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
“对阿爹的事情，阿铭早就后悔了，我们没脸正大光明的回来，但每年清明，阿爹的忌日、生日，我们都有偷偷回来的，只是怕惹你生气，所以很晚来，再坐最后一班车回去，每次云铭都得哭一声病一场。如果可以，我们也真的不想这么做，不想惹你老人家伤心，我们不是没分过，那些日子你也知道，可是谁都是那么痛苦，最后是你老人家成全了我们。”
云锦生跪在云婆婆的床前，抱着云婆婆的腿，神情也是十分的绝望。他们也知道这是错的，只是这种错误却不是说改就能改正的。其实我们不过只是爱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理解呢？他在心中绝望的喊道。
“我不让你们回来，你们就不回来，这个时候就这么听我的话了？”云婆婆老泪纵横：“我这个老太婆不用管，但瞳瞳那么小的孩子，你们也就放心把他留在家里，跟我这个老太婆过。如果你们多少有些关心他，他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送走他，他就会变回来了？像你王姨那儿子，去祸害人家的女娃子？这都是作了什么孽啊？”老人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尽般，一下子摊在床上，一时之间是万念俱灰。
云铭有些恍惚，他怎么有些听不太懂母亲与锦生话里的意思？云瞳变坏？不只是一个青璃的问题？是不是他听错了想错了，他们说的是他记忆中那个眉目如画，清逸脱俗的孩子吗？
“瞳瞳还小，还没定性，也许不会如我们所想的那么绝望的？”半响云锦生还是违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人呵呵的笑了，只是充满了无限的讽刺意味：“知道那家的女娃娃最后怎么了吗？从十八层高的楼上一下就跳了下来，哈哈哈，作孽啊作孽啊，还好当年放素素走了。”老人冷笑了半响，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婆——”云锦生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云婆婆摇手打断了，两人无奈只好出了房间，只是没走远，而是立在房门外，一左一右，近在咫尺，却又似远隔天涯。
三个成人一时之间都是思绪如潮，心乱如麻，理不清剪不断的。
而这时的青璃与云瞳并没有走太远，而是找了一家比较清幽的咖啡店走了进去，青璃心情不是太好，看看云瞳的神情，其实一样的也没好那里去，心就更加的感到没有底了。
“云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些迟疑的问，似乎有种不是太好的预感，所以让一向果断的他都有了几分放弃追问的犹豫。
云瞳摇着手里的咖啡，垂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才抬头看向青璃，半响却无语。但那原本有些复杂的眸子慢慢的寂了下来，看得青璃的心凉得有些发寒。因为那眸中不仅没有了往日里的那般炙热，而且漠然疏离的可怕，这让青璃不由得有点胆怯。
“其实你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云瞳淡淡的道。一句话如同雷击般将青璃轰得面无血色，这一次该他怔然的看向了云瞳，只是消息似乎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他都不及感觉到疼痛，就变成了一片木然。
“我想了很久，对你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但我觉得你似乎很久之前就认识我般，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云瞳淡淡的道：“所以就跟你玩了玩，没想到还真给我猜对了。说吧，你从那里知道我的那么多事情，尤其是我喜欢我想做的事情，这我从来都不曾对人提及过，就是婆婆都不知道，其实从你问我那句十面埋伏的话之后我就应当查觉到的。”
青璃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般：“云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轻轻的问了一句，似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心灰意冷是什么样子，但他似乎连心灰意冷的灰与冷都没有了。
云瞳轻轻一笑：“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
青璃有些疲倦的闭了闭脸，右手轻轻的按着眉心。半响，思绪似乎沉淀下来，再抬头看向云瞳时，神情就恢复到正常：“这就是你想跟我谈的？”
“也不全是，就是对你有些好奇，也想问问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云瞳淡淡的道。
青璃笑了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比哭似乎难看：“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太好奇，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第一步”
无视云瞳的微怔，反问了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成功的把青璃再次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云瞳，不用送了，我先走了，你也先回去吧。”青璃起身摆摆手，付了帐，淡然的离开了。
云瞳并没起身，也没抬头，只是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最后一饮而尽。咖啡很苦，凉了的尤甚。
人群中，青璃走得很慢，神色没有多少悲伤。云瞳的话一看就知道是慌言，云婆婆看自己那异样的神情，他就有所觉悟了。云瞳能为云婆婆留守在小镇上十八年，又怎么不会为了云婆婆而娶一个女人呢？
只是明知道是谎言，但他的心还是受了伤，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不知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不如自己也就此放弃吧，但一有这个想法，人却刹那间就没了任何的斗志。
他觉得自己不应当再多想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母亲结婚的礼物他还没有买呢，他有些模糊的想道。
３２、婚礼
青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冷静，预期中那刻骨铭心的痛并没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回到家里与母亲弟弟一样的说笑一样的嬉闹，让亲人半点都没查觉他的不对劲。
后来他就想，是不是云瞳所带来的痛与伤对于他来说早已成了习惯，所以现在的他才这般的风淡云轻，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般，甚至他回家之后想到云瞳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他抱着最大的热情开始投入到母亲的婚礼之中，为母亲开始置办起迟来的嫁妆。
青瑞因为母亲结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假本来是请不下的，却没想月底的小结时，青瑞以所有学科成绩都为满分而彻底的名震了整个双华学院。
满分，在双华还能得到满分那真是牛人中的牛人了，为这件事情，几乎全校的人都到他班级里参观参观他这个人。本来班上为他走后门转学进来而不满的某些同学现在是彻底的偃旗息鼓了，认他做了老大。因为这满分并不只包括文化课，有很多课程是青瑞在进入双华之后第一次接触到的，有人说他是运气好，而青瑞也笑着说是自己的运气好，但运气好在双华也算是考核的一部分。
所以这一个星期的假是满分的奖励品，校长亲批。
青璃与母亲水芙蓉自然高兴的不得了，青瑞这刚去一个月的时间啊。青璃看着眼前满是笑容的弟弟，心中那最后的一缕忧伤也散了开去，至少亲人现在都在他身边不是吗？
“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在双华不用太低调。趁此机会你可以多交往一些人。现在大学创业特别多，你完全可以在这之前拐些人与你一起为未来奋斗。今年寒假跟我四处走走，如果你有同学有意愿的话也可以一起。”青璃微笑的对青瑞道。
青瑞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却无话可说，说什么？那些赞美的词太单调了，完全也表达不出他心里所思所想的万分之一，所以他只能抱抱青璃：“哥，你说你那么聪明做什么，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用了？”
青璃哈哈大笑：“那就努力的来追我吧，总有一天能追上的。”
“你们兄弟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穿着婚纱的水芙蓉在王伶与杨露的相伴下从化妆间走了出来。两个兄弟回头，不约而同的口哨声出口，两张眉清目秀的脸庞上写满了惊叹。
今天的水芙蓉无疑真的是光彩夺目的。那一身雪白的婚纱虽然样式简单却与她娴静温雅的气质相得益彰，身上那一套彰显华贵却半丝不显俗气的铂金首饰更是画龙点睛，将她清丽无双的容貌衬托的更加的完美无瑕。
这是青璃特意为母亲选的，铂金，也许没有黄金来的寓意深刻，更没有钻石来得流光溢彩，但却无宜是最适合母亲水芙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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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我妈妈啊，是我姐姐吧！哼真便宜了杨凡那个男人，他一个凡夫俗子，何得何能娶了这么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青瑞不无妒忌的道。
青璃啪的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什么呢，不过称赞妈妈的话到半点没有说错，妈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青璃向前抱了抱水芙蓉。
水芙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觉得自已曾经所受的一切苦难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完美的回报。爱人，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的呢？
“青璃，青瑞，谢谢你们。”看着两张已开始退去青涩的脸庞，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这是她的两个孩子，昨天还在怀里哭得她也是一脸泪水的孩子现在竟然长这么大了。
“妈妈，你说什么呢？感谢的应当是我与青瑞才对，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两个。”青璃微笑，母子三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那个时候，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生下了他们两个孩子。在其后母子三人相依为命的那些岁月里，这个女子又是用了多大的勇气为他们的人生的旅程保架护航。曾经那么的艰难，那么的绝望，但就是那么单薄的肩膀肩负起了这样一个家的重担，护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茁壮成长。那怕是自己饿上一天，也要喂饱两个儿子的肚子；那怕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要凑齐孩子上学的钱。那么瘦削的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孩子。
所有人都说他们两个孩子懂事，有这么伟大的母亲在前方为他们指路，他们又怎么会不懂事？怎么会不知道感恩？现在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了，所以现在的这份幸福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她真真正正应该得到的。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水芙蓉的泪潸然而下，立在一边的王伶与杨露都忍不住的眼眶红了。
杨露也是单亲家庭里的孩子，但她与青璃青瑞又怎会相同？她除了没有母亲，还有那么一大家子的人爱护宠呵着，衣来顺手饭来张口的她从没吃过任何苦，却还一天到晚的为没有母亲而怨天忧人强说愁，今天的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他们这一家三口有什么，只有彼此，只有母子三人的相依相偎，所以眼前今天这个婚礼的主角，即将嫁给她父亲的女人，才是这世界最了不起的人。
“今天是你们妈妈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们应当为她高兴才对，怎么净惹她哭呢？”王伶将眼角的泪拭去，轻言劝道。
“是啊是啊，水姨，把眼睛哭红了，可就做不成最漂亮的新娘子了。喂！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妒忌我父亲啊，特意惹水姨伤心。哼！可别把新郎惹来找你们算帐哈。”杨露对着水芙蓉那是轻声细语，温柔的不得了，整一个乖巧的好女儿形象。但调头对青璃青瑞两人时，那可就是飞扬跋扈嚣张的不可一世，整一个不可理喻的女王形象。
“你这嚣张的女人，再不收敛收敛你的脾气，小心嫁不出去。”青瑞同样的不客气的回道。
“水青瑞，你放心，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赖上你的，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杨露笑嘻嘻大声回道。
看着相处和谐的小一辈，王伶握了握水芙蓉的手：“芙蓉，放心吧，苦尽甘来，老天爷也该开开眼了。”
“阿伶谢谢你。”水芙蓉含泪而笑：“是啊，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不应当哭的。”
“好了，时间到了，该进去了。来，青璃，牵着妈妈的手把你妈妈送过去。”王伶笑道。
这应当是长辈们做的事情，但现在这个任务交给了青璃。其实青璃并不喜欢这个任务，他的确不愿意，这意味着他亲手将母亲交给另一个男人，以后母亲不再单单的属于他与青瑞的了，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以后她将有自己的家庭，虽然他们能理解，也能接受，但心中的失落那是肯定的。
显然兄弟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本来第一个赞成的青瑞，这次回来却处处挑杨凡的刺，整得杨凡却不得不来躲他一个晚辈。这也算是杨凡的一种无奈的理解吧，想着赶快把人娶进门后，说不定这小子就能消停了。
婚礼很隆重，且不说有青璃青瑞这样优秀的儿子，就是杨家本身对杨凡也是有些愧疚的。所以这场婚礼虽然两个主角儿女都这么大了，但杨家依旧下足了本，在上次两方会谈的谢弗尔大酒店包了整整一层的楼，当作这场婚礼酒席的主办地。婚礼的仪式是在海城唯一的一间教堂里举行，他们母子三人其实并不信这个的，但没想到杨家是十分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这场婚礼办的的确是神圣而隆重的。
青璃牵着母亲的手走上了圣台，看着那个笑得有些白痴的继父，心里那么浓重的不情愿忽然消失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爱着母亲的，他们的年龄标志着他们洗去了人世的浮华，所以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了。而且有自己与青瑞为母亲撑腰，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怎样也不会亏待母亲的。所以他与青瑞都可以放下心了，因为母亲之后的人生将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他虽然不是很优秀，但他足以为母亲撑起一片属于彼此的天空，他们对彼此也没有太多的奢求不是吗？
“青璃，请放心的把你母亲交给我吧，我发誓一定会给她幸福的。”杨凡郑重的对青璃发下了誓言。
“我相信你。”青璃淡淡一笑，然后看向母亲：“妈妈，请一定要幸福。”抱了抱母亲，水芙蓉的泪又落了下来，也回抱了一下儿子：“谢谢你青璃，妈妈一定会幸福的，所以你们也一定会幸福的。”
青璃笑着将母亲的手放到了杨凡手里：“杨叔，我会记得你的誓言的。”然后转身离开了。
青瑞看着身边的青璃，青璃对他微微一笑，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以后在他们没有成立自己的家庭前，他们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彼此。母亲有了她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也许更在以后会重新有一个小宝宝也说不定，但他们兄弟两人间的血缘牵绊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割开来的。
“喂，还有我们好不好？”杨威恬着一张脸，强硬的握住了青璃的另一手，身边的杨露也牵起了哥哥的手：“我们是兄弟姐妹了，一家人，不要那么见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