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却听白某人又长叹了一口气,适才道,“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但如果高个儿死了我们也得顶。”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竟又开始欢快起来,“好在我们可以让高个儿活得更久一些。”
旁观的众位也是一脸的不可思异,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那阵法的神奇之处,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甚至连凡人界武林世家都知晓的五行八卦阵,却是被那些与众不同的符录布成了一个源源不断,循环不止的小五行。瞧着并不显什么,但只要身在其中便能发现里面生机十足,哪怕受了再重的伤恢复起来也显得十分容易。
类似的阵法修真界自然不可能没有,只不过效果没有这么好。但众人只当这是修真界第一人白凌峰留下的东西,比外面那些要好上一些并不奇怪。
就连此时众人觉得不可思异的,也仅仅只是白池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或许觉得他的想法很正常,很正确,莫说如此,哪怕就是脑抽一些他们也觉得正常,毕竟这是乐正枫的儿子嘛。但是这一群人,包括玄清都没有会想到白池竟真然再没有丢出一张符录,半个法宝,只是独自坐在那里等着那道归元雷劈上来。
温言却是并不如何担心。
他与那些被白池‘误导’了的人并不相同,他虽然可能并不清楚白池的真面目,但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就真的这么轻易把自己玩死了。雷劫已经劈下了二十道,关于威力想必对方也早有感受,此时既然肯自己走出去,那就肯定还有其他后手。
他从不觉得身侧的这个少年是个可以舍已为人的家伙。
突然间,温言又忆起适才对方那一脸‘我能不能现在弄死你’的表情,忍不住又重复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因为阵法的原因他恢复的极快,此时一剑斩出已经轻松许多,剑落,话便跟着出口。他说的同刚刚一般无二:
“若是这次我能成功结成金丹,那么你便多与我说几句可好。”
比刚刚更黑的白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凭什么?”
“就凭……”顿了瞬,温某人突然笑开了,“就凭我喜欢。”
白池:“……”
果然,他刚才就应该顺应直觉,直接弄死这家伙。
、第8章 渡劫成功
九重归元雷再强也不过是筑基升金丹时的雷劫,就像考试时出的题通常分简单与困难两种,但再如何也不可能在小学考场上看到高中试题一般。
再难的题也难不倒学霸,再强的雷也劈不死天才。
从某种方面来说,温言本身就是一个天才。修真界的年青一代之中他虽不能说排在榜首,却也是出不了前五的。
他的实力毋庸质疑。
就算‘阴差阳错’天劫的程度突然变强,但在白池亲手所布的五行阵法之中,温言挥出的剑明显已经从容许多,也更加的一往无前。
对于剑修来说,天劫更大的好处在于磨炼剑意。
白池眯了眯眼。
坐在旁边,他比那些还在观望却被雷劫挡住了神识的修士更容易感觉到这股变化。再一次的他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仅仅只是小说。
许多他没提到,没有想到的东西都在自动补全。
而他本人现在正在‘陪’着一位剑修渡劫,这悠关生死,绝不是他敲几下键盘洋洋洒洒几千就可以结束的。
“第二十七道。”
四九小天劫一共三十六道,前面二十七道威力相近并无差别,真正的危机其实在这剩下的九道之中,而白池一开始也是准备让温言这个时候才进去阵中的。但事实却是在第二十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人拉入了小五行阵,因为他知道那时候还不到把对方逼到绝境的地步。
真正的绝境现在才刚刚要开始。
温言剑意正盛。
明显更为强势的第一道雷就这样在他的剑中消散大半,剩余的同之前一般打在二人身上。虽然比例相同,但白池明显感觉到强度同之前完全不能比。
这才是第一道。
白池心中不断的思量计算,以求用自己那堪比计算机的脑子计算出这雷劫的伤害程度,以及之后他该在何时使出什么手段。这些断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早了可能有些浪费等不到后续,晚了却有可能已经被雷劈死了。
温言依旧在挥剑。
在‘调戏’完他之后,对方便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挥完的空当便抬头望天,眼睁睁的再看着那劫云聚集,再度打下。
不得不承认,这模样很装。
但这只是白池的感知,外面正在围观的那群前辈高人们却是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玄明,这样的徒弟怎么不是他们的。
还剩六道。
白池开始倒数,却也在同时发现自己撑的已经不易。他跟温言不同,温言是高考时突然发现出题的人实在太不是人,这题目怎么这么难。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高一生突然间被拉到了考场,试问里面的题他又会几道?
换个人怕早就撑不住了。
但他不同,身为那本书的作者,白池自是知道许多他这个身份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事情,对这个世界的诸多法则也更为清楚明白。
所以他能布出那个小五行阵。
也之所以,能在发现这次所谓的雷劫是九重归元雷之后他依旧能迅速算计布置好一切,因为他知道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成功渡劫。
但真正做下来,还是比想像中的难。
转眼又已经过了三道,白池撑不住闷哼出声,就连温言也一副再站不稳的模样。那小五行阵已经彻底耗光了灵力,身为阵眼的那件法宝也碎裂开来。
也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一直窝在一边的白池。
“乐正枫的那个儿子竟然还活着?”其中一位合体期的修士惊讶道,“他竟能撑到现在,虽说有温言挡去了大部分雷劫,却也当真不易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时集中了过来。
“他刚刚可是又用了什么法宝?”有人试图找出原因。
他们的目光均集中在温言身上,对这个黑炭一般的‘土豪’,神人乐正枫的儿子倒是没怎么在意,因此也不太确定。
白池正在学着温言一般,仰头望天。
如试卷上的题目总是越后面的越难,最后的更是几道大题一般,这最后三道归元雷可并不如何好对付。
另一边玄清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
听着身边那群合体期修士们的讨论,他突然想到在这之前他与众人可能是一个想法,就不由觉得自己简直傻到家了,简直二得不能再二。一直紧紧盯着白池渡劫的他自然发现了许多问题,但就在刚刚他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这少年不若传言一般。但真的只认为有点儿强,现在稍一串连,才知道这哪是有点儿强,分明就是强得离谱。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师侄挨的会是这九重归元雷了。
一点儿也不冤。
先不说普通的筑基初期怎么能在这等雷劫下撑到现在,就刚刚他仔细想了一翻就发现,从一开始这人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先是布阵。
最先的雷劫威力不大,温言又是满状态不说还顺手给他用了一件护身法宝,如此他自然可以安心的布阵。阵成了便将法宝当了阵眼,虽失了庇护却可以慢慢的适应这雷劫,况且有着阵法相护性命自然无忧。
如此一直到二十道雷之后。
玄清眼睁睁的看着白池看了自家师侄好几次,最后才将人拉入阵中,想必这个时机也是算好的,只不过看样子其以为自家师侄还能多撑会儿?
你以为这归元雷是你那父亲乐正枫渡的那种么,劈个百八十道都不一定死人的?
除去这一点,这个少年一直做的很正确。
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叫白池的家伙一步步的适应了雷劫的力量,并且让自己成功的活到了现在。不说实力,光是这份心性就足以让上天降个比他那父亲乐正枫强个百八十倍的天雷了。
“他这是……”
就听有合体期的修士疑惑道,就连那些大乘期的也忍不住将目光转向白池,就连玄清这个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奇怪。
白池现在的身边并没有小五行阵。
温言挥剑的姿势虽然不变,力道也要更大,但这倒数第三道雷劫必然也很强,因此只打散了一半,剩下的就那么全劈了下来。
他整个人被震得一个退了两步。
白池比他更惨。
一口鲜血吐出,他整个人险些就那么栽倒在地,还是身侧的温言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自个儿却因此险些摔倒。
当时已经有修士暗暗摇头。
这九重归元劫好是好,但也得有命享受,依他的眼力来看,指不定这两人就再渡不过去了。毕竟就算还剩最后一道,却也比之前的十道还要难对付。更何况,现下可是还剩下两道呢。
惊呼声便是在这时发出的。
因为众人发现白池竟然站起来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难受,那么往往这种感觉会被更加无限的放大。”极轻声的,他说:“相同的,如果此时你觉得自己很弱,那么你就会更弱。”
“你弱。”抬手指了指天,白池接着道,“它便更强。”
温言突然转头看他,眼神说不出的幽黑深邃,“你觉得我很弱?”下一秒,凌厉的剑便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斩了出去。
白池:“……”
一瞬间,他便被那道雷剩余的力道劈得跌坐在底。
感受着这同前一道几乎相同的力量,白池便知道温言这一剑挡去的绝不仅只是一半,而是比之前还要多一些的力道。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于是,下一秒,温某人就听得某姓白的无赖说:“如果撑不住就握着我的手,这最后一道我还对付得了。”
看着伸过来的根根‘黑炭’,温言的脸瞬间便黑了。
难不成他还不如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管好你自己。”温某人没好气道。
白池慢悠悠的收回手,不紧不慢的应声。然后迅速运转灵力准备迎接下一道,也是最后最强的一道天雷。
越到最后,雷劫凝聚得越慢,却也越强。
玄明紧紧的盯着正在渡劫的温言,那目光看得玄清直以为下一秒他会冲上去将雷劫挡了。好在他这师弟一向最不缺的就是冷静,这时候自然也是知晓那样并不是在帮徒弟,因此只是一直紧紧的盯着,完全一副一有不对就会冲上去的模样。
那边温言已经开始挥剑。
这一剑他从那道雷初现便开始挥,不快,相反很慢,也更沉重,一直到一剑一雷相撞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似要被震飞。而他之所以还呆在那处,是因为身边不知何时站起来的白池拎住了他,就像他之前拎对方那样抓着衣领的拎着他。
之后是那道雷的余威,再然后便似乎听得耳旁有人在秋后算帐,那声音十分悲愤的吼着:“老子还不到被雷劈的时候,你TM……”
话音皱停,身上却突然压了一个人事不知的‘重物’。
、第9章 所谓交心
白池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只不过身上也压着东西,睁开眼睛一瞧是个人,之后发觉,呦,这人不是作死还拉着他的那个温言么。
他的爪子还紧紧抓着对方的衣领。
那么他们这个姿势是怎么回事?
直到很久以后相熟之后,白池这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而那时的姿势也是玄明一手丢出来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
“这小子这么重,万一压坏了我宝贝徒弟怎么办。”
于是没人疼的他就成了被摆在下面的那一个。
其实白池十分想好心的告诉那位叫玄明的修士,比起那么被拎着衣领倒趴在别人身上,躺着哪怕身上压个‘重物’也是要舒服得多的。
身上的温言悠悠转醒。
他一时有些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日渡完劫他整个人精神那么一松便也晕过去了,到此时方才清醒过来。
就听那道好听的声音响起,“醒了?”
“嗯。”
或许有些人刚睡醒傻傻的,但这并不包括温某人,虽然他本人十分迷茫,但那副冰山一样的表情,一个淡定的嗯让他看起来冷酷极了。
所以白池抽了抽嘴角,“那你还不起来?”
温言并没有反射性的立即起身,反倒就着那么一个姿势,依旧那么不含任何表情的瞧着白池,直到记忆完全回笼。
“彻底醒了?”白池问。
对方的表情稍微一变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身为一个自认为十分有逻辑的作者,他可是知道一千种人的一千种起床方式。
温某人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起来压着我等孵蛋么?”那模样那语气,嫌弃得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人一脚踹下床似的。
但被嫌弃的人却偏生止住了要起身的动作。
因着这姿势着实也确实不太舒服,因此他将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一手撑在白池的耳旁,另一手理了理被其抓皱的衣领。
然后,他说:“我们似乎该算一笔帐。”
他本意是要提及对方利用完他,在师傅他们布好阵时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吸收,但身下的白池已经长叹一口气,接过了话头。
“是啊!”其十分悲愤道,“你竟然丧心病狂道让我一个筑基初期的人去被雷劈。”
温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筑基初期?”他上上下下将白池扫了一个遍,才在对方一脸坦然的目光下纠结道,“见鬼的筑基初期,从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筑基初期。”
白池一脸的无辜。
他的确是筑基初期,就是现在渡完雷劫得了天大的好处也不过才筑基中期而以,所以温道友你在说什么在下并不清楚呀!
“雷劫的强弱一直是判定一个人实力强弱的其中一个要素。”
居高临下的瞧着仰躺在床上的白池,温言一字一顿缓缓道,“天道至公,所以一直以来就很少有修士被雷劫劈死。”
白某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见他这么不上道,温言只好接着提醒,“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天雷是不会超出渡劫者的承受范围的,毕竟那只是考验而并非当真要命。”
“若是当真那么容易被劈死了,那谁还修炼,修了又有何用,等着被雷劈死么?”
白池:“……”
温言讲得很缓很慢,每说完一句还要刻意停顿一会儿,似乎他觉得已经够了,但温池依旧不痛不痒,仿若没听到似的。
“以我的实力,怕是加俩筑基初期,也引不来九重归元雷。”最终,他直接了当的指出事实。
白池却更干脆了。
“那也是你硬把我留下陪你渡劫的。”摊了摊手,他一脸‘不是我的错’,“我从没说过我很普通,怎么说我也是凌霄峰上的。”
温言:“……”
想到凌霄峰上现在做主的那两位,他觉得这个峰头如今真没有这么好的风水。
维持着那副表情似乎想等身下的这位再说点儿什么,但是他发现好像他不问对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