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顺着缝隙流到你脑子里给你养鱼去了?不然你怎么会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啊,我们可真是为你的智商捉急啊。
“好一个情非得已,齐布琛你有什么说法?”明明是质问的话语,永璂说起来却是温柔宠溺。
其实在这个皇上皇后俱在的场合,有事关公主的家事,永璂一个未婚的阿哥并不适合开口,乾隆让永璂留下来就很让皇后吃惊了,现在永璂贸然开口,就算知道皇上一直很宠爱永璂的皇后也是有些紧张的转头看了看乾隆的表情,却只看到乾隆脸上不复刚才的愤怒,满是笑意,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温和和骄傲。皇后松了口气,接着又微微皱了皱眉头。
齐布琛委屈的看着永璂,小女儿姿态尽显:“我才没有呢,都是那个硕王福晋在胡说。富察皓祯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呢,为了这个白吟霜那时一个守身如玉,在大婚那天喝了个伶仃大醉连洞房花烛都睡死了。君既无心我便休,他看不上我难道我还看的上他不成?我堂堂和硕和静公主才看不上这么个没担当的软蛋!所以我自顾自关起门来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
“结果上回我送完十四弟回自己公主府的时候,硕王福晋就跑到了我面前拦了我的车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富察皓祯年纪小,不懂事,希望我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我才几岁啊,还敢到我面前说什么年纪小。”齐布琛满脸不屑:“接着我就看到富察皓祯和白吟霜抱在以前亲亲我我,我知道大户人家里妾侍通房不会少的,我对富察皓祯也没有感情,反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他想要纳个妾侍我也不拦他,所以我也就答应了,只要一年之后,我就为白吟霜开脸,让她当个姨娘就是了。”
“可是……”齐布琛的语气变的愤怒:“这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竟然敢驳了我和皇家的脸面!福晋说的通房什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当初福晋可是明明白白的说白吟霜是她身边伺候已久的贴身丫鬟而不是什么通房,也就是说那时白吟霜应该还是完璧之身才对,但现在白吟霜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而我嫁入硕王府才不过两个月而已!”
“好你个硕王府!竟然如此阳奉阴违!”自家的仔被欺负了,护仔的皇后娘娘战斗力破表:“硕王福晋你当初在本宫面前是怎么夸赞自己的儿子的?文武双全洁身自好!他就是这么洁身自好的?皇上皇恩浩荡赐下恩典让他得尚公主,可他竟然在婚事定下来的时候还和一个奴才勾勾搭搭!”
乾隆也冷笑这看着下面:“硕王福晋还有理了?就算不说那个白吟霜,和静不过嫁到硕王府两个月,你就这么急着要延续血脉,是富察皓祯怠慢和静,未有所出你还怪到和静身上了。和静是君你们是臣,难道和静还不能罚你一个奴才?和静并未犯善妒和无子这七出之条,现在和静成婚不过两月你们就未有嫡子先有庶子,这是你们硕王府不知规矩在先,后来更是拘禁公主,你们真是罪该万死!”
永璂看看气氛,毫不愧疚的落井下石:“哎呀呀,我突然想起来了呢,这个白吟霜怎么这么眼熟!”
乾隆恶狠狠的瞪着下面跪着一语不发的白吟霜。什么!永璂认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该死的,难道她勾引永璂了?永璂好笑的瞄了乾隆一眼,大喘气的接着说:“这不是龙源楼里卖唱的那个白姑娘吗?怎么又成了‘福晋身边伺候已久的贴身丫鬟’了呢?而且我记得白姑娘的父亲白胜龄不久前在龙源楼受了伤,去世也不过数月,怎么这就有了身孕了?”
硕王闻言恨不得昏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算了。他一向不管后院的那些事情,所有都交给福晋管理,就算知道福晋欺负侧福晋也因为嫡庶之别而不加理会,总算除了这一点福晋做的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儿子也被教导的很好,现在更是能娶到和硕公主,光宗耀祖。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福晋和皓祯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但对公主不敬,宠妾灭妻,还让一个热孝女子进府,加起来足够让整个硕王府都完蛋了。
雪茹也是一颤,她怎么都想不到,御亲王竟然会知道吟霜的身份。现在下面跪着最冷静的应该就是皓祥了,就好像现在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是一心一意的安慰自己额娘翩翩。
“哦?也就是说这个白吟霜不但是个歌女,而且还处于热孝,这就是孝期失贞了?”乾隆的眼神很危险,大清向来以孝治天下,就算是他与太后不甚亲近为了孝道也是处处忍让,直到太后踩到了底线才驱逐出皇宫,就算这样也是在圆明园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的。现在白吟霜的不孝是个大罪。
白吟霜虽然面色苍白倒是很冷静,磕头缓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容禀,白胜龄乃是奴婢的养父,而并非亲生,养父一直希望奴婢能找回亲生父母,所以并未让奴婢入籍。”
的确,如果白吟霜并非白胜龄亲生,而且也没有入籍,在法律上他们就并不是父女关系,那也就不存在守孝问题。但就情理上来说,生恩不及养恩大,白吟霜是白胜龄养女,她却连孝都不守,实在让人心寒。
乾隆对白吟霜是越看越讨厌:“这也只是你自己的说法,有什么证据吗?”
“回皇上话,证据自然是有的。”白吟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打开来露出里面的内容,原来是一个虽然陈旧,但做工精美用料考究的红色襁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白吟霜把东西交给了容嬷嬷呈上来:“这是养父白胜龄捡到奴婢时奴婢所包襁褓。”
皇后挑起那个襁褓仔细一瞧,的确是好东西,眉头一挑,很眼熟啊,像是宫里出去的东西:“容嬷嬷,你瞧瞧这料子和做工,是不是……”容嬷嬷总是帮着她打理内库,这些赏出去的东西有什么问题找容嬷嬷总没错。
容嬷嬷的年纪是大了,但对这些仍是记得清清楚楚:“回娘娘,这料子应该是乾隆八年江南进上来的大红色绣金镶边妃色菊纹凤尾暗花缎面,宫里并没有留下多少,全都是赏给了下面的宗室大臣。”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满人家的格格,现在只要到内务府去查查当年有哪家是得了赏的,再去宗人府查查那年那家生了孩子,就可以知道你的身世了。”齐布琛笑吟吟的瞧着下面,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天啊!难道他们知道了?不!不会的!雪茹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当年的事情做的那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了,襁褓可以说是赏给别人了,他们没有证据。
雪茹虽然强自镇定,但冷汗直流魂不守舍的样子,殿里的人精又有那个没看出来的。
这个时候乾隆哪里还猜不到这里面的猫腻,心中好气又好笑,怪不得之前永璂那么容易就同意齐布琛任性的要求,而且还笃定可以把齐布琛捞出硕王府那潭浑水。看来他早就知道硕王府的那些烂事了,现在就撒了网捕鱼呢,硕王府可不就是完蛋了,最气人的就是永璂有给他瞒了个严实,到现在都不曾和他提过。
给了永璂一个‘我们秋后算账’的眼神,乾隆还是按着永璂的心意把事情往白吟霜的身世上领:“吴书来,去查查,朕倒要瞧瞧她是哪家走失的格格。”
吴书来不愧是乾隆身前第一得力的秘书,很快就带来了结果:“回皇上,乾隆八年得到大红色绣金镶边妃色菊纹凤尾暗花缎面赏赐的王公大臣有四家,但在同年有孩子的只有硕王府一家。”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震惊的盯着硕王岳礼、雪茹和白吟霜。
、梅花凋落
“硕王府?”岳礼不敢置信的重复:“这;这不可能啊!乾隆八年正好是皓祯和皓祥先后出世;所以奴才记得特别清楚;王府并没有走失女孩子啊!”
“难道你想说是内务府和宗人府的记录有误?”齐布琛紧紧相逼。
“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岳礼当然知道内务府和宗人府的记录不会有问题,可是如果不是记录错了那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去想其中的真相。
“怎、怎么回呢?公主定是误会了;这只是、只是当年那个大红色绣金镶边妃色菊纹凤尾暗花缎面;奴才看着喜庆;也想过给孩子做襁褓;但生下来皓祯是男孩,这花色就不适合了,后来那襁褓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也许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偷走了;吟霜也不一定是硕王府的孩子啊。”雪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哦,是这样吗?”永璂笑笑从袖子里掏出粘杆处的折子递给乾隆:“怎么说和静也是我妹妹;妹妹被欺负了我这个做哥哥自然是要帮她找回场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就找人查了查,这不查不要紧,这一查啊,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出来呢。”
乾隆真是觉得永璂这不怀好意的小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撩人,就想小奶猫用小爪子挠你的心肝似的。接过折子的时候乾隆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指在永璂的手心里挠了挠,笑的一脸暧昧,永璂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这才专心看手中的折子。
“这果然就是偷龙转凤了吧,除了大宋朝时候的狸猫换太子,这还是头一遭呢。”乾隆笑的玩味:“的确很有意思,朕倒想问问,如果不是白吟霜身世有异。硕王福晋又怎么好好的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勾搭自己儿子的卖唱歌女这么好?”
雪茹支支吾吾的答道:“奴婢不、不过是怜惜吟霜丧父孤苦无依罢了。”
“父母早丧孤苦无依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雪茹福晋只怜惜白吟霜一人?”永璂看着垂死挣扎的雪茹:“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呐,将人带上来。”
侍卫带着三个人进殿来,三人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奴婢索济雅喇氏雪晴奴婢秦嬷嬷草民汤氏,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阿玛,这秦嬷嬷雪晴是雪茹福晋的姐姐,秦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而这个汤氏是当年为福晋接生的稳婆的媳妇,她们可都是这偷龙转凤的知情者。”永璂笑着和乾隆解释,转头对着下面三个:“把你们知道的都从实招来。”
“是,”雪晴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年她就不该帮着妹妹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是乾隆八年夏至前后,雪茹挺着肚子找奴婢去硕王府,雪茹告诉奴婢,王爷贪恋刚进府的侧福晋翩翩,对她冷淡了很多,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说是个女孩,而现在翩翩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了男孩,她在府里一定会地位不保,未来硕王府也会落到一个庶子手里,以后可不知道三个格格要怎么帮,身边也没有个同胞兄弟帮衬着,恐怕她们出嫁了在夫家受欺负。”
雪晴一五一十的把什么都说了:“雪茹很是憔悴,一直哭着求奴婢为她出主意,她本来想要对翩翩动手,可是那个时候王爷正是宠爱翩翩的时候,翩翩被保护的滴水不漏。奴婢可怜妹妹,所以同意了她的请求,在她生产的时候,带着稳婆事先买来的男婴将四格格换走了。原本那个四格格应该由奴婢带走抚养,但奴婢想着留下来总是个祸害,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发现了,混淆宗室血统是大罪,所以奴婢一狠心,就用篮子放着孩子,放在小溪里顺水流走了。”
秦嬷嬷也补充了雪晴没有说的那些事情:“福晋当年生下四格格的时候只抱了抱就让雪晴夫人带走了,不舍之下用自己的梅花簪在格格肩头烙了一个梅花烙,以待日后相认。后来从雪晴夫人那里知道夫人丢了格格,福晋伤心极了,后来只当格格已经死了。可是后来见到了白姑娘,她的肩头上就有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梅花烙。”
而汤氏也说出了自己的证言:“当年我是婆婆为硕王福晋接生的,当时她还带了一个装了个男婴的大篮子去,后来得了许多的赏钱,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结果婆婆回来没多久就‘病逝’了。”
听到她们说完,容嬷嬷走到白吟霜身边,也不管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撕开白吟霜的领口,露出洁白的肩膀,果然在后肩的位置有一朵小小的梅花烙。
三个人的证词,加上当年的襁褓和梅花簪,白吟霜肩头的梅花烙,雪茹再没有办法抵赖。
皇后挑了挑眉毛,“大胆刁妇!竟敢混淆宗室血统?你该当何罪?”
雪如福晋慌忙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奴婢不想的,奴婢只是想留住丈夫的心……”
一直愣在那里的富察皓祯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上前拽着雪如福晋的衣衫:“额娘,她们说的是谎话,对不对?我是您的儿子,我是硕王府的嫡子
,我才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野种,是不是?天下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呢?额娘,你告诉我……”
雪茹没有理会富察皓祯,她只是恳求的看着硕亲王:“王爷,我真的只是害怕失去你,而且有个争气的假儿子,难道不比有个纨绔无用的真儿子要好吗?就算皓祯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但是,我们之间的亲情是不可代替的,父子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浩祯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永远的儿子。”雪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硕王可能为她求情了,只求硕王能顾念着他们多年的夫妻还有父子情分。
硕亲王颤巍巍的跪着,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宠了十多年的嫡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了呢?那个害的他的好儿子变坏的歌女反而成了他的女儿,而福晋当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竟然还敢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十多年以来,我在外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原来我竟然是硕王府的四格格。”白吟霜捂着肩膀又哭又笑,形似癫狂:“我还道福晋为何让我唤额娘,为什么同意我与富察皓祯在一起,原来这才是真相!所有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就是这个冒牌货鸠占鹊巢!我竟然还委身于他。”白吟霜说着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就往大殿的主子上撞过去,无人阻止之下血溅三尺!
“吟霜!”富察皓祯和雪茹两个人见白吟霜倒在地上,血流成了一滩,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想要扑过去,可是被侍卫拦住了。小林子上前,手指在白吟霜脖子上一探:“主子,白氏已经死了。”
雪茹瞪大了眼睛,声音尖利:“什么?不可能的!吟霜,你怎么那么傻啊吟霜!你没有听额娘解释啊,你还没有认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