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任家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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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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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染墨回房慢条斯理的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一头长发由着染墨用玉簪挽了少年发髻,虽然年龄还小身量还未长开,但五官俊秀,尤其是一双眉眼沉稳澄澈,竟无法让人心生欺他年少的心思。腰间别着一枚色彩通透的琉璃佛掌,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之物,越发衬得少年神俊。
任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颊,眉间没有了那长期圈养在深宫的愁怨,正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青春勃勃;肤色也没有了长久不见日光的苍白,肤色虽白却不稚嫩,一看就是健康的少年人的肤色。
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扬起笑靥,任刃甩头走了出去:这是青春好年华,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干嘛,不要耽误大好时光,参加诗酒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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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诗酒会的地点是丝绸方家的外宅,典型的江南风韵竹阁小楼,坐落于竹林之间,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泉水汇成溪流从脚下蜿蜒流淌,沿着坡路而下直流到竹筒的尽头,沿着空心竹管涓涓流出,一滴一滴叩击着青石,只这个声音便凭空带去了一身的暑意,让人透心的清凉。
一路走来景色各有别致,待走出竹林,便到了沿湖而坐的聚会之地。任刃放眼望去姹紫嫣红、脂粉浓郁,半数以上的都是富家小姐夫人们,而自己被领到的地方只有十数人的少年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任刃没有心思和这些孩子们攀谈,自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拿起杯盏倒了些青梅泡的泉水自斟自饮,酸酸甜甜很是解暑,任刃不由惬意的眯起眼。
不多时诗酒会便开始了,虽说这实为相亲的聚会,但华国民风开放,青年男女吟诗作对倒也不拘谨。
李州守与年轻一辈的少年少女并不同席,任刃也只是远远的望到了他,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招呼来出什么风头,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品茗。
这种宴会曾经参加的多了,没什么新的花样儿,无非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美其名曰“以文会友”。任刃摇晃着杯中的清茶自嘲的暗笑,当时的自己就十分沉迷于这种活动,只看给书童起的名字——染墨,出自他十岁初次见染墨时,见到染墨嫣红如花的脸颊,便道了两句:“桃花嫣红染容颜,提笔走墨勾画扇。”
从这名字就可看出他曾经是多么喜欢吟诗这对这种彰显身份的事情。更何况在弁京中大多富家子弟纨绔不堪,即使自己也不见得文采出众,但在那些人中也是无人及得上的,便更生了优越之心,愈发沉迷。
当时的自己毕竟年少,贪慕虚名啊。任刃回想,若不是那次在酒诗会上遇到微服出玩了大放异彩的萧天弘,又何来之后的冤孽?
突然一阵没有压低的嘈杂之声打断了任刃的思绪,抬眼四望却没发现这是为何。倒是坐在他身侧不远的少年见他迷茫好心解释道:“王家小姐抽到了花签,该她作诗了。”
任刃不解的挑起眉,这王家小姐有何特别吗?远远望去对面一片彩衣飘香,哪里分得出哪位是那个王家小姐。
“怎么,兄台不知这王家之事吗?”身侧的少年人惊愕道。
任刃因并未刻意表露身份,又一直坐在下手,一时间竟没人认出他就是近来风靡泽州的“肖大夫”。
任刃干笑两声,没有答话。
“说来,这王家也是作孽啊。”少年人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王家在泽州一带也算是医药世家,几年前王家老爷子去了,便由王家大公子接了家里的生意,几年来做的也算有声有色。可没想到的是,这王家大公子几日前居然与别家药铺的大总管有了私情,被王老夫人知道了当然是坚决反对,两人居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这硕大的家业一时间竟无人接手。”
任刃听的愣愣的,“这……这王大公子该不会是……”
“哼,跟兔爷儿有什么分别了!两个男人,真是恶心!”少年人不屑的神情一闪而逝,接着道,“可怜了王老夫人这么大岁数还得打理家业,这王小姐也因此事累了名声。本想着出了这事王小姐怕是不愿出门了,没想到居然也会来了这诗酒会了。”
任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种鄙视的语气,蔑视的眼神,前世的自己从多少人的眼里看到过,那是对于同性相恋的排斥,对于一个男人竟肯雌伏于人身下的厌恶。
这王家的大公子,竟魔障了吗?家不要,业不要,随了心上人就这么走了?可刚想到这里,任刃恍然发觉自己哪有谴责别人的资格,自己曾经做的更过分,更决绝。
“既然轮到我了,我便以此处风景为题赋诗一首!”少女清脆的声音从对面的坐席传来,远远望去只看到一青衣碧袖的圆润女子对着众人盈盈一拜,朗声道:
“林中清泉本幽幽,
奈何看客竟自留。
人道此处风景好,
谁见山河尽堪忧。”
此诗一出,宴席上顿时静了下来。
任刃则面露笑意,心里叹了声好。这诗作虽说不上是佳品,但小小年纪有此急才也是难得了,这女子真是个直爽的性子。
先是以清泉自比自家之事,本无关他人,但“看客”们却不依不饶喋喋不休,之后便直指此次诗酒会,此处的富人们沉溺于纸醉金迷,竟无人关心泽州不远处的海边正进行着战争,将士们正保卫着国家。
在座的各位哪个也不傻,都懂了王小姐话里的意思,一时间讪讪不能言。
“我等女子柔弱无力,哪有能耐为国分忧。王小姐既如此忧国忧民,何不去战场上也杀几个水寇来?”不知谁先打破了沉默,毫不留情的攻击道。
有人带了头,顿时诗酒会上嘈杂一片,毕竟在这种时候还行这等附庸风雅之事有些说不过去,如今被人当场指了出来,大家面上更是挂不住。但既然有人指责了挑事的人,众人便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找回些脸面。
任刃暗暗摇头,这泽州城里的年轻一辈们还真是没什么出息。他知道李州守其实也是不愿这种应酬的,但却不得不来。这些出席诗酒会的既有商家也有官家,只有与这些人搞好关系,他们才能为李州守行方便。可叹啊,不远处的战场将士们战死沙场,百里外的此处却在品酒吟诗。
心里不由得也窜起了一股火气,他的父兄正浴血沙场、生死不知,而这些酒囊饭袋竟就如此心安理得享受着?居然无聊到如三姑六婆般去嚼人家舌根了?有这时间为何不去做些建树来?他父兄拼死保护的竟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凭什么!
此时,恰见一个载着花签的杯子沿着溪流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任刃跟前。他也不惊慌,伸手取过花签展开一看是“诗”,便站了起来。
众人见一白衣少年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才注意到一直安静不语的任刃。这细细一看,才发现这月色下,月光高洁衬得少年风韵如玉、俊秀非凡。
任刃走到人前,对着适才王小姐站起的方向礼貌的行礼,然后才站起了身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去看这些不相干的人,只淡淡道:
“清流映明月,
翠竹入画楼。
节高无人赏,
王孙自当羞。”
说罢,面无表情的拂袖而去。
徒留一干富家子弟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皎白的明月俯视着寂静的众人,那月牙似乎也弯出了嘲讽的弧度,在无声的问着:
当羞不当羞?

王家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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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离开了方家的外宅,夜风一吹任刃才恍然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是应邀而来,可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打了人家的脸面……
罢了,何苦想那么多。任刃闭目感受着夏日的晚风,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军医,又挂名在“医圣谷”之下,想来也没人会因为这件小事为难他。
这时却突然从暗处闪出个人来,挡住了任刃的去路。
定睛一看是一个绿衣女子,青翠的罗纱碧裙,就连发饰也是翠绿翠绿的。这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任刃面前,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字——圆。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头,就连那小嘴也是圆圆的可爱,身形也是圆圆润润的,任刃一见便心生了好感,认得是刚才那位远远一望的姑娘,行礼道:“王小姐。”
“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肖大夫。”王小姐笑盈盈的摆摆手,“不用这么生疏,我可要谢谢你刚才的那首诗,我可是被你赞“节高”呢!既然除了你之外“无人赏”,你就叫我娉婷吧!”
任刃闻言乐了:娉婷?这名字和眼前人还真是不搭,倒不如改名叫……
王娉婷一看他的笑便知道了他的想法,接话道:“觉得我该叫圆圆是吧?”气呼呼的鼓起脸颊,更圆了几分:“每个知道我名字的人都这么想的,可是我也不想长成这样啊……”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很是委屈。
“额……”任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你也不像是温柔亲切的大夫呢,你没看到刚你走之后那群人的脸色有多精彩!”王娉婷颇有些幸灾乐祸,掩口笑的眼睛弯成了半月:“让他们编排我哥,哼,自己又有多出息!”
任刃有些不解,“你不生他的气?”
他虽然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但也清楚,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家人的影响有多大,起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受到的风言风语怕是不绝于耳,更何况她哥哥还扔下了硕大的产业无人打理呢。
“怎么会不生气?”王娉婷圆圆的眼睛一横,气鼓鼓道:“可是再生气,他也是我哥哥,哪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
任刃一时无言。他想起,当年自己抛父弃兄时,匍匐于那人身下时,父亲和大哥是不是也一样面对了不知多少的鄙夷指责?戎马一生的父亲、血气方刚的大哥,都是怎么面对这些的?
但即使他辱没了任家几辈清名,害的家破人亡,父亲最后却仍是放弃所有只为保他一命。任刃想,也许父亲也是这样的想法吧?就算他任刃再不济,也是他任家的子孙,终是要护在自家羽翼下的。
想到这里,对眼前的少女不由得又生了几分好感,面色也柔和了许多:“王小姐所言极是。终究是自家人,又碍了旁人何事,由得他们胡言乱语了?”
王娉婷一听这话,五官都亮了起来,圆圆的脸蛋笑得都挤在了一起:“肖大夫你果然不是那些俗人!好多人都劝我娘和我将哥哥逐出家去,说这样不孝子孙累了家里的名誉。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儿家不好动武,我非打的说这话的人满地找牙!”说着还愤恨的挥了挥拳头。
任刃被她娇憨的样子逗笑了,又有些替她担忧。虽然华国的商贾地位颇高,民风也较为开放,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也有,但王娉婷尚是个小姑娘,难免会被人欺负了去。难得这个小姑娘对了他的性子,便多嘴问了一句:“王小姐日后可想过家业怎么打算?”
王娉婷大眼一瞪,纠正道:“叫我娉婷!”
任刃见她坚持也就改了口,反正华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男女之防,青年男女互相结交也不是什么惹眼的事情,从善如流道:“娉婷,你可是要接手家业?”
王娉婷这才满意的眯了眼,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的。我娘正到处派人找我逃家的二哥呢!”
任刃有些好奇了,之前没听人说她还有个哥哥啊,而且这逃家的是怎么回事?
王娉婷撇嘴不屑道:“我那笨蛋二哥五年前留书一封离家出走,说是去仗剑江湖,行侠人间了。当时差点把家里人气死,五年来他更是杳无音信,也不知道到哪玩去了。本来大哥打理着家业,也就由着他胡闹了,如今家里出了这事,当然得把他找回来了。不过我看啊,二哥可不是安分的性格,想让他乖乖接手家里的产业,难哪!”幽幽叹气。
任刃认识到这又是一个被戏文野史毒害了的少年,一时头脑发热就去行走江湖了。他觉得这位王家二少爷之所以五年来杳无音信,倒有很大可能是因为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不好意思回家罢了。
“不过……”王娉婷话锋一转,顿时变得可怜兮兮,两只大眼湿漉漉的望着任刃,“肖大夫……我娘让我也是要帮手的,我的责任是帮忙进货……”
任刃不明所以,这管他什么事?
王娉婷的小手此时已经爬上了他的衣袖,怯怯的扯着,表情好像小兔一样无辜:“我知道你每日进行义诊……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呀?”
任刃脸色一沉,心里已有不悦,难道这王娉婷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才来结交他的吗?视线扫过那圆圆的可爱脸蛋,更是不耐,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是为了博他好感吗?
见到任刃脸色不悦,王娉婷心里更是忐忑,她也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太冒昧了,毕竟无论是那个医学世家都是有些不外传的绝技的,更何况传说这个肖大夫是医圣谷的人呢。懊恼的几乎想捶自己两拳,怎么一时兴起就又说话不经大脑了呢?
“我……我不是想偷学什么,我听说你还教着不识字的百姓们如何识别药草,帮他们晾晒药材,我只想着能在边上看着也好,我对药材一点不懂,虽然家里也有进货的管事帮着采买药材,但我多少得知道些才能不被管事的们骗了,我……我真的没有觊觎你的医术的意思!”小姑娘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任刃见她眼眶都泛红了,心里一软,觉得自己有些惊弓之鸟了。前世被欺骗了太多,见多了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对人都存了三分戒备的意思。现在想来,这王娉婷不过是个才十多岁的小女孩,哪有那么多心机,只不过是家逢变故,有些急切了,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呢。
想到这里也缓和了脸色,戳了戳少女红润润的脸颊,笑道:“不大不小的姑娘了,这么容易哭啊?”突觉得有些不妥,收回了手,整了整脸色道:“既然想学,明日就随我去城西的安置点义诊吧,事先说好别跟我哭累喊疼的。”
王娉婷喜出望外,哪里还会介意嫩脸蛋被人非礼了,忙不迭点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好好学!”
“不许带什么丫鬟小厮的,不管你在家怎么样,到那里不许摆小姐架子。”任刃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
忙摇头,连连保证,“不会不会,我能吃苦的,真的!”圆圆的小脸严肃的绷着,好像这样就能增加几分可信度似的。
看着那白皙嫩滑的小脸蛋一鼓一鼓的,任刃差点忍不住再去捏两把,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凤娘每次见到自己就上来一番揉捏了,这小孩子的手感还真是好啊……
猛然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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