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掩饰自己的伤痛,“……你,去安排人……罢。”
交待完,我便急急地离开了【寒轩】,我全然是在王府里瞎逛,只要不回【寒轩】,不让我看见或听见那……些事。
没办法,池中寒好像……不太愿意让我靠近他。
想到那避如蛇蝎的眼神,心里就隐隐地难受。
逛著逛著,我已来到一厢院,看了看──【如梦轩】。是了,这是新的让贵客住的轩厢,原先的东西厢里的上宾轩让迎月与阿爹给毁得一块墙都不剩了。
如梦轩的东边只有廊前稀零挂著几盏烛笼,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门口守著侍婢,那是欧阳莫的房屋;而西厢还有一盏灯从屋里透出来。
那不是南条寻的房间吗?
心里疑问,便朝那儿走过去。屋门半掩著,刚走近就听闻里头传来细细的抽咽声,很悲凉。
一懵,这小子……唉。
没有敲门进去,我转身轻步离开。为了个情字,大家由陌生到稔熟,从相知到殊途……留下的,不过都是悲伤。
离开如梦轩,我也不知自己该去哪,走到了哪儿?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处处都歇下,没歇下的,只有那些护卫或守夜的侍婢下人。
第239章:他说他永远都只渴望我一人罢了
望著一轮明月,前几日刚下过雨,所以这几日来的明月都异常的明亮耀豔;月下的花儿,总是害羞的,半遮半掩……
摸了摸肚子,不由得伤感:“孩子啊孩子,爹今晚可没地方去了。”嘴上这麽说,可心里还是记挂著【寒轩】里的男人,他不让我近身,那麽……他要找谁为他解毒?
想著别的女人爬上我们的床,占有原本只属於我一个人的他……
心中便是一种揪痛。
为什麽……我不明白,为什麽他要这麽做。
难道,他已经对我厌倦了?就是这种时候才表现出来?
本不是自愿的,可就是有两行泪滑下来……迷雾了双眼,湿润了脸庞,心中无比凄凉,都忘了是自己让人去安排。
“因何落泪?”随著男声,我被抓进一胸膛里,下巴被挑起,模糊见到的是自己乱了思绪的男人。
这一下,泪掉得更是猛了,抓著男人的衣,头抵著他的胸膛,无助地叫著:“你要我吧!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我受不了你找别的人,我受不了你抱我以外的人,不管男女。
“我不会推开你了,你要我吧!你想怎麽做都可以!只要……只要……你别去找别人,不要去抱别人……”
我终於知道,当初冷无言听说我不在意他身边有无侍人之时,那奇怪的表情了。
原来,我真的做不到。
我无法忍受他不再理我,而去抱其他人──
“你抱……唔!”
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恨恨地封住了,吻得我忘了呼吸,忘了落泪,忘了心揪疼……他才松开我的嘴,轻轻地舔乾我脸上的泪痕。
“傻瓜,又在糊思乱想什麽?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会去抱他人?”轻轻搂我入怀,“那毒性很强,使我险些就失了理智,我怎能伤害你?”
“我怎麽能在那种情况下要了你?那样必定会伤了你,伤了孩子。那种事,我一生都不会再犯了。”他在,解释?
我抬首,一脸迷茫地看著他。
这人忽然倾城一笑,“傻瓜,我怎会抱别人而不要你?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抱他人。”似乎是要验证他的话的真实性一般,扣住我的腰往他带上压了压,感受到他滚烫的炽热,能把人灼伤。
“你、你一直忍著?”微张了嘴,我问得不敢置信,我都在外头瞎狂近一个时辰了。
他……怎麽能忍得住?
没好气地瞥我一眼,“不然你以为呢?真叫我去抱别的人?”
一把抓著他的衣,“不可以!”不可以去抱别的人……不可以!
男人又笑了,亲了亲我的鼻尖,“我喜欢拖儿这模样,为我而霸道。”一把抱起我,“而不是一味将我拱手相让。”
脸一热,不太敢看他略带指责的眼,“那、那是因为……因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根不想碰我。
“以为什麽?”见我说不出後边的话,池中寒边厮磨边问,那轻松的模样,根本不似抱著百多斤的一个大人,而是拎块棉花袋。
被他狡黠地看著,我也逃不掉,只是红著脸,吱唔著说:“以为……你不想我了。”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我不知道池中寒听见了没有,只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我明白,这男人用飞跃地往【寒轩】而回,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一入屋,我都未站稳就被抱得紧紧,吻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被松开,拉开一根细银丝……
“还觉得我不想要你吗?”他让我覆在他的炽热硕大上,“即便没有药物,它还是时时渴望著你,你还觉得我不想要你吗?”
“这一生,我只会对你一个人,抱著这麽强烈的渴望。”
他轻声细语的话,震得我耳膜都有生疼。
似像要验证他的话一般,整整一夜他都没放过我,也不知自己被如翻煎蛋一般,几次晕了醒,醒了晕过去……
使我三天都下不了床……
这种情况,这麽久只有过一次,就是去年,我以为自己将要永远离开他了,对他要娶别人而伤心欲绝之时,他狠狠地要我整夜整日,使我三天下不了床,而下床之後,便是我离开之日。
想起往事,不由得伤感从中来,“唉……”如我这般患得患失,是正常还是无常?
“怎麽了?”从宫里回来的池中寒一进屋看见唉声叹息的我,担忧地朝我走过来关问。
推开他轻抚我额的手,我又未有发烧,抚我的额有何用?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心闷。”听说,孕妇一般时不时都会如此,而且还会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之事。我虽不是孕妇,但也是孕夫,有这种时候也正常吧?
我想。
“对了,今日入宫,都谈些什麽事啊?为何别的官员只要上早朝便可以退朝,而你堂堂的亲王却总是要留下来忙到天黑才回来?”
我虽然不懂宫庭朝中之国家大事,但这种情况并不能算是正常,他堂堂的一亲王,怎会常被留在宫里一忙就是一整日?
搂我入怀,认真看,还能发现这人一双绝美的眼下,那浅浅的疲态。
“为人臣子,总会有许多身不由已。”这是他的回答,有些无奈,有些疲倦,有些……厌倦。
心里一难受,我从他怀里滑了起来,转到他身後,“我帮你消消疲劳吧。”我能做的,能为他而做的,几乎没有,也许只能到这些手皮之功了。
说完就在他身上的一些穴位处,按按揉揉,他原本还是有些不同意,估计是怕我累著,可按著按著,他便舒服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看著他一脸惬意享受,我心情也舒畅许多,觉得自己还未到一无是处的地步,心里实在宽慰。
“你这是上哪儿学的?”池中寒忽然开口问道。
我正按得专心,听到问题就答:“以前阿爹累了我就常帮他按,按著按著就摸出些门道,有些按法可比施针,能打通人的经脉呢!”
第240章:我不要你因为娶了我而委屈
我说得很得意。
“我管这叫'穴位按摩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嗤。”池中寒被我这般逗笑了,“怎的不叫'凤氏穴位推拿法'?”
“'凤氏穴位推拿法'?这名字倒是不错……”我在那儿嘀咕,没看到前面的男人殷殷地偷著笑。
“是了,今儿个负责办治大婚之时,面见了皇太后,她老人家想见见你,叫你有空多往宫里走动走动。”池中寒想到这个,便稍转头对我说,“你若不想去也没关系,并不是什麽重要之事。”
这……还不叫什麽重要之事?都皇太后懿旨了……想起上次去回朝日,面对後宫一堆女人的冷嘲热讽,我还真是心有馀悸不太想去。
“那……下次你有空的时候,我随你一道去罢。”至少有他在场,那些人不敢太放肆,我也不会那般无助。
“嗯,也罢。”池中寒也没多放心上。
“……大婚,对了,你刚才说的大婚,是那位安芝公主吧?与谁?”下旨的那几天我都趴床上,所以也忘了还有那麽大的一件事。
“嗯?你不知道?安芝与轩墨的大婚,定在下月的十五。”池中寒有些意外,我对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清楚。
“和、和轩墨?!怎麽会是他?”一听,使得我震惊过度,险些跳起来,“怎、怎麽会是轩墨?”
他们,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边啊!
池中寒倒是冷淡得多,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我朝活著在的世亲王,也只有我一人,而轩墨身为一国之相,他便是最佳人选,有什麽好奇怪的?”
“这……”这麽一想,好像也是,亲王没有,又不能下嫁皇帝,国师又是位不食人间烟火之人;统军已婚娶……那最佳人选还是未婚且年纪适合的丞相了。
“可是,轩墨他……”他心里牵挂的不是你吗?怎会轻易接受婚旨?
“怎麽会这样呢?他、他不是……”他,辰轩墨他不是一直对池中寒很执著的吗?他怎麽可能同意与那安芝大婚?
“他……明明有喜欢的人啊,怎麽会与她人成婚?他都没有抗议吗?还是,他被逼无奈的?”
这当中,不会有什麽见不得人的──政治所在吧?
如果是的话,那辰轩墨就太可怜了,身为一国之相,连自己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
池中寒似乎对於这些事从不上心,“轩墨自己未有反对,他总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旁的人也不便过问。”
揉著我的肚子,“而且,我看他与那公主倒是挺投缘,许是早已两情相悦了。”他倒是说得心安理得。
瞥他一眼,什麽两情相悦?当初他代替我在王府待上三日,也许当初我还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出於仁道,友情帮我做到那份上,可後来倒是想明白了,他帮我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能让一个男人情愿当著小倌的身份就为了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除了动情,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对於轩墨,你倒是挺了解的。”我话中带讽刺。
谁知他竟一笑,“轩墨的为人,我还有信得过。”
信!就是你太过相信了,才搞出这麽多没必要的麻烦事来!
而完之後,这个罪魁祸首却完全不在状态,也不知他是难得糊涂还是自身对感情这种事过於粗略。
不过话说回头,如果这样对我还是有好处,至少我不必担心自己多个城府很深的敌人,还是……情敌。
“他们大婚,是在相府吗?”我问。
“这倒不是,毕竟对方是冰国当今皇帝最为中意的皇女,重视得很,因此我朝庭决定在宫中大摆宴席,以示重视。”
“哦……”这种怪事都有?
不是我这人计较,只是他堂堂的寒王,当今唯一的王爷不说,也是圣上的唯一亲侄,他的大婚都只是在府上举办,皇帝与皇太后都未有到场。如今只不过是一丞相成婚,便要在皇宫中大摆宴席……
这传出去以後,不知得惹来多少的非议,到时候,他堂堂的王爷脸面该往哪儿摆?
偷偷看了眼身为当事人的池中寒,他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模样,不知他是对这种事习惯了,还是他压根不放这种小事在心上。
可是,我还是会为他不值!
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娶的人不是什麽一国公主,而是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一个小老百姓?还是因为是个男子,所以才如此厚此薄彼吗?
“你都不在意吗?你身为王爷,可你的婚事却未能在宫里举办!”
我是真的有些气了,所以才说话不经大脑,说完便有些懊悔了。我怎麽能提及这种事?他该会觉得没面子吧?
可,对方的反应倒是另类别致了──一脸忧心地看著我,问得很不确定:“拖儿,是在未能在宫中办我们的婚事而不高兴吗?我……并不知道原来你想在宫中举办。”
他说得也有些懊悔,可我垂了眼,心中百般滋味。
“不是的……”并不是因为我想那样,才会如此发脾气不高兴,“不是那样的。”
并不是因为我自己。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如此厚此薄彼,如此……对你不公!”对我如何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的委曲,全不能因为而害你受委曲。
“你是堂堂的寒王,你是当今唯一的亲王!怎能受如此委屈?我不要你因为娶的是我而不是一国公主而受如此大的委屈!”
我……真的不想。一想到他是因为我而受如此之大的委屈,我心里就难受。
池中寒微微一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与目光在看我,脸上不知为何慢慢地晕开了那迷人的笑容,“你是……在为了我而感到不值吗?你在为我心疼?”
瞪他,“不然呢?谁会为了那种事不高兴?我还巴不得一辈子不进那迂腐繁缛的宫门呢,哪会稀罕咱们的大事在那种地方操办?”
这会儿,池中寒倒是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尖,笑得很溺爱,“这不就得了,为夫也不喜欢那宫门之後。”
瞥眼看了看他,所以他才不在乎那些场面,那些所谓的官场门面吗?
第241章:王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如果太阳与月亮只是属於两条永远也无法直触的行线,才造成如今的夜与日,造成它们生生世世,都只能对望著却无法相触……
那麽,我宁可不要日与夜。
“拖儿,今日喝汤药了吗?”
我正在屋里规划著城西那片地的建设样本图,听闻声音的时候,人已落入男人的怀抱。
瞪他一眼,我手里还握著狼毛之笔,“信不信我直接画你脸上?”我说著威胁的话,可脑里一转著如果真画了,那绝美的脸上,会是个什麽样的情形……
不行……好想试试。
可下一秒,手就被夹住了,夹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里多份厉色,“拖儿是想玩吗?”
“不、不想。”这人不生气什麽都好说,就是骑他头上也行,可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那是世上最可怕之事!
见我这模样,池中寒才满意地松开我,“是了,今儿个带位贵客回府,你要不要到前厅瞧瞧?”
“贵客?”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稀有的词,“什麽人?”
“与哟儿一道自冰国而来的,目前是冰国第一皇子,安佑之。”
“安佑之?安芝……他们的名字真是特别。”我不由得开口表示我的惊奇。
池中寒把我手中的笔取下,放回了案上,“‘佑’是他们这一辈的尊字,‘紫’是皇上最爱妃子的妃号,所以冰国国主最爱的皇子与公主名字都会带有‘紫’的同音字。”
“哦……这皇帝也真痴情。”下了地,我与池中寒一道出了寝室,池中寒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