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考虑好了再招呼我,如果不是韩少想要的答案,你就自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毕和顺走了,客人沉默了一会,站起来低头往厅门走,脚步略显仓促,即将到达厅门时站住,抬起头来,这人竟然是蓝宝他们在樟木镇基地时和赵诺成认识的那个年轻人!
郝斯年慵懒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他赤。裸着上半身,一手拿着遥控器,面前是数十面液晶屏,中央最大的液晶屏显示的是一间研究室,但目前看这研究室像病房多一些,研究室内到处是复杂的仪器,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全身不着寸缕的人,带着氧气罩,手腕脚腕处都有导线连着仪器。
一室的白,白得冰冷。
郝斯年看了一会那个屏幕上的人,扔下遥控器,捞起放在一旁的衬衣穿上,最上面的三个扣子都没有扣上,露出小半截蜜色的性感胸膛。
刚出门他就看见了毕和顺:“怎么样?”
“他会答应的,就是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拖拖拉拉的,欧阳家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
郝斯年:“不成气候我们才能拉拢他。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毕和顺:“生命特征稳定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
刚进研究所的时候蓝宝的血常规检测各项指标都异于常人,数据诡异,几个主任级医师争吵不休,对病情也是束手无策,不敢随意下药,只能上最好的营养药维持蓝宝的消耗,可能是体温一直超高的原因,他消耗营养的速度极快,每天给他输的营养液的数量是一般人的十几倍乃至二十几倍。
“大脑活动非常活跃,脑波活动频率经常处于高亢的β脑波区域(40HZ),好几次检测到频率高于40HZ,但他表现得很平静,没有普通人的焦躁。”
在清醒时人的脑波频率一般在21HZ以下,有压力和紧张时会上升,当脑波处于40HZ这个频率的时候思维活动都很活跃,情绪焦躁异常,难以控制,总是浮想联翩,就像做梦一样,时间久了会因为心智能量消耗过大而感到神经衰弱,筋疲力尽。(注1)
“异能觉醒?”
“极有可能,现在关于异能觉醒的原因还没有完整的理论,实验室收集到的数据太少,一些异能者也不太合作,但不敢逼得太急,怕引起反弹,几个大型基地已经建立起异能者组织,成立了联盟,有些棘手。”
两人走到一道合金门前,瞳孔指纹双重检验解锁,合金门无声往两边滑开。走过白色长廊,推开一扇大门,各种仪器发出的声音混合着人声,一齐涌出来。
毕和顺站在门口对最近的一个研究员吩咐:“找封渊过来。”
那研究员抬头看见是他,后面还站着鲜少露面的韩少,顿时战战兢兢,连打招呼的礼仪都忘了,转身慌里慌张地找人。
封渊乱着一头花白的发,嘴里嘟嘟囔囔地,眼睛还在看着手里的资料,到大门时抬眼看见两人,顿时不悦了:“又找老头什么事?忙着呢。”
封渊是个痴迷于研究的人,满心满眼全是他的研究,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醉心研究的结果是成绩惊人,郝斯年还是挺欣赏他的,因此对于他的坏脾气还是能够容忍。
毕和顺也不跟他废话:“最新结论?”
封渊挠挠一头乱发:“跟我来。”
他的个人实验室堆满了各种仪器和文件纸张,几乎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偏偏还不让人收拾,说一收拾他的东西就找不着了。
一个研究员助手跑过来替封渊把投影机打开,布幕上面是一些复杂的DNA链条。
“基因突变,类极光出现是基因突变的契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功激发基因突变,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普通人,或者在激发基因突变的过程中,身体无法承受改变,出现缺憾:残废,智力异常。”
“根据收集到的数据分析,无法人工模拟类极光,也就是说,异能是自然激发,不能人工激发。”封渊又挠挠头,他好些天没有洗头,头皮总痒痒,“但是这个人,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或许他是研究人工激发异能的一把钥匙。”
封渊趴在工作台上给他们看一大堆数据,郝斯年看了几眼扭开脸,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那些长篇大论的分析,他实在不感兴趣,也看不懂。
“这是极好的研究材料!”封渊手舞足蹈的,继而又愤怒地瞪着郝斯年,“我好几次申请将他转移到我的大实验室去,为什么不同意?!”
郝斯年:“没有为什么,数据不都给你了吗。”
出去后他对毕和顺说:“去看看他。”
“是。”毕和顺在前面领路。
封渊说的话一直在郝斯年脑中盘旋,“他是研究人工激发异能的钥匙”,封渊狂热的目光似乎也感染了他,假若,能够研究成功,他所有的人都具有异能,那个姓韩的老头子,他还怕他做什么!他让这个念头刺激到了,脚步不由得快了些许。
毕和顺通讯器有声音传出来:“毕爷,欧阳晟睿先生要会见韩少。”
“知道了,让他等会。”毕和顺关了通讯器,“他果然答应了。”
“意料中的事,以后你负责和他接洽,我不想见他。”郝斯年换上无菌衣,走到蓝宝病床前。
蓝宝神态平静,如果不是连着身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会让人以为他正在睡觉。
事实上蓝宝已经清醒了,只是躯体四肢都不受自己控制,精神和肉。体完全脱离一样,他诡异地“感知”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实验室,他被人抓了?
他逐渐记起之前的事情,他发烧了,让从戎带他去找赵诺成,然后,好像路上多吉把他们甩了出去,再后来的事就没有记忆了。假若他是被抓了,那从戎他们呢?是不是也被抓起来了?
四周的黑白景象逐渐模糊,变成一片黑暗。
灵魂在无边的黑暗中飘荡,前后左右都是茫茫的黑暗,没有光明。等候不是他的习惯,他开始往前走去,一天天一月月地走下去,无法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光点,他又以光点为目标继续走,无尽的岁月,光点在眼内越来越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他走了进去,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一个磁性的男音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郝斯年站在病床边看向他:“你终于醒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蓝宝眨眨眼:“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你是谁?”
“你刚醒来,思考太多对身体不好,嗯?”郝斯年让开,同样穿着无菌衣的医生开始给蓝宝检查。
蓝宝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坚持,闭着眼睛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摸摸捏捏,抽血,插针拔针,推去做各种各样冗长枯燥的检查。四肢一直被固定着,腰间也有宽宽的带子捆住,他猜测自己被人禁锢起来了,即使可能是那个人救了他,这种推断也无法令人高兴。
尤其是他还惦记着不知生死的从戎和罗浮多吉他们。
他很怕又像上次一样,一晃眼两年的时间就溜走了。
幸好郝斯年很快就给了他答案,距离他感冒发烧那天只过去了一个星期,那些仪器都撤去了,只是禁锢四肢的带子被四根长长的粗链子代替,他可以在屋子内随意走动,却没有自由。
郝斯年说:“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你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可人儿,但我不想你又突然消失,那样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蓝宝一惊,难道这个人知道了幻境的存在?不太可能,或许是他们进出幻境的时候太大意,被人发现了,然后就被盯上了。他知道那是多惊世骇俗的举动,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隔段时间又从原地出现,有点脑筋的人都会觉得里面有玄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蓝宝说。
“宝贝儿,跟我装糊涂没用,给你看点东西。”屋内只有他们两人,郝斯年将一沓照片一张张拿给蓝宝看。
郝斯年注意他的脸色变化,轻笑:“如何?还想说你听不懂吗?我这人呢,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也喜欢做事干脆利落的人,配合一下,否则……看,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一头忠心耿耿的藏獒,一只神秘的生物,会因为你,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蓝宝脸色苍白,看向郝斯年的眼光带着恨意。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们的,不过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配合一下的,否则苦头少不了。嗯,你先帮我劝劝他们吧,怎么样?”
郝斯年笑眼弯弯,如果让毕和顺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恐怕一双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摘自心理学家蒋平的笔记。
女人节同乐!!
、第 48 章
配餐菜式很丰富,即使在和平时代也是大酒楼才能做出来的,色香味都属于上乘,可惜蓝宝满腹心事,一点食欲也没有。
郝斯年坐在他对面,看见蓝宝一口没动,劝他:“何必呢,饿着了也是自己受罪。”
蓝宝没有理会他,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饭碗,似乎那碗里就是郝斯年,他要把他戳死。
郝斯年也没有被冷落的尴尬,夹起一筷鸭黄豆角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蓝宝被关了两天之后,郝斯年终于把他放了出来,长链子没有了,变成短链子,一头扣着蓝宝手腕,另一头扣着郝斯年手腕。
那细小却结实无比的链子不到一米长,于是无论郝斯年做什么蓝宝都必须跟着,包括郝斯年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那啥的时候……郝斯年当然没有在他人面前表演活春。宫的古怪癖好,他的性。欲也不是非常强烈的人,至于那些跟后宫一样的宠,一些是别人上赶着送的,一些是自愿跟他的,一些是毕和顺给他物色的……他不太喜欢总是拒绝,毕竟那是别人的一片好意,况且那些礼物也的确得他心。
郝斯年做事向来是铁血与怀柔政策并行,这边对蓝宝温声细语,过一会就将他带到关押从戎的实验室,从戎被关在一间不大的屋子内,那屋子是透明的材料做的,蓝宝看见的时候,从戎正困兽一样在里面走来走去,偶尔往墙壁上打出一拳踢出两脚,但建造屋子的材质古怪得很,非常的坚韧,即使从戎用出最大的力气,也只是把墙壁打得凹进去一块,片刻就恢复原状。
蓝宝扑到那屋子外,郝斯年让他扯得差点摔倒,正要发火,抬头却看见那两人隔着玻璃对望,眼中的感情不言而喻,果真是相亲相爱的人啊,他两手抱胸站在蓝宝旁边,说:“他好像瘦了。”
外面说话里面听不到,蓝宝转头:“你快把他放出来!”
郝斯年伸出根修长的食指摇摇:“有付出才有收获,你想好拿什么来换他的自由?”
蓝宝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他犹豫了,郝斯年承诺在分享他的秘密之后会让从戎自由,但是蓝宝不太相信他的话,他们现在明显处于劣势,他也看出来郝斯年这人不好相处,整个人就像迷一样,谁的地盘谁做主,就怕说出来后从戎也无法自由。
也就是犹豫了一小会,有白衣人走到郝斯年身边:“少爷,准备好了。”
郝斯年问蓝宝:“想好了没有?看来是没有。那就开始吧。”
后面一句是对白衣人说的,那白衣人得到指示,随即离开了。
那屋子内一个角落忽然伸出一根极细的管子,虽然看不见,蓝宝却能感觉到那里有无色的气体吹入屋子内,一秒钟不到,从戎就倒在地上。
蓝宝扑到郝斯年身上掐他脖子:“你想对他干什么!”他已经被那些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着了。
郝斯年没想到看去挺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会不顾形象对自己作出投怀送抱的事,正要开玩笑,蓝宝已经一个右勾拳打在他脸上,疯狂起来的人真有些不可理喻,郝斯年一时拿他没办法,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打成一团,郝斯年想离他远点的,但那根链子将两人死死捆在一起,他对旁边吓坏了的手下吼:“还不快点拉开他!!”
郝斯年两手抓住蓝宝手腕,双腿绞住他的腿,蓝宝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郝斯年闷哼一声,蓝宝几乎将他的肉咬了一口下来,鲜血渗透了衣服。
蓝宝愤怒至极,眼瞳晶亮,双唇染血,看去妖异非常,郝斯年看见了,心脏居然失速一跳。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蓝宝按住,一支针头扎进他的胳膊,片刻之后,蓝宝彻底软了手脚,郝斯年蹲在他旁边,整了整衣衫,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心里憋着一团火,一手扯着链子,蓝宝踉踉跄跄地跟着,那药水可能是肌肉松弛剂,连走路都很勉强,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只看见一堆白衣人将从戎抬出那间屋子,郝斯年转弯,什么也看不到了。
蓝宝有些恐惧地问:“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郝斯年挑眉:“做什么?那得看你的表现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医生来给郝斯年处理伤口,他的肩膀上有两排整齐的牙印,那医生皱了皱眉,说:“要缝针。”
“赶紧的!”郝斯年没有让打麻药,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他就盯着蓝宝看,似乎要将他的脸盯出两个窟窿来。
医生走了之后,郝斯年将毕和顺唤来:“给我找两个宠。”
上衣上药的时候让郝斯年撕坏了,他就光着上身坐在床边,蓝宝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郝斯年伸出一根手指托起他的脸:“跟赵诺成在一起,你在上还是在下?”
赵诺成!他怎么会知道?蓝宝摆脱他的手,后退了半步。
“是在下?那太可惜了,本来想给你个宠欢乐一下的。”郝斯年踢踢他的小腿,“还能对男人硬起来吗?”
这个变态!蓝宝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咬牙不理会他。
郝斯年叹了口气:“哎呀,做攻的滋味很不错的,真不想试一下?要不,你跟了我怎么样?保证比那个赵诺成强,一会你可以观摩一下。”
他坏笑着将身子往床上一歪,蓝宝被拽得一个踉跄,跪在他脚边。
郝斯年在进房间前就脱去了鞋袜,他喜欢光脚在屋里走,抬脚在蓝宝胸前蹭了两下:“或许我该考虑下将赵诺成,你的父母,哥哥姐姐什么的都带来这里。”
他的手下遍布幸存者基地,对蓝宝上心以后就开始调查他。
蓝宝不能置信地看着郝斯年,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样清楚,现在是末世,不是和平时代!
郝斯年慢慢地说:“蓝和安,1961年生人,原籍X省桐城李家村,燕柳,1963年生人,原籍S市……”
“你不要说了!”蓝宝抬头大叫。
“我希望你能够听话一点,这些下作的手段我也不想用出来。”郝斯年说,“稍微配合一些,大家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