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周大拿,那时候没肯拿钱,也不让别人碰君笑一下,看着他跟护犊子似的,多少人在监狱里传,都说他们俩有那事儿,可实际上二人之间,啥事儿没有。
周大拿只是痛恨有钱人为富不仁。
而那时候的李文轩,正是撞在了枪口上,再加上他那时还在上学,柔柔弱弱的模样,彻底激起了周大拿的保护欲,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可谁知道,就那么一天,说有人来瞧周大拿——监狱里有人来探监,那倒算是好事,周大拿也没多想就去了,谁知那就是个圈套,多少人拿了钱给齐跃进办事儿,就拖延了周大拿的时间,等他回了号子里一瞧,李文轩早就已经断了气了。
这些,倒是君笑还是鬼的时候,亲眼见到的——周大拿恨得死咬牙根,最终还是嚎了出来,就跟野狼嚎一样一样的,回头又把监狱里的另几个狱霸揍了个半伤残,加了好多年的刑……那时候,还是鬼的君笑就发誓,他如若有本事了,一定要报答周大拿,且一定要找齐跃进报仇雪恨。
只是他现在,给周大拿报恩是有些困难,虽然他每个月也给周大拿写信,邮寄些东西过去,但这却报答不了周大拿的万一。
而齐跃进,他是肯定要找的。
对君笑来说,这齐跃进,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但是现在,君笑既没有齐跃进的贴身物件,也没有他的生辰八字,要找到他,真的是难如登天。因而,他也想了,还不如找齐越腾的妈来问。
齐越腾的妈是个很好骗的女人。
作为她的远方堂弟,君笑还是李文轩的时候也很好骗,但现在,他是君笑,那就不是李家的易受骗基因可以左右的了。
更何况,他就是来问齐跃进的消息的,至于这齐家大宅到底哪儿有问题哪儿没问题的,他也不打算跟齐越腾说。
但是齐越腾这人,就有股子执着劲儿,那拉着君笑就废话个没完,直到李文馨从楼上下来,他也才站起来把她扶下楼,却一边扶着他妈妈,仍旧回头看着君笑。
倒是李文馨,见了君笑,真的是愣了半天。
君笑实在是跟李文轩太像了,只是他看起来要小一些——一样的娃娃脸,一样的漂亮的大眼睛,一样的高鼻梁,一样的元宝嘴,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大约就是头发了,李文轩的头发又黑又密,而君笑的头发薄一些,看着也软一些。
“妈!你看我小舅舅,还站着不过来!走,咱们去跟他打招呼!”齐越腾扶着李文馨,还一脸的十七八岁梦幻表情,就像是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一样——可不正是高中时候,齐越腾跑去摆平家里的那些破事儿,这才给了齐跃进可乘之机,把李文轩害死了嘛!
李文馨背过脸去叹了口气,转过脸来,却是满脸的笑:“好,我们去看看你小舅舅,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家里都变样了……越腾,你去后面花房把我的玫瑰摘一些回来好吗?你小舅舅好久没吃过我做的玫瑰饼了。”
“好!”一见他妈没说那不是他小舅舅,齐越腾马上来了精神,蹦蹦哒哒的就跑了出去。
见他出去了,李文馨这才冲过去抓住君笑的手,大哭起来:“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你了……他这么骚扰你……但是他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生气……真的对不起……我……”
虽然对齐家人基本都有点儿怨恨,可是对李文馨,君笑并没有什么恨意,何况……他还要跟她打听齐跃进的事儿呢。
因此,他拿了纸币,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夫人,您儿子……他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是他舅舅?”
“唉……”李文馨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转头又让佣人端来果茶,“这么说吧,他小舅舅其实跟差不多大,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我哪儿知道,他……唉!”
君笑歪着头,挺她讲述那些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一直说到他的死亡,她的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打湿了两条手帕:“可谁知道……文轩一走……我这傻儿子,居然……”她指了指太阳穴,“平时也还算正常,可是只要一涉及到文轩的事情,他就像是魔怔了一样,而且还认死理,谁说也没用——这些年,药也吃了,病也瞧了,医生、保健师,全都找了,就是没有用啊!”
君笑这时,也才彻底算是证实了自己的推论——齐越腾,得了间歇性精神障碍症。
这种人,他受不得刺激。
而且,如果他认为李文轩没死的话,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就是他所想的李文轩——只要有那么一点相似,那就可能被他缠上,而君笑……真是太伤感了,他几乎跟李文轩没啥区别!
大约这就是魂魄的力量。
李文轩的魂魄如何,到了君笑体内,那魂魄就影响了君笑人肉身,把长相变得越发靠近前世——这原本也是没什么的事儿,只是君笑漏算了齐越腾。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齐越腾在门外大声叫嚷着:“小舅舅,小舅舅!警局来电话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齐越腾这声“小舅舅”喊得李文馨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哗啦一下,花果茶洒了一地,也溅了君笑一身。
“啊!”李文馨连忙让人拿来毛巾给君笑擦水渍,“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君笑对她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李文馨苦笑一下,转头却换上了一脸的惊喜:“越腾,你喊什么呢,还不进来坐下——玫瑰花都松厨房去了?那我先去给你舅舅做玫瑰饼,你过来陪陪他,好吗?”
“妈!是警察局的电话,说那个杀女学生的凶手找到了。”齐越腾拍打着身上的玫瑰叶子走了进来,“我带小舅舅过去一趟,等会儿回来吃饭。”
“路上小心。”李文馨说着,转头却对君笑投以哀求的目光——她作为一个母亲会这样做无可厚非,然而,她并没有用钱权这样的东西去跟君笑买卖他的一时同情,这一点也让君笑的心里不至于那么别扭。不然,他怎么可能答应过来?
过来之后,君笑至少得到了一样真相,而另一样……他相信,李文馨会告诉他的,只要他不操之过急……一切,他都会知道。
甚至他都可以等到齐跃进自己出现。
但是,必须得等。
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君笑一点儿都不急,他等得起。
所以,坐在齐越腾的车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着窗外的那一排排行道树被风吹得莎啦啦作响,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形形j□j的行人也说不上让人眼花缭乱,却也个个不同,就算并非满眼的俊男美女,可还是瞧着足够新鲜。
君笑难得会这么出来走走。
之前跟齐越腾出门,他的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似的,让之前的那些事一次次的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就算是不在回忆的时候,他也在考虑未来要怎样,他该怎样去做……要么,就是李秀妍的事情,而现在,他真的是第一次放开了眼界,往外去瞧——帝都变化很快,就连这路,都变化得让人难以接受。
堵车堵的,比马桶被堵都难受。
车已经停在街上半小时没动了。
“听歌?”齐越腾拿出一盘卡带来在君笑的面前晃了晃——那是一盘MJ的专辑。当年MJ的歌绝对是他们小时候的超级流行曲。每个人都戴着耳机听着随身听在街上摇头晃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听英语磁带。
后来随身听换成了CD机,再后来就换成了MP3,直到现在的又是Ipad又是pod的,但谁想得到,齐越腾在车里,还保留着卡带?
见君笑等着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齐越腾居然笑了起来:“这不就是你买的吗,不记得了?”
君笑一愣,伸出手去接过卡带——那上面还真的有他曾经描摹的Michael Jackson的字样,正是照着卡带上印刷出来的花体字写的,旁边还有他画着的一个小笑脸。
君笑也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也不过小学,MJ也还是挺火的,每到联欢会了,还有人专门学他跳舞,特别受欢迎。而男孩子嘛,总喜欢被人追捧的,他那时候虽说是寄养在齐家,可齐家人毕竟没苛责过他,所以当时十五六块钱一盘的卡带,他也能买得起,只是那一次买了回来,就跟齐越腾争着谁先听闹了起来。
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两个人肯定会争得特委屈。
而李文馨只说齐越腾不懂事,说他小舅舅离家在外一个人,怎么就不该多照顾了?说得齐越腾眼泪汪汪的,最后还是他过去拉住了齐越腾的手,说跟他一起听。
十一二岁的时候,绝对是天真烂漫,残忍,但却特别容易变得善良的年纪。
后来上了高中,齐越腾还老翻出这件事儿来,说,小舅舅,不止歌要咱俩一起听,饭也得咱俩一起吃,钱也是咱俩一起花……这被子自然也得咱俩一起盖!
那时候说得他满脸通红——不过年纪还小,也没做过出格的事儿,可只是躺在床上盖着棉被,两个人的手在被子下面拉到了一起,那就让人呼吸粗重,心跳加速,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闭上眼睛,君笑的嘴角也难免勾了起来。
当年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太过纯真了,而现在……他已经不是李文轩了,并且……长大了之后的世界,不仅仅没有了纯真,甚至连仅剩的那么一丁点儿的善良都消失殆尽。
天真、纯洁、干干净净,这样的词汇,跟君笑真的是半点儿不搭边儿了,至于齐越腾,那就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放下卡带,君笑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晚上我妈做玫瑰饼,还有张阿姨做的粥,我记得都是你喜欢的。”
看这齐越腾这样,君笑心里也不好受——原本好好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居然会疯了?也好在,这齐家算是家族企业,要不然……底下可不得反天?
“对了,你记得小邱不?她都成了经理了!”齐越腾还继续说,“不过她还跟我说,说是公司晚上加班的……有人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说得挺像是真事儿的,改天咱俩去瞧瞧!”
君笑笑了笑。
车,终于动了。
堵车堵了一个小时还多,当齐越腾的车停在警局门口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出了门有足足一个半钟头了,不过好在这也还是赶到了,那个化验科的人刚吃了午饭,还等在办公室里呢。
化验科属于法医类别的。那些被带去体检的人所得的体检报告都要交到法医手里,再送去跟李秀妍身上贴身衣物的DNA进行比对,而他们正巧,得到了两个匹配的DNA。
“就这两个人。”那化验科的法医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名叫陈春楠,长得挺白净的,头发不算长,刚刚能扎上一个小马尾,揪起来像是兔子尾巴一样支棱着。她把化验单跟李秀妍身上取得的DNA报告单放到了一起拿给局长他们看,而君笑还有齐越腾就在旁边。
“怎么能是两个人?”局长皱着眉,打量着那两章体检单。
其中一张,是属于李泽峰的,而另一张,则是属于一个工地工人——便是之前给齐越腾溜须拍马说是管水管的那位。
君笑皱起了眉。
他之前也怀疑,那李泽峰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了,就能在受了他的诅咒之后病得那么重——原本那诅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若是没做过多大的坏事,这人也不会有什么事儿,顶多就是拉个肚子,过一晚上就好;可是要是做了坏事,还是挺严重的坏事,那这个人就要受到不小的折磨了。
平李泽峰受到那么大的反噬,君笑一度以为他是劈腿了三四五六七了呢,要不然就是对女学生下手了呢?可谁知道,竟然跟李秀妍的案子扯上了关系,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这该怎么办好?”局长手下的队长倒是个圆滑的人,“要不然先把这个人抓起来问问?”他指了指水管工的检查单——那上面有人的照片跟联系方式,他这手一点,局长也瞬间精神了。
的确。
李泽峰那可是理工大学的副校长,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家学生要是有出息的就在他们这些小警察的头顶上,那以后还能不能办事儿了?
所以,对水管工下手,可谓是最安全的。
但是君笑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了。
他见了这两个人的体检单,再想想李秀妍死得真是太惨了些,他这心里,也堵得慌。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眼见着君笑脸色不善,那齐越腾哪儿能就这么放下心?齐越腾本来就是一切以君笑为主的,要是君笑心情不好,他那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齐越腾是大金主,大金主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那其他人能跟着好看?
于是,马上有人倒水送茶,连局长的汗也跟着下来了——这年头,有钱的,那就有权,有权的,自然有钱,齐越腾说是家里做生意,可是他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再者,就算别人不知道,这警局的人能不知道他有精神病吗?
这玩意,谁见谁害怕。
“那个……要不然,这怎么办好?”局长指了指君笑手里的体检单,把这个球踢给了君笑。
君笑这人,虽然总说自己俗气,可毕竟人家叫大仙儿,再俗气也不会比别人更俗的。况且,他就算俗气,难道俗气得过这办公室里的一群人?
因而,君笑拿出笔,写道:“要不……我先去探探李泽峰的口风?”
他写这个,意思就是看看李泽峰到底是不是作案人——毕竟李秀妍的眼睛里,看到的也只是她死后几分钟,再往后的事情,她便不清楚了,等她能清楚的时候,这人就开始在网上做乱了。
不过因为君笑主动提出要探探李泽峰的口风,这也让警局的人松了口气,就连齐越腾,也一脸的高兴:“我就知道小舅舅最厉害了!”
君笑摇了摇头,心中可把这齐越腾给嘲笑了够呛——之前这人但凡近了他的身就会头晕目眩浑身难受,可偏偏说什么也不肯让步,非要跟他好好说话,那倔强的劲儿,别说九头牛,就是用九十头牛能拉的回来不,也是个问题了。
因而,君笑也只好弄了符水给他喝了下去,说是解那浑身不舒服的症状,实则却是让齐越腾安安心而已——那浑身疼,说白了,就是心理作用。而齐越腾信他,既然信他,那给他喝符水说是包治百病,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深信不疑,那浑身难受的症状,也自然消失了。
只是,君笑清楚,症状虽然消失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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