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地方,意气风发和风度是他的固有标签,像现在这样的落魄似乎是不应当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梅塞苔丝的目光一点也不错地放在爱德蒙的身上,她简直不能想象她的前未婚夫究竟经历了什么。尤其是现在他还有爵位在身并且有自己的关照尚且如此,那以前呢?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心理面第一次涌起一股恐慌,爱德蒙的过去她是怎么也参与不进去的了。
“陛下,法官阁下。”爱德蒙站定,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满身的风尘,标准的礼仪让他反而有了另一种魅力,“日安。”
“爱炫耀的家伙。”阿尔瓦看着自家爱人的外形,低低地咒骂了一句,这样的出场形象当然是他们计划好了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看着心里就会觉得舒服。尤其是旁观了刚刚的几场闹剧,阿尔瓦只觉得解脱。他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想到最后那些人脸上的神色他就觉得快意。
“Papa。”海蒂的左手拉紧了右手,这还是爱德蒙被带走之后小姑娘第一看见到自己的父亲,尤其又是在她刚刚在公开场合揭发了自己仇人丑陋的过去和面对阿尔贝心思莫名的现在——前者让她紧绷了多年的神经猛得放松,后者则让她陷入到自责和愤恨的矛盾中。说到底,海蒂还是太过于单纯和善良了,那些恨在被爱德蒙和阿尔瓦,尤其是凯瑟琳的全心全意地照顾下虽然存在,但是显然没有把她逼进死角。所以海蒂会爱上阿尔贝,她会伤心对方目光中的道别和沉痛,她做不到复仇女神的狠辣,海蒂本质上仍旧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希腊公主,从未陨落。
“放松我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阿尔瓦压低了声音,他不是特别清楚海蒂的心思,毕竟需要他关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明白,过了今天,该结束的也就该结束了。
被不同意味的目光注视着的爱德蒙只来得及给阿尔瓦一个“你放心”的视线就被维尔福拉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大法官努力说服自己遗忘刚刚发生的一切之后将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现在需要处理的案子上。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但是维尔福已经快速调试了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整件事情的结果是什么,他在巴黎社交界的名声都不会再有了,甚至他在政治上也已经走到头了。所以维尔福在短时间之内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基督山伯爵认罪,只有对方的认罪才能给他带来一大笔金钱上的利益。而在失去了前途和地位之后,维尔福清楚的明白自己是需要一大笔财产然后离开巴黎乃至法兰西的。
“你被控告损害法兰西的国家利益,针对这一点你有什么可说的么?”出乎维尔福的意料,在他询问完之后法王居然插了嘴,不同寻常的态度似乎在向所有人说明他对新型贵族的态度,路易十九。。。是看重他们的。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为自己作辩护,要知道上次我在法庭上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爱德蒙才不管法王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只要知道对方不会坏了他的事就成了,“事实上这可不是我第一次在法庭上见到维尔福大法官了,也许您都已经不记得了,1815年,我们也曾是在法庭上见过的,那时候,您还只是一个实习检察官,您还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么?‘只要我不说您就会放了我’?”爱德蒙笑了笑,“曾经的实习检察官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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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伯爵终于粗线了,想死麦子了有米有!
、118·当年的那个水手
1815年。。。这个要命的时间点跳动着可不只是一个人的心。周围围观的贵族们屏息静气;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为维尔福画十字了;基督山伯爵明显是来者不善,维尔福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谁了;这样倒霉。
“哦;我并不认得您,让我们还是回到今天的审判上,针对邓格拉斯先生的指控;您有什么可说的么?”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维尔福就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了;不管这位基督山伯爵什么来头;过去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他的全部目的就是要让这个人认罪,然后他就要带着全部的财产离开。当然,在他离开之前他一定会让贝尼代托和背叛他的那个该死的女人付出代价。
“上帝一贯教导我们正是有了丰沛的雨水才有了葡萄的丰收,没有源头的水不会长久,同样,既然邓格拉斯先生掌控我‘损害法兰西的利益’,我便有必要从头开始说,我想这一点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没有异议。”向四周扫了一眼,爱德蒙平复自己因为仇人聚首而带来的激动,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当初的陷害统统说出来。
邓格拉斯同样僵硬地点头,由于他是揭发者,所以大家的目光也大部分放在了他的身上,1815年对于邓格拉斯而言是记忆中相当深刻的一年,尤其是当年他对于另一位水手的陷害曾经是他好几年挥之不去的梦魇。没有人会在亲手将一个无辜的人送进死亡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安然入睡的,最起码1815年的邓格拉斯还做不到。
爱德蒙,爱德蒙。。。这是一个多么普通的名字啊,可是在这个时候,邓格拉斯突然间想起来曾经的那个水手,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难道。。。邓格拉斯仔细在基督山伯爵脸上寻找他记忆中的影子,只是很可惜,不论他怎么想,当年的那个让他妒忌的水手也只是在他脑海中留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已经不是当年眼睛只看着船长位置的小水手很多年了,也就自然将不少相关的事情遗忘了。
同样,弗尔南多也想起了那个名字,不同于邓格拉斯,弗尔南多对爱德蒙的记忆显然更深,他模模糊糊在基督山伯爵的轮廓上找到了一点点当年的影子,“你都知道些什么?”压低了声音,带着些气急败坏和恐惧,弗尔南多死死地捏住了梅塞苔丝的手。
梅塞苔丝留恋地看了爱德蒙一眼,之后垂下了眼帘,是的,她是早就认出来了昔日的未婚夫,甚至弗尔南多对整件事情的参与也有她的推波助澜,但是她没有选择,她已经对不起爱德蒙很多了,她不能再继续犯错误。
妻子的表现在侧面上说明了很多事,弗尔南多的手劲加大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付出了全部娶回家的这个女人竟然瞒着自己跟昔日旧情人有了联系。哦,不,还不只是联系,想到自己判断出的邓格拉斯对自己的可能陷害,弗尔南多发现自己完全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他发现邓格拉斯在调查利用当年的事情做点什么的话,他也一样会先下手为强的。
“父亲。。。”阿尔贝低低地声音,带着说不出口的恐惧,“您捏疼母亲了。”不论是一开始海蒂的控诉,还是现在基督山伯爵的出场,尤其是现在关于那个过去的陈述,阿尔贝是所有人中少数明白所有的事情到了今天都会摊开来的人之一。
只是无论弗尔南多曾经做过什么,他是他的父亲,他爱他,关心他。就冲这一点,阿尔贝就知道作为儿子自己没有理由怪罪弗尔南多,即便在道义上他完全不能认同。
儿子颤抖地声音让弗尔南多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梅塞苔丝的手,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到底爱这个女人什么,还是说,偏执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将他引入了歧途。
在这几个人中维尔福对当年的事情印象是最少的,不过是一个在当时影响了他的前途的小水手,维尔福根本就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至于承诺,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承诺得还少么。
“巴黎高海隆路13号,收信人是诺瓦蒂埃先生,您想起来了么?”爱德蒙的声音给了维尔福提示,“当年有这样以为水手,他忠诚于上帝和自己的未婚妻,老船长信任他,请求他帮忙将一封来自拿破仑的信带给刚刚我说的那位先生。水手并不了解政治,也不懂得许多就答应了船长的要求。这本来应该是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却偏偏有了第三个窃听者。这个窃听者在上岸之后压抑不住自己对那个水手的妒忌,他找来了另一个爱慕水手未婚妻的男人一起写了一封告密信,将那位水手送上了法庭。”
爱德蒙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维尔福,“可怜的水手,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卫兵带走了,没有留下哪怕一句解释。当年的代理检察官,他本来是发现了告密信中的问题并意识到了水手的无辜的,甚至他还好心地帮助水手回忆究竟他有哪些仇人是这样的憎恨他,可是这一切都在水手说出收信人的地址和名字的时候截然不同了,那是他父亲的名字和地址,水手不懂,不过代理检察官很明白要是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那么他的前途也就全完了。”这么多年过去,爱德蒙早就明白了当年这几个人在其中的各自利益,现在说起来绝对是合情合理。
“他几次三番地询问水手到底看没看过那封信,并承诺只要水手发誓保密他就一定能将他救出来。”现在想起来,爱德蒙仍旧记得当初对维尔福的感激,“水手自然因此守口如瓶,可也就是这样,在卫兵进来再次带他离开的时候他失去了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他被送进了伊夫堡,成了一个犯了叛国罪的囚犯。”
这次下面的贵族们没有在议论了,爱德蒙说出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议论的范围,无论是当年拿破仑的叛乱还是维尔福的自作主张,当然他们的手上多多少少也不会完全干净就是了,可是像这种牵扯到王室的所有人都知道要少沾。
“这件事情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路易十九的问话打破了法庭中诡异的气氛,“既然法官先生说他不是很舒服,那么我就帮他问问看好了,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询问的是你跟邓格拉斯先生之间的事情。”
法王坦然地态度说明了他对当年的叛乱的看法,从他父亲开始,他们就意识到一味的躲避并不会带来很好的结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让步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保证路易对法兰西的统治。有了路易十九的表态,法庭上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既然法王本人都表明了不在意,贵族们也不会傻的往上贴。
“是的,陛下,我之所以将当年的事情讲出来,是因为那件事情跟今天的审判息息相关,也许真的是全能的上帝的安排,刚刚那件事里面几乎所有的当事人今天都在场,更加有趣的是,法官依旧是法官,犯人也依旧是犯人。”爱德蒙缓缓地叙述,“就像我第一开始询问的那样,您还记得我的名字么?维尔福大法官。”
“我为什么要记得一个叛国者的名字,你带着那些乱党的密信出现,我就必须履行我的职责将你抓起来!”维尔福知道他决不能后退。
“邓蒂斯,我的名字是爱德蒙。邓蒂斯,”爱德蒙恳切地说,“还请您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名字因为您的私心他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他的老父亲因为绝食而死,他本人更是在伊夫堡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监|禁了十几年。只是为了一个并不应该被宣判的罪行,为了您的私心。所以您应该记得这个名字,我曾经的名字,爱德蒙。邓蒂斯。”
“上帝啊!医生,医生!”阿尔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梅塞苔丝昏了过去,不少人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尤其是联想到刚刚海蒂控诉的关于“弗尔南多”的罪行,看来在他背叛自己的恩主之前还要算上陷害。
医生匆匆忙忙地很阿尔贝一起将梅塞苔丝搀扶到了隔壁,法庭里的气氛明显不适合现在这位夫人。弗尔南多本想跟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一起离开的——倒不是因为逃避,弗尔南多是当过兵的,也许他确实贪生怕死,但是出了事情躲避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他想离开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关心,可是阿尔贝有意无意的打落了他原本放在梅塞苔丝身侧的手。弗尔南多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是阿尔贝只是低下了头。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弗尔南多几乎是摊在自己的位子上,阿尔贝刚刚的表现说明了一些他以前从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是不是。。。他的儿子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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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伯爵的控诉,艾玛想到当年就觉得这三个是真·人渣!!!!
、119·完全不同的证言
梅塞苔丝的退场更像是一个小小不言的插曲;爱德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拉回了注意力;那个女人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阿尔瓦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梅塞苔丝为爱德蒙逼迫弗尔南多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跟自家爱人说;到了现在这一步;梅塞苔丝做的事情爱德蒙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当年的事情这里的当事人都在?”法王的发言让大家的注意力转回来。
“是的,陛下,当年我跟邓格拉斯先生同时为法老号工作;他就是那个窃听者;莫尔塞夫伯爵阁下,也就是弗尔南多;就是他的同伙和帮凶;而最后未经公开渠道将我投入伊夫堡的;就是现在的大法官维尔福。”爱德蒙一字一句地说;每说到一个人,他的目光就移到那个人的身上,“而现在,这几个人中的两个又再次跟我一起站在了法庭上,先生们,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法庭里面一时间除了爱德蒙自己的声音什么都没有,明晃晃地“宿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回荡,没有人会认为这只是巧合,甚至有几位夫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在胸前划起了十字。
“那么这次的事情呢?”路易十九完全代替了维尔福的角色。
“我到巴黎之后没多久就得到了邓格拉斯、弗尔南多还有维尔福都在这里的消息,自然我也就知道了他们的一些近况,老实说,我曾经是想要做些什么的,毕竟我的生活完全被这几个人毁了。”爱德蒙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可是我更明白,上帝在从你这里拿走一些东西的时候,往往也会给你更多的东西,我已经拥有了太多,而那些东西都是我不能轻易割舍的。”
爱德蒙这段话说的有些含糊,不过巴黎社交界现在谁不知道关于“基督山伯爵跟瓦雷泽子爵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所以基督山伯爵也倒是落了一个“痴情”的标签。“所以我就打算原来这些人,不再跟他们打交道,甚至我是想好了在贝尼代托的事情完成之后我就回到意大利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