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至于利用你的感情,谁让你自己蠢上赶着让人利用呢?很多时候,别人能够伤害你,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傻乎乎的把刀子递到人家手上罢了。”
面对君即离如此直白且不带情绪的话,重无只觉得愕然。他虽然不觉得君即离会为了这件事而发飙,却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副理所当然、无所谓的态度。只是,君即离其实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情,天道又怎么敢算计自己?想着已经成为过去的那些会元,天道在自己面前何其恭敬,一言一行都能写成模范下属教科书。呵,的的确确,是自己把刀子放到了天道的手上,给了他算计自己的本钱和底气。
“你说你失恋就是发现自己被骗了?”想起重无出现时的样子,君即离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少年,这种事情不该称为失恋,毕竟人家压根儿没跟你恋过。”拍了拍重无的肩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最惨烈的真相,少年,不要大意的挥慧剑斩情丝吧。”
如果可以,重无很想把自己的脸变成“囧”字,他怎么觉得自己娱乐了君即离呢?这样的念头一起,重无的情绪诡异的好了一些,于是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被君即离这妖孽调侃习惯了,以至于开始有了m的趋势。想到顾子方每次眼巴巴的凑到君即离跟前的样子,重无打了个寒颤。不,自己跟顾子方那种抖m绝对不是一路人!
“咳,阿离啊,袭击照影的人你有数了吗?”重无觉得,果断转移话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君即离要是抽风起来他可挡不住。
“十有八九是子狐长恨吧。”君即离瞥了重无一眼,因为君照影出事而糟糕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大概是因为看到重无不开心吧——拿别人的不开心来娱乐自己什么的就不用解释了吧。“抓住照影来威胁我是个不错的法子,如果他的目标只是顾蠢的话,我真的不介意假装被威胁了。可惜,比起顾蠢,他可能更恨柳老头和烟霞观吧。”
看了看君即离的眼神,重无确信对方是认真的,不由叹气。“阿离,在你飞升之前顾子方不能死,否则域门是不会开的。”
“啊,我知道。”知道重无是怕自己一时冲动,君即离晃了晃碗里的酒。“重无,当初你告诉我他起了什么心思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谁让你那么迟钝呢,如果我不拆穿,你恐怕直到赢了赌约都不会知道他对你动了心吧?笑了笑,重无知道君即离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忍耐下去,直到可以不用再忍的时候。“我去看看照影,在你腾出手来之前我就待在她那儿了,以防万一。”
这是要去保护照影?君即离有些意外,难道天道给重无的打击太大让这人脑子坏掉了?
重无一只手抱起还没喝完的酒坛,另一只手拍了拍君即离的肩膀。“我只是担心你发起疯来把这个大陆都给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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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即离关于子狐长恨的推测,让柳长青的心情很不好。即使已经叮嘱了各处主事,他依然无法安心。在碧峰上信步走着,柳长青觉得,跟子狐长恨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许真的是了结的时候了。
走到无我居附近的时候,柳长青感觉到了吕洞宾的气息——颇有些不稳。想来,吕洞宾是为照影担忧吧。
“你也心绪不宁?”走进一片雪白的无我居,柳长青看着坐在院中石凳上的吕洞宾,笑得有些勉强。
似乎是才发觉柳长青,吕洞宾有片刻的怔愣。“虽然知道蚩灵他们会保护好照影,可总是不安心。”苦笑了一下,吕洞宾抬起头望着夜空。“本想算一算吉凶,谁知道……竟是乱世之象。”
柳长青坐下来,拿出灵茶。他知道吕洞宾精于观星,也知道这结果让对方想起了往事。“你也别太忧心了,子狐长恨这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不会赢的。”
“没能抓到照影,我不认为他会善罢甘休。不管是想要对付顾子方,还是想要在飞仙谷弄出点什么事情,有照影作为人质的话总要顺利得多。”皱起眉,吕洞宾忍不住对顾子方有些迁怒,自家徒孙和重徒孙显然是被那破小孩给连累的。
“其实,我觉得可以让卓疯子去接应照影。”柳长青也皱起眉,语气很有些犹豫。“虽然小离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总不能让照影他们就这么处于危险之中吧?”
“不行。”吕洞宾不能说君照影他们躲在空雾道场万无一失,他和君即离都坚持道场的存在不能泄露分毫。“不派人接应才是最稳妥的,不管有多担心照影,这一点都不能改变。子狐长恨究竟有什么计划我们毫无头绪,眼下连他已经出逃的证据都没有,除了被动的防卫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这个时候观中的战力只能多不能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大局为重啊。”
看了看吕洞宾,柳长青摇头苦笑。“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忍,可是现在才发现,比起你我还差了不少。知道照影被人袭击受了重伤,我差点就没能控制住。山石,为了等待那一线生机而眼睁睁看着弟子门人战死,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呼吸一滞,吕洞宾垂眼盯着茶杯,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忍下来的。纯阳宫遭劫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到处都是血迹,看着那些新起的潦草的墓,看着原本人来人往的山门只剩一片死寂,我以为自己会忍不住的。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为了大局。一时的冲动的确可以为死去的弟子们报仇,可战乱却会继续下去,会有更多的弟子死在那场劫难里。我做不到,放弃那个可以终结战乱的机会。”
没有再说话,柳长青看到了吕洞宾眼底的伤痛。亲眼看着弟子门人战死却不能出手相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夺取逆天改命的一线生机,又亲手把这份重任交到弟子手上……。吕洞宾的痛,他无法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只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如吕洞宾曾经经历的一样吧。
吕洞宾沉浸在回忆和痛苦中,也不再开口。两人都没有发现,无我居外有一个人影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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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笑傲居,顾子方的表情很沉重。他只是习惯性溜达到无我居外,却不想听到了君照影被袭击的事情。如果不是无极给的隐匿之法,恐怕他早就被柳长青发现了,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别太担心了,她是君即离一手教导出来的,又有蚩灵在。”无极能想象得到顾子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却也只能尽力宽慰。“而且我觉得君即离肯定不会只派蚩灵去,极有可能不二猴也在,一明一暗。”
“如果不是因为我,小离不会被子狐长恨盯上,照影也就不会出事。”勉强扯了扯嘴角,顾子方只觉得自己欠君即离的越来越多。“我想让小离开心,可几乎他每一次不开心都是因为我。无极,我该怎么办?”
第6章 8离魂海来客
-8- 离魂海来客
眼看着路走了一半;曲林却觉得路上的日子漫长得难熬,恨不能一眨眼就把这路走完。师父师兄惨死的样子停留在脑子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可是只有筑基修为的自己,拿什么去报仇?不论敌人究竟是谁,能够血洗那么宗门势力的绝不可能是二三流的修士;现在的自己连叫嚣报仇的资格都没有。尤其,当与自己同行的人是来自烟霞观的精英;巨大的实力对比让曲林内心的煎熬更甚。
这样弱小的自己,即使到了飞仙谷又能做什么呢?向所有人描述瑶华宗的惨状吗?
正恍神胡思乱想,曲林忽然感觉一边肩膀上一重,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下。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一张猫脸;唬了一跳。
“哟,少年。”眨了眨眼,画影对曲林明显是被吓到了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
缓过来之后,曲林才发现自己肩膀上蹲着的是烟霞观太虚道君的猫,似乎是叫画影?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走在看护整个队伍的位置上的君即离,曲林想不出画影为什么会跑到自己肩上。而且,他该怎么称呼这只猫才对?
“少年,年纪轻轻的不要想太多。”画影无视了曲林迷惑的表情,自顾自舔了舔爪子。“你刚才的气息乱得够可以的,想走火入魔吗?”
因为被君即离吩咐多看顾曲林一些,所以画影才能在曲林气息紊乱的时候及时发现。方才曲林觉得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下肩膀,其实是画影将自己的灵力打入曲林体内,将已经有些暴动的灵力运转给压制了下来。
被画影这么一说,曲林下意识去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状况,却发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
“静下心来,别抵抗,配合我平复你自己。”
耳边画影的声音有些严肃,曲林也没多想,乖乖的按照画影的吩咐去做。
差不多盏茶时间之后,曲林的灵力流转恢复了正常,画影这才收回自己的灵力。抬起一只前爪轻轻的拍了拍曲林的脸颊,画影不放心的叮嘱道。“少年郎正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别想太多了,若是下次没人发现你不对就真要走火入魔了。”
即使知道画影的修为足够自己仰望,可曲林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大概是因为画影的本体实在是太……小巧玲珑了。只是,苦笑了一下,他如何能不想太多呢?
“身为修士,有时候会心生感应,修为越高越是如此。少年,你师父为什么会让你一个筑基修为的弟子下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看出曲林在想什么,少年郎眼中的悲伤浓重得像是能淹没了天地,画影却想起了剑三世界里那无数双悲伤的眼睛。战乱之世,悲伤、痛苦和仇恨是最不值钱的情绪,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从脸上眼里看得到。
一愣,曲林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师父让他下山找好苗子,好说歹说甚至端出了做师父的架子,那时他只以为是因为师父说不动别人才会找上自己。可现在听画影这么一问,曲林才猛然想到没有哪个宗门会让筑基弟子去找好苗子,最起码也得是结丹境才行。难道,难道真的是师父感应到了什么,才会让自己避下山?
师父慈爱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曲林忽的就觉得眼眶发热。师父,你是想让我活下来吗?可是这样活着好痛苦,我情愿和你们一起死……。
正想再接再厉劝说曲林,画影听到意识里君即离的提醒,暂时把曲林的事情放到一边戒备起来。
只几个呼吸之后,五六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从来人的服侍上看,恰是被认定为凶手的离魂海。
“君道长,别来无恙乎?”像是看不到烟霞观一行人不太美妙的表情,涯觞只微笑着看向君即离。
君即离没有想到涯觞会出现在这里,但也只是意外罢了。身为离魂海的魔子,这样敏感的时候涯觞身边竟就这么五六个人,看来离魂海那边也是气氛紧张了。“甚好,若不是眼下这些糟心事,会更好。”
“哈哈,我就知道君道长不会一见到我就拔剑,也不枉费我特意玩儿命似的赶路了。”听到君即离的话,涯觞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笑容也轻松了一些。“从烟霞观到飞仙谷必是要经过这里的,我可是已经等了两天了。”
竟是特意等在这里?闻言更觉意外,对于涯觞虽然谈得来,但君即离还未曾在这人身上花多少心思,也懒得猜测对方的用意。“所以?”
只有两个字,却让涯觞正了神色,直直的看着君即离。“离魂海并未做下那些事情,且我们也有分部被屠,看起来像是道修所为。是以,我认为此次是有人蓄意挑起道魔之争,只不知所图者何。就算要打,也不能是背着黑锅打,飞仙谷会谈我是必定要去的。”顿了顿,涯觞似有些期待。“君道长,你可信我?”
涯觞的话一出来,两边人马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烟霞观这边,一面是佩服涯觞敢只带这么几个人就要去飞仙谷,一面又觉得对方特意找上他们太虚长老问这话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而涯觞身后的几个心腹却有些莫名,这样上赶着问君即离信不信什么的,他们家主子真的不是气糊涂了么?
其实君即离心里也觉得很诡异,总觉得涯觞的话和眼下的气氛有哪里不对。“我信与不信,很重要么?”值得你紧赶慢赶等在这儿?
“我知道此番前往飞仙谷是兵行险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见到我会什么都不管直接动手,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能少一个敌人自然是好的。旁的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君道长要出手,我可就不敢保证能活着回离魂海了。”听到君即离的反问,涯觞直觉对方是信了,便又有了些笑模样。“所以,当然很重要。”
一瞬间,君即离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既有正经的也有吐槽的。末了,君即离眼神一变,整个人都冷厉了几分。“几天前收到消息,我那弟子被人袭击,意图抓住她用来威胁我。那领头的是个女修,功法套路还有兵器,都同当年的沈亦风如出一辙。”见涯觞脸色微变,君即离身上的冷厉又消失了。“听闻北川常年飞雪,风光与别处大有不同,可惜我一直没机会去看。”
只几句话,却让涯觞心思百转。沈亦风跟烟霞观的恩怨他自然是知道的,还知道当年五派大会上沈亦风是死在顾子方手上。不过,他却是听说沈亦风是先被君即离给废了,顾子方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若说有人对君即离恨之入骨的话,无疑是天海宫前宫主子狐长恨,以及沈亦风的未婚妻子狐嬛。看来这一次的风波离魂海却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为君即离透露的线索和诚意,涯觞的笑容更真切了些。“呵呵,既然君道长愿往,我便做个东道又如何?早年收藏的几坛佳酿,正缺个可以对饮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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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青心情复杂的看着顾子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确没有想到顾子方能如此高妙的隐匿之法,能在他和吕洞宾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谈话听了个完整。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觉得让顾子方去风雷山接应君照影是什么好主意。已经知道眼下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子狐长恨捣的鬼,他如何能放心让顾子方单独下山?
“师父,正因为按常理说我应该留在观中被保护得严严实实,这个时候我单独下山恐怕不会有多少人能想得到。而且风雷山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