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这点儿好了。”唐周氏忽又想起什么,道:“维叶啊,你回头若是见到唐泽,帮伯母好好劝劝他,他这年纪也不小了,不知怎么就是不想成亲。也不听我的话,我之前见着他在你面前倒是不敢放肆的模样,或许你的话他能听进去一些。”
“成亲?”秦维叶眉心微动,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是啊。”唐周氏说着又叹了口气,“唐国公府就他这一棵独苗,偏偏一提起此事,他就推三阻四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秦维叶垂下眼帘,低声道:“小侄知道了,若是有机会,我会同他说的。”
“那就好。”唐周氏说着,又同秦维叶寒暄了几句,这才满意地走了。
我去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唐泽藏在树后面,拼命地竖起耳朵,无奈隔得太远,周围人又多,半个字的内容也听不到。
无奈,唐泽只得等到唐周氏走了之后再匆匆走过去。
“秦兄。”唐泽在秦维叶身后叫出声来。
秦维叶转过头看他,面色平静。
唐泽挠挠头,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又往寺里面瞅了两眼,担心唐周氏会突然掉个头看见他,遂道:“秦兄你先等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护国寺不远处便是京城北山的山脚,此时并非春夏之际,游人稀少,但远处碧水青山,重峦叠嶂,山下微风拂叶,带起一片草木清香,风景却也舒畅人心。
嗯,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唐泽内心点点头,尔后握拳,不断地在脑内重复着:我要告白我要告白我要告白……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成功……因为我很帅因为我很帅因为我很帅……
“唐泽。”旁边静静走了许久的秦维叶忽然开口。
“嘎!”唐泽蓦地抬头,立马进入状态:“秦兄我是不是很帅?!”
“……”
“……”
蠢死了……
唐泽觉得自己干脆一掌拍死自己得了。
“啊,那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
“那日,是秦某过分了。”秦维叶打断他的话,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不生气了?
唐泽疑惑的看向秦维叶,却觉得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秦兄,你真的不嫌我那天太过唐突?”
秦维叶摇头,目光却落到了别处:“既是朋友,即便睡在一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唐泽听着觉得有戏,正打算顺藤摸瓜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却听秦维叶又道:“只是秦某之前从未与别人如此过,并不适应这样的事,所以以后也不会如此。”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唐泽有些摸不清头脑,秦维叶这是在单纯地告知他自己的感受,还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在变相的拒绝他?
犹豫片刻,唐泽觉着,还是趁着今日把内心所想说个清楚。反正早晚都是要说的,早点说清楚,也省得事情搁在心里头闷得慌。
“秦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不再是朋友,而是别的什么?”唐泽试探着开口。
秦维叶沉默片刻,淡淡道:“如果不是朋友,那便该是陌路之人。”
秦维叶的声音虽轻,可却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唐泽心里猛地一沉,半响,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来:“秦兄,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嘛,要不,你再想想?”
“你想秦某如何说?“秦维叶终于直视起唐泽,可是目光里比起之前却少了分温润,多了层淡漠。
亏大了……
唐泽觉着,自己现在笑得一定特别难看。
“秦某该回去了。”秦维叶别开目光,转身欲走。
唐泽站在原地未动,手却紧紧地拽住了秦维叶的衣摆不放。
秦维叶停下来,看着他不说话。
“秦兄。”唐泽有些艰涩的开口,”其实,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秦维叶还是沉默。
“这些日子,我一直认为……我在秦兄心里,跟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唐泽嘴里说着,却是低着头,难得地显出了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秦维叶看着唐泽,迟疑着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拍拍他,可很快又把手放下,手指缓缓收拢,紧握成拳。
有些东西,不该要,也不能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天出去了然后回来累个半死然后睡了一觉然后睡醒了还是好困QWQ晚上才开始写等会我就要去睡觉了妹子们晚安!(已经不造自己在说什么了 )
第31章 心中所想
那之后未及几月;京城里忽然出了件事,闹得人心惶惶。
宁国大将唐国公唐裕;在下了早朝回府的路上,忽然遭人行刺;以致重伤。
刺客有三人;全是被训练过的死士;拼了性命伤了唐国公后;在被赶来的官兵围捕前;皆已自行了断。
经由刑部查实之后;才确定那些刺客并非出身宁国;而是外域之人。
半月之后;原本已经降了大宁的奉将忽然卷土重来;重入西北边陲作乱;与此同时,同为大宁邻国之一,且领土与奉将亦有接壤的貉国出兵攻打宁国北面,一时之间,北面宁军防守岌岌可危,永曲城形势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失守。
朝堂之上,宣文帝气得当场把奏折摔到了报信官员的脸上,责问为何没有及早发现这一事态,造成今日这般严重的后果。
二皇子殷胜自幼熟读兵书,从前亦有过领兵出战平定宁国内部作乱贼寇的经验,遂自行请缨,要求领兵出战。
殷胜之母宁嫔不怎么得宣文帝的宠爱,而她母家家世也并不显赫,不像殷齐的母妃那般,是后宫之后地位只在中宫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且本就是公侯世家的嫡女。
身为皇子,冒险上前线虽看似是不智之举,可却能大大博得宣文帝的好感,若是挣得军功兵权在握,那殷胜便有足够的资本,与殷齐抗衡。
这场战争,唐泽自然也是知道的。可他所知道的,和现下的情景,又有些明显的区别。
首先,原本小说里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了唐泽这个人,唐国公府也已获罪抄家,没了昔日的辉煌。唐裕被撤职,后来被提拔到他的位置顶替他的,是另一个姓郑的将军。
而之后,也是这位郑姓将军与二皇子殷胜一同前去北边与抵御入侵的貉*队。
可是若说之前单独对付奉将的时候,宁国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求得的胜利,那也仅仅是多费些功夫罢了;可这次,奉将和貉国却是暗中筹谋已久,为的是一举拿下宁国。
到了最后,宁国是惨胜,那位郑姓将军身死,殷胜负伤,损失兵士多达九万之多。然而这也是因为在貉国突发内乱,原本的貉国皇帝被推翻了的缘故。
现下唐国公虽未获罪,可却被混进京城的敌军奸细重伤,虽不致有性命之忧,可亦无法领兵作战。
这种情况下,唐泽理所当然是要代父前去的。
事情演变至此,确是唐泽没有想过的。可他细细考量一番,却觉得这是个机会。
能有资格和殷齐做对手的,目前就只有二皇子殷胜,若是能和他接近,谈上交易……
只是战场之事变幻莫测,何况这场仗比起之前更是凶险非常,一步走错,恐怕就会万劫不复。
唐泽还是想要拼一拼。
不管秦维叶喜不喜欢他,他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转眼之间,军队离开京城已过去了几十天,估摸着也该到了北边。
临走那天,唐泽来找过秦维叶。
“这次去,真的是生死未卜了。”
“秦兄,我想问你一句话。”
唐泽还是笑的一脸不正经。
秦维叶轻轻开口,说了句什么,然后唐泽就走了。
走的时候唐泽还是在笑,让秦维叶安心等他回来。
傍晚的时候,秦维叶的住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维叶没有过多惊讶,但明显地,他不欢迎那个人。
殷齐却心情很好,没有同秦维叶对他的不敬态度计较:“从鹿苑行围回来之后,本殿就一直想着,总有一天,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秦维叶唇角微撇,没有答话。
“本殿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殷齐看着秦维叶,兀傲一笑:“所以本殿要杀的那个人,不是你。”
秦维叶握着茶杯的手一颤。
殷齐笑意更盛,朝秦维叶走近,俯身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去往北面的大军里,有本殿的人。你以为,姓唐的那小子,这一次,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没过多久,战场上果然传来消息,唐泽率一队人马探敌,却失踪于乱军之中。而且据传言,宁军之中有人亲眼看到,唐泽胸口中了一箭,生死难料。
秦维叶一连几夜未眠,只静静坐在以往唐泽来找他时二人常待着的院中竹亭里,一等便是一夜。
莲夏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敢睡,守在旁边劝了好久,还是没能把人给劝回屋去。
良久,秦维叶转过头,问身旁的莲夏,声音很轻,却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口:“莲夏,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莲夏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秦维叶却自己接了下去:“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给他希望,到如今,也不会害人害己。”
“不是,少爷你别这么说。”莲夏平日里自认还算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简直是笨嘴拙舌,硬是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秦维叶,明明在她看来,那些想法都是错误的。
想了半天,莲夏只想到了一句,遂道:“奴婢觉得,唐公子一定不会后悔的。”
“报——”一处地势偏隐的峡谷之中,一个穿着宁军兵服的士卒匆匆跑进临时扎就的帐篷之中,对着主位的那人半跪下来,急声道:“参将,不好了,附近有貉国的军队在侦查。”
“娘的,这么快?!”唐泽闻言激动的坐直了些,身旁的正在给他换药的兵士一个手抖,一包金疮药全部都洒了上去。
“我去,浪费啊。”唐泽骂了一声,因为情况特殊,他们剩下的伤药本来就不多了。
三天前,军衔比他高的殷胜一声令下,唐泽只得带队犯险,前往敌营附近侦查。结果不幸被发现,一队人马起码失了一小半去。
好不容易要摆脱貉军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射来一只流箭,唐泽很是不幸地悲剧了。
“幸亏本将早就觉察出不对,闪身躲开了要害,这才没有英年早逝,果然是天妒英才,连老天都觉得我太帅,看不过眼,才来处处为难我。”唐泽大难不死,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对着属下一阵自夸,丝毫不带脸红。
问题是他和其他士兵被困在了这里,外面又有貉军,想回宁军军营都没法回去。
眼看着本来就不多的物资越来越少,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先前被貉军发现的时候,唐泽就觉出不对劲来,他明明已经足够小心,手下的人也都是唐国公的旧部精兵,训练有素,为什么还会有人被发现,导致整个队伍都受到重创?
后来脱了困,唐泽重新整顿清点人数之时,终于发现了一个本来不在这支队伍编制之内的兵士。问他是谁的手下,对方却支支吾吾回答不清楚,后来看守他的兵士一个没注意,这人就自尽了,还是服的毒,显然早有准备。
唐泽想了一想,觉得殷胜不会拿取胜扬名的机会和他开这种要命的玩笑,他们之间也没这个仇。
赌最后剩下的那几包金疮药,绝对是殷齐搞的鬼!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回去。
传令兵来报说唐参将回来了的时候,殷胜还不相信,在他看来,唐泽这一次是死定了,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回来的的确是唐泽本人。
殷胜屏退左右随从的兵士,单独留下唐泽,饶有兴致地询问他到底是如何逃出的。
唐泽笑笑,说的很轻松:“把外围的貉军引开,就回来了。”
被困的地方是一处峡谷,他在山顶上设了一处有石头的机关,扎了一堆稻草人,再把用来启动机关的绳子割断了一半,坠上重物。等到他和其他人离开山顶,撤到隐蔽的地方的时候,绳子约莫也到了彻底断开的时候,机关一启动,上面的石头便哗啦啦地往山的另一面有貉军的地方滚下去,貉军以为山上有宁军,上了山,原本占着的路自然空了出来。等到他们发现这是一个骗局的时候,唐泽的人马已经离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没有适合的工具,唐泽是钻了他学过的现代知识的空子,才成功的弄好了那个在其他人看来十分难懂的机关。
“我本来在想,你虽有身手,却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竟低估了你。”殷胜很是直白的说出了他对唐泽的看法。
唐泽一愣,确定这是夸他不是损他?不过也不甚在意,只开口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既然如此,不知小臣有没有资格,和二皇子您谈个交易?”
殷胜眉峰一动:“什么交易?”
和貉国的交锋虽险,损失更是惨重,可就如先前所说,未过多久,貉国后院便起了大火,国主易人,新帝却是打着要与宁国交好的旗号,撤了军。
奉将原本就是借着貉国之势东山再起,眼下自然后续无力,节节败退。
彻底收拾了奉将之后,军队带着战利品起程回京。
临走之前,唐泽只问了秦维叶一句话,他想知道,自己在秦维叶心里,到底算什么?
秦维叶说,唐泽是他现在唯一珍重之人。
唐泽觉着,其实这样也挺好。
回来之后,他去找秦维叶,打算着,如果实在不行,干脆就像普通朋友一般也好,毕竟有些东西勉强不来。
去了之后,才知道秦维叶不在,唐泽不急,就随便在院子里捡了个地方做了下来,慢慢等。
莲夏给他泡了一壶茶,他又不客气的要了几盘点心,吃得很是欢快。
“我说莲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家少爷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找他麻烦?”比如某个姓殷的皇子和他那个让人糟心的亲爹。
莲夏摇摇头,又点头。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他……大半年前病了一场,病得很严重。”莲夏声音很是低落,“到现在都没有好全。”
唐泽手里的绿豆糕“啪”地一声掉到桌子上,直接站了起来:“病了?怎么病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没更,话说竹团子最近碰到了件糟心事,可能白白浪费了几百块钱,觉得很心塞,所以写文速度也变慢了,我尽快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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