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绿发少年的声音一瞬,无色的表情就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一旁的夜刀神狗朗没有说话,但是盯着那绿发少年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无色……那个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
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莫名地耳熟,待无色转过头看清楚那个绿发少年的脸时,他的眉头一挑,紧接着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啊!这不就是和黑子哲也一块打篮球的那个……那个那个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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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的寺田屋旅馆外,此时正站着一个肩背黑色背包,一身米色休闲服的亚麻色头发的青年。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长相偏斯文秀气,眼睛的尾梢是那种很漂亮的上挑状,细致的五官也让人莫名地会产生好感。虽然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眉目间带着些疏离,可是一旦唇角染上笑意之后,就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充斥着迷人的暖意。
刚刚他从街角走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在一片市井喧闹的氛围下,这个青年一脸镇静地行走在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赌徒,嫖客还有出来接机拉生意的酒馆招待等三教九流的人中间,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摇一分。
相反的,倒是歌舞伎町的许多人对于这个一看就像是从大地方来的青年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但当他们发现青年的目的地竟然是登势家的旅店时,许多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收回目光,便再也不敢去多看一眼了。
青年在寺田屋旅馆门口站定,抬眸确认了一下招牌,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店门口紧闭的大锁上时,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滑过了他的眸底。
“怎么可以不在呢……去哪儿了呢……”
这般说着,青年便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无奈。
“真是造化弄人的命运啊……难道说我在经历了被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草薙哥扫地出门,独自背井离乡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路上还不幸钱包还被偷了的情况之后……我居然还要注定和那个他擦肩而过吗?”
“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哭着嚎着要去的……八田那家伙都要担心死你了好吗?!一出门就丢钱包,你以为自己每次都能那么好运可以活着回来吗?在外面好好反省,顺便做好你承诺的事吧……我是不会给你寄钱的,一毛都不可能!!”
耳朵上塞着的蓝牙耳机里传来草薙出云的大声教训,十束多多良表情镇定地听着那头的男人絮絮叨叨地将一切关切的话语讲完,才没什么压力地耸耸肩开口道,
“啊呀,草薙哥你不要担心啦……我可是从来都不担心自己无法生存下去这种问题的……反正这里的歌舞业貌似很发达的样子啊,随便找个地方进去陪几位小姐喝杯清酒的事啦……”
“你这个八嘎!随便说出这种话,你是想让吠舞罗的脸丢到外星去吗?!而且……听你这么说的话……你果然是曾经因为兴趣什么的跑去做过牛郎什么的吧?!”
“怎么可能呢……咳,你想太多了啦……”
将手掌掩到鼻子下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十束多多良干笑了两声,拍了拍自己背上的东西道,
“实在不行,那就当众卖艺喽……总会有好心的人路过施舍一顿饭什么的吧?话说,我真的好饿……没有钱包……连午饭都不能吃……又不认识人……”
“那是你活该……不要和我说你的情况……我是绝对不会怜悯的……”
“呜……草薙哥果然是个无情又冷漠的男人……”
十束多多良这般故作委屈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淡然的很,顺手将手伸到背后像是要取些什么,除却他背后那只本来看上去似乎分量就很大的行李,他的背上还另外背着一把木质吉他,这让他看上去由最初所见的斯文俊逸又多了几分犹如流浪诗人一般的不羁之感,衬着他脸上那无时无刻不带着的暖意笑容,倒也意外地相称。
……
“啊,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就这样吧……就先来为能够即将见到可爱的他而弹一首欢快的曲子吧~”
话落,亚麻色头发的青年便将背包扔在旅馆门口的空地上,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他也没太顾忌此刻是在人来人往的歌舞伎町上,随手用指尖调试了一下弦,便开始弹奏起一首节奏比较轻缓的曲子。
……
阳光下,老式的屋檐遮蔽处正坐着一个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到来,身披耀眼光环的俊秀青年。他低头含笑,用自在轻快的音乐去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诉说着自己的快乐;
他的指尖流淌的是没有经过一点技巧修饰却也无比动人的曲子,却又偏偏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感染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
“弹得真好……呜呜呜呜,感动的都哭出来了……新八几你感受到这感人的音乐了没有!!!”
一曲落下,十束多多良一抬头,便看见面前蹲着两个奇怪的人,还未等他开口,其中一个扎着包包头的红发女孩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深情地开口道,
……
“大锅!!!无论如何!请替我们唤醒一个人吧!用音乐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很难受……呼……抱歉了各位
、第49章试探×黑色
“啊……啊……啊……”
黑发少年发出粗重的喘息,麦色的皮肤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一路滚下;直到顺着脖颈进入了黑色的制服领口内;再也无法追寻踪迹。
“高尾,请不要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板车上;绿间真太郎耳边伴随着前面骑车那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也像是被这种奇怪的声音所撩拨;而变得有些敏感起来。不悦地皱了皱眉;他看着气喘如牛的高尾和成,冷冷地道;
“如果骑不动了,可以暂停五分钟在路边休息……但是只可以是五分钟。”
“呼……小真……小真啊……”
将身体半挂在车前维持着继续蹬踩的动作;高尾和成闻言气喘吁吁地转过头;平时时常带着懒散笑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快哭出来的沮丧表情。
“呜……如果说只是载着小真你一个人的话……我尚且还有一种‘啊呀;为了我家王牌大人怎样都可以’的情绪在支撑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要一个人载着三个人外加一辆好几百斤的小电驴到处跑啊……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啊!?我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设定好吗?!”
……
“不过就是对于曾经的同学的随便一点帮助……你为什么废话这么多?晨间星座上说了,今天的巨蟹座会遇到有利于他事业的贵人……嗯,据说还会增加幸运值……”
“那小真你就心甘情愿用你最好的搭档的命来交换吗?在给小真长期做司机之前,我还是个身娇体弱的男孩纸啊!!”
……
听见高尾和成的抱怨,夹在两人争吵之间,坐在板车末尾处的另外两个人闻言也抬起了头。
坐在车尾一边的夜刀神狗朗有些尴尬,脸上的表情倒是表现出了十足的歉意。
刚刚在看见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出现的一瞬,无色忽然就提出来说要和他们一路以便询问一下关于奇迹时代的事。他没办法反驳,只好也跟着上来蹭了人家的板车,连带着将那辆分量并不轻的助力车也弄了上来……
可眼下高尾和成明显快被他们两个加上那俩助力车的重量给压死了,老实惯了的夜刀神狗朗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就要开口,身边的无色却忽然用手掌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嗯?”
夜刀神狗朗顿时一惊,不解地看向无色,却见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压根没什么变化,只是忽然间挂上无害的笑容,态度出奇好地对骑着车的高尾和成开口道,
“啊,真是对不起~麻烦你了,因为我们的车子坏了,事情又实在很急,这才会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过来蹭一下你们的板车的……我是绿间同学以前一个学校的啊……以前绿间同学在我们学校可厉害了,奇迹的世代嘛~没有人不知道的哟……”
……
“那是当然……呼……啊……小真当然是最厉害的……”
原本骑得半死连喘气的劲都没有的高尾和成一听无色这话,不知怎么得就忽然来了精神,脚上使劲地往前踩了几下,他露出了一个略有些得意的笑容,边喘边冲无色开口道,
“小真……以前在中学时代的大名我可是一直都知道呢……了不起的、百发百中的天才投球手……对于我们这些天赋不是绝佳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名字呢~那时候惨败在小真手下,我就决定以后如果能在见到这家伙,一定要向他证明我自己是可以有资格和他一起打篮球的……”
“哼,可是你现在不还是……老是输吗?”
出言打断高尾越说越起劲的吹捧之词,绿间真太郎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表情就忍不住一哼,将头瞥向一边,他看了一眼无色和夜刀神狗朗,紧接着有些冷淡地开口道,
“我们只会送你们到前面的车站……再骑久一点,我这个不中用的仆人大概就要累得哭出来了……”
“喂喂……小真,我才不是仆人好不好……”
高尾和成对这个仆人的身份定位显然不太满意,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却也没有太过否认。
……
一旁的无色看着面前两人之间的似曾相识的互动,内心微微地一动。可还未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突兀的话就从他的嘴里一下子脱口而出了。
“啊……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呢……可是高尾君每天都被绿间同学这么随便使唤着……难道从来没有觉得很不愉快吗?你看呀……绿间同学的脾气其实不太好,高尾同学的心里其实也很不满吧?就没有想过……去和其他更适合相处的,更优秀的人做搭档吗?”
说这话的时候,无色笑得礼貌又柔和,和他平时惯于示人的冷漠傲慢的样子完全不同,却又总透露出几分怪异之感。
“难道不是吗?而且就像高尾君说的这样啊,你们两个人的实力差很多,在一起的时候老是这样一方被迫被驱使着,会不会很辛苦呢……面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还要想老妈子一样为他操持着一切,会不会有一天就忽然厌倦了呢?”
“无色……”
将这一切听在耳朵里,夜刀神狗朗皱了皱眉,只觉得无色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看似是在和那个叫高尾的说,其实都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
“我和他的事……无需你来担心,无色君……”
绿间真太郎闻言抬眸,将绑着绷带的手撑在自己的下巴边,他用略有些审视的目光看着无色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并不熟悉的我们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带入到别人身上……”
“没有啊……我是在替绿间你担心啊……毕竟秀德不是像当初帝光那样的学校……和有些实力很逊的人在一起,你也很难受吧?格格不入什么的应该有困扰到你吧?”
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无色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勾起一脸促狭的笑,紧接着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天才总是寂寞的呢……奇迹的其他几位想必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情吧?那为什么不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绿间听出了无色话中的些许端倪,皱着眉刚要回问,一边的高尾却忽然开了口。
“啊……小真……这话听起来好像很不对劲,但是莫名地又觉得很有道理啊……”
从一旁猛地插进话来,高尾和成的声音平静的出奇,见一旁的绿间真太郎默不作声,看似不在意的样子却已经将手掌都握紧了起来,再看看一边,这个说出这番话的奇怪小鬼挑衅的眼神,高尾和成笑了笑,抓进刹车将车子靠边停下,用手指捋了捋汗湿的黑发,才回头对车上的三个人扬声道,
“那个……或许和天生傲娇的人在一起总是会遇到很多问题……不过总觉得只有那样才能证明彼此对对方的在乎吧?互相包容和忍让,理解和支持……只要是真正的了解和信任对方,就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烦恼或者在意吧?虽然呢……我只是我家王牌大人的仆人……或许呢,连被他称为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说什么放弃小真,去寻找更合适强大的搭档什么的这完全就是傻瓜才会做出的事好吗?或许我比我家小真还差了一点……或许小真就是个很难缠的家伙那又怎样?”
……
“我家小真啊……可是最强的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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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正当无色和夜刀神狗朗还在为着某些苦逼的历史遗留问题而纠结时,歌舞伎町的这边似乎也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问题。
此时十束多多良正坐在寺田屋旅馆前,而在他的面前,则一左一右地蹲着泪牛满面的神乐和新八几。
……
“啊?你说你们的老板自从昨晚回来以后,就一直不说话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十束多多良好不容易从两人一言一语,毫无逻辑的混乱叙述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惊讶地眨眨眼睛,好半响道,
“会不会是你们的老板他自己不想说话呢……他可能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额,或许是因为感情问题?总之你们拜托的招魂这种事我可不会……这是吉他,不是什么法器,我也不是阴阳师……对,没骗你们……我是真的帮助不了你们呀……”
“阴阳师……哦不是十束先生!不是那样子的啦……”
结结巴巴的新八几急得一脑门汗,可是此时万事屋的主心骨出了问题,他们瞬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希望眼前这个忽然出现,能够弹奏出美妙音乐的神秘青年能用他的音乐去试图帮助一下濒临死翘翘的银桑【?
“呜呜呜!相信我们!银桑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整个早上,我们不停地用抠脚心,挠手心,戳鼻孔,和他一起来玩木头人等办法对他进行了反应力测试!!可是——平时活泼的像是小鸟一样的银桑今天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就那么在那里坐着发呆,无论我们怎么去和他说话……他就是低着头,身上僵硬的像是石头一样……而且就在刚刚他的身上开始发出黑色的光……”
“黑色的光?”
“是呀是呀!炒鸡可怕!我让我姐姐帮忙照顾着他,就想出来找医生!可是这里的游医今天都不在……呜呜呜呜呜……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
从身体里发出的黑色的光……像是失去了魂魄的人……所以说……难道是那个?
闻言挑了挑眉,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瞬间便来了精神。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