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哟哟倒是不负我所望,人还未靠近便一把当先挡在我前面,高抬著下巴,反驳讽回去:“你才是狐狸精呢!也不瞧瞧自己的得性,还想做我王嫂?窗都没有!别说门了。”
若不是因场合不对,我还真会忍不住给嗤笑出声,这堂堂郡主还挺可爱的。
被讽刺,那红衣女子脸色更不好看了,瞪著挡她前面的人,脸色有些狰狞:“你说什麽?小孩子不懂事就一边玩儿去,我与你王兄的事还论不到你来管。”说著就柳腰一扭,股臀一顶,硬生生地把池哟哟给挤到了一边,然後居高临下打量著我。
我有些木然,坐立不安也不知该不该起来直接逃跑。
被挤一边的池哟哟这会儿又挤回来了,把那红衣女子往边上挤,一脸的防备与不善:“你想干嘛?”
那红衣女子一笑,那百媚生的俏模样,很有韵味,红唇动了动:“长得倒是俊秀,要做我辰羽儿的对手,没几斤几量还真无趣。”
“你少不要脸了!我王兄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小拖才是我未来的王嫂!这是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池哟哟看不惯红衣女子的态度,一脸的厌恶顶了回去,那气势绝对不输於看似年长她许多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把视线拉回放在池哟哟的身上,笑得也从容,那窈窕的身段轻轻一摆,风味万千,妩媚迷人,“我说碧雪,大人的世界你还不懂,做为未来的王嫂我提醒你一句,你王兄喜不喜欢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过非我不娶,这事天下人皆知,这才是不争的事实,哦呵呵……”
慢悠悠的娇媚声,最後伴著得意的笑,不知为什麽,听得我有些毛骨悚然,我不喜欢。
那红衣女子来得匆匆,离开得也快,带著阵阵得意。
池哟哟气得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嘴里骂著:“死不要脸的女人!”
我也说话,悄然坐回凳上,这时肉儿与兰悠很识趣地换上了池哟哟较喜欢的点心与香茶,才稍稍换回她的心情。
不想她太生气,我想著找话题,傻傻地开口:“那女子为何喊你碧雪?而且我记得当朝确有一位碧雪郡主,那是十多年前册封的……”她应该是叫池哟哟……也不对,一国之郡主,怎会叫如此稚气的名讳?
听到我难得的主动问问题,池哟哟原本拉得老长的脸儿终於恢复了笑容,看我的眼里多了份开心,却也多了份失神:
沈默了半响,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我本名的确叫碧雪,小时皇叔……也就是皇上还向全国颁布了我的名讳……改用现在‘哟哟’这个名字,还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
“……我与父王母妃和一些家臣到天寿寺祈福,回来的途中,遇到劫杀。那些人非常心狠手辣,本想赶尽杀绝,只是不料当时的冷婶……也就是我们家总管的妻子,带著当时与我同岁的女儿代了我的替身,让冷伯带著我跳下荒崖……那些人派来就是想灭我池氏一家,他们不可能留活口,也好在外人并不知我们家还有另一个与我同样大小的女孩子,所以我才得以逃出升天……”
说到这里,这还只是少女的姑娘吸了吸鼻子,缓了语速才再开口:“後来,王兄得到消息赶到那里的时候,父王、母妃、冷婶和他们只有七岁的女儿,以及,上上下下所有家臣家卫都葬身於荒野……那时冷伯为了护著我,一路逃亡,很多次险些丧命,半月之後,王兄找到了我和冷伯时,冷伯已奄奄一息。後来,冷伯是救回来了,可是他的妻儿都因我而死,王兄心恤,便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冷伯那七岁女儿的名儿……哟哟。知道吗,我和哟哟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们没有尊卑,不分彼此,同吃同喝同住同玩……每当想起她要代替我,故意让那些坏人发现她时,她那笑眯眯地跟我说‘雪儿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将来带哟哟一同嫁个好人’时,我就……”
所以,她现在叫池哟哟,堂堂一国这郡主,叫著一下人之儿的名儿。
“……其实,哟哟这个名字,很好听。”好久,我才挤出一句话,不经大脑的一句。
池哟哟‘哇’的一声,靠我怀里大哭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的手搁浅了迷蒙。任哭泣的少女靠著,我望著离愁,难以断言。
其实,我想说些什麽安慰她的,可脑转了几千下,找不到很好的词句,於是喃起了阿爹曾念过的一首词,我改了些:
那年手牵了小手
初女子婷婷眉候
人影犹笑画依旧
画这一世情难收
怎寄这生情愁
目 别你抿嘴轻笑
酒 融了泪无墨愀
唱 未留你一滴泪
还 不舍相思清浓……
哭过之後,池哟哟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留我一人在亭台里,突然不知自己黄昏後,是否也留了谁一滴泪?
一个人在亭台坐到了晚霞染红了西半边,兰悠来通禀我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
“怎麽了?”看兰悠一脸的为难,我不禁问道。
“回公子,王爷他……”
皱眉,“他怎麽了?”
“王爷请您到前堂用餐。”兰悠说完之後才如释重负,那小眼角还偷视我的反应,而我的反应自然是没反应的。
愣了好半响,也捉摸不透那人突然之间想做什麽,於是便只好随兰悠到了前堂。
硕大的客堂中间的餐桌上,摆了丰富的佳肴;桌边只坐著那个妖美的男人,池中寒。
未看到池哟哟。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喝著……那是酒杯,应该是酒的池中寒慵懒说道:“哟儿累了,先已歇下。”
站在桌边,我‘哦’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坐下。
他喊我来用餐的吧?如果是,那我坐下没关系吧?这麽想著,我还真就径自坐了下来,兰悠马上给我添了碗筷,便与其他人退了出去,大大的空间就只剩我们二人。
池中寒似乎只对酒有兴趣,只喝不吃,使得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拿起筷子了,偷偷看他一眼,那额上的伤似乎已好了,没再绑布……
“那个……你额上的伤,好了吗?”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内疚,明明这人伤我重不知多少千万倍。
“如果未好,你准备让我砸回去吗?”池中寒一本正经地反问我。
一愣,砸回来?砸我的头?然後我头破血流……一颤,“可不可以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喝多了,模样很奇怪,而且……”而且当时我刚从昏迷几天里醒过来不久,本就对他有戒备。
“我……真不是故意的。”至少,这个我想告诉他。
“吃吧,菜都凉了。”池中寒不再围绕那个话题,忽然说道。
看他一脸平静,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我有些忐忑不安地拿起筷子,可又转念一想自己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他做啥?於是又壮了胆,假装毫不介意地吃了起来。
真是食如烛鸠。
吃到一半,我脸都跨下来了,受不了地开口:“我说这位爷,您能别一直盯著我吃麽?有什麽事就直接吩咐便是了,这样变相地折磨,您很过瘾麽?”
我怀疑我身上都被他盯出好几千个洞孔了。
放下酒杯,池中寒慢里斯条地开口:“你觉得你配做堂堂的寒王妃吗?”
“咳咳咳!”我被狠狠地呛咳了一翻,险些转不过气厥了过去。就知道这人没安心好!
放下碗筷,我难得的一次不怕回视他,“我不配。所以,您就放我回去过我的小日子,要玩找别的人玩吧,我谢谢您了。”
又一杯饮尽,池中寒不说话,一时间硕大的屋里静若寒蝉,我连大气都未敢喘了,就这麽憋著等他的下文。
等到我快憋不住要晕过去时,池中寒有动作了,他掏了把匕首放在桌面,然後看我一眼,说道:“要走也不是不行,给你一注香的时间,要麽你拿起这匕首杀了我好报仇,要麽趁这个时间,逃出王府,放心,外面有一匹马,可日行八百里的好马,跑起来不是寻常人能追得上的,只是若跑不掉,後果你自己负;又或者什麽都不做,以後永远别说要离开这样的话。”
说完,便有模有样的点燃了一根香,我这才发现原来桌面上角还有一根香……
啊呸!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
逃?还是杀了他?
的确,这妖男对我做了那样过份的事,我也恨他……可,阿爹说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命关天……
猛然起身,我转身就冲出了这屋堂,直奔府门,以至没有看到池中寒当时的表情……
一路畅通无阻,不再有壮汉拦我的去路,甚至还有引路的,助我上了马之後,又气定神和地立在那儿……
一思,我开口:“帮我传话给哟哟……郡主,谢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说完,我很不熟练地夹马而去。
这一刻我终於实现了伟大的愿望之一──骑著俊马英姿飒爽。
对於骑惯了牛的我来说,骑马的挑战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痛苦。马儿跑了一会,根本都还未出城,我就快被抛下去了,好不容易出了城,也好在寒王府所在的方向不是闹市,出了城跑起来就更畅快了。
除去我被一路颠簸,和大腿间隐隐开始辣疼之外,其实其他都还是好的。
第007章:一辈子都逃不掉了吗
第007章:一辈子都逃不掉了吗
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借著月光,我只知道我方向没有跑错。因著大腿间趣来越火辣,迫使得我不得不越来越慢了速度,不知道时辰,只得看著月色,自己算算时间,跑了也该有三四个时辰了吧,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於是便停了下来歇息。
下了马,马儿吐著气息,我摸摸它的头说道:“真不好意思啊,马儿,第一次骑竟然要你赶夜路。”借著月光,马儿看见路,我却看得不是清,望望月色,“为了逃命,我也是不得已。”
挑了个地方,我坐了下来休息,里裤摩擦到大腿,阵阵辣疼传来,我呲牙咧嘴,想著怎麽处理之时,隐隐地听到了声音。
我惊跳了起来,又中、俯下耳贴地,果然听得见有快马朝这边而来,这大半夜的,是什麽人在赶路?
心眼多了个,我拉著马来混进了不远处的小山後,
刚点燃的火也给熄灭了,有些心疼地在小山後静听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果不其然,奔驰而过了隐约看到的是三匹马,因为太黑,看不到模样,只能看出三个都是男人,当前一个是一身的银白,在月光下,更显其清不凛,有勾人的错觉。
会是池中寒麽?
我妄想著。
用力甩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先不管那是不是池中寒派来的人,就算是,也一定不是池中寒,他堂堂一个亲王,哪会把心思放在我这种人身上?我也太抬得起自己了。
等那些马远去,我拉著马儿走了出来,这条路我不是很熟悉,因为太黑,不知来的时候有没有岔路,现在定不能往前走了,可是往回走的话,若刚才的人不是池中寒的人,那我往回走且不是正面迎上去自投罗网?
怎麽办?
而苍天似乎听到了我的为难,竟然一瞬间为我解决了烦恼。
“你、你们不是走远了吗?”瞪著眼前一身银白衣裳的池中寒,我惊得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池中寒的脸,让月光照得特别的渗人,那微薄的唇起动,懒懒的、缓慢好听的声音响起:“不让他们骑马离开,你会出来吗?”说完一把搂起了我上他的马。
“啊!你做什麽?……啊,马儿……”被抱上马,池中寒也不顾我乱叫,直接就夹马而去,我突然想起那累了一夜原本驼我的那匹好马……
“耀阳会跟上来的。”池中寒的话耳传进了我的耳。
“耀阳?”谁?难道他们不止三个人?
“那匹马名叫‘耀阳’,我原来的坐骑。”池中寒说的同时,我就听闻後面有马踢声,我不禁回头,果然在月光下看到了那匹无人骑的马不近不远地跟著。
太神奇了!
因为回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与池中寒的脸轻擦而过,脸一热,我赶紧转回去,垂下脑袋,骂自己没出息。
背後,是那强有力的心跳,直传入我心脏,我很怕,比被他逮住更叫我畏惧。
马奔驰没过多久,就进了树林,那树林子很平顺,甚至没有特别的高低坑,因为太黑,林子里的火光很快就被发现了。
池中寒的马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後就有人过来牵马,我看得见,过来牵马的那个人是池中寒的第一护卫冷无言,也就在往池都的途中,我中了剑伤之时,为我包扎的那个壮汉。
我也是後来才知道那样面无表情的壮汉就是池中寒的第一护卫。
“唔!”被池中寒拽著走,扯动了腿间的布,疼得我呻吟了出声。
池中寒看了我一眼,“把裤子脱了。”
“哈?”被疼痛乱了思绪,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睁大了眼看著眼前冷冷看著我的男人,不知他想干嘛。
“脱。”池中寒显然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至少对我就没有耐心过。
脱?脱裤子?“脱……做什麽?”我瞪他,而先前在火堆边的人不知上了哪,与那冷无言一同不见了人影。
没有得到回复,池中寒坐在火堆边,干草面上的白布上,然後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瓶子,才抬首看我:“自己脱还是我来?”
“呃……我、我自己来。”猜想他可能是想给我上药,心里的戒备就减淡了些许。
可,被一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著,我又恼又羞,拽著自己的里裤,迟迟脱不下来,最後才不得不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盯著我?我……我保证我不跑。”不是我想明白了直接投降,而是我太清楚以现在的我,根本就逃不掉,赶著这男人没发怒之前,最好见机行事。
听到我的话,池中寒也不开口,脑袋一收,瞪著火堆看,那完美的侧脸,映著火光,变得迷蒙,不知是人间或是仙境。
好一会,才回了神,我赶紧把裤脱了,背对著池中寒坐,微张了双腿,避免碰一起能疼死我。
往後伸手:“药给我,我自己涂。”然後,手撑上微微一凉,那瓶子已落入我的掌中,转到前面,我盯著瓶子,心道这人怎麽变得这麽好说话了?
想不透,我也懒得想了,瓶里的是药粉,我也没多想就血肉模糊的两腿间撒,马上一阵抽气:“嘶!噢!”
疼得我险些就滚地上去了。
“把这个涂上。”我还未呻吟完,池中寒的手就伸了过来。
猛一惊,发才现这男人转过来瞧,而此刻,他那一双桃花眼就停在我的两腿间……
腿本能一闭……“嘶!”又是一声抽气,我疼得眼泪就要往外掉了,委屈又难受地瞪向那仍一脸平静的罪魁祸首,可对方完全不受影响。
“转回去。”我边说边手快地推他,发现推不动之後,我自己挪臀,背对过去,看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