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能不能不说?能不能换个医生?能不能直接走人?郁卒中……
唐朝带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并没有介绍过他们是干什么的;所以见到是心理医生的丁齐辉还挺惊讶。
一直以为像他们那种太子爷不是当官就是在某个单位里混吃混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心理医生;要是上次提过;找心理医生的时候我肯定会在听到'丁'这个字就绕道。
“是不是想换个心理医生?”
他的声音就打断了我在心里的碎碎念。我打起精神来;对着眼前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摇摇头。
然后丁齐辉对我说:“其实你是想点头是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否认。
“我是心理医生,对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对于我来说都是他的'嘴';他们比你的嘴巴说出来的话还要可靠。”他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意思是他知道我心理在想什么?我一脸无语。
若真如他说的那样,我在他面前不就成了'透明'的?
顿时觉得自己是没事瞎折腾;抽什么风找什么心理医生?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听到他轻笑一声后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有我的职业道德。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抖,相信我,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也许心理医生就有这种让人全身放松的本事,他的言语再加上他脸部的表情,让我闹腾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信任'两个字也莫名其妙的由心而起。
算了,现在是走也走不得,说又说不得,应该怎么办?
我脑子一转,看着他微笑道:“我是帮我的一个朋友来问问。”
从诊所出来,我漫不经心的走在人行道上,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丁齐辉给我诊断后的结果——轻微的精神分裂。
其实这个东西也叫做'自我意识分化'。所谓的自我意识分化,就是指观察者把自我分成了两个部分,即观察者自我和被观察者自我。由于自我分化,观察者的自我就成了主体,被观察者的自我成了客体。
'理想自我'是——苏时。
'现实自我'是——方非雨。
理想的自我是一个人按照道德准则和社会要求形成,也就是说,因为我重生的原因再加上身边的因素,我选择启用苏时的记忆过,启用苏时的性格,过苏时的生活。
而事实是,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苏时,所以造成了'自我意识的分化'。
——简单的说,我是苏时又是方非雨,我主观的想要去做苏时,却又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是,所以才造成了轻微的精神分裂。
丁齐辉说,如果再这样下去,精神分裂会直接导致双重人格的产生。
因为之前对他说过我是帮'朋友',所以只是将这段时间的症状告知了他。
他给我分析出结果后,开始询问我'朋友'过去的事。
因为得到结果,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在他刻意营造的氛围里我险些说漏了嘴,反应过来后我急忙起身向他告辞。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是为'朋友'跑来找心理医生,但是这又不是我能管的。若他真有一点职业道德,那么,信与不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经过一家专卖店的展窗,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身影。
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我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并非丁齐辉说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这个身体,但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却一片清明,所以,我敢肯定这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是这个身体问题。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真正的苏时到底死没死?他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还是说,是我的到来让他沉睡?三年后的今天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他苏醒了?
如果真如猜测的那样,是不是他醒来后,我就会消失……然后真正的死去?
手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身子无意识的摇摆,脚下一软,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没稳住直接跌坐在地。
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睁大眼看着展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苏时?苏时?”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叫我,我茫然地转过头。
看着蹲在我身侧的人,似被雷击一般瞬间,神智不清的我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咧嘴一笑。
“好巧。”
一天之内就遇到唐朝的两个发小,要不要这么狗血?!
“……是好巧。”周爵将我扶了起来。
小腿有些发麻,我用手撑着腿退后一步,“谢谢。”
“你的手怎么了?”他看向我的手,“又出血了,我送你去医院重新包扎?”
听到血,我将手放到背后,“不用了,没多大的问题。”
“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走路没注意,摔倒时把脚绊痛了,所以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看你精神不好,跟我到附近的咖啡店里坐着休息一下再回去?”周爵见我睁眼说瞎话,无奈的换了个话题。
我本来想拒绝的,不过在张嘴的一瞬间改变了注意,“换个地方吧,这边有喝茶的地方吗?我不想和咖啡。”
*****
周爵带我来到一家会所,这里的环境很好,很幽静,客人间的交谈也是压着声音。
坐下来后,疲倦的把自己缩在椅子里闷着不说话,而他点了茶后陪着我玩沉默。
服务员将茶送了上来,然后又看着他有模有样的摆弄着,之后他把斟满茶的茶杯推到我面前。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他当我不懂是不是?
懒得计较,用受伤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夹起茶杯一口喝掉。
周爵见我这狼狈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脸上表情未变的又给我斟满。
“……”我抬眼从他脸上扫过。
他这是打定注意要欺负我了?看着眼前斟满这茶水的茶杯,我在犹豫是喝还是不喝。琢磨了半天后,依旧用受伤的双手夹起茶杯,当着他的面将茶水倒了一半在地上。
他对我的行为不置一词,依旧微笑的看着我,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等我把剩下的茶喝完后再给我斟满。
妈的,这人——真他妈的欠操!!
然后,我们两就这么各怀心思的玩着沉默。这一沉默,就沉默了近一个小时,服务员还曾帮我们换过一壶茶。
第一次喝茶,结果喝得我肚子撑,茶水喝多了还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尿急,但是敌不动我不动,老子就这么憋着。
憋着憋着是在是别不住了!于是——
“我先走了,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这次算你请我,有机会我再请你。”说着,我站起身来。
周爵并没有跟着我起身,而是微微仰起头对我说道:“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装哑巴装到底。”
“……”
“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个样子,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一直就这么对待和我不熟的人,又不是针对你一个。”
“我们也见过几次了吧?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熟人,你有必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分得那么清楚?”
得,进入正题了,我就知道这次他邀请我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
弯下腰,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诱惑一般的对着他吹了一口气:“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爵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举动,愣了一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嗤笑一声后,“你可是同性恋,现在对着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打算勾引?”
我重新站直,摆出一副自嘲的样子,“不是你在勾引我吗?怎么反倒说我勾引你了?难道……是我自作多情?”
他愣住,“……你知道?”
“你说呢?”我不答反问。
他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见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才再次开了口。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含笑不语。
他没有再问,因为刚才的对话已经让大家心知肚明,于是干脆转移话题,“今天看你这样,是失恋了?”
周爵这个人比唐朝还难缠,唐朝一个人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再来一个更难缠的,我还要不要过正常的日子了?
瞄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我重新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想跟你谈我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有恋人,而且关系很好。以后你见到我的时候不必再用眼神勾引我。……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退后一步,对着他礼貌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周爵,不但难缠,还不好惹。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他是GAY,这个人,隐藏得太深,连我都看不出,只怕他的几个发小也不知道。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他对我有意思,我只能说那是他故意露出端倪让我发现。
这种人不是我能沾惹的,如果没记错,唐朝带我去和他们认识的时候说过,他是跟着周爵混大的。
连唐朝这种人都跟着他混,他的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以后见到他得绕着走,尽量避免和他见面,当然,我更希望的是——不要再和'巧遇'!
另外,这附近哪里有卫生间????TAT
*****
回到家时发现方林又不在,不用想也知道他去隔壁找李老头下围棋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昨天晚上这里被自己弄得全是血,觉得全身难受。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打算出去倒水,正好看到闪烁着的手机。
伸出手指随意的摁了一个键,屏幕亮了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的信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用手拿起手机翻阅查询。
有三个电话是大姐的,剩下的全是唐朝打来的。
“大姐,是我。”
“今天请假了?”苏芙的声音传了过来。
“恩。”
“罗姨还给你送药过去,害人家白跑一趟。”
“我是临时请的假,事情太急所以没来得及打招呼,真是对不住啊。”
“你说你真是的,看着这药效果挺好的,随意的断药可不好。”
“今天事出有因嘛,你放心,晚点我让方林去你那儿拿,我有事不能过来。”受伤的事可不能被她知道,不然准让她唠叨一顿不可,这还是小事,让她担心就是大事了。
“行。对了,听你姐夫说,你和小林子打算开书店?你说你怎么玩起先斩后奏来了?”
“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虽然她没在我面前,但是我能想象她出横眉瞪我的样子,于是不由自主的吐了一下舌头就开始对着电话那端的她撒娇。
“行了,少给我来这套,你让方林到我家去拿,罗姨在家等着,晚上别忘了喝药啊。”
我恩了一声后问,“二姐给你打电话了吗?都去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她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没打,鬼知道她一天在干嘛,才回来没几个月又往外边跑,你看看她都二十七岁了还这样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镇住她。”
“我也就问问,你别气,指不定这次就给你带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男人回来。”听到苏芙急了,我连忙安慰。
“希望如此,只要能镇得住她,我才懒得管对方是什么样儿的。不跟你说了,还有工作要忙,我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后,拿着手机的手有些痛,正想放下,突然想到唐朝也给我打了电话的事,于是找出他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最近公司接了大项目,很多资料在我哪儿,我去了趟公司跟同事交接一下。”唐朝的话虽然是质问的话,但似乎语气比平时柔和了很多,不是那么咄咄逼人,是我的错觉?
“你现在才到家?”
我听到他那边有人在叫他,只是他没有理会。
“恩,我听到有人在叫你,你先去忙你的事吧,我准备再睡一会儿。”两人的关系缓和下来,不知不觉间,连说话都放松了语调。
“你的手有伤,别沾水。那个叫方林的在吧?叫他伺候着你。”
我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想到我和他就这么在一起了,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走出卧室将药吃下后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因为一想到之前我的卧室里被自己的血沾染过,就全是不舒服,所以到了方林的房间睡下。
方林回来的时,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交代他去大姐家拿药后又继续睡了过去。
第四十章
因为手受伤不能去大姐家;所以不是陪方林去隔壁找李老头下围棋就是呆在家里看书。
后来我们买下的那个店的老板打了电话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办交接手续;所以我和方林又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交接手续办好。
来来回回的跑了几天;彻底的把我和方林累着了;实在是没想到买个房子会这么麻烦也这么累人。
之后接到大姐的电话;问我生日怎么过日;于是我才想起过两天就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只是我这副伤残的戳样能怎么过?又不能带着伤去她家,向前两年一样让她给我做好吃的。
所以就说生日那天有事;不过了。
生日这种事;在我的观念里并不觉得它重要,方林和我一样;所以在我正式满二十五岁的那天;过得和平常没什么差别。
一个多星期后;受伤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又回到工作岗位上。
这个时候我们的项目已经尾声,因为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觉得对不住团队里的那帮子人,便开始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在公司忙碌,因为是紧张阶段,我们全部都自动自发的家公司当家,二十四小时轮流上阵,甚至把手机都关了。
大姐家的保姆罗姨依旧每天给我送要来,方林见我几天没归家手机也没开,跑到我的公司准备抓我回去,结果被公司里的紧张气氛感染,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陪着我忙,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边上发现一张写着'抓紧时间休息'的字条。
而唐朝这个人因为一直没出现在我面前,差不多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才答应跟他试试看就玩失踪,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而已。
因为我的回归,项目的进度有明显加快的趋势,但是他们知道我身体抱恙,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逼着我去休息间休息。忙起来忘记吃药的时,还是他们提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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