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白应了,忍不住牢骚:“你特么早说老三在不就行了,磨磨唧唧地干蛋呢。”
汤锦年道:“操,你来就是为了见他们是不?我不是刚要说来着,是你一直绕开话题。”
李白白回想一下貌似是这么回事,掉头不忘回嘴:“你不也是,发什么短信,本来一个电话半分钟解决的事。”
汤锦年:“这不是怕打扰了你和姓蒋的亲热么,要是一接电话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多膈应。”
“……”
汤锦年那边似乎在江边,背景音是呼呼的风声:“其实就刚才那下吧,我觉得发短信也挺好的,以前交往的女人一发短信哥就毛躁,现在好像也觉出一点好了,呵呵。”
李白白:“呵呵呵。”
汤锦年:“……”
金沙滩边,晚上大多是来喝酒聚会的人,约会的少。
不知是谁先看到李白白,远远地招呼:“白白——”
李白白走过去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加上李白白汤锦年一共六个人,都是当初学校的上下铺抑或干过架的某人,学成归去,在不同的城市,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齐回来。
桌上摆着放烧烤串儿的铁盘,十几个酒瓶,脚下还有几扎。
服务生过来加了个椅子,李白白随便拿了桌上一瓶刚开的啤酒来喝,闲侃的继续,有人慨叹道:“毕业七八年,现在来看,从政的老得最快,从商的是红光满面,自己干的一个比一个风骚,这可怎么弄?!”
李白白当即和汤锦年齐齐笑骂道:“滚蛋。”
在座的唯一一个从政的,有人反驳:“从商的和自己干的表面上是俊,但内里亏啊。再说从政的,面上是越来越没表情,但五脏六腑滋润着呢。”
所有人大笑,一人道:“什么是自己干,那特么就是自己干自己。”
李白白想拍掌叫好,但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心虚地跟着其他人哄笑。
酒入肚腹,傍晚凉风一吹便有些许醉意,都三三两两漫天遍地地胡侃。
汤锦年的声音比在场平均分贝略低:“哎,你和那个姓蒋的到哪一步了?”
李白白深吸一口气:“你特么就是闲的吧。”
汤锦年特地瞥了眼李白白的脸色,判断道:“分了?……我就说嘛,你们圈儿里这感情忒不靠谱。”
“没分!”
“啊。”汤锦年道“那你怎么一脸欠揍表情。”
“……”李白白道“压根没在一起过,怎么说分?”
汤锦年认定李白白是和姓蒋的闹掰了,跟这儿矫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离异男,好了,大不了哥帮你物色一个呗?”
李白白完全无奈了:“我和他就是没在一起过,哎算了不和你说,崩溃。”
汤锦年:“哎我也不管你,怎么那么圈圈绕呢?”
俩人一起沉默,喝酒,吃烧烤串儿。
过了一会,有人提起结婚的事,在座的有两个已婚,一个丁克,一个有个两岁多的可爱女儿,当问起李白白时,李白白含糊其词:“还没有合适的。”
汤锦年也回答:“正找着呢,哥风华正茂,有毛毛担心的?”
语毕他又侧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李白白一眼,李白白实在崩溃,心平气和地和他说:“咱们打个商量。”
汤锦年说:“好。”
李白白压低声音道:“别再问欠揍的问题,爷就是个同性恋,你爱接受不接受,但爷不伺候。你现在要不和老三换个位置,以后当个普通朋友,逢年过节地可以发个祝福短信但基本一拍两散,要不,就好好跟我说话。”
半晌,汤锦年道:“但我还是对你们那个圈儿很好奇怎么办?”
李白白:“回家,开电脑,上网,百度。”
汤锦年考虑片刻,点点头:“行。”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下去奋斗了,争取今天再来一章,么么~
、第9章,去特么的斗转星移
汤锦年考虑片刻,点点头:“行。”
李白白灌了口酒。俩人又沉默地过了一阵。
汤锦年几次欲言又止:“……”
汤锦年:“……那你提个话题吧,闷头喝容易醉。”
李白白抱着啤酒瓶想了想:“论汤锦年为何一大把年纪还如此骚包,开始吧。”
汤锦年迅速接话:“这是天生的,何况哥还没找着对象呢;就这么老了;多亏。”
李白白:“好吧,正好我有点事没想明白,前提是你只能评价提建议,别给我装圣人。”
汤锦年比了个‘OK’的手势。
李白白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开始说:“记得大三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搬出宿舍么?”
汤锦年愣了下,显然是才想到,明白李白白的意思,神情有点吃惊。
李白白给汤锦年把他和蒋丞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汤锦年:“意思是你们俩那时候就搞上了?那他还结婚?!”
李白白神情纠结:“不能这么说,我二十五以前的感情基本上就不算感情,现在想起来是挺儿戏的,当时我和他,我俩根本处不到一块,所以就分了,没过多久他就入伍了,结婚了。”
汤锦年:“那他结婚之后,你们见过面没?”
李白白:“……没有,是前两天突然碰见的,哎怎么这么乱。”
汤锦年:“那现在你的意思呢?是还对他有意思,准备过一辈子?”
“不是,”李白白向后靠在塑料椅上“是还有点感觉,但又不太想继续,他虽然离婚了,但我总有种三儿的感觉……你明白么?”
汤锦年拉开一罐啤酒边喝边想:“大概明白一点,那姓蒋的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李白白呼了口气,坐起来问道“有烟么?”
汤锦年:“你不是戒了么?”
“也是,算了。”李白白又一头靠倒在塑料椅上“问题是我前几天刚和一小孩分了。”
汤锦年看着他。
李白白:“一个学表演的小孩,挺好的孩子。”
他把手机里存着的郑双秋的照片给汤锦年看。
汤锦年评价道:“挺帅的。”
李白白:“是吧。”
汤锦年呷了一口酒:“我怎么觉得你丫才是最欠揍的呢?”
李白白干巴巴地仰头哀嚎一声:“啊,我也不知道。”
那天喝到最后,意识都还清醒,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江边零零散散地飘起一段歌声,五音不全断断续续的《单身情歌》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伤心的人那么多,我应该勇敢的过,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
李白白被塞到出租车里回到家,衣服也没换,倒在床上,凌晨时分,手机响了下,他睁着醉眼迷迷糊糊地拿起来看。
郑双秋:应该的,总要有个了结。谢谢你照顾我这几年。
李白白眼前晕得厉害,反复看了几遍,手垂下,脸上出现了疑似懊恼的情绪,翻了个身,侧身往上蹭了蹭,摸到枕头抱着,不再动了。
翌日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在床上赖了一会起来,想到什么,从被子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上面仍停留在短信界面,文字一目了然。
李白白心道真是自作多情啊,耷拉着脑袋进浴室,左脸已经不太肿了,只剩下一片淡淡的淤青和淡黄。
昨天和汤锦年的对话还残留在脑海,只记得汤锦年最后说了句:“你为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李白白:“……”
他换了套衣服,边穿衬衫边想,事实就像他昨天说的一样,但昨天说得不全。他和蒋丞的问题在于两人现在的生活基本没有交集,如果不通电话,两人都不主动的话,这段关系就可以这么结束了。
李白白决定他暂时不联系蒋丞,缓几天再看,他打给汤锦年:“昨儿把我车开回来了么?”
汤锦年也还没睡醒,打着哈欠:“没,昨晚上都喝多了。”
李白白有点抑郁:“那敢情好,我还得去趟金沙滩。”
汤锦年困得不行了:“去吧去吧。”
李白白穿了外套出门,直接进安全通道下楼梯,打算活动一下清醒清醒:“我挂了。”
汤锦年那边本来好久没声儿了,闻言又挣扎着道:“等,等。问你件事。”
李白白肩膀夹着手机:“嗯?”
“你对哥有过意思么?”汤锦年似乎起来了,声音稍微清醒了些。
李白白差点一错步踩空摔下去:“……你说哈?”
汤锦年微微不耐烦道:“问你喜欢过老子没!”
李白白微喘着跑下楼,脑袋飞快运转着想汤锦年是怎么个意思,是被自己这两天启发了?还是单纯问问……
他故作轻松地回答:“你做梦呢。”
“意思就是没有呗。”
李白白含糊答道:“嗯哪。”
“那就行……”汤锦年好像清醒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一样,刚回答声音就又饱含困意了。
李白白纳闷道:“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昨晚上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想到你既然那么早就是了,那哥的处男身还在不在。”
李白白:“滚蛋,你不是大一就破了么?”
“就那么个意思,你懂了就行。”
李白白一口气跑下三四层,停了停,撑着膝盖,突然阴笑道:“其实我对你也不是不可以。”
“……嘛玩意?”
李白白嘿嘿笑:“我对谁都行,只要长得够俊,改天去干你,洗干净等着。”
“滚蛋!”汤锦年挂了电话。
李白白笑了笑,深呼吸几下,继续跑楼梯。
他打车去金沙滩把自己那辆开回来,给孟林发了短信说下午过去,开车去接江小天吃饭。
江小天在一所市里不错的小学上四年级,平时学生们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李白白给他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喊他出来。
不一会,校服外套着冲锋衣和车身差不多高的小孩从校门走出,李白白按了下喇叭,江小天费力地自己打开车门坐进来。 李白白缓缓发动车子,问道:“你们中午休息多长时间?”
江小天微微塌着背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半小时。”
“这么短。”李白白思索了下周围离得不远又好吃的地方“上课累不累,先睡会。”
“嗯。”江小天应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李白白笑笑“带你改善伙食。”
江小天道:“你给老师打电话了?她口气怎么样?”
“挺,挺好的吧。”李白白其实没太注意“有关系么,她给你脸色看?”
“没有。”江小天从校裤口袋里摸出个小手机看时间“我们一点四十五开始午读,校值日生要来检查,迟到就惨了。”
李白白平白觉得有些怪异,没说什么:“谁给你买的手机?”
“陈青宇买的。”江小天低着头按按键,又补充道“我爸也知道。”
李白白促狭道:“合着就我不知道是吧,你是不是还告诉汤叔叔了。”
江小天睁着大眼睛:“我不知道你的电话。”
江小天从小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很怕几个大人误会。
李白白轻笑道:“手机给我。”
他拿过小孩的手机输进自己的号码,还给他,叮嘱道:“把你爸,陈青宇和我的号码都记住了,如果走丢了手机也用不了,就找个地方打电话给我们。”
“我知道。”
带着江小天到吃饭的地方后,小孩的话终于渐渐多起来,给他讲学校里的事,某某和某某接吻啦,某某被老师骂啦,某天校长的假发被风吹走啦之类的,但吃饭时仍然不放心,一会看一下时间,生怕迟到了。
李白白看着小孩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又有些战战兢兢的。他回想自己小时候,虽然很皮,但因为有个从政的老爹罩着,李明森也会来接他上下学,所以没受过什么欺负。
江小天一顿饭吃得不安分,李白白提早五分钟把他送进学校,想着改天是不是要和陈青宇他们讨论下这方面的问题。
在车里坐了一会,直到学校保安看他的越来越警惕,李白白才发动车开去公司。
下班后老爷子突然来了电话,直接命令:“到戴里酒店。”
李白白一头雾水地开了一小时车过去,酒店在新市区,道路干净,人烟稀少。
酒店大楼矗立在小广场中央,广场周围尽是停着的奢华轿车。
李白白停好车,正准备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在几层,手机震动起来,跳跃显示着来电人——“哥。”
李白白接起:“哥?”
“到了么?五楼。”
李白白抬头望了望大楼:“你也来了,老爷子有什么……”
话未说完,李明森打断他:“上来。”语毕挂了电话。
酒店内部,大堂的顶灯华丽不已,乘坐电梯上楼,中途进来几人,均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大多面无表情。
按照李明森的提示到五楼,穿着讲究的女服务生礼貌导引:“是李先生吗,请这边来。”
女服务生引着李白白到一个包间外,李白白不经意看到包间门上金色的门牌,上书——“斗转星移”。
女服务生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李白白回头看了看她,仍然有些莫名其妙,定了下神,推开包间的门。
门内的景象并没有超出李白白的预测,正常的房间,正常的布置,但在座的人……李白白下意识一挑眉,好像不太对。
包间内有两大桌,李白白向左边那桌看去,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微微笑道:“爸,妈。”
“这是李家小子?来来来,坐。”
几个人招呼开,李白白走过去,李家老爷子坐在偏上位,敲着拐杖一一介绍。
在座的皆是书记副书记,主席秘书长之类,还有他们的家人。
这么介绍下来,李白白才开始明白,今天竟然是个高官的局,震惊无奈之下将目光投向他哥,李明森冷着脸泰然处之,李白白只能坐下。
话题在李白白身上寒暄地绕了绕,回归正轨,李白白听得头疼,他到现在还没绕过弯来,他家老爷子为什么会让他到这儿来?
李白白以为,从他十五岁那年开始,他家就不在是其中的一员。那时候一直顺风顺水的李老爷子阴沟翻船遭人陷害,被气得中风,前几年才开始好转,他哥也阴差阳错被陷害入狱七年,李妈妈一直对此深恶痛绝,连老爷子以往的同僚来看望,都会遭受白眼。
怎么今天……
李白白不禁看向李妈妈,一身端庄打扮,头发烫得卷起,十分精干大方地坐在老爷子身旁,一边为老爷子夹菜,一边与旁边座位不知哪位高官的太太闲话。
太诡异了,李白白低头吃菜,暗地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就坐在身侧的李明森问怎么回事,也许是调了静音,李明森完全不理会,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给李妈妈说了一声,出去了。
席间有人问起李老爷子的两个儿子现下供职何处,李老爷子敷衍地回答,都在搞自己的劳什子公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