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疼吧。那时候的他心肠怎么就这么硬呢?手下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起来。
华韶将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百里神乐怕他将自己闷坏,便伸手去掰他的脑袋。手掌触到一片湿滑,不由得一愣:“阿韶?”
低低的啜泣声从枕头中传来。
百里神乐身体震了震,眼中浓烈的欲望一下子褪的干干净净,怜惜的捧起少年的脸,轻柔的为他擦去满脸的泪痕,轻声叹道:“我不碰你,真的。阿韶,别怕我好吗?”
他拾起地上的衣衫,为少年穿好,唇畔轻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柔声问道:“饿了吗?”
华韶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中有水润的光泽,看得百里神乐心神微微晃了一下。
百里神乐起身出去,过了一会儿,便看见他端着一碗黑米粥进来。他在华韶面前坐下,舀了半勺黑米粥,将热气吹散,递到少年唇边。
华韶不敢违抗他,张开嘴将粥咽了下去。
百里神乐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粉色的舌头给吸引住了,只可惜少年很快将舌头缩了回去。
百里神乐又喂了他一口。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碗,眼中光芒闪烁。
“你要自己吃?”百里神乐自是接受到了他眼中的信息。
少年试探的点了点头。
百里神乐笑了,将碗塞到他手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阿韶,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虽然我不一定能满足你,但我保证,绝对不生气。”
华韶接了碗,眼角绽出一抹笑意,看得百里神乐心花怒放。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竟然可以左右着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华韶是真的饿了,端着黑米粥,一勺又一勺吃的飞快。
“慢点吃,不够再让他们送点来。”他一直在懊悔他们糟糕的开始,现在终于出现转机,只要华韶不再躲他怕他,他相信,假以时日华韶一定会放弃所有戒备投入他的怀抱中。
“喵呜——”华韶吃的正欢,窗外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宛如惊弓之鸟的少年被这一声吓得不轻,手中的碗不受控制的滑了出去,整整一碗都泼在了正在转头望向窗外的百里神乐身上,百里神乐白色的衣襟立刻被黑乎乎的黑米粥染了个通透。
只见百里神乐面色一变,刚要出声呵斥,少年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榻。
百里神乐愣了好久,才消化这个事实——少年因为极度害怕,竟然钻到了床底之下。
他承认,方才那一瞬间他是有出手教训少年的冲动,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阿韶,别怕,只是野猫在打架而已。”他身处高位,自然不可能趴到地上将床底的少年拽出来,只好轻声安慰着受惊的少年,“至于你把我衣服弄脏的这件事,我保证不生气,真的,你出来。”
床底下没有任何动静。
百里神乐心头微微浮起了一丝怒气。他向来不是有耐心的人,他也不需要有耐心的去哄一个人。
“出来!阿韶,你知道我的手段。”不可否认,他的语气里已带了一丝威胁。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要逼我发怒。”过了一会儿,床边传来百里神乐冷冰冰的声音。他,真的开始生气了。
床底下的华韶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白色衣摆,害怕的浑身发抖。他绝对不能出去,出去只会受到残酷的对待。百里神乐冷酷的形象已经深深植入他的内心,不是短暂的表面温柔可以轻易化解的。
他不知道这次百里神乐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惩罚他,总之不会让他好过。想到这里,华韶的嘴唇变得惨白惨白。他的武功都已经被废了,他只剩下这条命了。
耳边陡然回响起百里神乐冷酷的声音——阿韶,本座要你好好记着这滋味。
少年眼中一片惨淡之色。即便是死路,也早已被百里神乐封住。不,也许这是上天恩赐的一次机会。这副肮脏的身体,只怕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赐给他这个机会。与其这样不死不活的当一个废人,不如用性命来成全自己的气节!
“阿韶,”百里神乐全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掌中不自觉的便蓄满内力,刚要发作,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入鼻端,百里神乐脸色剧变,当机立断,一掌劈裂床板,露出少年脆弱的脸庞。
如雪的脸上闪过慌张之色,百里神乐抱起双眼微阖的少年,用力掰开他的嘴,刹那间,血色如岩浆喷涌,鲜亮的颜色灼痛了百里神乐的双目。
“来人,来人啊!”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年,拼命的向他体内输送真气,脸上渐渐显出崩溃绝望的神色,“阿韶,不要死,不要死啊——”
“宫主。”闻声赶来的卓文渊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在他心中,百里神乐一直都如高山之巅的雪一般,只可仰视,不可高攀。可是这一刻的百里神乐竟如一个凡夫俗子一样,在害怕,在心痛。
卓文渊掰开少年的嘴巴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又替他诊了一会儿脉。
百里神乐已经镇定下来,只是紧紧抱着华韶,神色冰冷的看着卓文渊动作。
卓文渊毫不怀疑,如果他宣布华韶无救,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狂风暴雨的血腥杀戮。也许,整个扶摇宫都会葬送在百里神乐的怒气中。
“或许是因为紧张,华公子并未咬断舌根。”卓文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百里神乐紧绷的脸色也渐渐和缓下来。
“宫主放心,只要好好调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卓文渊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退了出去,写了一张药方递给随侍在一旁的绿珠。
百里神乐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低头,怜惜的目光温柔的将昏迷中的少年罩住,轻轻叹了一声:“阿韶,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作者有话要说:
、16
日影渐薄。
南雪歌站在窗前,看着远山一点点被黑暗吞没,耳边不断回荡着那番和管家的对话。
他说:“沉香他们侍奉无伤多年,让他们带无伤进入药池不算违背了百里家的规矩吧。”
谁料管家竟然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他:“在百里山庄,百里夫人只能有一位。沉香他们虽然曾有幸为庄主侍寝过,但说到底他们只是百里家的侍卫而已,算不得百里家的人。”
“无论如何,无伤的伤势不能再拖延。”
“庄主心仪南公子已久,请南公子成全庄主。”
“我……”南雪歌淡淡的笑了,“身为一个男人,岂可雌伏另一个男人身下?”
另一间寝房内,仅着单衣的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气,面沉如水:“他还是不肯答应?”
“南公子似乎很不甘心。”管家擦了擦汗。
“委身于我便真的那么让人委屈吗?”
“庄主乃人中龙凤,无论男女,无一不被庄主风采所折服,南公子只是暂时没有想明白而已。”
“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百里无伤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笑了一声,“看来我得下一味猛药了。去告诉雪歌,说我吐血了。”
南雪歌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丫鬟端着半盆鲜血走出来,丫鬟似是得了吩咐,看见他连忙用袖子遮了盆口,慌慌张张从他身边小跑而过。
南雪歌当即变了脸色,冲进了房内。
沉香等少年俱立于一旁,满面沉痛之色,大夫也只是不停地摇头。再看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唇色苍白,似是随时都要死去的样子。
“无伤。”他慌忙上前握住百里无伤的手掌,竟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听见这一声轻唤,百里无伤悠悠睁开眼眸,有气无力的回道:“嗯,我在。”
“你别死。”南雪歌抖着声音道。
“好。”他闭上眼睛应道。
南雪歌俯身抱起他,百里无伤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南雪歌低下头,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无伤,我带你去药池,你不会死的。”
“雪歌,你……”他的目光中划过一丝震惊,心中却一片清明。
管家立刻吩咐沉香:“带庄主和夫人去药池。”
夫人?南雪歌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倒没有反驳,心中却一片悲凉。
沉香在建有药池的房外止步,低声道:“夫人请进。”
南雪歌抱着百里无伤进入房内。
药池不过是一个四方的小池子,水面飘着热气。南雪歌将百里无伤轻轻放在池边,为他褪去衣裳,褪到只剩下亵裤的时候,动作不由得的一顿。
百里无伤很体贴的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南雪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艰难的动作,眼波闪了闪,替他将亵裤褪了下来。手不小心碰倒他胯间之物的时候,面色微微一僵,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抱起他进入池内。
百里无伤将他这副神情尽收眼底,心里觉得好笑。这个男人当真纯情,正合他的口味。
两人坐在池内,含着清香的药味充斥在鼻端。南雪歌双掌抵在百里无伤胸前,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对方的体内。
百里无伤睁开眼睛,低声道:“雪歌,你把衣服脱了吧。”
南雪歌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用很正经的语气道:“我没关系的。”
百里无伤失笑。
水雾缭绕,满室氤氲。真气在两人体内缓缓流转,南雪歌密切观察着百里无伤的面色,见他面颊红润气色有所好转,不禁松了口气。
“雪歌。”百里无伤闭着眼睛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
“你方才在屋里说的话我听到了。”
南雪歌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百里无伤续道:“你让我不要死,你宁愿抛开一个男人的尊严也要带我进来救我的性命。”
“你不要多想,你是因我而受伤,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内疚而已。”南雪歌冷冷截断他的话。
“你啊……”百里无伤唇畔牵起一丝苦笑,脸色愈发的红润。南雪歌撇开目光,看着雕花的窗棂。
“雪歌,我想……”一只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口上游走,南雪歌到底无法将木头人当到底,转头怒瞪了百里无伤一眼,视线却像是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似的飞快的移开,低声轻斥道:“不要乱动,小心走火入魔。”
“为了你走火入魔也罢,雪歌,你答应过要做我的人。”
南雪歌倏地从水中起身,转身就往池边走。百里无伤忽然一把揽住他的腰侧,厚实的手掌趁机狠狠拧了一下。
“你……”南雪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到水里。他冷冷的推开百里无伤,却忘了他是重伤之人,劲头用的过大,竟然一掌直接将他推得撞到了池边。
百里无伤闷声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了南雪歌一眼,身体渐渐朝水下滑去。
南雪歌轻叹一声,掠出水面将他从池中拉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腰间一麻,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摔去。
摔倒一半的时候,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他接住,南雪歌抬头,对上百里无伤的眸光,心里咯噔一下。
百里无伤目光赤红,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两人落入池中,百里无伤低头在他脖子上狂啃起来。
南雪歌惊惶的开口:“无伤,别、别这样……”
百里无伤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伸手就开始拉扯他湿淋淋的衣服。
那一夜的噩梦再次袭来,南雪歌腿脚一阵发软,奈何身上穴道被制,只能软绵绵的躺在百里无伤的怀中,看在百里无伤的眼中好一片旖旎的风光。
“雪歌。”身上的衣服瞬间被褪尽,南雪歌面色赤红的闭上了眼睛。百里无伤邪气的笑了两声,捏起他的下巴,赤红的眼中写满浓烈的欲念,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南雪歌呜呜挣扎着,却被他惩罚性的咬了一口,舌头趁机而入,在他口中翻搅着,惹得他几欲作呕。那只不安分的手掌也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最后来到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
南雪歌紧绷着身子,脸色苍白如雪,呜呜摇着头。那只手掌安抚性的在他臀上轻轻捏了一下,滑到大腿内侧。
“不!”感觉到身体有异物混合着热水进入,南雪歌慌乱中咬了百里无伤一口,尖声叫道。
温热的血丝沿着嘴角滑落,男人眼中名为征服的情绪更盛,不容拒绝的开拓着即将属于他的领地。而南雪歌早已在他侵入的那一刻面如死灰,僵硬在他怀中恍如死尸。
热水的滋润使得攻城略地方便了许多,即使如此,南雪歌脸上还是划过一抹痛苦之色,难受的哼了一声。
百里无伤的手来到前面,握住他的绵软,轻轻揉捏起来。
南雪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百里无伤轻笑了一声,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男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挑逗,手中之物渐渐抬起头,他微微张着嘴喘气,眼神愈发迷离起来,竟不知何时从挣扎慢慢变成迎合,面颊上一抹嫣红,宛如雨后的晚霞,看得百里无伤心旌摇荡。
百里无伤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以示奖励。
直到两人彻底解决完,百里无伤才发现南雪歌早已昏睡在他怀中。手指摩挲着男人苍白的面颊,百里无伤眼中划过一丝愧疚,急忙抱着他往软榻边走去。
软榻是供沐浴后休息之用的,百里无伤将他放在榻上,转身去寻干净的衣裳替两人换上。直到这一切都做完,才开门出去。
翌日一早百里无伤就发现南雪歌发烧了,毕竟不是第一次,南雪歌发烧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请了大夫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男人对这样的事情从心底里抵触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生理行为上的逃避。
百里无伤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道了一句:“替他退烧。”
作者有话要说:
、17
整个寝殿中静悄悄的。
华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坐在床沿边的百里神乐。白衣男子用手支着下巴,双目微合,似乎是睡着了。他的侧脸是极其英俊的,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
华韶呆呆的望着他,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百里神乐的身上嗅不出一丝江湖的气息,只要表情稍微放柔和一点,就让人很想靠近他。
大抵越是邪恶的东西越会有一副美丽的外表诱惑着世人,华韶心里嗤笑一声。
仿佛是听到了他不屑的笑声,百里神乐突然睁开眼睛。华韶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剧变,戒备的盯着他,仿佛面临着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吃人的老虎。
百里神乐被他这么大的阵势逗乐了,放柔了声音道:“别怕,我不过去,舌头还疼吗?”
华韶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帐顶。
百里神乐起身出门,华韶狐疑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