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韶抬起眸子,涨红着脸,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缠绵中回过神来。
百里神乐看得有趣,眸色深了深,少年的唇带着他那个年纪特有的香甜。他又发现了一道可口的食物,真是不错,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像小白兔的少年了。
“不说?”百里神乐狭长的凤目微微一眯,眼神中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华韶一慌,下意识的就全部抖了出来:“我在笑你鼻子气歪了的样子。”
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又是惊恐又是无辜的瞪着百里神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似乎在酝酿着,只要百里神乐有丝毫发火的征兆就立马跑路。
百里神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中,勾了勾唇角,挑高了音调:“鼻子气歪?说说,你做了什么事能让我鼻子气歪?”
华韶摇头,打死也不说。桂花酿那么好喝,若是坦白了的话,百里神乐就不许他喝了。
“不说?那我要怎么惩罚你呢?”百里神乐心情很好,一点也不像要发火的样子。
华韶的胆子大了点,继续摇头。
百里神乐忽然一把捞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皱起眉头:“只剩下这么点了?绿衣没告诉你只许喝一杯吗?”
华韶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弱弱道:“那个……很好喝,我……很喜欢。”
百里神乐笑了:“原来阿韶喜欢桂花酿啊……那……我来亲自喂阿韶喝好了。”
仰头灌下一大口,在华韶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他,低头朝他压去,将口中的桂花酿尽数灌入了少年的口中。
华韶呜呜摇着头,伸手推他。挣扎中,酒水从两人的口中流出,流淌过少年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道淫靡的痕迹。
百里神乐放开他,低声笑着,用手轻轻摩挲着少年脆弱的脖颈:“真是精致,好想一口咬断怎么办,阿韶?”
华韶的身体僵了,缩了缩脖子,戒备的盯着他。
百里神乐眉心一跳,心道原来这么经不起玩笑,遂收了满脸的戏谑之意,目光落在少年新换的衣服上,赞叹道:“我的阿韶果然是穿什么都漂亮。”
华韶不喜欢百里神乐用漂亮来形容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百里神乐伸手将他的眉心抚平,柔声道:“年纪轻轻的,干嘛老是学别人皱眉头,我的阿韶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华韶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酒壶上,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这个动作引得百里神乐下腹一阵燥热,差点没忍住就直接将他扑倒。
“我的小白兔真是越来越会勾引人了。”百里神乐失笑,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又差点在华韶面前失控。
华韶低声咕哝了一句,大意是说百里神乐是大灰狼。百里神乐不介意,他将酒壶放在离华韶最远的地方,华韶的目光几乎将酒壶穿透。
百里神乐看得有趣,道:“阿韶,赢了我,那壶酒归你。”
“我打不过你。”少年直接弃权。
“我不出手,只防守,如果你能在三十招内迫我出手,便算你赢。”
华韶抿了抿唇:“我可以用武器吗?”
“当然。”百里神乐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把剑。
“好,一言为定。”华韶取出自己的宝剑,回头却看见百里神乐对着自己笑,一股寒意从背后冒了出来。目光落在百里神乐前几天被自己用剑划出来的血痕上,华韶心想,百里神乐不会是借机报复吧?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果然,百里神乐开口了:“阿韶,若是你输了……”
“输了怎么着?”少年弱弱的开口,有打退堂鼓的趋势。
“输了就让阿韶主动伺候我一回。”百里神乐笑眯眯的开口,似乎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强迫他,如果少年能主动一次,那又该是一道多么美丽的风景。
华韶犹豫了,为了桂花酿貌似不太值啊。
百里神乐看出他的想法,又加了一个砝码,朗声道:“如果你赢了,我允许你这次在外面玩上半年。”
“当真?”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
“当真。”
对自由的渴望完全战胜了理智,哪怕所谓的自由只有半年时间。
本来以为这次被逮到一定很惨,没想到百里神乐不但不生气,还给了这么多惊喜,华韶几乎快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幸运给砸晕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比武场地选在外面的空地,百里神乐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是守承诺的,还贡献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月华练,让华韶将自己的双手给绑住。
华韶自然实打实的将他绑紧,不给他一个空子可钻。
百里神乐觉得他真是又幼稚又可爱,恨不得立刻将他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华韶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闪烁着月的寒光。他看着百里神乐,目光中露出属于武者的意气风发:“扶摇宫主,看招。”
裹挟着风雷的一剑又快又准的刺了过来,百里神乐白衣胜雪立于原地,看着华韶刺过来的剑,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华韶的心神晃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移动的,分明还在眼前,可是当剑刺了过去,却发现根本没人了。
竟是传说中的移形换影步法。
华韶一愣。
百里神乐出现在他身后,冰冷的气息将他完全罩住。华韶反手刺了一剑,百里神乐瞬间又移动了到别处。
华韶咬牙,挽出无数道剑花,剑花织成一张巨网朝百里神乐罩了过去。
强大的剑气将院子里的落叶卷的漫天飞舞,百里神乐白色的身影藏在飞舞的落叶中。就在剑气朝他卷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形宛如惊鸿般掠起,扰乱了月影。
华韶抓住时机,推出手中的宝剑。宝剑化作飞剑,去势又凶又狠,势要将白衣男子钉死在身后的墙上。
百里神乐的脸色变了,那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机,来自华韶的杀机。
本该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华韶却起了杀心。想到这里,百里神乐的眼中划过一抹寒光,很快又消失了痕迹。
他踩着华韶飞出的宝剑落地,一脚踢出的石子直接击中华韶的穴道。华韶僵住了身体,错愕的抬眸看他,眼中有慌乱闪过。
百里神乐挣脱了束缚,俯身拾起地上的宝剑,交到华韶手中,就在华韶呆愣的瞬间,他解开了他被点住的穴道。
这下华韶更显得手足无措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方才他的杀气表现的太过,已经成功的激发了百里神乐的怒气。
可是百里神乐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望着少年的眼睛,淡淡道:“阿韶赢了呢,看来这些日子阿韶下了不少功夫。”
华韶眨了眨眼睛。他没有赢,分明是百里神乐故意输给自己,他猜不出百里神乐的真实想法。
百里神乐道:“好吧,就半年的时间,带你出去好好玩一次。”眼中划过一抹情绪,消失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分辨。
华韶闻言,愣了一下:“你……”他没有想到百里神乐也要跟在身边。这、这算什么自由?
少年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百里神乐更是将他们的行程给安排好了。
“去哪里玩好呢?”百里神乐陷入苦思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眸子来,漆黑的眸中倒映着月的清华,“就东来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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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华韶提着剑不情不愿的跟在百里神乐身后往客栈中走去。很显然,百里神乐不喜欢他待在小倌楼那种地方,但他没有发脾气,只是用冷冷的语气告诉他下不为例。
华韶本来还在为百里神乐控制他的行动而不开心,这样一来,心里更是委屈,不远不近的跟着百里神乐,握剑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将心里那份杀意给压了下去——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实力与百里神乐对抗。
两人都没有说话,回到客栈后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华韶睡在百里神乐的里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碍于百里神乐的坏脾气,他又不敢闹太大的动静,只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帐顶。
百里神乐的身上有些冷,夜里本来就冷,这样一来,华韶更是睡不着了,他想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一点,又不敢吵醒百里神乐,只好往被子里缩了点。
正缩着,百里神乐忽然张开双臂,连人带被子的将他拥进了怀里。华韶不敢动了,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百里神乐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睡吧。”
“神乐。”华韶弱弱开口。
“嗯?”
“明天我们就离开吗?”
“嗯。”
“神乐。”
百里神乐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还冷?”因为百里神乐无法感知到温度的变化,所以被子几乎都盖在了华韶的身上,为了防止华韶夜里踢被子,百里神乐平时睡觉的时候都是连人带被子的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的。
“我能不能去和绿衣告个别?”华韶顿了一下,“他是个好人。”
百里神乐眼中寒光一闪,很快消失了痕迹,淡淡道:“去吧。”
“真的可以吗?”华韶的声音带上了喜悦,眼睛亮晶晶的。
“我骗过你吗?”
“多着呢……”华韶小声嘀咕着。
百里神乐嗯了一声,华韶立刻噤声。百里神乐道:“再不睡天就亮了,如果明天早上让我看见你有黑眼圈,就不许出门。”
“啊?”华韶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胆子肥了,都知道抱怨了啊。百里神乐在心里哼了一声。
百里神乐的威胁到底起了作用,为了见到绿衣,华韶努力睡觉,到最后,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百里神乐觉得好笑,第一次听人说睡觉还需要努力的。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到华韶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神乐。”见他醒来,华韶欢欢喜喜的喊了一声。
一大早就听到心上人情意绵绵的喊自己的名字,百里神乐很是受用,于是连带着昨天那点不愉快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华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镜子看自己有没有黑眼圈,确定没有黑眼圈后,就耐心的蹲在床边等百里神乐醒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没敢吵醒百里神乐,他怕百里神乐心情变坏,又不许他出去了。看着百里神乐睡颜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不止一次的动过杀心,到最后所有的念头都被他掐了下去。
百里神乐表面上看似毫无防备,但谁知道这不是新的试探呢?上次他刺杀的百里神乐的事他没有追究,但并不代表百里神乐不会将两次的账合起来算。
华韶从来都没有打算放弃逃跑的念头,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计划需要改进,现在的华韶还没有实力经营下一场逃跑。
百里神乐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眼,淡淡道:“阿韶,你该庆幸你做了一个对的选择,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永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华韶脸色变了一下。
百里神乐默默看了他一眼,道:“将我的衣服拿过来。”
华韶将他的衣服抱过来,百里神乐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低笑:“替我穿上。”
华韶有求于他,只好笨手笨脚的替他穿衣服,系腰带的时候气呼呼的咬着牙,差点没跟腰带干上一架。百里神乐按住他的手,低声道:“这么笨,怎么长大的?”
华韶怒:“我只是没替别人穿过衣服而已。”
“改日让绿珠教你。”
“我不要!”华韶拔高了声音,满脸抗拒的表情,“我是男子,凭什么要学着伺候另一个男人?”
百里神乐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华韶:“这是你的心里话?”
华韶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没经过大脑就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此时早已后悔不迭,对于百里神乐的问话,抿了抿唇,终究是恐惧战胜了不甘,没敢再冲百里神乐。
百里神乐忽然笑了起来,华韶莫名其妙的瞟他一眼。
百里神乐说:“阿韶,你想要的平等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永远不许离开我身边,否则你所享受的一切将会通通被收回,而且……”百里神乐没有再说下去,话中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华韶顿了顿,道:“我不想伺候你穿衣,也可以吗?”
“什么叫伺候我穿衣,这只是情趣而已,如果阿韶想要我替阿韶穿衣也可以啊,嗯,其实我比较喜欢替阿韶脱衣。”
华韶红了脸。
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纪寒等在门外,看了华韶一眼,神情如常,倒是华韶,心里颇觉得心虚,毕竟是出逃被逮回来的,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说起来其实挺丢脸的。华韶在心里默默下决心,一定要成功的逃一次,让百里神乐永远都找不到。
“让纪寒陪你去,午时之前回到客栈。”百里神乐习惯性的下命令。
华韶即使觉得不满意也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所谓的平等,不过是建立在百里神乐的意志下的,看似平等,到底还是百里神乐占了主动权。
到了小倌楼,纪寒谨记百里神乐的命令,紧紧跟在华韶身边,不敢让别人占了一丝他的便宜去。
老鸨见他们二人穿着不凡,满脸笑容的准备过来招呼两位,纪寒抛给他一锭银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打扰。老鸨得了好处,又见纪寒满脸冷色,当然不会自找不痛快,便由着他们两个去了。
华韶在路上撞见知秋,见他满脸担忧,心里咯噔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起。果然,来到绿衣的房间,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幸而探望的人都已经离去,华韶才敢推门进去。绿衣见他到来,小小的吃了一惊。
华韶扭头看纪寒:“你能出去会吗?我有话和绿衣说。”
纪寒显然不太想出去,因为百里神乐命令的内容是寸步不离。
华韶知道是百里神乐的命令,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冷冷道:“我会武功,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能丢掉?”
纪寒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还顺手替他们将门关上。
华韶来到绿衣身边,神色担忧:“绿衣,你受伤了?”
绿衣笑了一下:“在我们这里这是常有的事,不必担心。”
绿衣的身上裹在一层薄被,露在外面的肩头上伤痕累累,除了鞭伤,似乎还有烫伤和针扎过的痕迹。
华韶单纯,但并不傻,以前他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风月,经过百里神乐的亲手调教,再加上自从遭遇了那样的事后便对这些事上了心,心思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单纯。绿衣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到底,都是那些男人太过禽兽。
绿衣见他神色愤怒,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赶忙道:“真的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对了,你的那位找上门了吧?”
华韶愣了一下。
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