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云澈:“……”
美国人好可怕啊,抓个私奔的儿子居然要动用军队!
这样我们真的逃得掉吗,亲爱的?TAT
云澈果断地抄起手机:“我找人支援吧。”
“你找谁?”
“我爸跟纽约的黑帮组织经常打交道,看能不能找私人武装部队来掩护我们。”
叶慎荣:“……”
这是要上演枪战片吗?纽约黑帮VS特种部队?
“别!”叶慎荣阻止云澈,“我不想事情闹大。”
他嘴上在逞强,却已是满头大汗,面部紧绷着,显得十分冷酷,其实是精神高度紧张,看起来就好像随时会崩溃的样子。
云澈想安慰他,但是没开口就差点咬到舌头。车子腾空飞跃起来,叶慎荣把方向盘一拐,让车子冲出护栏,坠落在下面那条公路上。
幸好车子好,平衡性能好,车内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震荡。
叶慎荣狠命打着方向盘,直升机在他们头顶掠过,而他们的车子调转了方向,又开回纽约市。
“还是先回城里找地方躲躲吧。到半夜看有没有机会去机场,我们先离开美国,但是也不能回中国。”
他们只能往越乱的地方躲越容易甩掉追兵,比如印度、南非,或者伊朗。
叶慎荣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逃亡方案。
“回城市里也好。”云澈没有叶慎荣那么紧张,或者说他是故意想让气氛缓和些,点了根烟,手肘搁在车门上,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瞄着后面追上来的武装车和直升机,“拥挤一点的地方,只要车子和直升机活动不开,他们的装备再精良也没用。我们把车弃了,先躲唐人街里,就是碰上你父亲的人,来一打我都能应付。”
“我们只有两支手枪。”叶慎荣没什么信心,“而对方是特种兵!”
“用不着枪。”云澈抽着烟,眯起了眼,眼中透出狠戾的光,不觉间露出了些许本性。
云澈自信一个人能同时干得了十几个人,即使对方是美国特种士兵。他早前在日本,名号前面还有个形容词,合起来就是“百人斩修罗刀”。
太刀虽然不在身边了,但唐人街那种地方还怕买不到刀?
到了唐人街,他们把车藏了起来,在密密麻麻排列的小店里挑了家店。
云澈买了把三十寸长的短刀。
叶慎荣一边看他从容地付账,一边警觉地洞察店外的街道,留意店铺的后门,他觉得父亲的人随时可能从四面八方冲进来。
说到底,虽然两人都混过日本黑道,但叶慎荣和云澈不同。他那时候是有家世背景撑腰的大少爷,人人都忌惮他,在他面前都要矮一个头,他其实不用做什么事,自有人替他跑腿拼命。就算碰上干架血拼的情况,那也有十几个保镖保护他,只要他乐意,随时能调动更多人马。
他何曾这样势单力薄地面对这么险恶的情况?
他不是害怕,但却一点信心也没有,满心都是慌乱和焦虑,虽然在逃亡,却觉得他们根本逃不出他父亲的手掌心。但他拼了命也不能把云澈交给父亲!
他现在神经高度紧绷,像绷到了极限的弦,一拉就会断。
云澈看出他过度紧张了,撸了一把他淌满冷汗的脸,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
云澈拉着他走出店铺,在路边摊买了六只肉包子,给他一半:“先吃点东西,我们要保存体力,下飞机后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你什么也没吃过。”
叶慎荣皱了下眉头:“我没胃口。”不过还是拿住了包子,啃了一口。
云澈带着他,镇定地闪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迎面两个看起来十分精悍的男人走过来。
叶慎荣顿时身体就僵住了:“是我父亲的人?”
云澈安慰道:“别太疑神疑鬼,你太紧张了。”
叶慎荣咬着牙,低下头,视线却定在两个男人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他们衣服下露出的枪杆,“是特种兵伪装的!”
云澈说:“看来你父亲就在附近进行着指挥。”
云澈加快脚步,在和对方接触的一刹那,他挥出一击直拳打翻一个男人,再用肘部去伺候另一个人的脸面,他那力道,一下就让男人的脸血肉模糊。
接着,他抓住第一个男人的头发,往下摁住,拔出短刀从男人的头顶笔直往下,没有半点犹豫地一刀扎下去,刀尖从下颚穿透出来,血顺着血槽滴落。
“别杀他们!……”叶慎荣只吼出一半的声音,愣住了。
“啪!啪!”两声,两具尸体倒在云澈脚边。
“他们身上有定位器,我们的位置被锁定了!”云澈回过身来,拉着叶慎荣躲进楼道。叶慎荣扭过脖子看了眼那两个已经归西的特种兵,狠狠拧了下眉头。
他们从楼道上去,翻过房屋修建的铁架子,两个人身手都不错,翻墙爬水管都很利索,只是叶慎荣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凌乱,脸色也白得跟漂过的纸一样。
云澈扫了眼他的胸口,扶住他,咬了咬牙,张望四周:“妈的,你再跑来跑去,旧伤又要复发了。我们还是得找辆车,那辆宾利太显眼。”
叶慎荣真有些跑不动了,他腿脚还有力气,但胸口却漫开了撕裂般的疼痛,呼吸也带着浊音,“云澈,你自己走吧……我父亲是冲你来的!”
“别跟我说这种话!”
话音刚落,云澈这次拔出了手枪,看了看弹匣,拉下保险栓,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脆响。叶慎荣一怔,按住他的手臂:“别杀人!”
“不杀他们,就摆脱不了他们。”云澈没有犹豫,眉目狠绝,嘭地一声送出子弹,对面某扇破败的门窗里,狙击手翻出了窗台,坠落下去。
这一下,下面的街道就像往蚂蚁堆里丢了块奶酪,密密麻麻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两边涌了过来。
叶慎荣愣了愣,看这架势真有点像缉拿国际重犯,而身边的男人连杀了三个人,却一派镇定,若无其事。他抓着云澈的手微微发抖起来,呼吸沉重。
云澈把他打横抱起来,“抓紧我,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近身的。”
你会把他们全部杀了?来多少杀多少?
叶慎荣紧紧闭上眼,头靠在云澈胸膛上,云澈衣领在激烈的运动中扯开到胸骨下,浮着汗的肌肤泛出光泽,身上有淡淡的甘草香味混合着汗水味散发出来,并不难闻,反而有种清凉透心的感觉。他脸贴着云澈的左胸,再次听到里面那颗心脏跳动的有力声音,明明和之前是一样的,却顿然觉得那声音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云澈熟练地偷了辆停在路边的车,他们再次冲上宽敞的大马路。
直升机不依不饶地尾随着。
“哼,真难缠。”云澈又点了根烟,叼在嘴边,看起来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嘴角挂着冷酷而残忍的笑。
叶慎荣心神不宁,情绪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牙齿不知不觉地咬出血来。他是第一次被武装部队这种浩大阵仗追捕,又是战斗直升机,又是特种兵,又是狙击手,再冷静也无法像云澈那样自若。
他看着云澈俊美却冷漠的侧脸轮廓,蓦然觉得有些陌生,那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人和平常在他面前的感觉不一样。他一直是这样的?他在别人面前会是什么样?
叶慎荣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也许是亡命的绝望感让他更容易胡思乱想,他脑子很乱。
云澈慢悠悠地吸了口烟,忽然瞳孔一缩,“不好!”
叶慎荣还没来得及反应,云澈身体越过他,把他旁边的车门打开,然后松开了他的保险带,一把把他推出车!
叶慎荣猝不及防,从高速奔驰的车内跌出去,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摔在地面坚=硬的柏油公路上,滚出去足有二十多米远,一直滚到路边的栏杆下,背脊骨头撞出脆生生的响声,他爬起来的时候浑身刺痛,七荤八素的,也不知道刚刚复原的肋骨有没有再折断。
他撑着有些湿滑的地面,冒着冷汗抬起头来,只见直升机舱门打开,武装士兵平端着狙击枪,枪口朝下。
前面的集装箱卡车忽然爆胎横了过来,云澈的车速度太快,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和卡车擦肩而过,翻了个跟头,横在马路的另一边。
响声一阵一阵地刺激着叶慎荣的耳膜。天空开始落下黄豆大的雨点。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停跳了一下,接着剧烈地跳动起来,越来越急促。
“云澈——!!!!”
他用力吼出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奋力奔了过去。
车子顶朝下翻倒着,窗玻璃碎了一地,在猎猎大风里飘散。
叶慎荣试着拉了拉扭曲的车门,和它相撞的另一辆车在燃烧着,火焰带来的温度在铁壳上扩散,叶慎荣掌心被烫的刺痛,心更是揪痛得难受。
他拉不开车门,便跪在地上,把头伸进车内:“云澈!”
云澈额头磕破了一点,淌下一道血痕,身上一时半会看不出有没有伤。他昏迷了几秒钟,微微眯开眼睛,看了眼叶慎荣,皱眉:“车子会爆炸,你快离开。”
叶慎荣瞄了一眼地上的烟,怒吼:“把手给我!”
“我腿卡住了,你快离开!”
“把手给我!”叶慎荣吼得声音几乎嘶哑。
云澈愣了下,看到叶慎荣坚定地朝他伸着手,云澈把手递了过去,挣扎着往外挤。叶慎荣抓住他,咬牙费劲地把他拖出来。云澈体格高大,卡在车窗里出不来,叶慎荣急了,咬牙切齿狠命地踹着车门,愣是把门踢了下来,再把云澈拽出来。
他们刚离开车子没多远,车子就在爆炸中化成了碎片,旁边的店铺玻璃也全被震碎,橘红色的火焰映在纽约市被尘埃模糊的城市背景上,飘过来的热浪把他们的脸吹得红彤彤的,傍晚的霞光里忽然多了一片艳红。
而雨水很快又将他们脸上的温度浇灭。
两个人眼底都布满血丝,都带着一股亡命的戾气,被雨水迷蒙着视线,相视无语。很快,身上的衣服全淋得湿透,他们看着对方粗重地喘了一会,叶慎荣伸出臂膀,云澈也回应着,两人在沉默中相拥,在大雨里亲吻,唇舌交缠,渗透着冰凉的雨水和温热的泪水,手指插入彼此湿透的发丝里,牵动拉扯,比任何一次都热烈而又缠绵,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
叶慎荣吻得快断气了,退出舌头,和云澈额头碰额头靠在一起。
“云澈……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你。”
云澈轻笑,就算是在这时候,他对叶慎荣笑起来也是温温淡淡的,“说什么傻话。”
“真的。”叶慎荣说,“我刚才就这么想着,我不要一个人过日子。有你在,我会好好活,你要是下地狱,我就跟着你下地狱!”
云澈笑了笑,低哑地说:“慎荣,我爱你。”
他再想吻叶慎荣的时候,十来名武装士兵围了过来,两名士兵把他拉开,架起他的胳臂,一只穿着干净皮鞋的脚狠狠踩在他头上,把他踩到湿漉漉的地上。
“你竟敢对我儿子做那种事,直接枪毙你,太便宜你了。”男人的声音沉厚而冷酷,“我会向中国的法院申请,把你关进洪都拉斯监狱,那里非常适合你这种人,里面的男人会轮流好好招待你的下半身!”
男人抓起云澈的头发,把他又拎了起来,非常憎恶非常痛恨地用膝盖伺候了他的脸颊,把他踢飞在地,云澈能听见右边腭骨断裂的声音。
叶慎荣听到洪都拉斯监狱,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地抱住男人的腿:“爸爸!他没有强奸我!那是误会!不要报警!”
他已经很狼狈了,这样哀求着,让他看起来就像流浪汉。
“怎么会是误会?”安德韦恩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把狼狈不堪,似乎都忘了自己身份的儿子拉起来,“他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怎么会想和一个强奸你的人在一起!乔恩,你是不是精神病又发作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过去犯下的种种劣行都显示,这个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你居然想和罪犯一起私奔,难道说,你和他同流合污吗!”
叶慎荣无法反驳。他知道云澈过去犯过不少事,进了监狱就出不来了,父亲有大半的话没有说错。他心里也害怕着,矛盾着。
他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雨水冲洗着面颊,看上去好像哭得稀里哗啦似的,哑着声音恳求道:“爸爸!求求你,不要报警!”
风吹起了黏在叶慎荣额上的碎发,满脸的悲怆、憔悴和疲倦映在安德韦恩的眼睛里。
安德韦恩按住儿子的头顶,揉了揉,低叹道:“你这个愚蠢的孩子,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把儿子拉起来推给保镖:“看着他!”然后大步走向被士兵架着的男人,拎起他,一番拳打脚踢的伺候,手杖的尖端刺在云澈胸骨上,鲜血从口中如喷泉般溅洒出来,不知哪个器官被戳得内出血了。
安德韦恩觉得这才替儿子出了口气,但远远不够,比起他儿子在这男人手里受得折磨,这点伤算什么?
“爸爸!爸爸!住手!别打!”叶慎荣喊破了嗓子,心一急,语无伦次道,“您打我!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主动要求他上我的!是我想跟他上床……”
安德韦恩顿住,回头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儿子,叶慎荣羞愧地垂下脑袋,脚一软,跪坐在地上,低声呜咽,在雨里缩作一团,浑身发抖,就像个没有尊严的软弱的可怜虫。
他是真的要崩溃了,一切都那么不顺。
安德韦恩想不通,他那骄傲自负的儿子上哪去了?被云家的孽障门吞了吗?
云澈倒在地上,双眼半眯着,脸上表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骨头断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不过他说得很慢,勉强还是能听清:“丹泽尔先生,您要送我去洪都拉斯监狱,我不怨恨您,我是干过很多坏事,也让您儿子吃了很多苦,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安德韦恩神色凝重:“我请的私家侦探说,你强暴了我儿子,而且强暴了好几次。我不懂我儿子怎么会发了疯要跟你结婚,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药吗?”
云澈闭上眼,“是,我强暴了他,而且还强暴了好几次,他是个傻瓜,我骗了他,就像我骗别人一样,您儿子太容易上当了,不过我没想到会被您发现真相。抓我吧,我知道自己罪有应得。”
叶慎荣呆了几秒钟,神情迷茫,嘶哑地吼道:“爸爸!不要把他交给警察!求求您!”
安德韦恩无可奈何地重重叹了口气,冷下脸:“把这男人交给杰克警官,把乔恩少爷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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