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认出指使你的人吗?”
柳三点点头,指向甄戚若身旁的明艳。
明艳丝毫不紧张,他口气嚣张,骂道:“哪来的贱胚子,敢诬陷我。”转而,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道:“少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甄戚若拍拍明艳的手,安慰道:“我一定给你做主。”
西和笑道,“柳三,人家不承认,吃苦得可是你。沈家一向心善,但那是因为没对沈家人下手,而今,你犯了沈家的忌讳,你觉得沈老爷能轻易饶了你!有钱能使鬼推磨,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西和,你胡说什么,沈家岂容你诬蔑!老爷,你听听,西和这是在败坏沈家的名声啊!”侧夫人剐了一眼西和,转头向沈老爷告状。
沈老爷不悦道:”青霖,你坐着便是,何必开口蹚浑水。况且,西和说得没错,若是连家人受伤害都能不管,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侧夫人被沈老爷一句话逼得无话可说,恨恨地瞪了西和一眼,不再说话。
柳三早已傻眼了,都是贪心惹得祸,现在可好,惹恼了沈家,能有他好果子吃吗?今天,能活着出去,就是伽蓝神保佑了。如今之计,只能咬死那个人了。
“两位少爷,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不信,你去问我的朋友苏何,他也曾见过那位公子一面。”柳三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搬出了他的朋友给他作证。
嘉木使个眼色,锄红出去找扶风。不久,扶风领着一人进来。那人蓝色布衣,头发连一根丝都捋得直直的,长得不算绝色,但清清爽爽,让人一见便好感顿生。
西和随意瞟了一眼那人的小指,一朵妖娆的伽蓝花含苞待放,果真是个伽蓝!一个未婚嫁的伽蓝和乞丐成了朋友,奇怪的组合!
那人行礼毕,大方地介绍自己:“在下姓苏,单名一何,是个刺绣坊的老板。不知沈老爷找在下有何指教?”
嘉木一笑,“苏老板不要紧张,请苏老板来不过是为一件事。您的朋友柳三说,您曾经见过前几日找他的公子一面,我想请您指出那人,为柳三洗清冤屈。”
苏何应允:“好,但,我希望沈家不要追究我朋友的罪责。”
“成交。”
苏何放眼望去,一个,一个,他的手指向了甄戚若的后面,明艳站的位置。
明艳依旧不松口,大喊冤枉:“西和少爷,我知道少爷以前欺负过您,可,您不能因为一己的仇怨,而诬陷我,间接达到陷害少爷的目的。”
西和冷冷道:“好个颠倒黑白的奴才,生得一张利嘴。我看,沈家是容不下你了,趁早赶出府,也免得耽误你寻高枝。”
甄戚若骂道:“安西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被明艳说中你心中的龌蹉事了吗?”
嘉木大声道:“人证在前,明艳你还有什么可说?”
“明艳不服,他们和西和少爷串通一气,胡说八道,陷害我。”
嘉木冷笑:“陷害你干嘛?一个小小的侍伶,西和若想惩罚你,有千百种法子,何必挑个最辛苦的?而且,那两人与西和根本不认识,怎么串通?”
“这。。。。。。”明艳无话可说了。
甄戚若慌了,明艳显然已经承认了,那么,他是不是该先发制人呢?想到会发生的事,明艳对不起了,甄戚若狠狠心,一脚踢向明艳。明艳不防备,踢翻在地,捂着胳膊,嘴里痛得哼哼。
“这个贱奴才,是谁给了你天大的胆子,去算计西和?幸好,西和没事,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说完,不解气地踢了人几脚。
明艳想不到少爷会舍弃他而保全自己,不过,这个答案,他早在替少爷办事时,就该想到了。少爷,既然你不想明艳活,明艳死也要拖着你。
艰难地爬起,明艳喘口气道:“少爷,您好狠的心。如果不是您借给明艳胆子,明艳又岂会去冤枉西和少爷呢?”
“你,你胡说。。。。。。”甄戚若惊慌地指着明艳道。
“我胡说,越清也是知晓的,少爷您问问他,是不是我家少爷的主意?”
越清胡乱点头。
事情大白在人前,任凭甄戚若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了。厅上的人,表情各异,侧夫人抱着甄戚若哭泣,俨然是预料到了甄戚若的下场,沈佑良依旧是不关己事,如同看戏般默然,沈夫人看着上首的沈老爷,等着一个答复。
沈老爷发话:“戚若,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我还能念在死去老夫人的份上,不赶你出府,不然,以后,你的生死,与沈府再无瓜葛。”
甄戚若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灌输得再多阴谋心思,也抵不过涉世未深四字,在听到沈老爷的话后,害怕了。安排人偷书,毁坏书籍,使先生厌恶西和,一件件事,一环套着一环,恶意昭昭。
吕先生在一旁听完,目瞪口呆。他竟被一个九岁的孩子戏弄,冤枉了自己的学生,唉,老糊涂了,等会定要好好和安西和道歉。
事实摆在大家的面前,嘉木不想多说,这件事的处置权,他交给了爹爹。
沈老爷恨声道:“戚若,沈家供你上了多年的淑仪堂,你的礼义廉耻都念到狗肚子了吗?好的不学,偏学些害人的招术,沈家哪里亏待你了,你费尽心机对付西和?”
半晌,沈老爷叹口气道:“我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不逐你出府,但留你在府里终究是个祸害,明日起你搬到乡下的别院去住,好好修生养性,等什么时候歇了你害人的念头,你再回来吧!”
这是要幽禁他吗?不,不行,他不能去乡下。甄戚若跪下道:“叔夫,叔夫,我不要去乡下。。。。。。”
沈老爷不再开口,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花光了他全身的力气,从小在他跟前养大的孩子,竟会做出歹毒之事害他的儿媳,如果不是西和坚持,他恐怕又会心软,息事宁人了!
侧夫人坚定道:“戚若,你明日就走。”说完,不舍地抱着戚若哭起来,心里对两个孩子的仇恨又添了一笔。
第二日,甄戚若的哭泣声绕着沈家的房梁盘旋不去,使人动容,但可怜之人,自有他可恨之处,甄戚若今日的下场都是他平日种下的果。
西和的心中微微迷茫,他有个地方一直没有想通,甄戚若是如何偷到书?为什么单单只偷《行商》呢?看来,这件事的背后,或许还有一人在帮忙!
侧夫人斜倚床头,面容精致,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痕迹。他问来人:“戚若,走了吗?”
“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侧夫人松了口气,道:“都是我把他惯坏了,养养性子也好。告诉佑良,不要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将心思用在书上才是正事。安排好那两个人,免得出去乱说话。”
“我懂得。”
“呵呵,没想到那两个小子竟有本事把人揪出来,如果放任他们下去,恐怕就没佑良的立足之地了。”
来人讽刺,“即使再聪慧的猎物,也躲不过老猎人的陷阱。你放心,现在他们得意,总有一日自然有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签约被拒了,~~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