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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Rox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尤其后背,好像被劈裂了一般。这种久违的痛感,对于高级精神体人类来说已经太过陌生,所以他一时竟不知该有何反应,只是皱了皱眉。
精神系统还停留在试验爆破时的晕眩中,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起来,正和这个身体的记忆缓缓融合。
Rox沉静了一下,转动头部,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喘气有些费力。不过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了,就算不是身受重伤趴在这里,估计喘气一样费力。
房间很陌生,也很新奇,和他在一些历史图片上看到的相仿。因为受到肉体的限制,他只能转动自己的头部来打量这个房间和自己的处境。
根据他的判断,如果没有自己的精神体与这具肉体相结合,现在这具肉体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现在能力不足,只能恢复部分体力。好在记忆的融合十分顺利,所以当他闭上眼决定再继续休息时,他已经和这具肉体合二为一,以后他就是这个名叫杨莲亭的青年男子了。
他刚要休息,忽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啊,莲亭哥,你醒来啦。”
那人看见他睁开眼看向自己,不由高兴地低呼出声。
Rox,或者说新生后的杨莲亭,对来人笑了笑:“小桃……”
不过这一开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声音活像被砂粒碾过,破碎沙哑,实在难听。
被唤作小桃的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丫鬟打扮。她匆匆奔到床边,眼睛湿润,哽咽道:“莲亭哥,你昏迷了好几天。幸好你今天醒了,不然我真怕、真怕……”
杨莲亭勉力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桃反应过来,忙擦擦眼泪,道:“莲亭哥,我给你熬了药,这是平一指平神医亲自给你开的药方,你喝了它马上就会好了。”
杨莲亭有些诧异:“平神医?”
他记忆中知道平一指是教中神医,医术高明,江湖佩服。但一向只给教中堂主和长老级的人物看病,似他这种年轻小卒,实还用不上平一指的力。不过东方教主继位后,曾下令日月神教所有教徒,只要是为教受伤,都有资格接受最好的治疗。想必是因为他伤势过重,终于还是由平神医亲自出手了。
小桃眼睛红红的,低声道:“杨总管为教牺牲,东方教主特意下了令,一定要治好莲亭哥的伤。”
杨莲亭的爹杨敬忠,是日月神教的大总管,对东方教主忠心耿耿。当年东方教主登上教主之位,也有他一份功劳。
杨莲亭武功低微,在黑木崖上做了个侍卫,平日给父亲打打下手,学着处理教中事务。他此次受伤,乃是因为前几天教主引教中潜伏的逆党叛乱,于黑木崖上剿灭时,被敌手误伤。而他父亲杨敬忠,却是以身殉教了。
杨莲亭刚刚重生,对人类的感情还不太熟悉,虽对杨敬忠还残留着浓浓地父子之情,但一时却做不出什么反应。
小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神伤父亲之死,忙转移话题:“莲亭哥,快快喝药吧。等你伤好之后,教主一定会重用你。”
杨莲亭此时已经可以自己动作,但为了不让小桃起疑心,还是由着她给自己喂了药,然后假作虚弱地睡了过去。
他的精神体与肉体结合后,肉体的恢复能力大幅提高,但他怕被人看出异样,不敢立即痊愈,便控制着伤口的恢复速度。
如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多,期间平一指曾来看望过两次,惊异于他的恢复能力迅速。不过想到杨莲亭年轻体壮,好得快些也不稀奇。
寻常人这等伤势没有三两个月下不得床,但杨莲亭二十多天后已可下床活动。背后的伤口几乎看不出来了。
这日他正在院子里散步,说是散步,其实是在慢慢协调掌握对肢体的控制能力。毕竟高级精神体的人类生命,对肉体的掌控已十分陌生。
忽然烈火堂一人前来传令,说教主听说他伤势大好,今日要见他。
杨莲亭顿了顿,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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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屋换了身衣服,与那人一同向大殿走去。
黑木崖十分广大,除了日月神教的正殿外殿,后面还有教主的起居之所,两侧的长老堂主的院落,以及无数侍卫教仆的居所。
杨莲亭之前很少来正殿,一来他没那个资格,二来他爹对他的最大愿望就是将来有一天他在武艺上能出人头地,为教主所重用,所以天天逼着他练武。
但教中武功高强的长老和堂主虽然不少,杨莲亭却一直不曾拜得什么名师。杨敬忠本身武艺低微,在现任教主东方不败继任教主之前,并不曾如何出头,只因他与东方不败素来交好,在东方不败尚为风雷堂副香主时,给了他一套剑谱。杨敬忠于是便将这套剑谱给了儿子,天天督促他练习。
杨莲亭此人于武功上天赋一般,又缺少名师指点,练得浑浑噩噩。但他为人甚是勤勉,又有一股傲气,坚持了几年,竟让他练成了个二流身手。放到江湖上,也可混得名号。只是无奈黑木崖上高手众多,人家又都练得是高深的武功,他如何能比?因此越发显得自己身手普通,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了。
杨莲亭低着头随那侍卫进了大殿,也不抬头,直接对着大殿正座上的人就拜了下去。
“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
“扑哧……”
“呵呵……”
不知是谁失口笑了出来,大殿上传来低笑之声。
杨莲亭正莫名其妙,忽听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起来吧。”
杨莲亭抬头,这才发现教主并未坐在大殿之上的正座上,而是正站在他身边。
东方不败离他大约三步远,身穿一身月牙色滚金长衫,头未戴冠,只一枚青玉碧簪束了黑发。腰间一条青带,与玉簪朝相辉映,越发映衬得此人丰神隽美,从容淡雅。
只是他虽淡淡而立,看上去俊美随和,但目光冷冽,一双黑眸仿佛幽潭,看着杨莲亭时,视线似乎直入他心腑之间。
02
杨莲亭心下微惊,立时感应到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精神能力也极为强大。他刚才故意对着空座拜礼,便是想试探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和精神波动。但无疑,此人于大殿之上所有低等人类中,乃是最皎皎者。尤其其不动声色地精神能力,数倍于这些普通人类。
他做出略为尴尬慌乱的模样,重新施礼道:“属下疏忽,未见教主站在殿下,请教主恕罪。”
东方不败道:“无碍。你伤势未愈,有些疏忽失神,在所难免。”他侧了侧身,与身边人道:“本座刚才与童长老、崔长老等人商议,你此次参与平叛教乱有功,以后便升你为副总管,留在本座身边重用。”
杨莲亭惊喜,正要答谢,忽听另一侧有人道:“教主,我怕此事不妥。”
杨莲亭认得那人正是教中右使向问天。此人对前任教主任我行十分忠心,称兄道弟。当初任我行暴毙身亡,他虽口里不说,心下却有些怀疑,在暗中窥探不断。
这些事杨莲亭本不知道,而是其父杨敬忠对他说的。杨敬忠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认定他乃是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之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反动迹象。杨敬忠对向问天留意已久,但此人城府极深,一直未曾抓到他把柄。此次诱发孙长老等人的叛乱,向问天也未曾参与。
“哦?有何不妥?”东方不败还是神色淡淡,转身慢慢踱回大殿的正座之上。
他只是随意往那一坐,便让人觉得如岳山巍峨,从容泰然,威严肃穆之感立时弥漫全殿。
杨莲亭暗叹此人精神能力之强大,在普通人类中实为少有。
向问天道:“属下知道教主伤痛杨总管之死,有意补偿,但杨莲亭虽是杨总管之子,却年纪尚轻,于教中也无出众功劳,此举只怕会让其他属下暗觉不公。而且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杨莲亭才二十来岁,又没什么经验,只怕管不了教中的这些事务。”
“向右使说错了。说错了。”童百熊踱步而出。他为人粗鲁直率,却粗中有细,直言道:“杨莲亭虽然对我教没什么大功劳,但他老子杨敬忠对我教忠心耿耿,立功无数,此次更是为教殉身。杨莲亭是他独子,为人也一向稳重老实,教主补偿他个副总管也是理所应当。不然以后我教再有人牺牲,后人却无人可依,岂不是让人心寒?至于他的年纪,这几年我没少见他跟着他老子跑,虽然还年轻,但办事有一手,多积累些经验也就是了。”
烈火堂堂主崔敬在旁应道:“童长老说得不错。杨莲亭是杨总管的儿子,最熟悉教务,教主正是看到这点,才会这么决定。教主英明神武,做的决定自然不会错的。”
此时又有几人应和。向问天见自己势单力薄,便不再多言,瞪了杨莲亭一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杨莲亭心道,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你。虽然我老子和你过不去,但你如果真没二心,何必处处针对我,岂不是做贼心虚?
东方不败见状,便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杨莲亭,从即日起你便是黑木崖上的副总管,以后好好做,莫让你父亲和本座失望。”
“多谢教主。”
“都散了吧。杨莲亭,你随我来。”东方不败挥挥手,结束了大殿的议事,起身向后殿走去。
杨莲亭跟在他身后,心下忽然有种怪异之感。
刚才殿下争执时,东方不败虽然神色不动,但杨莲亭却察觉他眼角眉梢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厌倦之色,与他的身份尊位十分不符。
此时跟在他身后,更隐隐感觉此人似乎哪里不太协调,但他的能力尚未完全恢复和释放,一时也判断不出来。
杨莲亭随东方不败来到后花园,花圃之中有一小亭,周围郁郁葱葱,繁花正茂,景色优美。
东方不败举步走入亭中,在正中坐了,只是望着外面的花丛。
杨莲亭不得吩咐,站在对面默立。他见教主一时好像不打算说话,自己也有些走神起来,用手摸着下巴。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畔传来东方不败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属下在想,要不要蓄起胡须。”杨莲亭下意识地答。
“哦?”东方不败似乎有些趣味,抬起一双冷眉,道:“为何要蓄须?”
杨莲亭干笑两声,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属下为何这么做,教主一定知道。”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文成武德,仁义英明’等等话语,并非众人随口说说,而是当年东方不败继位时规定的教众切口。那时他正值英年,雄心勃勃,一心想做一番事业,属下那些想奉承讨好他的人,便改了教中的切口。一晃五六年下来,大家早已熟知。
杨莲亭虽然重生,但这个身体的原先记忆十分清晰,这些话随口说来,也不觉得别扭。
只是东方不败有些惊讶于他的大胆,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反推给自己。可他不知为何,竟一点不生气,反而对眼前这个俊美英武的青年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
东方不败道:“刚才向问天说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便想着蓄上胡须,看上去老成威武些,好方便行事。”
杨莲亭微微一笑:“教主英明。”
东方不败见他笑得泰然,心下又是一动。
他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杨莲亭,只知他是杨总管的儿子。大约十年前,那时他还是风雷堂下的一个副香主,杨敬忠不过是黑木崖上的一个普通武士,曾随他一起去太行山办事。其时潞东七虎向他围攻,当时他练功未成,又被他们忽施偷袭,右手受了重伤,眼见得命在顷刻,幸得童百熊舍命相救,携他冲出重围。当时一直追随他身后与他出生入死的,便有杨敬忠在。
事后东方不败感念他忠心,问他想求什么。杨敬忠当时想了想,道:“属下武功低微,此生难窥高明境界,已不求奢望。唯有一子莲亭,崇尚武艺,奈何属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香主武功盖世,还望香主能拨冗点拨犬子。”
这意思分明是想求他收杨莲亭为徒。只是那时东方不败一心追求武功大成,又步步谋划堂主之位,哪里有时间去管一下属下武士的儿子?便将自己从某位反叛长老手中抢得的剑谱给了他。
此后多年,他一直钻营教中之事,再没留意过其他。直到近些年……
东方不败看着杨莲亭,想起自己十二岁入圣教,十六岁成为风雷堂门主,十八岁成为副香主,二十岁成为副堂主,二十四岁击败前长老登上堂主之位,至二十六岁时已成为教主左使,地位只在教主之下,众人之上。
那时他年少有为,胸有城府,升阶极快,为怕别人说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特意留了一把胡子,正和此时的杨莲亭心思一般。
只是东方不败身材颀长,失于雄壮,从后看仿佛书生,从前看犹如贵家公子,留把武威赫赫的虬髯总有些不伦不类,容貌于江湖人来说又过于清秀,于是只好蓄上一把清须,看上去老成持重,又甚威严。
但近几年,自他练了那《葵花宝典》,照着宝典上的秘方,自宫练气,炼丹服药,渐渐的胡子没有了,说话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他再不爱女子,七个小妾已冷落多年,有时甚至杀机浮现,只因看着就既羡又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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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自知自己心意,他见杨莲亭容貌英俊,身姿魁梧,正是一雄赳赳气昂昂的须眉男儿。而且与自己谈笑自若,却又不失恭敬,此时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忽然就脸上一红,心中颇为意动。
03
杨莲亭精神感应极为敏锐,立时察觉出异样,望向东方不败,见他双颊微红,黑眸润亮,不由略略诧异。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东方不败。从前只是远远观望,印象模糊,只记得教主甚是威严,气度从容。但今日如此观察,才赫然发觉这位教主虽已中年,却甚是年轻,皮肤光滑,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双唇略嫌单薄,却线条优美柔软,仿如女子。
为何自己从前没有发觉呢?
杨莲亭这才想起以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