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妈妈扶起来,支好床上的小桌,把饭菜都放好。
秦妈妈笑了笑,问道:“昨天晚上到咱家的都是什么人啊,可吓死我了。”
秦越顾左右而言它:“那个夏警官的同事啊。”
秦妈妈说:“是之前。。。。。。”
“好了妈,你就别问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了。”秦越又端来豆浆:“我一会出去找工作。”
听到这话秦妈妈的表情变了几变:“什么工作?”
秦越说:“好工作啊,等我回来告诉你。”
秦妈妈的表情很担心。
秦越抚摸着她的后背:“这次真的是好工作,妈,你说得对,人是该有个念想。”
秦妈妈回头看了看自己饱受苦难的儿子,并没有再准问下去,只是露着虚弱又温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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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最怕的事就是遇到警察。
秦越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主动跑到警察局来,所以感到十分不自在,只站到了街对面很远的地方,偷偷的瞅着那森严的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夏实说他六点会下班,时间也差不多了。
秦越看看表,再抬头,便看到了他的身影。
果然准时。
可是夏实身边竟然带着个漂亮姑娘,虽然那姑娘带着太阳镜看不出模样,可举手投足仍旧那么赏心悦目。
他们举止很亲密,夏实搂着她的肩,和她轻声说着话,最后道别的时候又亲了下她的额头。
表情是秦越从未见过的温柔。
所以秦越不再敢过去了,他恍然发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个暧昧的影子,而眼前的事实,又偏离了他的期望。
夏实会去gay吧,会对他有这么一些难得的好,也许是个天大的误会吧。
秦越垂下脑袋,想了想便转身走掉了。
反正手机已经丢失,干脆就这么失去联系,省得徒生烦恼。
可是他还没走完这条街道,胳膊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夏实跑的有点发丝凌乱:“你怎么走了,我没迟到。”
秦越凝望着往来的人群走神了片刻,转眼就笑的很没心没肺:“我好像打扰你约会了。”
夏实微怔,转而恍然大悟:“那个啊,那是我妹。”
这下换秦越发愣,他为自己这种无厘头的误会和刚才酸酸的语气感到非常尴尬。
夏实反倒觉得好笑:“本来我约她来和你说说工作的事,可她忽然有急事要忙。”
秦越不再敢纠结这个问题,瞅着旁边问:“到底什么工作啊?”
夏实说:“我妹给你找了家服饰美容的杂志社,它要找平面模特,薪酬挺高的,也不累,我觉得这样你也能多在家里待着。”
秦越自始自终都不曾有过任何一种自信,他讪笑:“我也知道赚的多,可人家不可能用我的。”
夏实从警服里找出张名片:“为什么?我妹妹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她明天先带你去试镜,不会有问题的,你多努力她也好再介绍别的工作给你。”
秦越歪着头问:“你妹干什么的,这么神通广大。”
夏实没回答,把名片递给他道:“她是个好姑娘,你放心吧。”
秦越拿来看了看,而后有点不寒而栗。
名片上印了三个字,夏澜天。
竟然是现在正红的女歌手。
可问题是,秦越从前就见过她:在贵公子们的风月场上,自己的丑陋和卑贱都曾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怎么能是夏实的妹妹?
她又会怎么想自己?
原来人做过一个错误的选择,就永远不会逃离这个选择的阴影。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想要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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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机会,他坚持请夏实吃了晚饭,夏实没推辞,就选了单位附近的火锅连锁店,吃完后便回到警局加班。
虽然最近都很累,可他的心情很不错,还在外面和下属聊了一阵子。
正东扯西扯着,一个年轻警察走进来道:“老大,您那个画像做好了。”
夏实接过他的文件夹,翻开来,与辉夜八分类似的素描像跃然纸上。
他凝视了半分钟,而后微笑:“大家都印一份,这个礼拜我们集中精力寻找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辉夜君也就算了。。。。。。辉夜姬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事QAQ!!
Chapter 15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具,但这些不同的面具背后,都连着同一颗心脏。
辉夜安静的坐在一个大宅的落地窗前,谁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夕阳的余晖几乎给他镀上了凝固的躯壳。
或许他并不应该叫辉夜,母亲的这个日本姓氏,还并没有由他来继承。
他随华人父亲有个中文名字,岳茗。
他二十二岁,刚刚失去自己最后一位亲人,继承了一个沾满血泪的家族的全部责任。
什么都尚未开始,就感觉疲惫至极。
毫无声响的沉寂忽然被门缓缓打开的吱呀声打破。
从不离开岳茗的老仆依旧满目严肃,走过来说:“少爷,您的乔装已经被警察看过了,小田女士刚从东京赶来,再为你做一个新的打扮。”
辉夜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触自己的脸颊,片刻之后才恩了一声。
一位穿着考究西装的年轻女人很快就拎着大大的木箱来到他的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箱子打开,用化妆棉沾着特制的溶液慢慢的擦掉那张虚假的面容。
岳茗始终闭着眼睛,待到她用清水替自己洗净了脸,又忽然道:“东野,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老仆鞠躬回答:“待到把麻烦清理干净,月底就能抵达日本了。”
岳茗睁眼:“我要出去,三小时。”
东野苦口婆心:“少爷,现在中国警察也在通缉您,在这里要保证您的安全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
岳茗说:“我有分寸。”
话毕他就忽然站起身,推开正准备给他易容的小田,从房间里找到了个帽子,带上后便大步走出房门。
小田惊讶的看了东野一眼,又露出了温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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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真早,主编还没有来,摄影室还在准备。”
有着长头发大眼睛的夏澜天笑起来很好看,不带上电视的脂粉,更显得清纯动人。
秦越如约拿着她的名片来到这陌生的大厦里面,见了面,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离开了夜店光怪陆离的掩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不堪好像被暴露的特别明显。
夏澜天给他从休息室的冰箱里面找到了个午后红茶,递过来:“歇一下吧。”
秦越忽然问:“为什么帮我,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夏澜天愣了愣,把饮料放在茶几上,半晌才回答:“知道。”
秦越有些警惕的抬起眼睛。
夏澜天反问:“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秦越看向窗外已经有些暗淡的暮色:“没什么关系,他抓过我。”
“好,我不该多问。”夏澜天笑了笑:“我也不去评判你以前做了什么,你要知道我哥是真心想帮你,所以你要对得起他这份心,别再走回头路好吗?”
秦越略微沉默,只是回答:“只要能养的了我家里人,我怎样都可以。”
夏澜天肯定的说:“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秦越直言:“你在温室里无忧无虑,当然可以去赞美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片刻,又知道自己讲了不合适的话,毕竟人家是在无条件的帮助自己。
可是夏澜天也不在意:“所以我不会去评判你之前的事,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可能我没办法想象,但你也不要试都不试就否定希望的存在。”
难怪夏实那样夸他的妹妹。
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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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着起了个英文名,让夏澜天的经纪人拉着与主编见了面、化了妆、拍了好些时尚的照片。
秦越小巧的脸型和漂亮的五官终于让他得到了这个工作。
他签合同时有点茫然,不太敢相信上面写的酬劳都是真的。
难道遇见夏实真的会时来运转?
折腾了一晚上,回家时时间已经不早了,秦越特意取了几百块钱,买了些河蟹、对虾和蔬菜拎回家,打算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可刚走到小区附近灯光不明的拐弯,就被人猛地从旁边拽住,捂住了他的嘴。
秦越下意识觉得自己遇到了抢劫犯,挣扎的螃蟹袋子都掉在了地上,拼了命的去咬那只大手。
来者吃痛松开他,秦越趁机逃了几步,才回头看到底是谁。
这一回头,就是惊鸿一瞥。
那是张将英气和妩媚结合的天衣无缝的脸庞。
天使般的轮廓,偏偏露着恶魔一样的眼神。
无暇的肌肤在这样的黑夜里也有着玉脂的透亮,好像会发光般引人遐想。
可秦越并不认识他,这样的容貌若是见过,肯定过目不忘。
周围的街道非常安静。
大概对方实在不像抢匪,秦越终于鼓起勇气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垂下黑色星辰般的眸子,毫无情绪的说:“拿了我的表,不打算回来了吧。”
“辉、辉夜。。。。。。”秦越吓得结巴:“那天是那个警察,我之后也找不到你了呀。。。。。。”
岳茗盯了他半晌,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道:“我叫岳茗。”
秦越脑子里乱成一团:“你。。。。。。的脸?”
岳茗没回答。
此时秦越又想起夏实的嘱托,赶紧露出笑:“你吃饭了没,我正要回家做饭,要不要一起吃?”
岳茗问:“想等警察过来?”
秦越几乎沁出冷汗,他对此人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无比可怕。
岳茗的眼中出现了半丝讥讽:“我的事你管不起,给我惹了麻烦,你全家都活不过今夜。”
秦越有点发抖:“那、那你干嘛来找我,要你的表?还你。”
说着他就去摘手腕上的钻表。
岳茗忽然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而后又莫名其妙的说:“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朋友家啦,不方便更文就没更,不好意思QAQ
Chapter 16
大约从小就要帮忙家里做事的关系,秦越虽然平日里对吃毫无追求,却烧了一手好菜。
只是今晚这位不速之客令人感觉战战兢兢,让他几次都想偷偷给夏实发短信。
可想起岳茗的威胁,最终还是不敢。
秦越从来没有任何复杂的奢求,他只希望自己一家人能好好活着,所以根本找不到理由趟这种浑水。
油焖河蟹,盐酥虾,彩椒鱿鱼,还有两样素菜。
秦越先把妈妈的盛出来端过去,又给小超两只螃蟹,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对岳茗说:“你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我。。。。。。”
岳茗冷着张脸,始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竟然道:“我不吃剩菜。”
秦越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剩菜,我分开盛的,我妈生病了,我弟太淘气,我怕坐在一起你吃不好。”
不晓得岳茗有没有接受这种解释,仍旧看着盘子不说话。
秦越大概反应过来,拿过河蟹给他剥好沾了调料,才放到他盘子里面。
这下岳茗才勉强开始动筷子。
秦越从未见过他好好吃饭,此刻才察觉岳茗的举止相当优雅规矩,显然和自己不是一种人。
但不管他是哪种人,都很危险。
被夏实盯上的,通常不是什么良民。
他怎么换了张脸?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到自己家是什么目的?他犯了什么事?
这些纠结的问题始终在秦越脑海里盘桓不去,他胡思乱想了片刻,恍然发现岳茗正看着自己,吓得结巴道:“辉。。。。。。不是,岳茗,不好吃么,你怎么不吃了?”
岳茗重新拿起筷子:“你也吃。”
秦越立即闷头扒饭,食不知味。
岳茗又淡淡的说:“好吃。”
“啊?”秦越仍旧跟不上他的思路,反应了几秒才笑:“那你就多吃点。”
可是岳茗明显并不饿,他已经很瘦了,漂亮的眼底还有些疲倦的青色。
秦越知道妈妈正在隔着门担心,于是强迫自己露出开心的样子,又给他找来柠檬汁:“忘给你拿喝的了,我家只有这个,行吗,不行我下楼给你买去。”
岳茗喝了口,又看了看他,而后从外套里拿出个长方形的精致木盒放在桌子上:“以后别去做那种生意。”
秦越表情一僵,没讲出话来。
而上帝也没有给他机会再发问,他家的门忽然被人敲响,打开了立刻闯进几个高大的男人,带头的正是酒店里伺候岳茗的大叔。
“少爷,三小时到了。”东野的口气像在宣布死刑。
岳茗起身,点头而后向外走。
走了两步,又变了主意似的回身拉住秦越深吻了他片刻,轻声说:“再见。”
秦越害怕的盯着这群人鱼贯而出,大气都不敢换,待到客厅重新安静,已经紧张到头晕目眩。
他呆了好半天才重新坐回餐桌前,瞅着没动几下的丰盛晚饭叹了口气。
岳茗留下的木盒还安静的躺在那里。
秦越不解的打开,很快便吃惊的张大了眼睛:里面竟然放着各种首饰,像是海盗的宝藏般丝毫不珍惜它们的美丽价值,团的杂乱无章,但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和钻石仍旧在他的寒舍中发出了绚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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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忐忑不安的过了一个多礼拜,神秘的岳茗也没再出现过。
而秦越第一份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他很配合,又放得开,拍出来的相片都很漂亮,因此酬劳也支付的痛快。
很久没有在黑暗的世界里鬼混的秦越感到了种陌生的充实:他竟然能够早睡早起,接送弟弟上学,推着轮椅带母亲下楼散步。
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可这当然也不是梦,这是夏实帮他实现的现实。
秦越会为了生存贪财好利,可他也同样懂的感恩:能够有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都要去谢谢警官大人。
特意去商场买个好看的钱包,又约好夏实下班的时间。
看到许久不见的他本人后,秦越竟然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说:“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夏实摘下警帽笑:“好不容易赚点钱,不要东请西请的了。”
秦越把礼物拿出来:“我好心谢谢你,你不要不领情。”
夏实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只挑挑眉道:“今天我请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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