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庸继续擦汗,心说万岁爷您还知道有“规矩”这俩字呢……
“也是好个永琪!哼!朕就去景阳宫看看!他到底病成什么样子!”
乾隆说完,气哼哼的带着同样气哼哼的小燕子,梨花带雨的紫薇,偷着乐的令妃,一起往景阳宫去了。
乾隆到了景阳宫也没让人下跪请安,直接大手一挥,大眼一瞪,那架势谁敢喊一声出来,就让谁掉脑袋!
一行人浩浩荡荡,却一丝儿声响都没发出来,碰上了胤禛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哆嗦着说,五阿哥不在屋里,在福晋房里……
乾隆更是怒啊,真行啊,不去上书房,跑去和自己老婆厮混,还成什么体统?!
胤禛早起以后,本来想去上书房的,虽然晚了,不过也不好不去,谁知道洗漱完了,回来看见胤禩还蜷在床上,当时心里愧疚,放不下心来,又去看了看。
胤禩又睡着了,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和憔悴,只是脸颊有点不正常的殷红。
胤禛探了探他额头,有点烫手,让冬雪传太医,谁知道刚叫冬雪,冬雪都还没进来呢,胤禩就被吵醒了,还说不要太医诊脉。
胤禛以前是阿哥,后来是皇上,只玩过权术,根本没疼过人,妃子有是有,但又有哪个是他真正喜欢的?恐怕就是现在,他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的反应全是下意识。
他当然不会体贴的想到,胤禩现在还没有沐浴,又一身痕迹,打死他也不想见人。
胤禩不让冬雪进来,他不说,胤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发不起火冷不下脸来。
冬雪在房外,为这不体贴的五爷捏把汗,道:“奴婢先给福晋准备些热水吧。”
胤禛一听,才恍然大悟,第一次有点讪讪的,摸摸鼻子。
胤禩苦笑着把头埋在锦被里,恨他么?当然恨,皇位,天下……甚至连自己的傲气和尊严都已经被掠夺的干干净净,你让谁说不恨,都是假的。但是当那人拥着自己,根本算不上温柔的安慰的时候,为什么从来都铁石心肠的自己,也有心软的时候?
胤禛知道了胤禩不想让别人看见,冬雪把水提到门口,他就亲自接过来倒进木桶里,来来回回好几遍。他从没干过这样的活,难免有些笨手笨脚,乒乒乓乓的弄出很多响声,水也洒了不少,然而自始至终,胤禛都是抿着唇,微微锁着眉,样子很认真很专注,就像批奏章一样,即使手里拿着的不是朱笔……
胤禩闭着眼,听着格外清晰的响声,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了菩萨心肠?什么时候自己也狠不下心别的这么优柔寡断?叹了口气,拿手遮住眼睛。
这算什么呢?四哥,你再狠一点吧,再狠一点……
第32章:44刨坑……
32。44刨坑……
胤禛让冬雪去端点吃的来,从早上醒来,胤禩还没有吃东西。
冬雪和金锁端了碟子正要进去,就看见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开过来,打头的身穿明黄衣服,不是皇上是谁?
皇上一见两个宫女,一挥手:“不用跪了!”说着就要开门进去。
“皇上!”冬雪赶紧抢在门前跪下。
“皇上都说了不用跪了,你这奴才,还不让皇上进去吗?!”令妃一瞪眼,颇有国母风采……
“奴婢不敢!皇上,皇上您确实不能进去!”
“大胆!实在太放肆了!这还了得?来人呢,拉出去杖毙!”令妃皱着眉尖喝。
冬雪一咬牙,抬头瞪了一眼令妃,道:“皇上,前面是福晋闺房,请皇上三思啊,奴婢死不足惜!”
金锁见了,也一起跪下。
小燕子跳脚道:“金锁!你怎么也帮着他们?昨天紫薇哭了一晚上,你也不管吗?你不心疼吗?你看看她的眼睛,都肿成包子了!”
令妃差点被肿成包子一句话噎死,还珠格格还会用一句比喻,好比喻!
金锁低着头,不说话。
胤禛听见外面的声音,本来就心烦着,这下更烦,站起身来,拉开门走出来,对跪在地上的冬雪和金锁道:“你们俩进去,福晋还在里面。”
俩人赶紧又扣了一首,端起碟子进了屋子。
而后胤禛才不紧不慢的道:“儿臣叩见皇阿玛,令妃娘娘吉祥。”
“永琪你出来的正好!”
小燕子蹦跶的更欢,喊道:“你看看紫薇,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你忍心欺负她吗?你看看她的眼睛,都哭成这样了!”
紫薇不说话,也不敢抬头。
令妃很有威严的喝道:“五阿哥,你身为阿哥,不检言行,实在太让你皇阿玛心寒了!”
胤禛冷眼扫了令妃一下,“儿臣请问皇阿玛,儿臣何时不检言行,何时让皇阿玛心寒了?”
“哼!”乾隆鼻子一哼,“你还有脸问朕?你自己做的好事!”
胤禛没什么语气,又道:“儿臣做了什么好事,能劳皇阿玛移驾景阳宫?”
“五阿哥,做了便是做了,你老老实实给你皇阿玛认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给紫薇封个侧福晋也就完了。”
“侧福晋?侧福晋是什么?是不是跟福晋一样?”
小燕子一听,福晋?那个破锣就是福晋,怎么又要紫薇当福晋?那不就是永琪的媳妇了?
“儿臣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紫薇当儿臣的侧福晋。”
胤禛慢悠悠干巴巴的说,等着令妃的狐狸尾巴露的再明显点。
“五阿哥,你这样说就是在让你皇阿玛心寒了!姑娘家的清白可比命还重要,你看紫薇哭的。”
乾隆接了令妃的话,喝道:“永琪,你要再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先打你五十大板!”
“清白?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又是侧福晋又是清白的?我怎么都听不懂?”小燕子又一副天真啥也不懂的样子,盯着几人,痴痴呆呆的问。
紫薇也傻了,挨着清白什么事?挨着侧福晋什么事?他和五阿哥可是亲兄妹啊,怎么能给五阿哥当福晋?
“儿臣确实不知。”
“你毁了紫薇的清白,这会儿又不认吗?永琪!你太令朕失望了!”乾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紫薇一听,炸了,“皇上!……”
还没说完,小燕子就一把拉住紫薇,特天真特诚恳的道:“紫薇,永琪毁了你清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民间说的睡一张床,盖一张被?是不是他把娃娃从你的家地板塞进去了?是不是紫薇?”
紫薇被小燕子粗陋的语言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的。
令仙子柔声道:“紫薇,你不用不好意思,有皇上给你做主呢……”
“令妃娘娘,”胤禛截断她的话,道:“还是先听听紫薇怎么说罢,免得大家都是一厢情愿。”
“好!”乾隆一拍板儿,道:“紫薇,你说!不用怕他!”
“皇上!”紫薇扑通跪下,不知道怎么就又哭出来了,皇上了半天也没皇上出来。
胤禛皱了皱眉,没时间跟她耽误,胤禩还在里面,外面又哭又闹,打扰了清净。
“紫薇,你说不出来,那本宫替你说,你点头摇头就好。”
紫薇想了想,点点头。
胤禛冷笑,不置可否。
“本宫问你,昨天你可有来景阳宫?”
紫薇点头。
“那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五阿哥做了什么欺负你的事?”
紫薇想了想,红了眼睛,蛮像那么回事,又点了点头。
“皇上你您看,紫薇都已经出说清楚了。”
胤禛瞥了一眼腊梅,道:“恐怕还落了几个问题。”
罢了又对紫薇道:“你为什么来景阳宫?”
紫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被传来的。”
“万岁面前,奴才也敢称‘我’?”胤禛淡淡的扫着紫薇。
紫薇一僵,眼圈更红,真是好生委屈,转言道:“奴婢是被传来的。”
“谁传的你。”
“腊梅!”紫薇这回记得了腊梅的名字。
腊梅一颤,直发抖,躲在令妃后面又缩了缩。
“紫薇,你想好了再说,腊梅可不是景阳宫的人,怎么会传你?”
“是腊梅。”紫薇很不给令妃面子,指着缩在令妃后面的腊梅道:“就是她,我……奴婢记得很清楚。”
“腊梅!”乾隆一怒,“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冤枉啊!”腊梅扑通跪下,直磕头,拽着令妃下摆,哭道:“娘娘,奴婢冤枉呀!娘娘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呀!”
胤禛没理腊梅的哭丧,又道:“我再问你,昨天你来了,我是不是马上让你回去了?我可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
紫薇低着头,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燕子没看明白,急道:“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永琪有没有把娃娃塞到你脚底板里?”
“没有。”紫薇期期艾艾的答道。
胤禛冷声道:“那么,现在皇阿玛就应该好好问问,腊梅为什么传她来景阳宫了。”
第33章:44照顾88~~
33。44照顾88~~
大家听见紫薇一声“没有”,真是有喜有悲啊,乾隆松了一口气,小燕子已经又叫又蹦,腊梅吓得脸没了血色。
令妃心里一下冷了,踹了一脚腊梅,把腊梅踹开,喝道:“腊梅!你为什么这么做,真是让本宫心寒!”
“娘娘!娘娘!”腊梅有苦不能说,说了以后岂不是死得更惨?“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令妃!”乾隆送了一口气,说话都不紧不慢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上!”令妃一被问,眼泪立马要流出来了,“腊梅是臣妾身边的人没错,臣妾愿意受罚绝不狡辩,可是皇上,臣妾怎么知道这大胆的奴才是怎么想的……”
说着,又踹了腊梅一脚,道:“腊梅,还不快向皇上说!”
腊梅一接眼色,马上会意,哭道:“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也只是关心娘娘,皇上您这几天都在淑芳斋不来看娘娘,娘娘她又经常不舒服,奴婢只是一时糊涂,自作主张想为娘娘抱不平而已!”
令妃用帕子擦了擦泪,“腊梅你好糊涂,就算本宫平日你宠着你,你也不能这样不懂规矩!皇上……”
说着泪眼娇怨的看了一眼乾隆,接着道:“皇上喜欢谁,宠爱谁,是别人能决定的吗?”
乾隆一听,似乎是有点冷落令妃了,尤其她还怀着龙种,“你有哪不舒服吗?怎么不传太医?”
“臣妾,臣妾没事,皇上能记得臣妾,臣妾就是死了也欢喜……”
胤禛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演戏,道:“皇阿玛,腊梅理应杖毙,令妃管教不严,理应治罪。”
“皇上饶命!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令妃忽然抱着肚子,“哎呦”一声,皱着柳叶眉,很痛苦的样子,腊梅赶紧起来扶住令妃,主仆情深的摸样,“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乾隆一见,不好,动胎气了!
胤禛冷笑,这令妃的法子很高明么?可偏偏弘历就吃这套,凭个眼泪就能从宫女爬到妃子,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群包衣奴才在宫里大摇大摆。
胤禛不动,乾隆也很尴尬,腊梅做的确实不对,可总归是令妃的人,要是杖毙了,不就驳了令妃的面子嘛,到时候令妃再有个好歹,岂不是孩子也要遭殃了?说实在了,就是乾隆不想罚。
“福晋!”
令妃装着痛苦,腊梅装着衷心,乾隆装着威严,小燕子和紫薇不明所以,这时候西三间里,冬雪忽然惊叫了一声。
“福晋!您怎么了?金锁,快传太医!”
胤禛心一揪,道:“儿臣跪安。”说完也不等乾隆反应,转身进了屋子,走得急差点没和金锁撞个正着。
胤禛一走,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有小燕子有点不舍得。
“福晋怎么了?”
胤禛撩开床帏,胤禩的脸更红了,眉头皱的死死的。
“福晋刚才说要沐浴,又不让奴婢帮忙,后来奴婢不放心就去看了看,谁知道福晋怎么叫都叫不醒。”
胤禛伸手摸了摸胤禩的额头,烫手的要命,“金锁还没回来?”
冬雪心里想说,金锁刚出去,不过嘴上只能道:“爷您别急,太医马上就来。”
胤禩身上还有水,虽然盖着锦被,还是禁不住打着寒战。
“去拿巾子来,给福晋擦擦。”
“是。”冬雪赶紧依吩咐,拿了条干净的巾子,刚擦了两下,就被胤禛拿走了。
瞧着胤禛认真又笨手笨脚的给胤禩擦脸,跟着是手臂,擦完了赶紧又放回锦被里盖好,生怕冷着。
擦完了手臂,胤禛顿了顿,道:“冬雪,你去看看,金锁怎么还没回来。”
“是。”冬雪应了,就退了出去。
胤禛看着胤禩不安稳的睡颜,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胤禩头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怎么也醒不了。他梦见小时候,在书房写字,他的字写的不好,皇阿玛不喜欢,总是罚他写,师傅又单独给他留了字帖。可那字帖上的赫然写着:允禩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断不可留于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
胤禩想大喊不是。不想写字,起码不要临摹这样的话!
他从来都不后悔夺娣争位,若是重头来过,他想他还是会和老四争一争,他的傲气在那里,他的野心在那里,哪有什么东西能轻易磨得平?
老四呢,也是这样吧,那样的野心那样的狠心,他是天生的帝王,比弘历要强得多,那时候,无官不清,要是没有他的整顿,估计大清的盛世也就完了……胤禩承认,却不甘心。
胤禩听见有人叫他,很轻,不真实。
“老八,你醒了?”
太医刚走,说五福晋是郁结于心,又外感风寒,才会一时昏睡不醒,开了张方子,冬雪和金锁忙着去端药,宫女太监也让胤禛遣到外面去了,屋里就剩下胤禛和胤禩。
胤禩睁开眼睛,刚动了一下,就被胤禛用手压住了,“别动,好好躺着。”说着还给他掖了掖被子。
“臣弟没有那么娇气。”
“算了,别说话,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再让太医来看。”
“臣弟不敢。”
“呵。”胤禛苦笑一声,脸色有点疲惫,“别挖苦我了。”
胤禛想想也很挖苦,本来能治令妃的罪,可一听他出事了,忽然就明白什么叫六神无主……白白的让令妃讨了便宜,没事人似的回了延禧宫,连责罚也没有。不过,来日方长,既然令妃不想安安稳稳的做妃子,胤禛不在乎顺手把一个没脑子的妃子拉下位。
胤禛起身,“会不会太亮了睡不着?”
看见点着灯,胤禩皱了皱眉,“不是刚早上么?怎么就点灯?”
“果然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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