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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很努力地修了一番,增加了主角之间的感情描写,希望不会显得太苍白——
冬日的空气寒冷而干燥,街道上行人匆匆,偶尔有车子驶过,碾破宁静,蓝宝站在街角楼房的阴影处,脑中回放着刚刚看见的景象,他有些不能置信,赵诺成怎么会在大街上跟女人拥抱呢?那是他的女性朋友?同事?同学?还是说,赵诺成并不是个单纯的gay?
思绪纷杂。
手触到了口袋里的一个硬纸包,掏出来发现是包烟,似乎是被辞退的时候同事塞给他的,蓝宝向来很少抽烟,但是他突然有了欲望,到便利店买了个一次性打火机,站在街边很不熟练地点燃了一根烟。
很冷。没有带手套,指尖冻得发麻,辛辣的烟味让他眼眶发红,他吸了两口就把烟熄灭了扔垃圾箱里。
本来他打算到菜市场买些菜回去做饭的,现在没有了这个念头,中午赵诺成是不会回去的,做了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吃,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很饿,但一点食欲也没有,似乎胃里已经被负面情绪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食物。
他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头脑维持着放空的状态。回去的时候赵诺成还没回来,蓝宝把玄关的灯打开,黄色的灯光在客厅横成一条,他在沙发上坐下,一下子从寒冷的室外进入温暖的室内,身体太舒服以致脑子有些迟钝。
坐了很久,他自嘲的一笑,说到底,他跟赵诺成也只是床伴罢了,床伴的意义谁都明了,随时能够抽身离开,没有束缚羁绊,假若赵诺成腻了他,另外找人不难理解,只是他不该瞒着自己,难道他蓝宝是死缠烂打的人不成?
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从来不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上,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青少年时期周围的同龄人大部分都进入了叛逆期,而他一如既往,直到大学三年级结束的那年暑假,他的人生列车偏离了正轨,从跟一个男人滚一张床开始,这列车就往充满未知的方向驶去,无法后退。
他今天工作没了,被辞退是意料中的事,新上任的主管平日就跟自己不对头,没有毛病还得挑刺,更别说被抓到错处了,主管一番挖苦带嘲笑后让他打了辞职报告,领钱马上走人。那份工作并不是多出色,不过对于没有很大追求的蓝宝来说,是份能够糊口的工作,他不想大学毕业了还依赖家里,工作没了,意味着没有了收入,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又遇到这事,心情是直接跌到谷底。
他回忆从前,有了第一次关系后分别,本来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赵诺成会到学校堵他,虽然两个月没见,蓝宝也是经常想起他,于是顺理成章地做彼此的床伴,说好互不干涉的,两人都没有逾矩,而工作的地方相隔了半个城市,几乎没有交集,很纯粹的关系。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一开始他与赵诺成并不是住一起的,彼此有什么需要都是提前约好,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赵诺成很早以前买的房子,一直空着,直到他结束一段时间的homework,准备搬家,赵诺成建议他搬过来,这地方离他上班的地方也不是很远,环境清幽,他没怎么犹豫就搬了。
生活很平淡,他是个比较安静的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很多时候是呆在家里工作,赵诺成工作忙,有时候忙起来连着好几天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一回来必然跟他滚床单,就像饥渴了很久,又得不到纾缓,往往动作狂放,野兽一样做得他一天下不了床,等精神好点的时候,那个人早就离开了。
蓝宝看着茶几上那个杯子,想起一个假设:现在看见这个杯子是个杯子,如果自己没有看着它的时候,它是什么样的呢?还是杯子吗?赵诺成不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赵诺成的了解并不多,也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那个人,大多时候做事都是从自己意愿出发,很少考虑赵诺成的想法,即使作为床伴,怕也是很不够格的。
快6点了,赵诺成如果没有加班或者应酬,7点左右就会回来,该怎么面对他?蓝宝害怕自己会在赵诺成面前流露出善妒的恶劣品性,再一次降低在他眼里的形象。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烦躁不已,给飘窗上那盆草浇了点水,又抓了本书随便翻了翻,也不知道书里说的什么,扔下书,走到阳台上,天早就黑了,路灯那点昏黄的光只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
他倚在落地窗旁,抬眼又看见了那杯子,心里有些酸涩,闪身进了幻境。
距离7点还有5分钟,赵诺成开门进来,意识到蓝宝并不在家的时候有些意外,换了鞋把客厅的灯开了,又把卧室书房的门打开了看,蓝宝真的不在家。
赵诺成站在客厅中间,轻轻蹙眉。
蓝宝一般下班了就回家,即使有事不能及时回来都会给他发个短信。今天没有发短信,人又不在,做什么去了呢?
冰箱里备有很多菜,赵诺成进了厨房开始做饭。他的手艺很好,三菜一汤,营养搭配合理,时针转到7点45分,那个人还没回来,他把围裙脱了,抓起电话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饭菜留了一半,蓝宝回来放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赵诺成独自坐在桌旁,吃得有些没滋没味的,但仍一口一口认真地把肚子填饱。
赵诺成进浴室洗澡的时候蓝宝也跟进去了,类似穿墙过壁的效果令人惊悸,但蓝宝明白那只是现实世界在幻境里的投影而已,一切障碍都不是障碍。
赵诺成的裸。体修长健美,水流顺着他光滑的皮肤滑下,草丛里的动物安静地伏着,如果是现实中面对面,蓝宝断然不敢如此大胆直接地注视。
赵诺成将身体打湿,挤了沐浴露抹在身上,他爱干净,洗得很仔细,沐浴露散发出一种很独特的香气,蓝宝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很淡,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周身。
想到这,赵诺成有些心不在焉,把泡沫冲洗干净,擦干身子披着浴袍出去,屋里灯火通明,就是少了个人,让他有些怔忪。
赵诺成把电视打开,转到经济频道,却没有看,手里握着一本书,斜躺在沙发上,浴袍半开,露出了半截胸膛,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性感。蓝宝看着,莫名的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长久禁欲的身体就是被这个人征服的,一发不可收拾,做出了他以前从来不敢做的事,连二接三地和这个男人上床,同居,瞒着所有的亲人朋友,类似偷腥的做法很刺激,但对心理也是个很大的负担,一面担心被家人知道,一面又贪恋被拥抱被贯穿的温暖。
此后赵诺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上了会网,回了几封邮件,蓝宝一开始还好奇地看着,后来不知不觉就歪在幻境里的躺椅上睡过去了。
醒来时因为睡姿不好腰酸背疼,客厅的灯还亮着,不见了赵诺成,到卧室一看,他已经睡了,侧躺着,脸对着外面,蓝宝蹲在床前细细端详他的脸,他从来不敢直视赵诺成,赵诺成的眉很浓,眼睛黑白分明,不大,但因为轮廓有些深,有时看人显得很锐利,蓝宝总怕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懦弱与庸俗。
此刻床上的人闭着眼,收敛了锐气,只剩温润,蓝宝想摸摸他,手却穿了过去,手指触摸不到那个人。
蓝宝怔了怔,想起自己还在幻境里,现实里已是凌晨两点多,他静静地看了会,转身出去了。
幻境里一片死寂,放眼望去都是戈壁荒漠,偶尔视野里会出现一株枯死的胡杨,伫立在天底下,诉说着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未认识赵诺成之前,蓝宝就觉得他的心田就如这幻境,一片荒芜。
蓝宝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的那眼泉水,那泉眼已经由刚开始的茶碗大小扩至水盆那么大,一株株零散的不知名野草围着泉水生长,屋里阳台上那盆草就是从这里移植的,这野草很是古怪,每天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叶尖上会聚集翠绿色的胶冻状水滴,那水滴无害,融在茶水里喝,能够提神醒脑,至于有没有其他功用,蓝宝就不知道了,每年他都会把水滴收集起来,邮给家里人,只说是保健品,据燕柳说,美容效果不错。
有一回吃葡萄无意间掉了颗葡萄核到地上,后来居然长出了葡萄藤,他搭了葡萄架子,那葡萄藤现在已经长得成人手臂那么粗,每次都能收获上千斤葡萄,大部分都让他晒成了葡萄干,少部分尝试着做成葡萄酒,前几天拿了点给赵诺成喝,赵诺成很是喜欢,连连夸奖,蓝宝面上不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令人遗憾的是,这幻境大得无边无际,却没有足够的水土让植物生长,除了葡萄树,蓝宝只成功地种活了一株桃树一株石榴树一株苹果树和几株花,别的都枯死了。
沿着一条干枯的河流往上游走,蓝宝心里很乱,觉得前路茫茫,他向来是容易满足的人,对生活的要求不高,从来没有过高的期望,赵诺成的强势插。入打乱了他的人生,从无所适从到接受到现在的彷徨,让他头大无比,白天看见的事情更让他放大了心中的忧虑,他没有想过以后,估计赵诺成也没有,那他们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那些他贪恋的温暖,什么时候会离他而去?
鞋子里进了东西,蓝宝脱了鞋把它倒出来,那是个小挂饰,扁椭圆形,呈咖啡色,一头有个小孔,适合穿绳子。正面有一个字,背面是细小的文字,密密麻麻刻满了整个背面,像是篆书,不过蓝宝都不认识,刚进入这个空间时看见的那块石头刻的大篆“幻境”还是蓝宝上网查到的。
挂饰表面很光滑,似乎是刻了字然后上了漆。这是除了那石书“幻境”外蓝宝在这里发现的第二个有人为使用痕迹的东西。
他把挂饰攥在手里,抬头发现现实世界里已经快走出小区了,连忙往回走,在楼下切换空间,出来就被冻得一哆嗦,他连忙跑上楼去,开了门,换鞋的时候赵诺成听到声音起来了,只穿条内裤睡眼惺忪的站在卧室门口:“回来了?”
蓝宝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有些紧张,竭力让自己看去没有异常,和往常一样:“你快躺着吧,小心别着凉感冒了。”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无论如何,他想这个人能好好的,没有病痛,每天都过得开心。
匆匆洗涮后他钻入被窝,赵诺成一把将他拖到怀里,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下巴在蓝宝头顶蹭了蹭,一到冬天蓝宝手脚就冰冷,很不容易暖热,他将他的腿脚都搁自己身下给他暖着,握住他的手。
蓝宝静静地窝在赵诺成身前,他冬天嗜睡,今天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呼吸时快时慢,赵诺成的脸就在他眼前,他不敢看,闭着眼睛装睡,心情起伏不定。或许是自己多想了,赵诺成不就在自己身边吗,对自己是一如既往的好,他不在会想着给他电话,做饭知道给自己留一半,还会给他暖手脚,如果他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了,何必做这些?
赵诺成也没有睡着,他能感觉到赵诺成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鼻息喷在他肩窝,有些痒,又很撩人。他这副身体早就让赵诺成开发完了,哪里是敏感的地方,赵诺成一清二楚,只要稍稍撩拨下蓝宝就受不了。
他的体温开始上升,赵诺成没有说话,脸逐渐靠近,亲吻他的耳垂,脖颈,慢慢移到唇边,一开始是唇与唇的碰触,赵诺成的唇温热,蜻蜓点水般,蓝宝任由他吻着,半晌之后,仿佛被赵诺成的温柔化去了心头的寒冷,伸手抱住了他。
赵诺成撑起上半身,探手啪地打开床头灯,身下的蓝宝可能因为骤然出现的光亮,双眼闭着,睫毛轻颤,被亲吻过的唇红红的,在橘黄色的灯光中越看越让人心喜。
他重重地吻上那唇瓣,手下缓慢却有力地抚摸蓝宝的身躯,挑起他的内裤,手伸了进去。蓝宝逐渐不能控制自己,他急促喘气,颤抖着在赵诺成手上泄了出来,一瞬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那个人,伸手抚摸他的眉眼,越发舍不得放手。
赵诺成将手覆上摸着自己脸的那只手,低头吻他,将他内裤褪去,另一手手往下伸,经过耐心细致的开拓,蓝宝感觉一截粗热的东西挤了进去,他低低地舒了口气,放松身体任由赵诺成时快时慢地挺动。
“天啊,你总是这样又紧又热!”赵诺成在他耳边说,“我快受不了了……”
一下接一下的冲撞,加上那些听得人脸红耳赤的情话,蓝宝很快沉迷了,忘记了一切不愉快,只想抓住这个人,跟随他在欲。海中沉浮,任凭他带领自己冲击情。欲高峰。
两人到浴室清洗,赵诺成给他涂抹沐浴露,涂着涂着手就不安分了,似有若无地撩拨,蓝宝很喜欢和他做。爱,今天却不想再来了,他突然想和赵诺成说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只是说说话就好。
他捉住赵诺成的手:“不来了,好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赵诺成有些诧异,蓝宝明明有感觉的,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但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强求,打开淋浴头将他们身上的泡沫冲掉,披上浴衣,他边擦着头发边问:“想说些什么呢?”
蓝宝找出吹风筒,让他坐下,替他吹头发,是啊,说什么呢?说我白天看见你了,说你和女人抱一起?还是说说我们做床伴的事?
他想着想着就有些心不在焉,越发觉得说要跟赵诺成说说话太蠢了。他默不作声,赵诺成偏头:“怎么了,你有些不对劲。
”
“太晚了,先睡觉吧。”他最终只是这样说。
躺到床上的时候,赵诺成说:“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要不,周末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散散心?”
“今天被辞了。”蓝宝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出来。
赵诺成莫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暗暗怪自己多心。
赵诺成早上有两个会议,起得很早,做了早餐,蓝宝还没有起来,他走到卧室摸摸蓝宝的头,蓝宝说:“我再睡一会,太困了。”
“那你睡吧,早餐我给你保温着,起来就可以吃。”
他将留给蓝宝的小米粥和馒头放锅里保温,出门上班去了。
、第 2 章
蓝宝其实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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