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丫鬟就是最好的证明。
北山云也没罚什么,就是让她们一天不吃饭而已,也好让她们长个记性,免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时事就悔之晚矣,为了不让凡盈分心,此事是秘密执行的,所以凡盈并不知道。
其实那天发生的急事,就是让北山云去验收一下第一批家具,此事关系重大,影响到她的开业和口碑,因此她才不得不亲自前往,还好一应家具都做的很不错,打磨也打的极好。
验收完,北山云很是高兴,打赏了十个木匠,又让人立马把家具全部放到店铺去,还好作坊就在后面,所以忙了一个早上也就放好了,一楼放一般的家具,二楼放中等的,三楼为最好,一一指挥摆放完毕,就急忙回了家。
如此一来,也就真的万事俱备了,牌匾和名字是一家人商量的结果,估摸着也应该早就弄好了,开业大吉的日子也是早就定好的,六月十六。
几日一过,今天刚好就是六月十六,北山云早早就起身去了家具店铺,凡盈怀孕后就有些嗜睡,一般不睡到太阳斜挂是不会醒的,何况两人昨晚也商议了许久。
北山云的经商本事都是凡盈教的,自然也就希望凡盈能够参加她商铺的开业典礼,可凡盈身体不适,也不想出门,所以两人昨晚商议的结果就是北山云先去,凡盈等开业吉时再去,坐个轿子在边上看一眼就回府。
可谁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想到凡盈的身体,北山云觉得这样也很好,反正只要凡盈能看一眼,她就很开心,做起事来也才有动力,临走前她还把西和北也留在了府里,倒时候负责保护凡盈的安全,其他人她不放心,还是熟悉的用着放心。
一到店里,北山云就开始忙着忙那,还好她的好岳父给她从北方弄了个业绩非常不错的大掌柜过来给她当掌柜,不然她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忙到中午总算是一切都弄的妥妥当当了。
行城内的百姓可是期待了一个多月,早就心中骚动不安的想一睹这位新侯爷的风采,就连北山云以前的事都被他们给挖出来传的人尽皆知。
有不少人说凡盈慧眼识英雄,北山云从一个木匠一步步走来,不可谓不辉煌;也有人说北山云是沾了凡家的光,认为他娶了个好老婆,不然哪有今天的辉煌腾达。
两人居不外出,府里众人也不是多舌之人,所以到目前为止,北山云和凡盈都不知道此事,其实就算知道,两人最多也就笑笑而已,大众之言,捕风捉影而已。
因为北山云的人气居高不下,所以一早就有人往她店这里集聚,到了中午已经是整条街都站慢满了人,不少书生见此人感慨不已,因为人太多,通行很是困难。
在此不得不感慨一下古代的名人效应,莫名而来观看的百姓,他们不一定会买什么,但只要有热闹,他们都不会错过,更何况北山云的名声早就响当当的,来的人也就更多了。
兰州是该国南方最大最繁华的州,而行城就是兰州的州会,县令管行城,太守管兰州,都尉管兰州军事,御史负责监测兰州所有官员。
全国王爵不过十,且都是皇族;候爵不过二十,多是异姓功臣,以开国功臣居多,北山云算个另类;员外不过五十,多是对国家有功劳的人,如凡父。
所以有爵位者大都是以贵族自居,不屑于与州官百姓为伍,大多都居住在京城,散在各地的不过几个而已,南方以前从没有侯爵之人,北山云倒是第一个,而且是个打算长居于此的另类,因此来恭贺她开业之人也就络绎不绝。
看着整条街都是人头涌动,北山云心里很着急,立马叫了个侍卫交代了几句,看来凡盈说的是对的,只怕人多不能进,还是让人去叫她别来,免得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侯爷,吉时已到,可以揭匾鸣炮”调来的大掌柜叫于浩,长得短小精悍,说起话来来更是慷锵有力,连众人的吵闹之声都无法掩盖下去。
“那就开始吧”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方向,北山云说着露出难得的笑意,倒是让于浩看的不明就里,他记得刚刚这位老板可是一直都没好脸色。
“太守大人到”刚准备揭匾的北山云听到此话,便停了下来。
转过头一看,人们已经让出一条路,官轿铜锣一现,果然是再难过的街道都要让出一条道,府上以低调为本,所以凡盈是不会这样来的,所以北山云心里有点嘲讽架子真大,听说这位太守也是刚升上来的,她倒是想看一看。
轿子停下,下来的人却吓了北山云一跳,这不就是以前的县令嘛,看来朝廷此次大清洗,不仅她升了,就连这位连案子都没破几个,却极会读书的县令也升了,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老皇帝病危,估摸着也快了。
“下官恭贺侯爷开业大吉”就在北山云思考的时候,太守已经几步走到北山云面前行了拱手礼道。
他能有今日的高升,还真的谢谢那日和北山云的长谈,也得谢谢北山云的武功高强、布置得力,把周样给活捉了,不然一切都没戏,所以他看着北山云的眼中满是敬佩之情。
“同喜、同喜”回神的北山云立马还礼,也看到了那双崇拜自己的眸子,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上次去和县令谈过话后,北山云就明白,经过一年的洗礼,县令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县令,人还是那个人,可给北山云的感觉却变了,变得圆滑很多。
两人刚准备寒暄,都尉又来了,三人刚互行礼完,御史大夫又来了,这位虽然职位品级没有太守和都尉高,但权力却很大,可以决定整个兰州官员的生死,但不包括北山云这个侯爷。
再来就是新上任的县令了,他来这里就是给前面那几位当绿叶的,北山云倒是一视同仁,都客客气气的招待好,揭匾也就变成了她和太守,其他人位低也不敢说什么。
就在北山云和众人为揭匾鸣炮成功鼓掌的时候,对面的客栈楼上有个蒙面女子也同时鼓了几次掌,在她身后也站着四个一脸喜气的侍卫。
凡父今天早上来了一趟就回去了,说年轻人的事,还是年轻人自己做的好,凡母对于这种热爱热闹的场合是不会来的,但也给了北山云红包,都这么大了,还收两老的红包,北山云还挺不好意思的,但还是照接不误。
除了官员,其他有头有脸的商户也来了不少,来时都送了礼,回去还不忘把北山云的家具买几件回家,用不用是其次,里子面子才是他们这些人要的东西。
因为这些人的大力“支持”,二楼三楼直接被扫荡干净,一楼的也被百姓买了不少,所以北山云的山木记家具店真的是开业大吉,第一天就卖了近一千万两,可把算账的掌柜高兴的眼都成了一条线。
为了表示感谢,北山云在凡府旗下的兰州第一酒楼请客,一直喝到晚上才回府,还是装醉才脱了身,想起中午没见到府里的轿子,心里高兴,走得也更快了。
前面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卫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个倒是没什么,反正只要跟着走就行,又不用像前面两人那样担心北山云看不到什么的。
自从学成回来后,北山云身边就只带西和北,可今天留给凡盈也就另外调了两个,至于剩下的两个则是凡盈后来派给她的,只能收下。
“盈盈,我回来了”刚进了大厅,北山云就边往里走边高声喊道。
倒是让屋里听到的那些老妈子和丫鬟们掩面笑着退下,凡盈则是停止走动,悠闲的坐下,等着某人进来,想起今天看到那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正中间,不骄不躁,眉眼都翘了起来。
“原来在这里”北山云一月来进屋第一眼永远是望向床榻的,可今天却没有看到自己挂念了一天的身影,四下一望,才看到竹制躺椅上的佳人,语气方才如释重负般。
几步就走到了躺椅边,坐在了靠着躺椅的凳子上,“盈盈,还好你没去,今天……”,没等北山云说完,就被佳人打断了。
“看你一身汗,先去洗个澡”铺面而来的酒味让凡盈喉咙紧了紧,硬是压着,看着那人头上的汗,说着还不忘用手帕去擦拭。
“好,我这就去”
看着一脸隐忍的凡盈,北山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自从一月前凡盈对于过浓的味道就很反感,轻柔的把佳人手中的手帕拿在自己手里边擦汗边走出去了,心里:这帕子沾了自己的酒味,还是一起拿走,另洗一下为好。
北山云一走,凡盈就压不住了,开始呕吐,吓的退出去的老妈子和丫鬟们急急忙忙的赶进来,又是顺气,又是拿痰盂缸的,整个房间一时忙成一团。
刚走不远的北山云听到凡盈呕吐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身想赶回去,可手里的帕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身上的味道就是让凡盈呕吐的罪魁祸首,握着的双手紧了又紧。
“砰”拳头打在柱子上的声音,还有骨骼与硬物相撞发出的清脆声,离开,留下一个凹形拳印。
想到自己的不小心让凡盈受苦,北山云的脸上就全是自责,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之所以不在家里摆宴,就是为了不打扰到凡盈,可现在她自己又干了些什么?
、一百零一
等北山云洗完澡换了衣服回来时;凡盈已经虚弱的躺在床上,服侍的老妈子和丫鬟见到她回来;立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外,整个房间便只剩下她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闭着眼睡着。
几步沉重的走到床边;蹲下,右手轻抬想抚摸佳人的脸,却颤抖的停在了半空;离佳人之脸只有咫尺之遥,可对于此时满是自责心痛的北山云来说;却是万里之远。
闭着眼小憩的凡盈知道那人已经到了床前,可今日的脚步声,让她觉得很不一样,很沉,很重,好像含着无限的悲伤,让她心疼。
“回来了”睁开眼看到半空中的手,轻柔的握着它,拉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知道北山云是要这样做的,但不知道她为什么犹豫了,所以凡盈不介意帮一下。
“嗯,回、来、了”摸着那消瘦许多的脸庞,北山云觉得如刺在喉。
看着凡盈一天天消瘦,而她却毫无办法,心中的无力感将她一点一点的淹没,直到今天自己一时大意又让佳人受苦难忍,终于殆尽。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上来休息吧”凡盈不知道今天的北山云为何给她一种悲伤之感,但想到她今天累了一天,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北山云没说话,只是听话的上了床,睡在了外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上来就把凡盈抱在怀里,反而显得全身僵硬,让等着她的凡盈有些失望。
山不来就水,水就去靠山,既然你不过来,那就我主动一次,靠过去吧,想着,凡盈已经慢慢移到北山云的怀里,感觉那人的僵硬和颤抖,她开始慌乱,也终于知道自欺欺人不过更苦而已。
“为什么哭?”是的,一抬头,凡盈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北山云,让从未见过她哭泣的凡盈说话都是抖的。
北山云摇头,看着着急的凡盈不断的为自己擦拭那无声亦无法控制的泪水,心急如焚,可浑身僵硬颤抖的她说不出话,泪也止不住。
情急之下,一把将凡盈压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用力,两人终于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一起,将头放在佳人颈窝的北山云的泪却流的更凶了,好像在发泄,亦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凡盈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找回了一些理智,以为北山云好了,可温湿的感觉告诉她,事情还没结束,甚至有更严重的趋势,刚回来的理智,一焦急,也烟消云散。
自从怀孕后,凡盈就是个非常敏感的人,环境、气味和感情的一丝变化都能被她所察觉,她知道洗澡回来后的北山云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热情,甚至充满了伤感,可她不想承认,所以自欺。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北山云如此痛苦伤心,但她的直觉却影影约约的告诉她,和她有关,所以她开始慌,开始乱,久久安抚不下,急得,一滴水珠滴在了北山云的脸上。
脸上的湿热终于将北山云唤醒,身体不再颤抖,不再僵硬,无声的泪水也立马止住,可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她就是想哭,于是就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你别哭,不然,我就真的罪不可赦了”捧起那张消瘦的脸,轻揉擦拭着那即将落下的水珠,北山云说的一字一顿,很是沙哑。
可那一滴水珠却给了答案,她不知道,而凡盈已经知道的答案,为凡盈所受的苦痛,为她自己的无能为力,为那未知的意外。
长年累月,积压下来,北山云就开始惶恐,开始迷茫,开始恐惧,今日被心中无力感消失殆尽的她,终于不再压抑隐忍,开始了她无法控制的发泄和排解。
“无碍,我赦即可”知道原委的凡盈开始平淡的擦拭着北山云的泪痕,好像刚刚慌乱至极的人,不是她一样,可北山云脸上的水珠却证实着确实是她。
凡盈就是凡盈,无论北山云多么成熟,多么有本事,在人前多么意气风发,她照样能把北山云吃的死死的,一句话就能说到北山云的心坎上,说到她的心里,从而产生共鸣。
在这个世上,北山云最在乎的就是凡盈,不然也不会凡盈一哭,她就立马缴械投降,更不会因为凡盈所承受的痛苦而愧疚自责。
在她们的世界里,结婚要的是门当户对,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后,男子要的是延续香火,妻子只是工具兼下人而已,因爱情结合者亦万中唯一耳。
北山云虽假凤虚凰,但其对凡盈的感情却是真真切切,从未有半点欺瞒、半点怠慢,整颗心满满装的全是她,而凡盈对之亦依然,两人能成为人人羡慕的标榜夫妻,也正是这个原因。
两人从未大吵大闹过,也是这个原因,就连北山云以前是个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时,也没有一听别人说就头脑发热的回去吵,反而会耐心的问为什么,无关其他,紧在乎而已。
“看着你痛苦难过,我生不如死”抱着怀里的佳人,北山云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或许之前悲痛欲绝大多也是源于此。
“我无悔,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凡盈听出了北山云的话里有后悔之意,也明白北山云是因为她消瘦的身体而后悔,可她却甘之如饴,甚至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北山云心里:我也不想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