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别忙工作了,就当放一夜的假。”李奕衡扬起唇,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去泡泡温泉,好好暖和一下吧。”
、第六十二章
该暖和一下的人是你自己吧。
直到黎锦整个人泡在温泉池子里将近二十分钟,被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实搞当掉的大脑才恢复运转,恶狠狠吐槽出这样一句。
他坐在池边,仰起头看装饰成热带雨林的景观树,心尖上有个地方像是抹了层黏黏腻腻的蜂蜜,透不过气,甜得齁人。
李奕衡干嘛闲着没事跟秦逸歌打听自己?前任上司跟下属的同事爱?扯淡!
刚刚那句是抱怨吧?放屁,李先生有那么无聊?!
至于那个微笑……为什么他隐隐约约,竟然觉得有点心疼自己的意思在里面?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黎锦快刀斩乱麻地下结论。
他又泡了一会儿,这才撑着身子爬上岸来。前世他来过这里,知道楼梯右拐第三个房间是客人房,里面挂着一排浴袍。他刚刚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件,现在正好穿在身上,腰部用腰带打一个结,赤着脚往温泉浴室外走。房子是地暖,故而即便赤着脚,也丝毫不觉得冷。他本想去换身正经衣服,比如刚刚脱下来的衬衣毛衫之类,没想到,刚走出门就碰到李先生。
“我刚想去叫你。”意外过后,李奕衡笑着指了指手里的酒,“喝点这个,怎么样?”
黎锦接过来,红酒封口严实,标签有些年头,原本的白色底子已经发黄,却更显名贵:“86年份的木桐酒庄波亚克?这种酒不拿到品酒会上亮相,却给我?”他抬起头,促狭地笑起来,“你可别心疼啊。”
李奕衡但笑不语,从他手中抽出红酒瓶子,往餐厅走去。
于是衣服也没换,黎锦就这样跟着走了进去。
、第六十三章
桌子不大,大概平时只有李奕衡一个人吃饭,太大的桌子显得空也冷清,所以故意选了小一些的居家桌。但即便如此,桌子上也摆满了各色佳肴。李奕衡厨艺精湛,川菜是拿手好戏,其余菜系也略通一二。黎锦往桌上一看,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竹笋炖肉……简直叫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马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黎锦拉出椅子坐下,抬头打趣他:“食材这么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就准备好请我吃饭呢。”
“林辛昨天刚来过,送来很多东西。”李奕衡目光一闪,半开玩笑道,“为了款待你,我可是把接下来三天的食材都用完了。”
黎锦只是笑,却不接他话里的意思,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然香辣可口。待再要动第二筷子,李先生已经启开了酒,倒进他面前的高脚杯里。
黎锦看着那红色的酒液如暗红色绸缎般倾泻在杯中,心口一阵阵肉疼。86年的红酒本就值钱,更何况是木桐酒庄生产。当年生产也不过几十箱,早早被人抢购一空,到现在,更是所剩无几。难为李奕衡有,竟然还如此不知心疼地拿出来,当可乐一样就着下饭。
黎锦前生有段时间对红酒非常感兴趣,身边人有了几个小钱,都愿意搞点收藏,像他这样的实用派,又想赶潮流,收藏红酒最合适不过。听起来高雅,馋起来能喝。但后来这爱好被舒慕知道了,那人强烈反对嗤之以鼻,还嘲笑他是暴发户进城不知怎么显摆好了,说得黎锦不爽了整整三天,然后把所有红酒的处理掉。
眼下,美酒在前,那些过往的喜爱之情果然都被激发出来了。
“红酒配小菜……”黎锦忍不住说,“暴殄天物了吧。”
“这样的酒,躲在家里一个人独享,或者拿到品酒会上让人评头论足,都是暴殄天物。”李奕衡轻轻晃动半透明的瓶身,注视着酒液的目光,温柔得仿佛用眼神抚摸自己的情人,“但跟你一起,不会。”
以他这样动人的话语下酒,黎锦也不再有心理障碍,频频与他举杯,聊着各国的祝酒词或名酒的典故,不知不觉便至微醺。到最后,菜虽吃完,酒意却刚刚涌到顶峰。这段日子以来,工作也好、调查真相也好,方方面面,牵扯如蛛网一般,叫黎锦身心俱疲。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切感。他捏着杯子,浅浅地品了口红酒,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缓缓流下,融进四肢百骸里,蒸腾起的躁动与暖热,竟让他有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
李奕衡见他杯子空了,便帮他添上,顺着他刚刚的话题,笑道:“你说今年波尔多的新品葡萄酒观摩预售会?我恰好也曾去参加,还带了图鉴回来,今早还在翻看。你要不要也看看?”
“那都是你们这些富二代玩的玩意,我可玩不起。”话虽这样说,到底是站了起来。
李先生把图鉴放在客厅沙发上,想来他早起在这里喝茶,顺手就翻看了几眼。黎锦跟着他走过去,入目就见李家堪称恢弘的正厅。
正厅很大,天花板三层连通,显得辽远而高耸。屋顶请来当代画家精心描绘,更显得屋子韵味十足。
客厅一边摆着沙发茶几,贴墙边还学外国设计,建了壁炉。此刻,壁炉里虽燃着火,却并不旺盛,瞧着仿佛随时都要熄了。李奕衡顺手从墙边木料中丢进两块,火焰便又撒了欢似的燃了起来。另一边,则空出好大一块给人走路,墙壁则是大块玻璃拼接成的落地窗户。此刻,外面风雪正浓,夜色深沉,房间里灯火通明,倒显得外面愈发暗了。偏偏就算这么暗,也有雪花被风吹着,大片大片打在窗上,仿佛真的在玻璃上落地生根一般。
李奕衡酒量十分好,红酒后劲大,两人作伴喝下大半瓶,连黎锦都有些微醺,他却毫无不同。他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撑着低矮的茶几,翻开摊在几上的红酒图鉴,指给黎锦看上面的红酒介绍。
黎锦凑在李奕衡身边,听他逐个逐个分析图鉴上各类红酒的好坏。李先生微微升高的体温近在迟尺,每次吐字喷出的呼吸都带着经年红酒的醇香,叫人忍不住就会把注意力从图鉴上的字迹转移,偷偷观察他轻轻开启的唇瓣。
黎锦觉得,自己十年前遇见的李奕衡,仿佛就是如今这个样子。
、第六十四章
那时李先生正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又刚刚接手李氏不过两三年,很是出风头。外人看来,他是有一百条理由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可他却偏偏彬彬有礼,见了圈中前辈,甚至主动起身添茶,毫不扭捏。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眉毛粗而浓密,眼睛大而有神,尤其是遗传自母亲的卧蚕与长睫,更显得他双目彤彤,恰似秋水深沉。但偏偏,他脸部轮廓又遗传自父亲,刚毅有力,中和了略显柔软的五官,组合成了如今这副好看的样子。
黎锦想,老天爷真是偏心,十年,有人眼角渐生鱼尾纹,有人脸色渐暗黄,可唯有李奕衡,他仿佛怀揣奇妙怀表,能叫时间停驻,青春不老。
也不知李先生是否瞒着人,去韩国或日本动点小手术……
黎锦这边在心中胡思乱想,那边李先生弓着身子看得累了,索性坐在地上。壁炉前铺着厚厚一层阿拉伯羊毛地毯,被炉火烤了半天,软绵绵暖烘烘,舒服得要命。黎锦看着他动作,觉得这人真是会享受,可转念再一想,自己又没坐到地毯上去,怎么会知道地毯舒服的?
是了是了,自己曾躺过的。那是很久之前,自己也是像这样,大雪天里驱车几小时,独自到李先生的温泉山庄求他办事。那时两人顺理成章,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彻夜缠绵,自己几乎滚遍了地毯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了解,这地毯软绵绵着落上去,该有多么舒服……
突然,黎锦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怎么没来由地,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
心中有鬼,连目光都坦荡不起来。他刚想别过头,那边李先生被他盯得久了觉得不自在,也转过头来。一时间,四目相对,一个震惊且忐忑,一个迷茫且柔和,恰似滚油遇水,烈烈做响。
慌乱间,黎锦无意识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幅度太大,微凉的酒液溅出在手背,叫他瞬间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扶正杯子,移开目光。
李奕衡目光错落,仿佛想到什么,忽然笑道:“你晃酒的手法不对,怪不得会晃出来。”他只用三指,将高脚杯捏住,接着,轻而有韵律地晃动起来,那举重若轻的手法神情,像极旧上海倜倘风流的世家公子,“你要这样晃,让红酒的酒液均匀地挂在杯壁上,又不至于溅落出来。”
黎锦抿了抿唇,手中红酒杯欲盖弥彰般晃了两下,道:“这样晃出来的酒怎么了?难不成会更甜?”
“当然会。”李奕衡笑道,“不信你尝尝?”
他手腕微摇,葡萄酒暗红色的酒液仿佛丝绸裙摆般,在杯中晃动出暧昧而迷离的印记。那酒液沾在内侧,仿佛真的酝酿出甜味似的,叫人忍不住凑过头去。
黎锦从善如流,既然他执着酒杯送上酒来,他就借着某人的手,品一品这“更甜”的酒。嫣红的唇贴在杯口,酒杯倾斜,酒液冰凉而甜香得流入口中——
“唔!”
呼吸骤然被掠夺,唇瓣被强硬的舌开启,未来得及吞下的酒液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失了分寸,顺着唇角蜿蜒而下。黎锦惊慌地睁大眼睛,足足三秒钟里,他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说,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动作。红酒杯刚刚离开自己的唇,李奕衡的吻便紧随而来。虽不霸道,却带着十足的戏谑与试探,结结实实将他口腔中的香甜气息品尝了一番,叫他仿似被微小电流传过,说不出的熨帖感受。
“黎锦。”一吻之后,李奕衡用拇指细细为他擦去唇角残留的酒液,那深情而专注的目光,叫人心中震颤,“我想要你。”
黎锦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我想要你。
那语气低回婉转,恰似恋人情至浓时,呼吸交叠的缠绵细语。
此时此刻,黎锦听来,只觉得耳后的汗毛都陶醉得竖了起来。
“你不是说……”理智在做最后的抵抗,“我最近很累,今晚……需要休息?”
“专家说过,性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之一。”李奕衡的拇指自黎锦唇角一直按压往唇中,然后坏心眼地玩弄着他的唇瓣,“交给我,我来帮你放松,好不好?”
黎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靠壁炉近一点。”
、第六十五章
越是靠近壁炉的地毯,越是温暖柔软。黎锦仰面躺在其中,白色的羊毛仿佛温柔的怀抱将他包围。他伸出手,难耐地抓紧羊毛毯的边缘,身体的欲流像是涨潮时的海水,无情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李先生唇舌功夫精道,此刻埋首他最脆弱之处,仿佛要逼他放弃接下来的所有抵抗般,每一次吞吐,都到达喉咙最深处。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快乐,黎锦手指抽紧,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似都被电流击穿,有种酥麻的感受。
浑身所有的血液都涌向双腿中间,他拽住羊毛毯,虾子一般弓起身,探头去看李奕衡动作。李奕衡那双说惯了动人情话与温柔细语的唇正将他的脆弱深深包裹其中,随着头颅的起伏而上下舞动。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注视般,李奕衡抬起眼睛,对视他的目光。那眼神中有包容有情深,在那一刹那,竟让黎锦有一种被宠爱着的感觉。
他松开身下的羊毛毯,放空的手掌,缓缓伸向李奕衡。
于是那个人便握了上来,顺从着他的指引,吐出他的脆弱,啄吻着他的身体,与他唇舌相接,极尽缠绵。
“李奕衡,我今晚……喝了酒……”理智沉没在很深很深的海底,黎锦茫然地大睁着眼睛,喃喃。
“嗯?”李奕衡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睑,用舌尖将他的睫毛一根根舔遍。
“我喝了酒,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酒精在起作用……”黎锦抱紧他。
李奕衡动作一滞,舌尖源源不断涌出湿热的温度,他的目光渐渐深沉起来,描摹着黎锦的轮廓,再次吻住他的唇。
“嗯,都是酒精的错。”
他一刻不停地纠缠着黎锦的舌,像个撒娇耍泼的无赖般,搅动他口腔中所有的津液。黎锦疯狂地回应着他,他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主动,甚至放纵。舌尖的每一丛细胞都在彼此爱抚,口腔的每一丝气息都在相互交接。酒精的作用真奇妙,他想,它可以让人不必思考,不必打起精神留一分理智,不必去想第二天醒来后将要面对的事情。
它甚至让人放心大胆地有所期待,也许时间这样长久下去……
“啊!”
黎锦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上方,李奕衡跪坐在那里,手中的半杯红酒,已然全部倒空。
他竟把红酒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光裸的身体不断流下,深深扎进白色羊毛毯温暖的缝隙中。在温泉中沐浴过的身体带着一点点硫磺的味道,与红酒的醇香混合在一起,竟成为一种独特的奇香。李奕衡俯下身,仿佛品酒般,顺着红酒流淌的脉络,将红酒的酒液一滴不剩地舔进自己口中。
酒液的漫延毫无规律,甚至满怀恶意般,专注在那些要命的敏感处停留。这仿佛恰合了李奕衡的恶趣味般,叫李奕衡正大光明将他的乳首含入口中,肆无忌惮地咬噬把玩。
“嗯……嗯……”
已经被伺候得完全觉醒的下身更加饱胀,黎锦松开抱住李奕衡的右手,轻轻将自己的分身握入掌中。他浑身无力,意识混乱,就连这样简单的撸动都毫无章法,可即便这样,欲望也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兴奋地垂下白色的泪珠来。
黎锦满足地哼出鼻音,两腿屈起,一边享受着李奕衡的深吻,一边满足于自己给予的快乐。忽然,手腕被轻轻地抓住,那力道非常温柔,却丝毫不容置疑地,将他的手带离自己的身体。
另一只手补了上来。
“抱紧我,抱紧我就好……”李奕衡埋首于他的小腹,灵活的舌尖将他的胸膛舔了个遍,正追逐着残存的酒液,浅吻他脆弱的下身,“不是说,今晚让我帮你放松?”
黎锦仰着头笑了起来。
“那你倒是……”食指与中指并拢,划过李奕衡的眉间,“周道一点啊……”
、第六十六章
于是李奕衡真的周道起来,甚至有些——过于周道了。
他一边抚慰着黎锦前面的部位,一边移动着舌尖,顺着红酒的纹路,描摹过根部的轮廓,混合着温暖的津液与冰凉的美酒,在黎锦的穴口快速而深入地舔了一下。
黎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奕衡!”他失声低叫,按在李奕衡肩头的手条件反射加重力道,甚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