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怜夺过了山竹手里的香蕉,张开口咬了一块下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不怀好意,“那我就开辟一个由皇文君管理后宫的先例好了。”
风轻轻扬扬的吹起了散落的发,一身绿衣的烛怜分外的惹眼。他将香蕉皮扔给了旁边的小太监,“本君一会儿要和陛下去猎场捕猎,准备一下吧。”
“是。”
烛怜回宫之后换上了前几日刚做好的狩猎戎装。乌黑的发丝盘得很高,用一条丝缎系上。碧绿将白皙的烛怜衬得更是清秀,宫里的秀娘很会裁衣,领口处的针线十分的细腻,不会划伤烛怜水嫩的皮肤。手腕处更是干净利落,加上一双长筒鹿皮靴,一看还真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公子哥儿。
烛怜紧了紧腰带,拍了拍面前的这一匹通身雪白的良驹,‘凉糕’矫健的身躯,说道,“凉糕啊凉糕,今儿个你可得给本君好好的跑!”
凉糕是那次祈景寿宴的时候羌胡送来的神马。
一个漂亮的上马姿势赢得了一阵赞叹,烛怜暗暗的得意,骑着马往猎场奔去。
“殿下 ,您倒是等等山竹。”山竹一个愣神的时候就让烛怜先走了,他一急之下就要骑旁边的马,这一抬腿……
“哎呦!”山竹大叫一声就要摔倒……
还好被身后一双大手拦住了腰,同时出现在耳旁的还有一阵低沉的声音,“昨晚做了那么久今儿个还敢骑马?”
山竹的脸腾的一下就全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黄炯低低的一笑,将山竹横坐在马上,他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被这个姿势弄得有些恼羞成怒的山竹,考试反抗起来,等着黄炯说,“放开我!”
黄炯低下头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说,“怎么了?”
“我不要这个姿势!”山竹真的是很气愤,这个姿势只有姑娘家才会坐,他好歹一堂堂的男儿,怎么会用姑娘家的方式骑马!
黄炯这也就知道了山竹再闹什么别扭了,按住了他说,“不想去追殿下了吗?”
山竹一咬牙,将一条腿抬了起来,横跨过了马身,顿时一股钻心的疼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唔……”
看着山竹可怜的小模样,黄炯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了下来,挡在了山竹的身前,再伸手到他的腿处,让他再一次横着坐。
“这下就没人能看到了。”黄炯轻轻的吻了一下山竹的耳垂,便策马去追烛怜。
山竹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黄炯弄到了今日的地步,黄炯说要接他回府做将军夫人,可是他们之间不是交易才对吗?怎么忽然要做将军夫人了?想不通。
烛怜冰不知道山竹在身后经历了什么,凉糕奔跑的很快,风吹过脸颊的感觉很是惬意。烛怜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看到了不远处正骑着马的祈景之后,烛怜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冲祈景喊道,“皇上!咱们比比看,谁打的猎物过!”
背着箭篓的烛怜调皮的对祈景做了个鬼脸,也不停下来,直接奔进猎场了。
这个皇家猎场里面只有一些食草的动物,因此祈景才放心让烛怜进去。
祈景听着烛怜愉悦的声音,心情也跟着格外的嚎,他一甩鞭子,胯下的黑马便奔了出去。
青绿的草地上,一黑一白两匹神驹在奔腾。
“凉糕啊凉糕,不用跑那么快,别把小动物吓跑了!”烛怜勒了勒缰绳,也不管凉糕听不听得懂。
就在说话间,烛怜发现了前面的草丛里有一丝微动。他睁大了眼睛,拿出了箭。
待看清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只小鹿。
此时的烛怜,心是砰砰的跳,全神贯注的瞄准着小鹿,生怕猎物跑了。
小鹿发现了烛怜,便撒腿要跑,说时迟那时快,烛怜的箭也在那个时候发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小鹿的腿上。烛怜纵着马到了小鹿倒下的地方,跳了下去。看着小鹿受伤的腿,他有些不忍心。便皱着眉将那箭羽拔了出来。
小鹿更是疼的直叫唤。
“不疼了不疼了。”烛怜叹了叹气,“你乖乖的跟我回去,伤养好了我就放你回来。”
说着还从箭篓里取出了包扎用品……
祈景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不由的笑了起来。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他,看着如此善良的烛怜,心里一阵暖意。
他的怜儿,还真是心软。
“我已经狩猎到这只小鹿了。”烛怜给小鹿包扎好之后对祈景说。
祈景将马背上的两只不知名的动物尸体扔了下来。
好整以暇的看着烛怜。
烛怜抿了抿嘴,说道,“还没完呢。一会继续比。”
“怜儿,你打算猎到一个包扎一个?”
“是啊。”烛怜看着小鹿水水的黑眼睛,道,“你看它的眼神,多惹人疼。”
祈景从马上跃了下来,抬起了烛怜的下巴,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说,“朕只觉得怜儿更惹人疼。”
“……”
祈景看着烛怜湿湿的大眼睛,突然发现烛怜的眼神和这小鹿还真是像。
“我们继续。”烛怜站起身,还要继续狩猎。
“那这小鹿你打算怎么办?”祈景指了指烛怜怀里的小家伙说。
小鹿可不会骑马。烛怜也有些困扰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小鹿,有点发愁。
“要不夫君带它回去,然后来追我吧。”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出这些话的烛怜让祈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暗九出来。”祈景对空中喊了一声。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相识从天而降一般的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皇上。”跪下行礼。
祈景将小鹿交给他,说,“你带着它。”
训练有素的暗卫此时也忍不住震惊了一下,但是随后便应了下来。
烛怜看着白衣暗卫,佩服之情全然表现出来,“你,你,你是谁?”
“见过殿下。”暗卫不卑不亢,和宫里的太监侍卫都不相同。
祈景揽过了烛怜,告诉他,“他是朕的暗卫。”
烛怜第一次见到暗卫,尤其是有这么好的身手,便对暗卫说道,“大侠叫我烛怜就好。”
暗卫暗暗的被噎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皇帝主子之后,便回答道,“属下先告退。”
然后一下子就消失了。
烛怜的嘴巴都闭不上了,他拉着祈景说,“他好厉害。”
祈景并没有因为烛怜夸赞了其他男人而露出不满的情绪,而是捏了捏烛怜腰,说,“那怜儿想不想知道朕有多厉害?”
烛怜完全没听出这些话里隐藏了什么,满怀欣喜的点着头,“想!”
祈景低下头吻住了烛怜的唇,将他牢牢的固定在了怀里。
“恩……”烛怜不明白为什么祈景突然发起情来,但是随后祈景做的事,让他完全明白了那句‘那怜儿想不想知道朕有多厉害?’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他现在正用方才山竹奇怪的方式坐在马上。
烛怜羞红着小脸窝在祈景的怀里,虽然有不满,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嘀咕着。
祈景听不清他说什么,就问道,“你说什么?”
烛怜嘟着嘴,道,“说好打猎的,结果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朕是在打猎。”祈景大言不惭的回答了烛怜,“猎到了你这个小东西。”
烛怜抬起长长的睫羽,望着英俊的祈景,心里突然非常的欢喜。如此强势的男子、如此杰出的帝王、如此英俊的人竟然会爱上自己,烛怜就像是做梦一般。
“夫君。”轻轻的唤了一声。
“恩。”
“我……爱你。”随即啄了祈景的唇一下。
嗜血的帝王,不知何为爱的帝王,第一次动情的帝王,说。
“我也……爱你。”
轻轻的爱语,浓浓的情意。
这之后三天,他们前去参加了柯朝的统一庆典。
天下统一之后,祈朝的皇后善妒,霍乱宫廷,被废。后宫由火凤凰皇文君掌持,直到二人终老。这期间,皇上没再立妃,也不曾纳过妃子。可谓是烛怜独享帝王宠爱。
烛怜谱写了一个由皇文君统率后宫的传奇。
番外之烛怜篇完。
第四回 完结番外之耶罗德篇(上)
耶罗德这个故事发生在莫绝离开了羌胡之后要去游历的时候。
喜欢在浴池里睡觉的耶罗德,这一次也不例外。雾气袅袅的白玉砖砌成的浴池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华施慢慢的走到熟睡的耶罗德旁边,嘴角露着不难察觉的浅笑。
眼前的这个有着蓝色眸子的男孩是一国之主,有万民的爱戴、有着保卫一个国家的使命。
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本来想要说教一番的华施都不忍心叫醒他。精致的脸庞不似中原人,而是羌胡独有的一种轮廓分明,五官深刻。
“罗儿……”像小时候一样的叫着耶罗德,华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恩。”睡梦中的人儿竟然答了一句。
这样华施无预兆的笑了出声,“你啊……”
将水里的人儿抱了出来,用浴衣将他身上的水擦干了之后放到了龙榻上。
“哥……”耶罗德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是你吗?”
“是我。”掖了掖被角,华施坐到了他的床边。
屋里的红烛很暗,暗到耶罗德看不清华施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柔柔的语调,似乎还没有睡醒。
华施望进了耶罗德的眼里,说,“我来陪着罗儿,睡吧。”
耶罗德眨了眨眼睛,满足的一笑,再次陷入了梦乡。
轻轻的拍着耶罗德的手,华施哼着小时候哄他睡觉的曲子,低低的声音,却带给耶罗德无限的心安。
这份兄弟情什么时候变了味?看着耶罗德熟睡的侧脸,华施发觉自己似乎比耶罗德陷的更深。
“你的耳饰没有给我。”描绘着耶罗德的轮廓,华施道,“你啊,是不是不知道我正在吃醋?”
耶罗德将帝王的贵重物品交给了莫绝。
耶罗德当然没有回答,他此刻攥着华施的手,睡的正香。
第二日,耶罗德醒来之后就发现靠在床边浅眠的华施。不得不说他有些吃惊。
华施的身上有一股成熟男子的味道,沉稳的扮演着羌胡国师这一角色,有他在,耶罗德就很安心。
他抬手想要抚摸那浓眉的时候,却发现二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这算什么?当初拒绝自己的不正是华施吗?为什么这么些年来还是这般一味的宠着自己?
思及此处的耶罗德心里升上了一股恼怒,狠狠的抽出了手,瞪着被自己弄醒的华施。
华施看着莫名其妙生气的耶罗德,说道,“醒了?”
耶罗德质问,“你怎么在这?”
“我不放心你,就留下了。”华施说的就像是一个宠爱弟弟的哥哥一般。
我不放心你,我不放心你……
耶罗德再也忍不住的将华施扑到,他们从床上摔到了地上,湛蓝色的眸子迸出红色的火焰,他几乎咬牙切齿的低吼,“我没见过比你更孬种的男人!”
华施不语。
“你究竟想怎么样?这些年来你一直这样的态度,你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吼出这些话之后的耶罗德竟然无力的倒在了一边,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
华施支起了身子,侧身看着自己的弟弟,伸出手将他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嗅着他的发,声音很轻,“我不能毁了你。”
“……”蓝色的眸子紧紧的闭上。
华施接着说,“我也不允许你毁了你自己。”
“你恨自私。”耶罗德声音中有些虚弱。
“是。”华施抬起头来,看着闭着眼睛的耶罗德,说,“罗儿,我自私到不允许你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我造成的都不行。”
耶罗德睁开了眼睛,他突然觉得很无力,无论自己怎么闹,华施都会百般的纵容自己。哪怕自己跑去失了身,他还是宽容了自己。纠葛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就没了最初的怦然心动,只是埋进心里的那种情,早已化作了血液,流遍了全身。
耶罗德最后站起了身,重新窝进了被窝里,留给华施一个背影。
“你走吧。”
华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仿佛耶罗德还在他的怀里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才没有回头的站了起来,同样以背影对着耶罗德,走了出去。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耶罗德紧紧握住了拳头。
懦夫!懦夫!懦夫!
兄弟相恋又能如何?世俗的目光又能如何?为什么华施即使迈不开第一步?
所有的问题耶罗德都会和他一同去承担,所有的目光耶罗德都会和他一起面对,两个人只要能相爱,这真的不行吗?
将自己蜷缩进被子里,泪珠顺着颤抖的睫毛滑落下来,耶罗德将一切低泣都化作了呜咽,将一切泪水吞下。将全部的脆弱都留给了自己。
哥哥啊,你真的不懂吗?
耶罗德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柯朝、祈朝大战的时候懂得明哲保身,懂得从中获得自己要的利益。如此的一个帝王如果被口上‘乱伦’这两个字的话,那么他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华施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一直不敢接受耶罗德的感情。
耶罗德比他年幼,做事冲动可以,但是他华施不可以,他年长于耶罗德,他有必要指引弟弟走上征途;
耶罗德是帝王,生来就霸道,但是他华施不同,作为一个国师,他有义务纠正皇帝走的弯路。
只是,有些感情不是说抑制就可以抑制,不是说没有就没有。面对心爱的人,华施……
耶罗德一个又一个纳妾的时候,华施恨不得将那些小妾都杀掉,他的罗儿应该只属于自己的。
有时候华施甚至自暴自弃,就算是死,他也想抱着这个妖孽一起去死。因此,他们也暧昧过,这些暧昧不仅刺痛了耶罗德的心,也灼伤着华施。
直到有一次,耶罗德和华施去海上划船。
“昨夜我看了星象,今日会有暴雨。”还没坐上小舟的时候,华施劝道。
耶罗德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下个雨你也怕?”
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打湿了耶罗德的额发。
说完他就要将小舟划走。华施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去泛舟?一个跳跃,跃了上去。
撑起了一把伞,遮到了耶罗德的上方。伞是隔街的玉娘子做的,此女子的伞堪称一绝,几乎整个羌胡的达官贵人都会请她为自己量身定做一把伞。
做工十分的精细,伞上的花纹也十分的好看,画了一条鱼儿,被雨水淋过之后竟像是在水中遨游一般,栩栩如生。
“罗儿,怎么想要泛舟了?”华施问道。
耶罗德没有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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