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施放一批毒物攻进去,咱们也借机杀进去。”慕容长青道:“这批人不能为我们三圣会所用,就不宜留在世上!”
“很可惜,毒物转不蛮人言指挥,也无法分辨敌我。”散花仙子道:“他们可以伤敌人,也可以伤害自己人。”
“这就用不着用毒物助战了!如若这些息隐的江湖人物,真的是近百年来的高手,”南宫秋月道:“咱们也该凭武功技艺和他们画战一场,领教一下技艺是否在传统中成长,小妹愿为前锋。”伸手拔出佩带的蛮月刀,举步向石屋中行去。
“慢来,慢来。”慕容长青倘住了南宫秋月,道:“说好的由小兄开道,如何能让贤妹涉险?”
“说得是。”散花仙子道:“慕容兄神创出斡,正该大显一次威风,妹子不用争了。”
“是!”南宫秋月表现出了恭谨无比的态度,缓缓退回两步,弯刀也还入鞘中。
慕容长青微微一笑,举步向前行去,心中却暗骂:好啊!两个女人,扭成了一股对付我呀。
行近石室门外,正想举步跨入,突见人影一闪,一个黑袍马树,手握金钢玉嘴旱烟袋、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人,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
这个人穿着很阔气,但却像睡在棺材中躺了十几年的死人,破棺而出,因为那身穿着,像极了穿上蛮表的活死人。
慕容长青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道:“你……是龟长龄?”
黑衣人笑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道:“你认识我呀?”
“闻名而已。”慕容长青道:“龟鹤遐龄,阁下果然活得很长久啊!”
“好说,好说,区区今年一百二十三岁,精神健旺,体能极佳,看样子再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龟长龄道:“江湖上风险大,长寿的人不多,能活到老夫这个年龄的人,也算差强人意了。”
慕容长青听得心头冒火,冷笑一群,道:“多活了几年,仍然和草木同朽,生而何欢?”
“这些年,老夫极少在江湖上走动,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龟长龄冷森一笑,道:“一群后生晚辈,在老夫息隐这段时间,全都成了精怪,老夫还未及去找你们,你们却找来老夫头上了。”
慕容长青杀机动动,一挥手中干将神剑,冷冷说道:“传说中你已经练成了痕尸魔功,全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在下不太相信,一个血肉之躯,真熊和利刃对抗,希望能领教一下高招。”剑上寒光闪动,直逼五尺。
婕长龄枯木一般的脸色闪掠过一抹讶异,道:“真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嘴剑了。”
口中说话,右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一柄尺许长短、满布着符咒的彩绘之物,看不出是什么质材作成,但可见泛射出的隐隐血光。
如此诡异的兵器,世所罕见,亦必有其特殊作用,慕容长青艺通百家,却瞧不出其作用何在,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千古利器,削玉断金,老夫虽然能避兵刃,但却未必能应付干将神剑,也只好动用一下数十年没动过的兵刃了。”魏长龄挥舞一下手中之器,带起了一片红光,不少血影在红光中流动。
慕容长青一皱眉头,忖思:这是什么东西,妖异、诡奇,十分可怖。这个老年成精的怪物,留在世上,为害不浅,如能借神剑之威一举把他除去,不但少一大患,或可镇住石室中隐藏的江湖老怪,这批老家伙,能逃过数十年江湖搏杀风险,又避开了人间生老病死的一些关口,这些人的智能成就,决非小可,不可轻侮,杀一做百,上上之策。心意决定,杀机陡升,暗暗运集功力,准备作雷霆一群。
但举剑的右手却是缓慢的,缓慢而有力,剑尖上暴射出的青芒更见强烈,几乎逼近了龟长龄的前胸。
龟长龄突然张口,一股浪别的白气,由口中喷射出来。
慕容长青感觉到那股白气有如实体之物,撞击在干将神剑之上,内力虽然强大,但慕容长青感觉到还有抗拒之能。可是宝刃却起了很大的变化,在那股白气喷中之后,泛升起一层浓重青蒙之色,似云似雾,笼罩在宝刃之上,神物灵异,本身好象起了一种强烈的反应,青蒙逐渐强烈,白气滚滚,却无法接近。
所以,慕容长青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也有着立刻反击能力。但慕容长青生性阴沉,突然间,改变了对敌的主意,装出一副受制不支的感觉,抗是抗拒住了,只不过很勉强,很需要援助,但却咬牙苦撑,不肯求援。
南宫秋月道:“仙子姐姐,慕容兄似是有些撑不下去了,小妹去助他一臂之力。”
散花仙子低声道:“慕容兄内力深厚,宝剑也正在发挥威力,用不着咱们出手帮忙。”
南宫秋月手已握在了刀把之上,闻言又松开右手。
仰卧在石室脊上的天衣大师,对自己伪装十分满意,竟然瞒过了散花仙子,这的确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正在暗中高兴,却突闻一个细小但却清晰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大师,石室中确有很多江湖前辈息隐其中,但大都已从暗道中遁离石室,68龟长龄也不会全力施为,大概是在等一个逃走的机会,以目前的情势而言,他们还没有迎战的打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我们在南北车行见面……
盘音消失,似是人已离去。
是白栩的声音,天衣大师心头震动,忖思:瞒过了散花仙子,却没有瞒过白栩,这丫头究竟练了什么武功,神出鬼没之能,似尤在散花仙子之上了,暗中提聚真气,准备等一个适当的离开机会。
石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暴响,一大股浓烈的黑烟飞涌而出。
黑烟中搀杂着数十点银星,飞射而出,射向慕容长青,慕容长青突然动了。
装不下去了,生死关头,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啊。
一道青虹白浓烈的黑烟中飞起,直冲起四五丈高,剑芒在黑烟中幻出一囚青光,有如夜色中一轮明月,照得丈余力固内一片明亮,慕容长青整个人被里在一片剑光中。
但闻一阵金铁碎裂的声音,射入剑光的银星,尽化碎屑散落。
“好一手漫天飞花的暗器手法。”南宫秋月道:“除了“千手飞花”唐虹,能打出如此一手暗器的高手不多。”
“唐虹果然没死,“千手飞花”唐虹为近代江湖中百年来难得的暗器奇才。”散花仙子道:“她又设计出很多奇怪的暗器,技艺已达颠峰,这一次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可惜地无心恋战,只怕无法见识她最奇异的手法了。”
“仙子姐姐的意思是……”南宫秋月道:“石屋中隐藏的人已放弃抗拒,准备撤走了?”两人处身在黑色浓烟弥漫之中,但谈笑自若,一方面是两人对本身的武功充满信心,有着足够的应变能力,何况,还有个慕容长青挡在两人的前面。
慕容长青突然疾发两掌,浓烈的黑烟,竟被强猛的掌风震荡得四散流失。
景物逐渐清明。
“想不到的是,这座湖中小岛,竟然有一条秘密信道。”散花仙子道:“他们不是准备撤走,而是已经撤走了。”
挡在大门前的钟长龄,也借这一阵黑烟消失了身形,石室门户大开,果似人已撤走的样子。
天衣大师也利用一阵黑烟离去,趁三圣会中人一阵错愕、混乱,脱出了重围。
第十节 以寡敌众
南北车行的内厅中,坐满了人,三爷张凤楼、五节铁飞龙、六爷席一山,一排并坐。
飞云子、江豪,衣服虽然没换,还穿着三圣会的武士服,但已洗去了脸上易容约物,江豪的身后,并排坐着四个人,火弓弹左欢、子母镖石当、五剑齐飞颜玉、浴血刀马勇,这四个都受过江凌波亲自指点,技艺冠同济,也是洞庭盟第二代中很杰出的人物。
但最让天衣大师和飞云子惊奇的是,白翎身侧的几位姑娘,除方秀媚小桃红、绿云、杨玲、陈姗之外,竟然又多了迎春、和奉两位姑娘,这两个丫头,冒着生命危险,逃出了姑苏,找到了金陵。
还有个出人意外的人,萧寒星竟也出现在厅中,但却不见知机子,萧寒星很可能带来了全大夫重要的讯息,只是无法判断出是吉是凶。
虽然,天衣大师、飞云子心中都很急,希望早些知道全大夫的安危,但却都张自忍下没问。
天衣心中暗自忖思:白翎召集了全部主力,似是准备有所作为,希望她能提出来和我们商量一下,目下三圣会和隐居金陵一批前辈高手,已正式有了冲突,何不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才能坐收渔利,以白翎的机灵,难道会计不及此?
天衣大师为人慎重,心中虽然有疑问,但并没提出来。
“对付三圣会这个大组合,其在精而不在多,人手少一点,才能运动灵活。”白翎道:“张三爷、席六爷,请带领贵盟江南大部份人手,退出是非之地,最好能远离金陵,以免忍不住一时之气,投入战场,铁五爷请挑数十名年轻精干的属下留下来,不一定要武功好,第一重要的是机灵,熟悉金陵形势,可以用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只负责传递讯息,不可介入武斗。”
“这个,不太好吧?”张凤楼道:“当年江大哥要我们潜隐江南,就是为今天出力,这一隐,就隐伏了近二十年,我们虽然老了,但没忘心愿,也尽力尽心的训练了第二代,我们也许不能担当重任,但我们不怕死。”
“明知非敌,凭一股血气之勇,挺身而战,死了就很不值了。”白翎神情肃然的接道:“何况,三圣会弟子众多,杀不胜杀,主要的是他们三位首脑,和他们的近卫武土、特级杀手,这些人才是支撑三圣会的力量,洞庭盟的江南伏兵,很难和他们对抗。”
张凤楼口齿激活,欲言又止。
白姑娘说的是真话,很难找出反驳的理由。
“再说那批息隐玄武湖的百岁老魔,”白翎笑一笑,道:“四五十年前都已经成名江湖,世无百岁英雄,但那批老人,却全无风烛残年的老朽,他们该死不死,而且功力更高,这中间必有原因,非一流高手,只怕连他们一招也接不下来,贵盟中人,已留下了四男三女七个精锐子弟,参与拼杀的人已不算少,对挽救江湖大劫,是出力最多的人了,恕我直言,你们留下来,无助大局,人太多,也会使行动受到影响,伤亡天大了,日后哪还有人收拾江南道上的残局,少林寺和尚千百位,参与的只有一位天衣大师,武当剑法誉满江湖,也只有一个飞云子参与这场搏杀,洞庭盟参与的人手,加上江三公子,已有八人之多,三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白翎一口气说出了心中之言,只听得张凤楼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中虽然不舒坦,但白翎确是一番好意,洞庭盟中人如若真的参加了这场决战,老少两代数百口人,能够活下来的,只怕是聊聊无几。
张凤楼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决心接受白翎的忠告,转脸向白翎望夫。
白翎突然微微一笑,笑出了一脸柳媚花娇,风情流动,拨人心弦,连定力深厚的天衣大师也被这一笑闹得心神一荡。
张风楼准备出口的话,也被这一笑挡了回去,事实上是笑容动心,一时之间,把想说的话给忘记了。
所有的男人,都为这一笑动容,江豪和萧寒星,更是看得神情一呆。
天衣大师暗念了两声佛号,使心情镇静下来,忖思:这不是一般的笑容,天仙化人,也笑不出如此的威力,这是一种武功、术法,也绝非正道技艺,而是一种妖异武功。
“三爷是否已有了决定呢?”白栩的声音也变了,娇甜动心,醉人如酒。
张凤楼完全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也忘去了面子,连声应道:“是!老朽决定遵从姑娘的忠告,率领大部人手,离开金陵。”
白翎突然一整脸色,冷冷说道:“走时化整为零,但也要前后相顾。”
“姑娘说得是,”张凤楼道:“老朽会细心布署。”
白翎突然一挥手道:“急不如快,由铁飞龙挑选五十个人留下,其它的由三爷、六节率领,立刻上路,我们会全力保护你们离开金陵。”
竟然反宾为主,下起了逐客令。
但张凤楼却站起身子,道:“老五,老六,我们走!”
江豪一皱眉头,道:“白姑娘,他们大队离去,反易为敌发觉,一动何如一静?”
“留守金陵,难免卷入搏杀,父子情深,兄弟义重,”白翎冷冷说道:“一人被杀,群情忿慨,一旦牵连祸起,他们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江豪呼口气,没再多言。
“姑娘,”天衣大师道:“我们是否要有所行动,远望姑娘先行说明,使我等有所遵循,以免乱了章法。”
话虽说得客气,但言中之意,也明白的表示了对白翎的独断专行有所不满,要把计到说出来,大家商且一下。
白翎又笑了,不过,这一次笑得很端庄,也很温柔,语气婉转的说道:“我们现在休息,明天上午之后出动,大白天行动,看似危险,实在出人意外,想法子再混入三圣会中。大师、道长要混入慕容长青的近卫队中,三公子、萧寒星混入南宫秋月统率的人马内,大师、道长第一责任是想法子破坏车队运输的杀手群,只要把他宿卧的地方暗中破坏,让他们见到日光,超过一定的时间,自会有鞘人的变化,两位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坐观其变,不可和杀手拼杀,但也不能霭出马脚,引带杀手群和慕容长青的近卫动手,才是上上之策。”
天衣大师听得只有点头的份,暗忖:果然是冠绝一时的奇招,既高明又恶毒,但慕容长青能用药物制造杀手,只怕早有一套很精密的控制。心中在想,人却坐着没动。
飞云子人已站起身子,但见和尚纹风不动,只好又生了下来。
白栩心中明白,天衣大师为人谦和,但也择善固执,已接受了分配的任务,人不告退,是要了解全盘的行动计到,他一旦固执起来,可是九牛也拖不动,白翎也不敢专断独行了。目光由江豪和萧寒星脸上掠过,道:“三公子和萧寒星负责混入南宫秋月率领的武士至中,摸清他们有多少施展九幽磷火暗器的组合人手,全部予以破坏、歼灭,必要时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取材于敌,能取得一些毒火暗器,自然更好,至于用什么方法,我不能预作判定,要两位临机应变了。”
萧寒星望望窗外的阳光,道:“也是明天行动?”
“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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