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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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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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像开启了什么开关,忍无可忍的人群开始殴打中间的苏格兰场探员。这样看起来,这些探员与其说是在包围屋子,倒不如说是保护屋子里的暴徒不被愤怒的人群撕碎。
这样的气氛足以让一个理智的人发狂,更何况这里的人本来就因为最亲爱的家人被困在工厂里生死未卜而痛苦,他们的理智被放在油锅里煎炸,当一个人的心被煎炸时他会痛苦,会哭泣,但当这样的人变成一群,人就会发狂。
这已经演变成一场暴动。
“回去,克劳德,回去!这是命令!”托兰西顾不得自己许下的所谓冷淡对待克劳德的誓言,他扒住叶轻舟的手臂,眼睛里有哀求。
害怕,无边的恐惧席卷着他,如果说,他真的走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撕碎的!像撕碎一张纸一样轻易!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溺水的人会本能地抓住唯一的稻草,他抓住,不,几乎是攥住叶轻舟的手臂,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还有眼泪,对!还有眼泪!克劳德对他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力!
于是他哭了,哭着抱住叶轻舟的腿,眼泪蹭在他的裤脚上。
“求你了,克劳德,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我讨厌这里,只要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不。”他的拒绝冷硬如铁。
“为……什么?”这是克劳德第一次如此坚决地拒绝他。
“因为这是你的责任,当你承担起托兰西这个姓氏时,你就该明白,你所要承担的责任。”叶轻舟垂下眼,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家族。
为什么要做到最好?因为你姓叶。
为什么不能哭?因为你姓叶。
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你姓叶。
就因为这个姓氏,他究竟被合法地夺走了多少?而现在,他居然用这种荒谬的理由再夺走一个孩子的一切……不,不一样的,他是叶轻舟,轻巧地轻,而不是被强行赋予的青字。
从他选择离开,改名为叶轻舟的那一刻起,他就和那些人不一样。
托兰西彻底愣住了,冰凉顺着叶轻舟冷酷的话语爬进他的心,感觉血液和心脏一起被冻结,带着冰碴的血流动在血管里,痛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想笑,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蜘蛛啊,那个冷酷的贪婪的家伙。可是嘴角像被钩子勾上,底下坠上砝码,再也没办法划出哪怕一个弧度。
本来应该是开心的,这样很好,两个人彼此欺骗,拥抱的同时,手里拿着刀子随时准备刺入对方的背心。这才是他和克劳德应该有的,双向背叛的关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奔腾的内心,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个男人付出太多的爱,以免被背叛的那一瞬间痛彻心扉。
已经痛彻了。
为什么呢?明明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关系啊,为什么这一刻会如此的痛苦?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从一厢情愿的梦境里强行拽出。
大概不是自己太傻,而是这个男人的温柔毒性太大,不知不觉间已经没办法戒掉,也没办法忍受和以前一样的对待。如果说上一次克劳德背叛他之后,他想的不过是要一个理由,这一次,如果克劳德还背叛,那他就杀掉这只蜘蛛。
爱越深,恨越切。
他对克劳德的爱就像是切肤之痛,只有杀掉对方,扯开皮肤,用鲜红色才能证明自己爱的有多深。
看起来还是一副柔弱样子的托兰西,心里几乎已经下定决心……弄死这个蜘蛛。
只是几乎而已。
一只手按在他头顶,揉了揉,温柔顺着接触的地方流入他的心,心里的恨意消退了一点。叶轻舟蹲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泪珠,笑道,那笑容还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关系有种冷笑的意味,但是托兰西却感到了安心。
“不会有人伤害你,你会安然无恙,因为有我保护你。”他这样说道,“在我倒下之前,没人有办法越过我,把拳头落在你身上;在我死去之前,没人有办法踩过我,让你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
“你会安然无恙。”
托兰西的脸稍微红了一瞬,随即打开他的手,“不用你!我自己就可以解决!”说着,其实他完全没有头绪。
叶轻舟也看出这一点,很自然地建议道:“除了那个议员的公子,现在困在里面的人质还有十七个,你去和匪徒交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则去拯救人质,然后和你会合,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说定什么了!为什么是由我去吸引注意力!你开什么玩笑,怎么看这个都是更危险的选项吧!你完全是想弄死我的节奏对吧!”
“阿列,被看出来了,没办法,果然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好吗……”
“动什么手,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腹黑蜘蛛!”
“就是这样!”他扬起手,走右手交错,手心里出现一个雕饰着橄榄枝的银色指环,仿佛刚刚从手上取下。跪在地上,拿起托兰西的一只手,把这个戒指戴在他的食指上。“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把戒指取下来,就没人能伤害到你。”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个戒指罢了……”剩下的话,在看到叶轻舟拿出的手枪后消音,枪口正对着他,“你……”
“砰!”叶轻舟扣下扳机。
子弹脱膛而出,托兰西几乎能看到子弹飞行的轨迹,还有十分之一秒后自己躺在地上,脑袋爆开的神奇画面。
这是什么神发展啊!
现实中,一张无形的膜在他面前撑开,来势汹汹的子弹被挡了下来,简单得像挡下一颗灰尘。
“这个戒指上有着最完整的保护结界,只要你带着它,所有的可以被规则解释的伤害都能被挡下,当然,因为你不是这个戒指的主人,现在能挡下的只有简单的物理伤害。”
光是挡下物理伤害就已经很牛了好吧!而且你说的那些所谓‘可以被规则解释的伤害’究竟是指什么啊!光是听这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就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不过最重要的是……
他直接一拳揍在叶轻舟脸上,捉住他的领子,一边摇一边吼:“你刚刚完全是想杀了我吧!你果然是想杀了我吧!居然连手枪都准备好了!”
其实最符合托兰西人设的反应应该是,冷笑道:“还要再来一枪吗,试一试吧,也许能杀死我,就朝着这里……”感觉好像如果刚刚叶轻舟是开炮,那么这句话就会变成“还要再来一炮吗?”哪里不对……好吧再换一种说法,“还要再来一发吗?”
更不对了!
其实这一大段话想说明的只是,无论谁被人朝着脸开了一枪,脑子里面那根叫做理智的线都是会烧坏的。
变态也不例外(这句可以删掉)。
叶轻舟把脸撇到一边,切了一声,“居然被发现了……”
脑子里的线岂止是烧坏了,托兰西拉住叶轻舟的领口,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的开始抽他,“你就那么想弄死我吗!你这个混蛋蜘蛛!做的菜难吃死了!一天到晚还要逼我上课!鬼才要上课啊!晚上睡觉那么吝啬,点的蜡烛半夜就烧没了,夜里醒过来看到黑黢黢的屋子很害怕啊!”
不知不觉开始翻旧账。
叶轻舟本来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要知道,对于恶魔的身体来说,托兰西的力道和猫挠一样,完全没有威胁性。
忽然他脸色一变,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最好现在从我身上下来,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托兰西愣了一下,冷笑道:“我倒要试一试后悔的滋味……”话音刚落,车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一堆苏格兰场的警员。
在警员的视角里,托兰西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在叶轻舟身上,邪魅一笑,而他身下的叶轻舟,则衣衫不整(刚刚被抓住领子摇的),脸上纵横着各种红色的痕迹(被扇的),一脸柔弱而无奈的表情(装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无耻!”一个探员冷哼一声,摔上车门。
“后悔没?”刚关上门,叶轻舟一改柔弱的样子,调笑道。
这货绝壁不是我家蜘蛛!

那个老爷交涉

收拾好衣服,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托兰西率先走了出去。
“托兰西就是这个家伙吗,感觉并不强啊……”
强这种东西如果能看出来,那么克劳德也就不用和赛巴斯打了,只要两个人比一□□型就行了。而且如果真的强是看体型的话,那么自家克劳德一定最大!
虽然可能他不会高兴就对了。
不过啊,只要克劳德走出来,面无表情地那么一散发气势,刚刚的误会就不用再解释了吧,毕竟怎么看克劳德都要比自己强势得多。
这样想着,托兰西很骄傲地回头,表情差点裂了,这个唯唯诺诺佝偻着腰的家伙绝壁不是我家执事!
“老爷……大人……”叶轻舟微低下头,好像是想挡住自己脸上交错的痕迹,结果却让更多人注意到。
妈蛋,你这种欲语还休的怨妇口吻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很清楚这货刚刚还对自己开了一枪,就连自己都会觉得这个叫托兰西的家伙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而且你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老爷后面加上敬语吧,混蛋!
心里那一丢丢开心就不提了。
不过托兰西是谁啊?不不不,是托兰西才没你想象的那么脸皮薄呢。他连脸都没红一下,很自然地说道:“手杖还我。”——他还记得自己的手杖被没收的事情呢,想的还很好,像克劳德现在这样弱柳扶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拒绝自己这个‘强势’的要求。
叶轻舟愣了一下,脸忽然红透了,然后低着头,脚在地上画圈圈,一边划,一边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才不给老爷大人呢……”
对不起我输了!托兰西心里跪地,对不起,我的脸皮完全没有这个蜘蛛厚!还有你们不要再用那种奇怪的好像明白了什么的视线看过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这句经典台词还是第一次让托兰西感觉到萧瑟,还有想掐死克劳德的感觉。我错了,如果克劳德你不鬼畜的话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是赶紧鬼畜吧!
求鬼畜啊!!!!
一群苏格兰场里面最沉稳的还是他们的老大,蓝多,他轻咳一声,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基本的情形你们已经了解了吗?”
“大体上了解,不过细节部分还需要商讨。”说到正事,叶轻舟上前一步,开始替托兰西交涉。
“了解多少?”
“大概只有有人被莫名绑架,还有其中有某位不能有失的大人吧?”
“唔……差不多了,现在嫌犯要求和托兰西先生直接对话,所以可能的话,希望托兰西先生能协助我们,毕竟这也是托兰西名下的工厂发生的暴动,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想托兰西先生也会感到头痛。”
托兰西刚想答应,叶轻舟却答道:“我拒绝。”
气氛为之一滞。
托兰西想说什么,却被叶轻舟拦住,推到自己身后,往前看去,只能看见这个蜘蛛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身影,就像永远不会倒下的盾,护在自己面前。
什么嘛……刚刚还是一副不正经的嘴脸,现在去做出这样一副可靠的样子,鬼才会相信你呢。我啊,已经看透了,我家蜘蛛就是一只披着高冷外皮,底下又猥琐又腹黑的混蛋。
腹诽着,托兰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戒指很奇怪,只要戴在手上就会隐去行迹,只有手指上冷硬的触感宣告着它的存在。悄悄把戒指摘下来,这时候叶轻舟回头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他不停自己的话,他吐了下舌头,恶作剧似的把戒指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
一点点细微的爱意,你能看得见吗?
叶轻舟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看戒指戴上了,转头继续交涉。
“苏格兰场的启用资金来自于国家,或者说人民,所以为保证人民的人身安全和权益斗争是你们的责任,与此同时,我的老爷,托兰西侯爵,是合法的纳税人和公民,也是在你们的保护之下。那么,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求公民以身犯险?”
蓝多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道:“要是那位大人在这里受到哪怕一丝伤害,我敢保证,托兰西会直面女王的愤怒。”
“不不不,直面女王愤怒的是你,蓝多先生,我现在正式向你报案,兹有托兰西名下之小小工厂,发生动乱,请苏格兰场前往处理可好?”
蓝多噎住了,随即脸涨得通红,他想的很好,把这件事托付给托兰西,然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有个代罪羔羊,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丝毫不把贵族的颜面放在眼里,毫不犹豫就示弱了。
“既然如此,请警官大人好好侦查,我们静候佳音。”说完,带着托兰西就要走。
“等等!”先忍不住的果然是蓝多,他很清楚,如果那位大人出了问题,自己别说是前途,连性命都有可能堪忧。
“这一次算是我求你,欠你一个人情。”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情,不过我相信你,蓝多先生,毕竟……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合作……”
最后的长调显得意味深长。
“走吧,老爷大人。”他让开路,好让托兰西走在前面,这一刻,形势逆转,他们不再是赶过来善后的主人,而是请过来处理事情的客人。
“呵,有两把刷子啊,你这个混蛋。”托兰西瞟了他一眼,走向人群。
叶轻舟笑着跟上。
这只是通过了苏格兰场的势力,要进入建筑里面,就必须通过那些暴怒的人群,这才是真正难的地方。也是为什么苏格兰场的人员会被切割成两部分的原因。
“怎么进去?”托兰西问道,假装没看见身后苏格兰场警员看好戏的表情。
“光明正大地进去,托兰西先生可不是什么区区鼠辈,怎么可以走不符合身份的道路?”
“还真敢说啊!我啊,就是个鼠辈而已,不,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恶心一点。”笑着的托兰西随口说道。没想到叶轻舟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托兰西,直对着他的眼睛,“不,你不是。”
“你说……什么?”被他认真地眼神吓到,托兰西忽然有点害怕,也有点期待。
期待什么?期待着反驳。每一次像开玩笑似的暴露自己的自卑和痛苦,只是因为那一点点微薄的期待,期待着,谁也好,当然最好是克劳德说出完全不同的话题。
当他说我很肮脏时,不是期待着同情,而是期待你,克劳德亲口说,才不是,托兰西是我见过最高贵的人。
只要一句赞同就可以拯救他煎熬的灵魂。
可是克劳德哪怕一次也没有说过。
他说他渴求托兰西的灵魂,却从来没有除了‘这个灵魂美味’之外的赞美。在那个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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