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李萧然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郭鹏磨蹭着下巴往李萧然肩膀上豪爽拍了两下,“哎呀,这么上等的货色放在你店里可惜了。从今儿开始,哥就给你收了。”
他拿了个杯子给李萧然倒了杯酒,自我陶醉地往上面碰了一下,溅出的酒水溅了李萧然一胸膛。
“来,哥敬你一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萧然心里轰的一声,着实吓得一颤,他拉住郭鹏的手,“郭少!郭哥!这孩子……不行啊……”
郭鹏举到嘴边的酒杯一下按到柜台上,杯底和木头接触,砰的一声浑厚苍劲。周围嘻哈大笑的声音立马像掐断了播放器般愕然断止,只有热劲的舞曲在狂烈地自嗨自闹。
这个一地霸主生气发火可不是盖的,说不准马上就可以操家伙搬凳子砸人了。刚还跳成一团的男女一个个趁着宁静的势头抓包开溜。两分钟不到,酒吧就只剩下郭鹏那群人和相对弱小的酒吧老板以及几个躲进更衣室的服务生。
李萧然赶紧给郭鹏顺气,胡乱地扯了几张纸把郭鹏手上和前面的酒水擦干,嘴里一直殷勤地道歉,“郭哥郭哥您消消气,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般人计较。折价折价呀!”
“你他妈少给我来这套,现在马屁拍不通,老子就要你那个人了,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不是,我怎么敢有意见,这破酒吧还不是仗着您郭哥才生龙活虎起来。”
“那你没意见,就去把那小子给我叫来。”
“郭哥~这个……真不行,那是我朋友的弟弟,托我照顾呢,我不能…… 这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郭鹏咧着嘴,唇边的胡渣在暗光下显得狰狞,小弟很识相地给他点上一根雪茄,他狠狠咬牙吸了一口,一杯冰冷的酒从李萧然的头上慢慢淋下,“老子管你怎么办,照顾你这么多,现在管你要个人你还给我鸡婆。酒吧不想开啦?还是想你老爸那家破公司关门大吉?”
“别别,您别这样,”虽然李萧然浪荡,但他绝不愿意失孝,现在只好走一步是一步,先稳住这批发疯的狼再说,“好,好,没问题,郭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您给我一些时间,我和那孩子谈谈,一定把郭哥你的飒爽英姿和风发意气统统讲给他。那孩子性子急,我们先别来硬的,我怕他出什么事儿,郭哥,就让我先给他洗洗脑成不成?”
郭鹏皱着眉,吐了一大口白烟,飘渺地看不清他烦怒的表情,“我说你搞那么多屁事儿干嘛?老子就喜欢性子烈的,越烈越好,玩起来才尽兴!”
“郭哥,您就稍等两天,就两天。万一他一激动伤了您的贵体怎么办?而且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您服务不是更好?都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他训得服服帖帖,包您满意!”
郭鹏叼着烟轻哼了一声,想了想又往李萧然肩上拍了拍,“好,既然是你朋友的弟弟,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两天之后我如果见不到那小子,就等着你爸来这里抬你好了。”
把郭鹏那帮丧门星送走,李萧然赶紧关了门往楼上跑,贺彦没下来过,估计两人都还没走。
他敲开房门,贺彦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方秦僵着脸掀开一点窗帘看楼下黑压压离开的一片。
“你们都听到了?”
贺彦盯着李萧然,眼里尽是茫然和无措,“老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真的要把方秦送给那种人?”
李萧然闭眼抚了抚额头,双手握到贺彦的肩上,“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我再坏,也没有到出卖朋友出卖良心的地步。”
他抬头看向若无其事,拿着蛋挞吃的悠闲的方秦,“我说你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害怕什么,又不会死。”
李萧然瞬间愣住,这小子怎么这么想得开。他烦躁地径直坐到方秦身边,“小秦,我这么跟你说,那郭鹏不仅是同志,还是个变态,各种道具绳鞭不死也把你弄残废了。事后自杀未遂和晕在床上被抬进手术室的人现在不是精神失常就是再次自杀。这些幕后消息被票子封得密不透风,估计你死哪儿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方秦直愣愣地对上李萧然的眼睛,“你怕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见得就比我厉害!”
李萧然急了,“你说你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孩儿能干什么、听我的话,我现在打电话给许栎风,让他带你赶紧离开这里。”
“那……你是准备牺牲自己?”
“当然……不是,我会见机行事,”他扭头握了握贺彦因为紧张儿交织摩擦在一起的细手,看着他说得一字一顿,“而且,我和许栎风一样,都有必须保护的东西,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放弃。”
方秦切了一声赶紧打住他,“别犯二了,我老师才没你这么恶心。”
方秦站起来拉着包就往外走,到门口时他扭头信心十足地对李萧然说,“这事儿你不用管,你按着你对那郭什么说的做,”他又笃定地面相李萧然和贺彦,眼神里有种深不可彻的王者气息,让人无条件的臣服和崇敬,“相信我!大家都不会有事儿。”
他拐出门了一会儿又退了回来,探着头往门里一笑,“哎呀,差点忘了我的彦,”他朝贺彦使了个暧昧的眼神,“彦,走了。”
李萧然刚还觉得方秦高深莫测,颇有大将风范。现在就让他气得牙痒痒,这顶足及是个恶趣味的第三者,无耻!无赖!
尽管情绪失控,但李萧然骨子栎却并非感性的人。他很理智地追了出去随便给许栎风大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些事情,就把贺彦和方秦拦在了门口。
“现在你们不可以单独出去,我更不可能让你们单独住外面,”李萧然把两人推到凳子上坐上,“方秦,你老师一会儿就来接你,在这儿老实带着!”他又看看贺彦,把他拉着方秦衣服的手握紧手里,“你这几天都和我一起住,别耍性子,要是你也被郭鹏看到,我真的会疯的。”
方秦神汗地把头扭到一边。
许栎风心心慌慌地跑来,挥起拳头就朝李萧然扑去,“看你小子干的好事!不是答应我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吗?啊?看你交的那些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朋友,郭鹏?你能耐了,居然能和那种变态称兄道弟!我;我……”
看李萧然甘心挨揍的样子,许栎风咬牙,还真下不了手了,他一拳揍到李萧然肚子上,气急败坏地看了看方秦,拉着他直接走人,“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老子再多看你一眼,真想拿刀往你身上戳!”
李萧然捂着肚子,吃痛地靠在贺彦怀里,伸着颤抖的手挥了两下,“好嘞!风哥,您慢走,我这就面壁思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许栎风心烦意乱地转着车盘子,火急火燎往家里开。回到家里方秦看他脱鞋的时候连袜子都没穿,衣服扣子也只扣了中间两个,紧致的□□都落入方秦的眼里了。
方秦心里顿时光芒万丈,许栎风还是那么在乎他。
他轻车熟路地去给许栎风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老师,喝点水,看你挺渴的。”
许栎风敛着眉头靠在沙发上,看了方秦一眼,一把接过那杯水扬肠而下。
他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辗转寻思了下,焦急如焚,还是把方秦拉到旁边坐下。
“老子……我,我早叫你别去那种地方你偏不听,怎么就遇上那种混账玩意儿了。”
“世事无常,又不是我想遇见他的。”
许栎风看方秦好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心又收紧了几分。为了稳住脾气,他抽出一根烟点上,伤神地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方秦,“我说这位小爷爷,你有没有点危机意识,看着那么多穿得黑不啦叽的一群家伙,你就不知道躲远些找点安全感。”
方秦莫名的盯着许栎风,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来按灭。
“为什么要躲,我又不怕他们。”
“你真是……行啊,初生牛犊不怕虎!”许栎风欲哭无泪,他和李萧然是耳闻目睹着郭鹏那些混账事儿长大的,对那人的恐惧就像浑身筋脉一样,拉肉结骨地穿梭在整个身体里。他一把抓过方秦按着烟头的手抵在额头上,很无赖地闭了闭眼睛,“老子心里熏得慌,你知道吗,就他妈像煎辣椒一样,肺里都火辣辣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怕,但我他妈胆小啊,我怕,老子都快吓破胆了!”
许栎风握着方秦的手越来越紧,方秦清楚得感觉得到许栎风因为气恼而勃发向上的体温。并且直接掀翻了之前给蒋玲玲的假设,他的老师没有不管他,没有不紧张他,他们现在的谈话反而更加靠近心声,更能真实得反应各自的真实感情。
方秦反握了一下许栎风的手,力道轻柔,恰好能安抚安抚他的心绪。
“老师,你干嘛这么担心我的事?”
许栎风有点后悔先前的举动有些太大脑充血了,又被方秦逮着了小辫子。他漫不经心地松手握上茶几上的空杯子,“你的事不就我的事儿,怎么?要跟我划清界限?”
“我怎么舍得跟老师划清界限,是你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
“我拒你于千里之外?你小子还真会颠倒黑白,自己收拾东西跑出去住这能赖我吗?再说了,我要是真想和你拉开距离,晚上能像根木头一样被你这个树袋熊挂着睡,还被你给……给……”
那事儿不能说,简直有失尊严!但许栎风毕竟是感情孑然的嫩货,一想到那晚上兴奋激动到一半又被活生生憋回去的事儿,还是有些小心脏跳跳,很不自在地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
效果出来了,方秦满心欢喜地听着,突然就看见了让他血脉膨胀的一幕,许栎风红着脸扭头的样子刷刷刷像复印机一样在他心里印出了厚厚一摞连拍画面。
雄性生物挑逗的天性被激发,方秦兀地靠近许栎风,贴着他微红的耳廓压低了声音,“被我,怎么啦?”
许栎风第一次被人含住小命根这事儿方秦根本忘得一干二净,不,应该说借着醉意做得稀里糊涂,压根对这事儿就没印象。
方秦大概以为许栎风在被他亲被他摸那些事儿上害羞呢。
许栎风忙拉了个抱枕搁在两人之间,“没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也太晚了,快去洗洗睡觉,明天我们再讨论下该怎么办。”
想要起身的许栎风被方秦扯了抱枕直接按在了沙发上,旁边是尖利的桌角,许栎风手足无措了一瞬,最后楼到了方秦肩膀上,“别闹,一会伤着。”
方秦却得寸进尺地往他嘴边凑了凑,“老师你这是欲拒还迎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微微一笑就朝许栎风的嘴巴吻去,这又是一个缠绵冗长的吻,吻得许栎风全身无力,整个人都沉浸到方秦越发成熟的气息中。
喘着粗气,许栎风逃也是地奔进了浴室。打开凉水往头上冲的时候他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现在自己是越来越习惯方秦的吻了,他舔了舔嘴唇,好像余韵未决,嘴唇上的触感软软的好像还不是自己的。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栽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坑里?
正想着的时候,浴室门想了几声,“老师,我的衣服你怎么都装袋子里了?”
那是之前许栎风想找方秦洽谈时的准备,现在都用不上了。而且又碰上郭鹏那混账玩意儿,正是麻烦的时候。许栎风又有些不甘愿总是让方秦牵着鼻子走。行,这事儿就先放放。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天不是冷了吗?怕你冻着,特地收拾起来想给你拿去的。”
“不会是怕江老师看见,误会你吧?”
许栎风发泄地涂了自己一身沐浴露,把自己搓得像个棉花糖似得,江老师!江老师!老子好心好意,你倒好,整天来挖苦我。
“对!对!我就怕你江老师看见我满屋子满柜子连内裤抽屉你都塞着某人的东西,我还不想被别人当变态了!”
“能和你的学生亲得那么火热,你早就是个变态了。”
许栎风头上打满了叉叉,“……真好意思说,走开,别打那儿影响我洗澡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许栎风起来的时候看见卧室门开着,正纳闷方秦去哪儿了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煎菜声。
一阵煎蛋的香味儿扑鼻而来,他往厨房边一靠,大吃一惊,“我还以为逮着田螺姑娘了。这自己生活过就是不一样了啊,还会做饭了。”
“煎蛋谁不会,”方秦看了一眼穿着随意,大半个胸膛坦露在外的许栎风,轻笑一下把两个中黄外白的煎蛋赶进盘子里,“而且,我只做给你吃。”
许栎风靠着门笑笑,没有说话。
方秦又在旁边的小锅栎舀了一碗白粥一起端给许栎风,“吃吧,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早餐。”
许栎风其实心里温暖地要命,这世上给他做过饭的只有自己上小学之前的老妈,漫漫二十几年来,总是自己在拿锅碗铲子,夜夜心酸枕上眠呀!
这会儿还真让方秦给感动了一把,就是江梦欣每次来都是自己帮着做的。但这种出乎意料的惊喜和饭来张口的家庭待遇,许栎风很向往。
刚吃过早饭,李萧然就带着贺彦过来商量对策了。方秦摁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听他那些毫无营养又不着边际的计划还不如看电视。
李萧然瞥了方秦一眼,叹了口气对许栎风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许栎风马上挑高眉毛,“你别胡说八道啊,你才太监呢。”
方秦按到一个跆拳道比赛的节目停了下来,打断李萧然和许栎风的滔滔不休。
他指着电视问,“老师,你知道蒋玲玲是练这个的吗?”
“跆拳道?蒋玲玲会这个?”
“不仅会,她还是跆拳道教练,现在是黑带四段。”
李萧然惊讶了一声,“就你妈之前给你介绍的女人?”
许栎风也有些不可执行的点头,“真没想到呀~”他又莫名其妙地看方秦,“可是,你突然提她干嘛?就算她肯帮我们做打手,一对N,哪来的胜算。”
李萧然也连连摇手,“你这是鸡蛋碰石头。你要把那郭鹏修理了,他老爹非得让你死得惊心动魄不可。”
“只要你把郭鹏外加他一个小弟两个人一起约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吃死这个哑巴亏!”
“什么办法?”
方秦把玩着遥控器轻轻一笑,“绝对是让他爽的办法。”
方秦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们稍微说了一下,李萧然和许栎风都像看着鬼似得瞪大了眼睛,他们不得不承认,论心狠手辣,真是没人比得过方秦了。方秦安慰了一下受惊不小的两人,对于变态龌蹉的人就得用变态龌蹉的手法。
之后,李萧然拍着许栎风抹了一把辛酸泪,“可惜啊,这孩子要是生在商场官场什么的,绝对是过五关宰六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