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战魂[重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燃战魂[重生]- 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男人后退了一步,似乎因希恩的眼神话语而退却。可希恩没有停下。这些话,他本来就是说给围观者的。
“真正的罪人走入议会、享受财富,我们却毫无所察。这是我们的错吗?不是!我们知道什么是公平和自由,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错的是罪人以及他们的走狗与同伴。想想看吧!过去我们的游行、罢工被议会看作是犯罪,可最后他们都妥协了。为什么?因为他们是错的,我们是对的!”
“是的!我们才是对的!别再为难一个受伤的少年吧!”一个圆脸的女学生激动地喊了出来。周围有人笑她,她害羞地低头,却没有走开。
希恩向对方友好地微笑,之后回过头瞪视向他走来的男人。那个持枪的家伙被他冷冽残忍的眼神吓到,立刻不再动弹。
“我们做过很多努力,因为正确,所以取得了小小的胜利。可这还不够。那些以旧时代封建统治为尊的家伙,仍在迫使我们恐惧和沉默。是的,这个新时代给了我们很多。可是,有多少罪人逃脱制裁,有多少真实历史被谎言埋葬?看看我的同伴吧。他是一位优秀的记者,遵纪守法,现在因为想曝光‘真实’而死。总是有人为真实而死,与真实一起被埋葬!”
希恩停了,咬住了下唇。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泪水甚至打湿了弗朗西斯的脸。
在革命胜利之前总会有人死去,这是常识,希恩也知道。但死去的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总是在不停失去亲密的战友,所有的眼泪都积攒在这一天爆发。
他很累了,可他必须走下去!
“如果我们的执法人员对罪恶视而不见、却伤害无辜的平民,那么,这不是我们应当认可的法律。如果我们的议员们用人民的血汗性命作为收敛财富、争夺权势的工具,那么……”他顿了一下,哑声喊道:“他不配成为议员!他不配统治这个生我养我的国家,不配统治撑起整个社会的人民!”
“一堆屁话。”一个制服男按捺不住,朝着希恩举起枪。然而,有人给了他手臂一棍子,将枪击落了。拿着铁棍的男人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餐馆,确认它仍在正常经营后转回头来。“伙计,你不该开枪。这孩子说的真好。如果你对这个手无寸铁的、悲伤脆弱的男孩开枪,我他妈就敲爆你的头,像打肉酱那样。”
“我不仅要崩了这个小鬼,还要崩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白痴!你他妈倒是动手呀!”
这个制服男如愿以偿了。他的后脑勺被狠狠敲了一下,在金属的嗡鸣声栽倒在地。其他被鼓动的人也涌上前来,将这群冒牌货向后推去。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喧闹中爆发。开枪者不敢射杀平民,只是击中了最初动手那男人的腕部,期望以此震慑激动的人们。
枪响之后,有一阵难捱的沉默。然而在这之后不出十秒钟,那被击中的男人便喊道:“啊哈,终于开始了!你们这群罪人的走狗!”
有人应和他,也开始愤怒地吼叫起来。声音零星着爆发,逐渐连成了一片,颇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这次人们不只是推搡了;有些人高声怒喝,将手头的东西当做武器,砸向冒牌货们。
“有些人活着时能领导别人,死亡也能激励别人前行。你验证了。”希恩低头,对早已冰凉的尸体说道:“再见,我最亲密的朋友。”
虽然局势按希恩所想发展,可他犯难了。他不可能看着民众与武装者起冲突而不帮忙,也不可能将弗朗西斯搁着不管。他打算先将对方抱到一旁的长椅上,却在起身时趔趄了一下。
幸而,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接过了尸体。希恩打算道谢,却在看见那熟悉的金发时哽住。
“真是激动人心的演讲。”梅丹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希恩脸上,表情复杂。希恩抹了把脸:“怎么了?”
“没什么。”梅丹佐微低着头,令头发遮住大半眼罩。“你受伤了,得处理一下。”
“小伤。”希恩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为什么来?”
“我担心你。虽然我不能肯定文森特是否会使手段、你是否会来,但是……我没法不担心。”
希恩有很多问题想问,可现在时机不对。“可以帮我个忙吗?把我同伴的尸体送到教堂。”
看出了希恩的悲痛,梅丹佐心疼之余也有点嫉妒:希恩可从未因他流过一滴眼泪。“当然可以。把他放在车后座上吧。空间不够大,你得将他身子侧过来,将头枕在你腿上。”
希恩摇头。“我不走。”
“你不走?”梅丹佐的声音倏然抬高了。他焦急地劝道:“你必须跟我走。护卫队的人迟早会过来,你会因参与暴动而被抓的。”
“这场暴动是谁引起的?”
梅丹佐哑然。希恩笑了笑,接着说道:“是我引起的。第一个人为保护我而站出来,其他人为了扞卫所有人而站出来。我得留下和他们一起;我必须承担责任。”
“好吧,你永远这么不知好歹。”梅丹佐不甘心地瞪了希恩一眼,又说:“按今天这规模,这儿的人多半要进监狱了。我会设法救你出来。”
“不必了,谢谢。你知道我最讨厌贵族的什么吗?特权。而且……”希恩朝梅丹佐一笑,将后半句话藏在心中。
而且,监狱是个多适合“布道”的地方!在那里,人们可以被苦难压垮,也可以因愤恨重生!
【6月10日:昨天傍晚,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假扮护卫队队员与民众发生冲突。因为某些原因,愤怒的民众甚至围住了文森特先生的家。直到半夜,这些人才被护卫队驱散。一名记者死亡,十六人受伤,五百人被捕。文森特先生对工厂的意外表示震惊并哀悼亡者,但并未对阴谋一说进行任何回应。】
【6月11日:工人们的罢工从昨天早上开始,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这是国家改制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罢工,甚至波及到其他城市。亦有部分城区有罢市与罢课现象发生。】
【6月12日:几乎所有十字路口都被学生“占领”了。他们演讲,发传单。值得一提的是,以“严厉”闻名的、令人惧怕的护卫队队长,在此事上却表现出了宽容的不作为态度。】
【6月13日:被捕人员全部释放。宵禁制度正式实行。部分工人开始上班,城市的日常秩序在逐渐恢复。】
出狱之后,希恩去参加了弗朗西斯的葬礼。
刚下过一场雨,还没有完全放晴。可天空并不阴沉,而是纯净的蓝色——工厂的瘫痪终究对这个城市有点好处。公墓在郊外,与教堂毗邻。这里非常安静,只有因风而动的细柳发出细语声。作为一个品行良好的普通公民,弗朗西斯即将长眠于此。
有很多人到场:弗朗西斯父母生前的同事,与他交好过的年轻小姐与友人,被他帮助过的人。当然,还有同伴们。
樊妮也来了。她为弗朗西斯点了白色的蜡烛,昏黄的烛烟轻轻跳动,像一个垂死的生命在不断挣扎。神父念悼词时,她泪流满面,却一直强忍啜泣。她的丈夫将宽大的风衣披在她身上,无声地安慰着她。
大多数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甚至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
当仪式结束、多数人划着十字逐渐离开时,希恩和其他伙伴都留了下来。他们要对这位忠诚的朋友正式道别。
德里克沉声说:“你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我们都不会忘记,而且会将该做的事完成。你在天堂能看到一切。”希恩看着墓碑,脑子里仿佛都是他们互相打趣和并肩战斗的回忆,又仿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猜,身边的这些人和自己是一样的。
“再见了。”他们齐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戳了我自己的泪点TAT 有些人为了同胞的未来而死,而同胞的后人已经忘了他们的脸




、第四十七章

希恩将弗朗西斯的武器资料送到亚当那里。当他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尽管离宵禁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可行人匆匆赶路,仿佛慢一步就会被捉进监狱。有人抱怨“宵禁是社会倒退的证明”,在看到巡逻者从对面过来后便住了口,将领子立起、帽檐压低,安静地小跑过去。
巡街者遍布除贫民区以外各个街道。有议员声称,在这个“人民容易冲动做错事”的警戒期,树立威严是非常必要的。但希恩认为这是制造恐慌。负责在夜晚巡街的是贵族手下的私军,他甚至能从这些趾高气昂者的胸前徽章认出他们来自于哪个家族。
自然而然的,希恩想到了旧时代。在贵族频频向皇室提出抗议、人民因征收繁重而不满的时期,皇室也颁布了夜晚出行的禁令并出动军队。有趣的是,五十年后今天,在这个改制后的国家,贵族仍旧保有私人军队。这些身份尊贵的人们,一定要有指向平民的武器才能够安枕,即使时代进步了,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毫无长进。
如果私军不被废除,那么自由与平等就是一纸空谈。
希恩迈开脚步,却听见身侧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他向右看去。这是间咖啡屋,樊妮坐在紧靠玻璃窗的天鹅绒沙发旁。希恩拿紧了手中的扁平铁盒,走了进去。
“真是太巧了,我正想找您。您怎么一人在这儿?”
“我出来散心。”樊妮的嘴角弯起很小的弧度,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您别总站着,坐下吧。宵禁从十点开始,我们还有些时间。”
希恩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在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繁复柔美的装束,也没有钻石妆点的炫目光辉,可她却比刻意打扮的小姐们吸引人多了,那眼中智慧与正义的光芒令人叹服。此刻,樊妮脸色因哀思而苍白,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关于私造军火,我相信你和弗朗西斯没有说谎,可我父亲没说过半个字,无论是对民众还是对我。我替他道歉。”
“您不必道歉,这不是您的错。”强压下涌上心头的不甘,希恩淡淡地说:“没什么办法比‘拖延’更明智,民众的好奇与愤怒会在时间流逝中消散殆尽。但个别人会记着,就像您父亲杀害弗朗西斯的妹妹那样……”
“怎么可能!”樊妮否定:“作为商人和政客,父亲或许做过一些不妥当的事,可他绝不会杀人。”
“您也想不到他会和与您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恋爱,不是么?”希恩直视对方。
“他们应该只是朋友。我父亲不会与年轻姑娘恋爱。”樊妮脸色变得更苍白。“我们继续说工厂的事吧。”
希恩疲惫地摇摇头。与人争论,他没力气也没心情。“算了,您什么都不知道……”
“我并非毫无所察。”樊妮打断他:“你以为我搬出来、不要他资助,只是为了婚姻?不全是这样。我父亲是个优雅完美的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逐渐变得可怕了,尽管他刻意隐瞒,但我能感觉到。”
“那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希恩纠正道:“您是令人尊敬的,这也是毋庸置疑。”
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是权力。这无形的财富与武器,几乎能让人得到一切、摧毁一切。可有些东西不会被权力毁灭,它们甚至能反扑回去,将大权在握的人摧毁。
这又和旧时代一样的了,希恩想着。大型自动机械已经成为了新的神明,不同的是它比神明更具现实意义。不顾平民死活的议员占据议会大半席位,这个统治机构宛如从前的皇权。
他相信时代还能再度改变。敌人固然是强大的,可局势并不比五十年前严峻。更多的平民懂得了什么是自由平等,对此心怀渴望。只要能将人们发动起来……
“我得走了。”希恩起身,将拿着的那个铁盒放在桌上。“我在弗朗西斯的卧室找到它。他在上面贴了张字条,说在他死后把这个给你。”
“我不能要。我现在是一位妻子,更是一位母亲。”樊妮答得很快。但当她看到希恩抬手要拿走它,便又快速改口:“不!让我看看是什么。”她期待地,又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铁盒的盖子。
希恩静静地凝视着樊妮。谜底揭晓的瞬间,她就像被什么蛰了一样,身体向上猛地窜起,继而用力将盒盖盖上。希恩瞥见那盒里有一枚式样过时的女式戒指和一把材质特殊的尖刀。对此,希恩不明所以,但樊妮显然懂了。
“父亲真的和那个女孩恋爱了。他竟然把我可怜母亲的婚戒给了她!这把象牙刀是我异乡人用来剔骨割皮的——他早年出海贸易买的!或许你们是对的。我会查清楚。”她用纤细的双臂抱住头,轻声呻吟道:“天哪!父亲,您怎么能这样!”
希恩想安慰对方,但他没有时间;离宵禁只剩十五分钟,他必须立刻飞奔回去,否则就有麻烦了。至于樊妮,他根本无需担心。只要她自报身份,这座城里没人敢为难她。
“别内疚,这不是您的错。但他作为商人和政客的事儿,您还是好好想想吧。再见。”希恩转身冲了出去,差点碰到别的客人。他跑过街道,穿过两排尖顶楼形成的窄巷,又进入另一条街。这样反复几次,他就能回到贫民区——如果不是中途被人拦下。
希恩掏出怀表看了眼。“还有五分钟。”
“是的,可你来不及回去。你跑不了那么快。”这个来自战鹰家的男人别着枪,甩着他手里的棍子。
希恩为自己辩解:“如果您不拦着我,我就能及时赶回去了。”
“那你就别回去了。”男人嗤笑一声,向希恩这边走了一步。他的同伴随即跟上。
希恩了解对方的心理。无论社会如何变迁,总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看起来好斗如公鸡,总是不遗余力地欺压比他们弱势的人,兴奋地就像抽了大麻。可当他们遇上强者时,就算对方踩着他的后脑将他踏进尘埃,他也不会发声抗议。
希恩有把握放倒这些人——就算他们试图群殴,可他不想惹麻烦。正为难时,他听见蒸汽机车刹闸的声音。有个人走了过来,径直将希恩拉走。那些挑事的没有发出异议;他们不敢。
“你的身份真好用。”
“所以我可以去看歌剧,一直在那儿呆到十一点散场。”梅丹佐没让希恩和自己一同上车,反而示意司机将车开走。“如果我没提前出来,你就被捉走了。”
“不,我会把他们揍趴下的。”希恩想要挣脱握着自己腕部的手。但当他想到梅丹佐那只受伤的眼睛可能会被牵扯时,他便犹豫了。他任由梅丹佐握着自己的手引领自己。“去哪儿?”
“当然是你家。”
“你似乎对路线很熟悉。我记得你只去过两次,而且可能还是乘飞艇或机车去的。”
“我后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