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是不同意让秦越学日语的。
可秦越还是学了,导致旁人在他身边讲话越来越小心。
“少爷,你不要再给中岛家脸色看,他们于我们有益无害。”东野坐在前面低声道。
岳茗闭目养神,直说:“我看不起他。”
东野有些讲不通的无奈:“你看得起看不起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中岛的支持,你就很安全。”
岳茗听烦了:“恩。”
秦越并没有全都听懂,胡乱翻了页漫画,过了会儿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岳茗睁眼,见那漫画画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情事,对话全是淫言秽语,不禁拿过来皱眉:“谁给你看这种东西?”
秦越见逗得他尴尬,便轻笑出来,靠在他怀里说:“我让桂木帮我买的,我无聊。”
岳茗把手伸进他衬衫里用力的捏了下:“要多少你才够?”
秦越呼吸急促的哼了声,顷刻就被吻住。
“少爷!”东野实在是忍无可忍,岳茗的母亲是个非常骄傲端庄的女性,他不晓得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岳茗也不想再被这个管家呼来喝去,猛然拉开安全带站起身,走到东野面前便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我不想听你说话的时候,你就闭上嘴巴。”
东野那操劳多年已出现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错愕。
气氛僵硬至极。
同行的佣人和保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有秦越冷漠的瞥过一眼,又很温和的劝道:“怎么又生气啦,是我不对,我不乱说话了。”
岳茗依然带着愤怒坐回来说:“与你无关。”
秦越淡笑,打开飞机的窗户,让纯粹的阳光倾泻进来。
“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但我希望更多的人都有机会做这样的梦,都能过上幸福的、平安的生活,所以消灭像陆羽那样的破坏者,是我更大的梦,你懂吗?”
夏实神采奕奕讲话的样子忽然又浮现在脑海。
人是忘记过去的,想要永远记得,就不能害怕回忆时的痛。
秦越开始并不觉得孤独,他的青春因为罪恶的人而充满了悲苦,现在他只想亲手消除这种罪恶,亲手给一切事情画上句号。
如若真有成功的那天,如果夏实真的已经不在了,那自己也不会再留恋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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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见面的场景,秦越只在电影里见过,所以不管他已经有多不怕死,跟着岳茗走进个戒备森严的别墅时,还是有丝丝的紧张。
他抬头瞅了眼周围列队整齐的黑衣男人们,晓得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武器,便故意拉了下他的手。
岳茗随即搂住他的腰。
进入会客室,很快便有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迎上来热情的叫道:“辉夜少爷,您终于赏光来了。”
这男人脸上有道丑陋的疤痕,让秦越在旁边看呆了下。
岳茗飞速的和他握了下手,而后便嫌恶的背住胳膊说:“您好,中岛先生。”
“这次您可千万不要拒绝我的招待,小子费心安排了很久呢。”中岛嘿嘿笑。
中岛旁边一位瘦高的长脸男赶快殷切的自我介绍:“辉夜少爷,您好,您好,在下是中岛浩翔。”
未等岳茗讲话,他又多嘴的称赞:“少爷的朋友可真是位体面的人啊。”
这人有种令人作呕的故作绅士,却掩不住他目光浑浊,秦越差点皱眉,但又硬生生的憋住,露出无害的表情。
“带小越去休息吧。”岳茗虽然和东野顶撞了起来,但也还不至于什么都让秦越知道,立刻摆摆手对桂木说。
中岛满心都希望能垄断辉夜家的货物,赶快示意儿子:“还不快去安排。”
浩翔弯腰:“是。”
秦越没辙,只好不安的跟着这个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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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木在走廊边走边和中岛家的公子介绍:“秦先生是中国人,他的日语不是很好。”
浩翔赶快讲出蹩脚的汉语:“没关系。”
古怪的发音惹的秦越嗤笑出来。
浩翔不大好意思的停在客房前打开门说:“我只学了一年多,见笑了,这是您的房间。”
桂木见不是主卧,便道:“秦先生和我家少爷要睡在。。。。。。。”
“我才不和他在一起呢,肯定要喝酒喝很晚吵我睡觉。”秦越立刻便走进去趴到窗边,对着远处碧蓝无暇的海水感叹:“真好看。”
浩翔介绍说:“这个岛没有闲杂人等,如果你喜欢,可以去游泳潜水。”
秦越在清透的阳光中朝他眨眨眼睛:“我不会潜水,你教我好不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浩翔竟无拒绝之意。
倒是桂木觉得不妥:“我去问问少爷吧。”
“他肯定很忙,我饿了,你给我煮面去,我一会儿就回来吃。”秦越推她道。
桂木自然听他的吩咐,没办法的出了门。
等到客房安静,秦越又弯起眼睛道:“我去换泳裤,稍等。”
浩翔被父亲逼着陪岳茗消遣,眼见那太子爷冷漠的像块冰,便觉得索性陪他带来的人也是一样,于是就站在原地等待了起来。
去陷害是什么感觉,秦越终于开始体味到了。
罪恶感就像一把没有柄的剑,想拿出去刺伤别人,终究也要割伤自己的手。
“不。。。。。不,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们创造了地狱,就不要怪我不善良。”秦越目光凝滞的这样想着,便脱下衣服打开热水,忽而在浴缸里故意跌倒
,发出声惊呼。
浩翔在外面问:“你怎么了?”
秦越扯过浴巾半遮住身体,声音柔弱的说:“好痛。。。。。。好痛。。。。。。”
浩翔怕他出事,也没顾得是辉夜的人,便打开浴室门急急忙忙的进来。
秦越扶着脚腕发抖道:“对不起。。。。。。”
“我去叫医生。”浩翔帮他关掉水,又拿了条浴巾盖在他身上,躲开目光把秦越抱出来。
秦越却不避嫌,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喘息:“好痛啊。。。。。。”
漂亮男孩清冽的气息散在耳边,让浩翔不自在的小腹发紧。
他因着对辉夜的惧怕赶快把秦越放在床上,手忙脚乱的逃离:“叫医生,叫医生。”
秦越媚笑着目送这个丑男人从房间消失,又回复了平静的眼神。
原来演戏这么简单,只要你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就不会产生任何真情。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秦越的报复很愚蠢,也有亲说偶在微薄发的那段不真实,这么理解秦越的罪受的就真的不值了。
对于岳茗,秦越的确是有些误会,但并不是说当他知道亲人是陆羽和东野杀死后,就会后悔他现在的忍辱负重和对岳茗的欺骗。
大家还记得在本文开头几章,秦越看到小姑娘要被坏人强暴时,选择了明哲保身吗?如果这事在此刻发生,他就不会熟视无睹,因为夏实已经改变了他,让他相信了正确与错误的区别,让他有了去敌对恶势力的勇气。
秦越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是缩在黑暗世界里的小喽啰,靠着讨好陆羽之流混口饭吃,难道他对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与见证的罪恶没有深刻的认识吗?他只是不敢、也无力去冲撞与改变。
这个故事,每一个主要角色或小角色的经历、情感、变化,我都用了心去描写与埋下伏笔,所以希望大家在简单的看着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之外,也能去理解那些更重要的词汇,比如命运、勇敢、理想、责任、大爱、大恨、以及原谅。
秦越之所以觉得自己在为内心的正义所牺牲时,显得有些卑鄙的原因,在于他明白岳茗有点喜欢自己,于是他利用了这一点。
但把这全归咎于秦越,是不公平的,因为是岳茗先因为自己的这点喜欢去施加伤害和占有。
岳茗性格里缺失了很多,最缺的就是对人的体谅与同情,如果在事出之时有机会,岳茗也会抬手杀了秦妈妈和小超,因为他不懂得在乎人的生命,秦越和他在一起时的意义,在于发掘出岳茗潜藏的善的一面,这就是当时秦越哭着求他不要杀夏实,岳茗便住手了的原因。
而秦越明白自己的小小的卑鄙,也正在于他有着清醒的良知,否则一个内心真的险恶的人,是不会在意自己对别人的欺骗的,更何况对方的伤害在先,自己的回击在后。
关于情节大家会有各种讨论和猜测,但是看了我这么久的文,再相信我会在后面写秦越发现自己的那点小误会后就会对岳茗后悔的痛彻心扉,那就把我看得太内个啥了~
我的笔下没有完人、没有纯粹的圣母、也没有彻底的恶棍。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故事里每一个人的对错都有些众说纷纭吧(重口的还没上来,夏叔的跟在后面!而且不是任何一种乃们猜测的牺牲,嘻嘻嘻嘻)
我只是喜欢写人性中善与恶的冲突,并给予善一个美好的期许~
写了好多,以后再和大家分析我写这个故事的感受,也欢迎大家告诉我乃们的感想。
PS:不管乃们站在哪队CP,都勇敢地坚持站着吧!骑墙派不要出现!每一个敢站CP的孩纸都有一颗无视虐的心!
Chapter 7
清凉的药膏涂在红肿的脚腕上,立即便舒缓了疼痛。
秦越已经匆匆套上浴衣,很老实的坐在床边。
“怎么这么笨。”岳茗放下药,不冷不热的说。
秦越垂下眼睫毛:“那个人要带我去潜水,我太激动了。”
岳茗自视甚高,非常讨厌满身铜臭味的中岛家,语气硬邦邦的警告:“少理他。”
“可是你都没时间陪我啊。”秦越躺倒在枕头上小声问:“不是还有正经事吗,怎么就过来了?”
“谁让你摔伤的。”岳茗自从与东野翻脸之后,情绪就始终阴沉,起身套上新的西装上衣说:“我还要和他们吃晚饭。”
秦越玩着手指百无聊赖:“哦,那我等你。”
进货的事情东野已经在和他们密探谈了,岳茗见秦越脚伤了也不能去海滩玩,便说:“你想来就来。”
秦越高兴的起身:“真的吗?”
接着就单腿跳下床搂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
岳茗道:“你真烦。”
虽然话是这样讲,脸色却变得和缓。
自矜自傲的人就是容易从人际关系的优越感里得到满足。
秦越渐渐了解,更是笑得犹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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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人的盛宴酒席连续铺就了好几间和室,酒过三巡之后这些黑社会的流氓便开始放浪不堪,搂着怀里不知有几分自愿的女人们上下其手,脱衣解袍,让气氛荒淫放荡至极。
岳茗倒是很规矩,始终陪着秦越吃饭,既没有玩弄他,也没有四下乱看。
“辉夜少爷大驾光临,小岛真是蓬荜生辉啊。”中岛在席间喝的面红耳赤,举杯醉醺醺的喊道:“在下再敬您一杯,感谢您母亲大人当年的照顾!”
岳茗也喝了不少,却仍旧冷静:“谢谢。”
跪坐在旁边早就慢悠悠吃饱了的秦越偷拽他的袖子:“这样伤身体啊。。。。。。”
东野在男人们乱糟糟的呼喊声中投来了不满的眼神,看来他并没有因为飞机上的事就改变态度。
岳茗说:“没关系。”
说着就在桌下握住了秦越的手。
中岛浩翔在父亲旁边小心翼翼的给大家布菜,也不知怎么,竟然端起酒盅来用中文说:“今天没有照顾好秦先生,让他受了伤,真是抱歉。”
岳茗武断拒绝:“他不会喝酒。”
此拒绝已经干了杯中酒的浩翔尴尬不已。
秦越却故作腼腆的小抿了一口,纯良的笑:“是我自己不好。”
他哪里不会喝酒,多烈的酒灌进肚子里,也能清醒的撑个整晚。
好在岳茗根本就不知道。
过了几分钟,秦越便靠在他身上喃喃的说:“我好热。。。。。。”
东野生怕秦越勾引少爷在这里酒后失态,立即咳嗽:“那还不快去休息。”
“恩,对不起。。。。。。”秦越扶着额头起身,笑了笑说:“我要睡觉了。”
岳茗想跟着他走,却被东野按住。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竟也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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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辉夜来这里是个很了不起的大事,中岛家被布置的灯火通明,流水席外佣人来来去去多得吓人,简直像是中国的春节。
看起来是多么温馨热闹啊,谁会想到这里是个恶棍云集,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呢?
秦越晃悠到走廊,没瞅见桂木,却有两个保镖迎上来。
他语气不好道:“走开。”
保镖晓得少爷对这个不知来历的小男生极好,又语言不通,只好远远的跟在后面。
由于房子格局太复杂,秦越绕了会儿就绕晕了,并没有找到自己的房间,反而走到陌生的地方。
他发愁的停下,又在模糊间听到细细的哭声。
。。。。。。不会是鬼吧?秦越擦了下冷汗,迈步到个虚掩的门前瞅了瞅,才发现是个小男孩边哭边给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喂饭。
那小女孩面色如土,一看就是将死之人。
“你们需要帮助吗?”秦越进去用非常不好的日语问。
小男孩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位漂亮哥哥,立刻就跪着爬过来哭道:“哥哥,求求你给我妹妹找个医生吧,求求你了。。。。。。”
遗憾的是秦越没有听懂,只是很纠结的瞅着他的领口,蹲下去问:“谁弄的?”
这男孩绝对不到十五岁,干瘦的身体满是青紫的吻痕,秦越又起身看了看小女孩儿,才发现她之所以散发着臭气,是因为□被侵犯而撕裂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
“浩翔先生。。。。。。”小男孩胆怯的抽噎。
秦越没办法跟他们很好的沟通,却能从自己的经历中想象出这两个孩子所经历的所有苦难,他此时无比的思念小超,竟瞬时鼻尖发酸,满腔怒意。
“秦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桂木忽然急匆匆的出现,使劲把秦越往这下人的房间外面拉。
秦越挣脱开她的手说:“去叫医生来给他们疗伤。”
桂木犹豫:“这。。。。。。这是人家的事,不好吧?”
秦越表情低落:“那我去问岳茗。”
桂木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快拦住道:“好啦,我安排,您先回房间休息,咦?不是说您喝多了吗?”
秦越悲伤的和她对视片刻,什么都没讲就迈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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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持续到深夜,待到岳茗回来沐浴完毕,时间已过凌晨。
从睡梦中迷糊醒来的秦越半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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