑室。
这样的情景,众人一时静默,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
自从烈亲王进门后,一直言语不多,如今接连说了这么几句话,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
烈亲王,当真不好招惹,自己的选择很明智,甚至该感谢跪了玉荆棘的容云。这大概是很多一直选择沉默的人的心声吧,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像晋亲王与宫统领那样,直面烈亲王的言锋。
小刑室——
这是一个充满了青灰与黑的空间,高处有一方小小的用来透气的天窗,由此射入的一线天光单薄而微弱,就算加上了刑架旁的烛火,也依旧给人昏暗的感觉。
垂悬的铁链,整齐的刑架,炭火铜盆,盐水石缸,放眼环顾,全是各种刑具。在主客厅那面看起来很精美典雅的红木雕方格镂空设立的隔墙,在另一面的这里,则是冷硬而残酷的铁狱栅栏。
寒光营刑堂堂主的客厅,本就有办公的用途。当有人退回认主的侍,或者回来奴化等等,有时需要给来访者一个满意的当面交待,于是有了这个刑室。这样的设计既不影响主客厅中豪华肃穆的氛围,主客厅中的人也能通过镂空设计的隔墙,隐约看到他“满意的结果”,当然,如果,愿意的话,他也可以亲自动手。
刑堂堂主由蔚思夜担任后,他曾以自己有洁癖为理由,把这里除了主客厅以外的小书房、小刑室等都重新装修了一遍,只不过,小刑室除了每日打扫,似乎一直没有使用过,干净非常。
容熙推门进入小刑室后,陡然的气氛差异,让他几乎有一种身后勾心斗角的恶意都瞬时远去的感觉,比外间冰冷了不少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他的心情也随之沉淀。
眼前毫不意外地,容云就跪在青石地面的中央等着他,恪尽恭谨。一线天光与昏暗的烛火映着黑衣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平和安寂,这居然是个仿佛有些熟悉了的画面……
因为是侧墙开门,容熙进门看到的自然是容云的侧面。
垂发半遮脸颊,但仍能看到主人正微微敛首,守礼地注视着地面,自省过错。
容熙走到容云面前站定,容云再次对父亲深拜于地,请罪。
修长匀称的身影依旧赏心悦目,然而,容熙已经知道,眼前年轻人的身体中蕴含着怎样近乎无法想象的强横力量。
——人与人相处需要包容,此时此刻,容熙还没有认识到的是,容云待人的态度,不仅仅是他的修养,还有他身为强者与生俱来的包容。只可惜,作为长辈,容熙一时还没有认识到他正在被眼前的孩子包容着……于是,也就更没有认识到,他作为长辈,其实可以名正言顺地包容眼前的孩子,尤其,这个孩子强大到会让人忘了心疼,甚至,不敢心疼。
容熙俯看着容云,心情复杂。
说实话,其实最初,他并不是云槿想的那种生气,面子问题他可以处理,他生气的对象与其说是容云,不如说是他自己,因为最初做出整个决定的人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说陆长明突然返回寒光营时,心中是怎样的动摇,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不仅有对云槿的担心,有些意外地,也有对容云的担心,他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容云比云槿处境更危险。如果容云因此丧命,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感到非常难过,不是因为对雪翁而产生的遗憾,是真正的难过。他见一个人才三天就有了这样关心的心情,这在以前从未有过,但是,容云这个年轻人确实足够值得……
短短三天,他承认,他已经很欣赏容云,甚至,喜欢。
然而,刚刚突变的意外发展,让他再次意识到,他与容云“相处”,才三天。
他本以为容云这个年轻人被雪翁教得很好,强大却不清高自负,谦敬守礼,偶尔却也有些可爱的少年心性。可是,这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吧,他不应该看到容云教养很好,并且是雪翁按照他自己的家法调教的,就忘记了,雪翁是怎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不应该忽略了容云在苍云山成长,又身负强悍本领,难免会有些天真与轻敌,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这样强大的孩子,如果执意要留在他身边,而他如果不下杀手,确实很难让容云离开,而如果容云做事情有这样的倾向,真的不是好事。
说起来,容云武力的强大在容熙看来确实震撼,然而,也就止于震撼了,不至于改变他什么想法。这个天下间,人们没有以力量尊那种可笑的想法,何况是一国亲王的容熙。这个天下间,智慧谋略永远是同样受人推崇,甚至被认为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存在。
这样的想法,让容熙不禁深深皱了一下眉。


111、一〇二 家法而已(七)

小刑室——
外间众人谈话声再起,但因为隔离,变得仿佛悠远。
此时此地,光线昏暗,但容云膝下的玉荆棘,那润白的颜色依旧刺眼。容熙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弄明白,他本有意让容云不用跪玉荆棘,然而,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家法。
好像是……“不情之请”吧?……难道,容云有什么很重要的请求?
这样的想法,容熙暂时没有让容云从玉荆棘上起来,最终出口的话也只剩下了三个字:“抬头吧。”
而后,他一边转身走向主位一边对容云传音入密:“有什么该说的与想说的,说说吧。”
“是。”闻言,容云努力保持自然地恢复了长跪。
作为跪刑的极致,玉荆棘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何况容云是教养好不是跪功好,见父亲以来,容云的膝盖与胫骨确实是已经前所未有的,伤得严重。
得到允许后,容云尽量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开始了传音:
第一,蔚思夜找他私聊,他们交易以“保护性命”换一个“内幕消息”。
第二,蔚思夜以傀儡音意外引出四千傀儡蛊后,他觉得应该毁掉,正巧与他一起“流连勾栏”的好友也在,昭云知晓傀儡音,可以接手控制。
第三,他定下计划,摆下阵法,毁了四千傀儡蛊,杀了陆长明,得到了蔚思夜的内幕消息。
第四,请您放心,请您提问。
传音入密,容云的表达依然精确而言简意赅。他补充说明了父亲不知道的事实,简述了自己做过什么,至于事情的具体经过与众人的详细反应、最后结果,他没有说,因为这些内容实在太多而当前时间有限,并且清查后一对证,父亲马上就会知道。如果父亲有急于知道的问题自然会问他,不急的问题,过后有很多时间。
——容云的想法是好的,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关键: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因为没常识而“喜欢提问”,“有常识”的人,通常会直接按照常识进行推断,而用常识来推断一个没常识的人的行为,其结果,很可能……有些偏差。
整个过程,容熙越听越惊讶,他绝没想到,一夜的发展居然是这个样子!!
容云说的都是重要信息,他做到心里有数后,绝对可以先发制人,将情况导向最有力于自己的发展,这原本是非常好的消息,然而,他现在却有了新的,甚至可以说更大的麻烦——一旦容云所为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蔚思夜这个人能装相这么久当然危险,容云居然就这么相信了,还出手保人?一旦蔚思夜有所不轨,不是一定暴露了?虽然蔚思夜的消息……确实看起来真实性很高,让他豁然开朗。——此时,容熙还不知道,容云从没相信过蔚思夜,他虽然得到了蔚思夜的内幕消息,但是出手保人的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仅如此,最后其实是要蔚思夜自己出力完成的。
容云居然众目睽睽之下,迷惑一代宗师陆长明,这细细追究起来,就算那阵法无人可辨,但陆长明的尸体怎么可能天衣无缝?——此时,容熙也还不知道,容云在刚刚入寒光营时,就用一种很有个人特色的方法,悬发诊脉,知道了寒光门内功的关键,并靠着传承自苍山童叟的精湛医术进行了推演。陆长明的尸体,确实天衣无缝。
还有,以傀儡人为阵基布阵,虽然无可厚非,对他这样见惯战争的人来说,也没什么,但容云才二十一岁……容熙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对,他不应该把人想得太坏,他应该相信雪翁,就算容云天真轻率了些,但,不至于狠毒,有关血腥杀戮,应该是雪翁有所教导吧。——这一点容熙算是想对了,容云很了解那些黑暗,虽然,不是雪翁有意教导的。
容云不知道父亲这些瞬间闪过的想法,传音结束后,他静待了一会儿,发现父亲似乎没有什么急于提问的问题,于是,恭谨地抬头看了看父亲,他感觉父亲周身的气息还算平和。
父亲确实没有前两次那么生气,容云第三次认真判断。
所以,他可以……吧,向父亲讨好求饶。
容云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师公与好友曾经教过他的,在心中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重新又确认了一遍,然后才轻声问:“最后,属下还有不情之请,可以说吗?”
“说。”容熙思绪纷繁,他此时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容云习惯了父亲这样的态度,他想着的是,父亲虽然不喜欢他,但今天父亲有接他的茶,有对他很好,他昨夜做的事情应该为父亲分忧了,父亲没有很生气,他应该很有机会……而且,师公与好友推荐的事情,他应该尝试,如果他可以请求被轻罚一些,之后会方便很多……
“属下可以求饶吗?”容云问。
“……”容熙。嗯?
父亲沉默,是不反对吗?容云想。于是,他定了定神,第一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他笑得很认真,很努力,当然也很真诚。
“属下知错了。”容云说完,顿了顿,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莫名地微微发抖,但不管怎样,他还是用他那独特温和的声音说完了“该说的话”——
“……请……爹爹不要生气,饶恕云儿一些,惩罚轻些,好吗?”
师公说,讨好时要叫“爹爹”要自称“云儿”才可爱,阿闲说,要笑得可爱些,平时讨好他时那种笑法凑合,他不明白可爱是一种什么感觉,但照着做应该不会错。
容云努力说完,恭敬深拜。
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甚至从没想过可以被轻罚,他不求被原谅,只求在父亲允许的范围内,自己可以被罚得稍微轻些,能多保留些鲜血。他这一次放血,大概可以缓冲这一波的阴阳相冲,然而,到乾坤重元突破为止,七日间他会一直真气暴涨,很快会导致下一波的阴阳相冲,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快速适应那种更强烈的疼痛,他现在身处敌国,任务在身,还是留点鲜血作缓冲比较好。
主位之上,容熙完全没想到容云的不情之请居然会是求饶,从意外中回神后,他想着容云给他惹了真正的大麻烦而不自知,想着容云把云槿卷进危险却除了想着道歉也不是真心很在意,在这种情况下,容云居然求饶,而且称他“爹爹”。“爹爹”?……一股微妙的怒火毫无预兆地升起,容熙突然有种几乎要气乐了的感觉。
而且,原来容云也是会求饶的。“爹爹”?“云儿”?看这架势,还挺熟练,该不会是觉得毁了傀儡蛊又得到了内幕消息做了好事所以可以求饶了是吧。
容熙起身,转到刑室另一面侧墙,看着挂在墙上的各种刑鞭,面沉似水。
“毁了四千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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