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邈侧耳一听,微讶:“你是……策长殊?”
作者有话要说:哼唧晚上抽的更新不能,窝提前码好提前更恭喜庞公子获得神医队友一名233333
第132章 骗子出没
策长殊从马上下来,惊讶的看向庞邈,显得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在这儿,眼睛怎么了?”
“……”庞邈迟疑了一会儿,淡然的答道:“我奉命离开帝都寻书,不想半路上遇到拦路劫匪,受了点伤,好不容易逃脱到这儿来,得村民和大夫相救,这不现在赶着回帝都去,怕耽搁了差事。”
“受着伤呢你,还管着差事做什么?”策长殊表露万分的关切。
庞邈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我等来一个差事不容易,害怕丢了没收入,家里有母亲要奉养呢。策令史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差事要办吗?”
策长殊意味深长的看眼他,“是,刚办妥了一件差事,打算回帝都去,路经过这儿,想和老乡们寻些饭食。这样吧庞校书,正好我们一道回帝都,你看成么?”
“好。”庞邈应道,缩在袖中的手不由地攥紧,被瓷器碎片割伤的掌心隐隐作痛。
两个人返回村中,就去送庞邈回帝都的那位村民家里。趁村民给他们准备干粮的空当,策长殊还挺心灵手巧,用废弃的板车改装成简易的马车,套上他骑来的马,便无需村民们再劳力送人了。
庞邈坐在院中的凳子上,听策长殊忙活的动静,面上保持着淡然的神色,稍微留意了一□后的脚步声,抓住村民的手臂。
“请问,可以帮在下一个忙吗?”
那村民乐于助人,再者面对的这位公子也彬彬有礼,讨人喜欢,所以一口应下,“公子你说吧。”
“帮我去找叶大夫,问他能否给一样……”他降低声音,带着笑意和村民说话,临末了有病似的“哈哈”笑两声,如同在说好玩的事情。
村民失笑,应了声转头离开。
等干粮准备好,策长殊也试好了他新打造的简易马车,两个人告别村民,上路返京。
板车上用竹竿和陈旧的布料简单的搭起帐子,庞邈伸手摸了摸布料的质地,又听了一小会儿策长殊赶车的声音,然后迅速地摸出包好的干粮和水囊,将藏在另一只手里的药粉尽数撒进水囊中。
把东西放回原处,庞邈重新卧倒,无时无刻不在留意动静,而策长殊一直专心致志的赶车,车轮滚动的速度很快,时间长了颠得他有些想吐。
他爬起来小声的请求策长殊放慢些。
策长殊不好意思的干笑道:“我也急着会帝都去复命,所以不自觉的赶车赶快了,忘记庞校书有伤在身,对不住,真对不住。诶?庞校书,我看你一个文弱书生,是如何从劫匪手里逃脱的?一定很惊险吧?”
庞邈心不在焉的应一声,“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逃脱。”他故意捂着嘴巴装吐,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
别人都拿他当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待,正好可以让人降低对他的警惕和防备,他才好逃脱,又怎么可能说出自己想了好办法,也有些力气和本事支撑逃跑呢?
策长殊看他脸色苍白,忙说道:“庞校书还是快到帐子里躺着歇息,我们再走一段路就下来吃干粮休整一会儿,好吗?”
庞邈点点头,缩回帐子里。
速度果然放慢了许多,颠簸的不那么厉害了,像是一张巨大的摇床,被人轻轻的摆动着,安抚其中的人快快入睡。
策长殊不可能知道,他这会儿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到了晌午,策长殊停下车,搀扶庞邈下车,取出干粮吃。
“我们这是在哪儿?”庞邈问道。
策长殊答道:“路边上的树荫下面,中午了日头大,晒得很呢。”
“哦。”庞邈没有再吱声,策长殊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所以再交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慢吞吞的吃馒头,听到“咕噜咕噜”的喝水声,瞬时几乎忘记了呼吸。
“庞校书,你也喝些水吧。”策长殊将水囊放在他的掌心。
“谢谢。”庞邈举起水囊,忽地听到“啪”的一声,迟疑的唤道:“策令史?”
没人回答他。
庞邈放下水囊,向前摸了摸,人果然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无声无息。
他多留了个心,怕策长殊使诈,又使劲晃动他的身体,喊了好几声。
策长殊没有反应。
他扯掉蒙眼的布,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仿佛浓重的雾气聚集在眼前,挥之不去,重重叠叠的草木让他觉得头晕。他俯□,仔细的看着策长殊的脸,故意狠狠掐手臂,再接着在胳肢窝里挠几下痒痒。
人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不会疼也不会出声,除了胸口还有起伏之外。
他心头一喜,捡起手边的一根树枝,从策长殊身上摸出匕首,削去枝桠,又拿包袱皮缠在一端,防止手心被粗粝的枝干磨破。
最后,他扒走策长殊身上大半的银钱,又把马车弄得一团乱,在辨清了方向之后,钻进树林里。
摸索着走了很久,他终于遇到一个拾柴的中年妇人,问清路后,心里稍稍一沉。
果然……
策长殊走的并不是回帝都的路。
他道谢后,打算继续往帝都的方向去。那中年妇人好奇的张望了一会儿,瞧出他行动不便,于是快步追上前来。
“这位公子,你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一个人走在这儿很危险,不如你跟我回去,我找人给你带路吧。”
中年妇人丢掉柴禾,殷勤的伸出手来想要扶住庞邈的胳膊,庞邈不由地后退半步。
“多谢您的好意,我可以自己走,告辞。”
中年妇人快两步拦在庞邈的面前,和善的笑道:“公子,听你口音是帝都来的吧?对这儿不熟悉,很容易走迷路的。虽说吃人的猛兽没有,但万一迷失了方向,八成得饿死在林子深处。”
如果庞邈没有看到地志,不了解此地地形、山林分布,那么一定会被这人给骗了。但他偏偏看过,这片林子不大,一直往前走,至多半个时辰,到达一条大路后沿着路往西能走到官道,那条官道直通龙门关。
中年妇人欺骗的目的不言而喻。
“怎么了?”中年妇人见庞邈不说话,又主动开口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呢?放心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县城里,走几步路就到。那个……实不相瞒,只要您有点银钱打赏给我就成了。”
庞邈果断拒绝道:“我可以走,再者也没有什么钱可以雇马车,多谢。”他不再搭理中年妇人,绕开她。
明艳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落得满地,中年妇人的眼中闪过一道比之更雪亮的光,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庞邈的胳膊,“就随我来吧!看你可怜的。”
庞邈蹙起眉头,甩开中年夫人那如鹰爪一般的手。他不能点破人家的身份,否则会招致更大的祸患,于是语气强硬的继续拒绝道:“在下已经说了不用,我也不可怜。”
中年妇人不肯罢休,继续上来抓人,庞邈正好趁着和她拉扯的机会,狠狠的将人远远的推开。
多亏他之前为了在狩猎时赢过曹律,在家里苦练箭术,臂力比从前更强,中年妇人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后脚跟绊在横斜在地的树根上,“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庞邈趁此空隙,依靠茂盛连绵的树木遮掩自己的身影,拼尽全力向前跑去,直到他自己也被绊倒,顺势滚进灌木丛里藏身。
远处传来中年妇人的叫骂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大清楚,很快被树上鸟儿的鸣叫声所掩盖。
庞邈躺了一小会儿,平复了气息,听林子里没有异响,爬出来继续赶路。
原本估算的半个时辰的路程,因为眼睛看不大清楚,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摸到大路,有来往的行人和牛马车。庞邈没急于从林子里钻出来,重新用布条蒙住眼睛,干脆把发带也解开,让头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衣服似乎还不够脏破,于是又在地上打了两滚,弄得衣服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然后把下摆撕扯成一条一条的,装扮成了乞丐的模样,才从林子里摸出来。
策长殊醒过来后,一定会加快脚程找过来,不伪装成意想不到的样子不行。
庞邈就沿着大路走,期盼着能尽快走到官道。
他从帝都消失已经有些时日了,曹律安排的人手一定也在找他。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要互相认出来难如上青天。在龙门关时,绑匪一伙人需要乔装打扮,也许那儿的守卫可以帮忙联络。而其他人,又不知可以信任多少,其实他连曹律在帝都城内的势力范围都不甚清楚,此刻身在险境,更不敢马虎大意的随意。
现在能做的,便是一鼓作气,坚持到底。
第133章 无人可信
对于一个眼睛正常的人来说,装瞎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才能仅凭着手里一根粗糙的树枝,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迈出更多的步子。
庞邈扶着路边的树,累得气喘吁吁。连日来他不敢停歇,夜以继日的往龙门关赶,刚刚听来往路人的谈话,前面不远处就是龙门关了。
他挪到树荫下面,背对着路,稍稍揭开蒙眼的布条,仍旧是无数的重影交织成了模糊的景象,但似乎比前一日要好一些了。
十天前为了摆脱策长殊,他摘掉布带导致叶大夫给他敷上的药膏被抹掉了不少,基本没什么效果了,只好花费更多的精力马不停蹄的赶路,来弥补视力受限制所带来的影响。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庞邈停下来,有好心人将他带到路边的树荫下。龙门关内外有不少摊贩,向过往的路人叫卖货物,还有一处简易的茶寮,供路人歇息喝茶。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蹲在路边讨饭的乞丐,这儿是从南到北去往帝都及周边最方便的一条路,因为行人非常的多,乞丐们一天蹲下来收获不小。
而对于庞邈来说,遍布于大江南北、见识各色人等的乞丐,是他打听消息的最佳来源。
这不,他一个面生的往路边这么一戳,立刻有闲的无聊的乞丐凑上来说话。
“哎,我从前没见过你,打哪儿来的呀?咱们这儿可有规矩,不是你想在这里讨饭就能待着的。”乞丐面色不善,上下打量着新来的人,目光在他眼睛上的布多停留了一会儿,心里琢磨着个眼瞎的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能拿到更多的钱,看来不能让人久留。
庞邈在外面闯荡过一些时日,自然能猜得出乞丐心里盘算些什么,客客气气的说道:“在外游学返京路上遭了难,所以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兄台不必担忧,我只是在这儿休息片刻。”他从怀里摸出一只脏兮兮的钱袋,里面一共八枚铜钱,自己留了三枚,其它的尽数给了乞丐,“兄台且容我在此歇会儿吧,若有人误会了把钱给了我,我定然不会贪图半个子儿,全部给你拿去。”
他先前有了准备,把大部分从策长殊身上扒下来的钱藏在鞋子里,剩下不多的铜板拿旧钱袋装着。省得有人看他这副寒酸破烂打扮,手里却又有钱,生出不好的心思。
乞丐见过的人多,瞧他言谈举止确实像个出身书香门第的读书人,便收下钱,不再计较什么。
庞邈主动和那乞丐搭话,得知圣驾过去这么多天,但龙门关的检查丝毫没有放松,特别是六天前,更加严格起来。
按乞丐的说法是,圣上离了京,怕有人趁机跑进老巢里为非作歹。那时候一国帝都被人搅翻了天,圣驾却在南方,可真有的看头了。
庞邈对乞丐的幸灾乐祸没有兴趣,暗暗琢磨着。
这时,乞丐语气热情万分且谄媚的对路过的人打招呼,“哟,高爷,您这是打哪儿去呀?小的昨夜捡到样好东西,正准备拿给您瞧瞧呢。”
“去去去,这事儿先放一边去,”那被称作“高爷”的人厌恶而不耐烦的挥挥手,身后的两个人立刻拦住乞丐,不再让他靠前来,“我有正经事儿问你,今天瞧见什么面生的人没有?”
“呵呵,高爷瞧您这话说的,来往的人对小的来说都是陌生的呀。”乞丐为难的说道,双手奉上手里的一枚玉佩,“……哎哎哎,高爷有话好好说,别打人。”
高爷的手下仍抬着手,语气更加不耐烦的问道:“你可给我看紧点儿,找着了有你好处。”
“是是是,高爷的话,小心的谨记在心呢。”
庞邈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直到乞丐他们说完了话回来,才又好奇的问道:“那位是谁?”
乞丐没了半点刚才谄媚的劲儿,冷哼道:“前几天刚来的这伙守军的小头头呗,嘁,芝麻粒大点儿的官,摆起谱子来比他前任还大,害得老子又要找好东西孝敬。”
“他们在找什么?”庞邈又问道,听乞丐好一会儿没搭话,连忙解释:“我眼睛又看不见,想找也找不到呀?而且我歇歇就启程继续赶路了。”
乞丐这才答道:“就是个人呗,拿了个画像给我看,说是南蛮子潜进来的奸细。我看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大像是南蛮子,不过嘛,军头交代下来的差事,我得认认真真的干着,回头指望能讨到点赏,好在这儿混日子。”
“哦……”庞邈表现的极为木讷的点点头,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日晒雨淋又在土里滚过,他的脸早就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这儿的守军到底是在抓南蛮子派来的奸细,还是……他呢?
事情没有那么凑巧的份儿。策长殊醒过来后快马加鞭的赶到龙门关,再联系人调换走守军,四天时间绰绰有余。
他能猜测到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不知道曹律是否会有提防。
想到这里,他急忙掀开衣摆,从里衣上撕下一条来,灰扑扑的白布边角上带着一抹红色的图案。这是先前他们在帝都时准备的,缝在里衣边上。在遇到危险时,留下做记号,方便人来找到他。绑匪劫走他的时候,换掉了官服,但没脱掉里衣,离开叶大夫家离开前,他特别要回了这件衣裳。
不知道现在远在帝都之外,这东西是否还能派上用场。
但显然不能相信龙门关的守军了,他只有抱着这一线希望,指望寻找过来的人能看到。
他起身,将布条系在身后的树上。
乞丐看一眼,笑道:“这是做什么?”
“留个记号,说明我这儿受过苦。”庞邈胡乱搪塞。
乞丐大声嘲笑几声,觉得他有病,转过身去和几个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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