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元旬不明所以的答道,“我当时在混沌珠里,看到他们就像双生子一样,孕育他们的胎膜一个是黑色,一个是白色,两个连在一起,黑白分明。我本以为他们会一起诞生,谁知最后竟打了起来,不过如果不是他们都同归于尽了,说不定我也不能化形,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了。就是可惜命运之主,只留了个身躯,元神意识都消散了。”元旬感慨道,轮回之主好歹还有自己占据,这也相当于重生了,命运之主却只能被自己封印收起,感觉好可怜。
“那命运之主……你见过么?”鸿钧声音颤抖地问道,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很近很近了,近到,只要捅破这层纸,就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见过啊!我还把他的身体封印收藏起来了呢!他和我的真身好像,只是我是黑色的,他是银白的。”元旬从鸿钧的话里听出某种言外之意,“怎……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收藏起了?”鸿钧急忙拉住元旬的手,“快带我去,我要看!”这事关重大,他要亲自验证自己的猜测。
“哦,好!”听到鸿钧的要求,元旬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意念起,周围环境一变,就出现在了一片苍白银白的世界中。
这是元旬当初封印的那个蛋壳内的世界,除了白还是白,白得没有一丝杂质,这苍茫纯白的世界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此时却忽然有了阵阵波动,波动停止时,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元旬和鸿钧。
他们沿着寒冰铺就的路,一直前行,直到走到一处晶莹剔透的形似湖泊的地面。
“看,他就在这里。”元旬指着地面冰层之中说道。
晶莹剔透的冰层,其下冰封着一个人身蛇尾的生物,看到这一幕,鸿钧突然想起了当自己走进玉京山山腹里时,看到元旬的情景,和这里简直是一模一样,只除了现在是白得容不下其它任何颜色。
在看到那个生物时,鸿钧头开始昏昏沉沉的,脑海里不断有声音叫嚣着,“就是他!得到他!融合他!”
一步一步,鸿钧缓缓的向那被冰封的生物走去,走得异常艰难,他暂时不了解情况,不想就这么过去,那很不安全。
但他身不由己!
直到元旬拉住他,唤醒了他。
“呼!”鸿钧喘了口气,身上满是冷汗,太恐怖了,身体完全都不像自己的了,与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而他是木偶,那个冰层里的生物则手握能操纵他的线。
哪怕元旬现在制住他,他都能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吸引力在把自己往那里拉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元旬愣愣的,他感觉不到危险,而且冰里的生物是他亲自封印的,但鸿钧与他有联系,这由不得他不多想。
“我也不清楚,不过没有恶意是真的。”鸿钧回答道,“我的来历一直没与你说,不是不跟你讲,而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是人形了,大道赐我名鸿钧,并给我造化玉碟残片,然后留下一道信息,就消失了,之后,我就跟着造化玉碟指引来到玉京山,后来的事,你一直和我在一起,都清楚,我也不必多说。”
鸿钧三言两语交代完自己的来历,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好像不是先天神祇啊!不然,有哪一个先天神祇像他一样,连自己的真身都不知道的。
“什么啊!你连你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那为什么会有‘一气化鸿钧’的说法?“元旬很疑惑,之前问问题的时候,鸿钧并没有反驳这句话,不是吗?
“我连真身都没有,哪来的人形,自然是大道用一道先天之气替我化的形,因此我才一直以为自己是先天神祇。”鸿钧苦笑道。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来历有问题,如今还有个未知生物在等着他,套句元旬的话来说,还真是个杯具!
“对了,你不是说,大道给你留下了一道信息吗?是什么?”元旬突然想起鸿钧话里的讯息,急忙问道。
“当造化玉碟完整时,就是我成为真正的我的时候!大道的意思就是这个。”鸿钧也想到了这句话,用比较通俗的语言对元旬说道。“可是造化玉碟在盘古开天时就已经破碎,如今想要补全,是何等艰难,我虽有信心,但具体时间花费,不可谓不长,也不知等不等得起。”
“造化玉碟……造化玉碟……完善……补全,”元旬隐约有个印象,忙在脑中搜索着,“啊!我想到了,你等一下。”说着,元旬瞬间消失不见,接着下一秒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手里拿着一个玉质的东西。
“你看,是不是这个,当初盘古给我的时候,我想着不要白不要,就收下了,结果不久后受伤沉睡,就把这个给忘了……”元旬还在继续说些什么,鸿钧暂时都听不到了,他的心神全被元旬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他识海中的造化玉碟残片也在嗡嗡作响,迫不及待想要出来。
“造化玉碟核心,这是造化玉碟核心,我踏遍洪荒,找到无数造化玉碟残片,明明都拼凑齐了,可是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缺少核心部分,元旬,谢谢你!遇到你真好!”
鸿钧此时确实有些激动不已,眼见已经绝望快要放弃的任务,因为元旬而完成了,这种激动,这种从绝望中被给予希望的感觉,鸿钧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元旬。
而元旬,呆愣得被他抱住,从鸿钧身上传来的冷香,熏得他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呵呵!鸿钧说遇见他真好,是真好喂!
过了好一会儿,鸿钧才调整好自己的心里状态,他这才发现元旬好像又被自己调戏了,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他也习以为常了。
口胡!你习惯了,我没习惯啊!元旬掀桌!(╯‵□′)╯︵┻┻
不过元旬也是久经锻炼的人,很快反应过来,“你先炼化吧,我帮你护法。”顺便也调整下心态,让脸上的红消退下去。元旬如是想到。
“嗯!”鸿钧此时异常温柔,眼中笑意盈盈,元旬的想法他怎么猜不出!也不点破,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来。
也好,就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鸿钧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下来,开始炼化起造化玉碟核心,一团心火从他眉心显出,包裹着核心,静静地燃烧着。
元旬在一丈外,也盘腿坐下,就这么看着鸿钧,眼里也满是欣喜和好奇。
第16章 身世
苍茫纯白的世界,就像雪花飘落后的景色,银装素裹,洁净,明亮。
晶莹如水晶般的镜面下,清晰可见的半人半蛇生物,似玉雕成,明明没有丝毫生气,却又栩栩如生。
一根一根的银白发丝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像是冰天雪地里开出的一朵冰晶莲花,花朵肆意地绽放,花瓣中心就是那个玉雕一样的生物,白衣无垢,蛇尾盘起,鳞片层层叠叠,还反射着光线。
冰镜上不远处盘坐着两人,相距不过几丈,泾渭分明,一人闭着双眼,手指结印,面前一团虚火好似在融化着什么。一丈处则是另一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守着他,看样子,还更要紧张些。
正是元旬和鸿钧二人。
一边等着鸿钧炼化造化玉碟核心,一边整理纷乱的思路,元旬想着自重生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明显与现在有不少关联。
首先,咳,元旬分析自己重生的原因,是因为恰巧撞见了轮回之主和命运之主在打架,然后两个想不开,同归于尽了,再然后混沌珠就把自己带到轮回之主的身体里,开始磨合适应。那么,为什么不把自己放进命运之主的身体里呢?要知道,后来出生后他还特意去看了命运之主的,根本没有生命迹象,难道轮回才是他本命么?口胡!这是问题一。
第二,盘古开天地,是要斩尽三千混沌魔神的,包括盘古自己都是要陨落的,结果唯独他自己活了下来,不要说什么他是大道的亲儿子,这话连猪都不信,所以,他又是凭什么活下来的?他的实力并非最强,至少没盘古强,除了是异世之魂,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但这不足以成为他存活的依据,可他就是还活着,大道神马的也不管他。这是问题二。
第三,你说他好不容易得以存活,但也受伤了吧,还伤得很重,不赶快疗伤就会断气的那种,然后他就找最适合自己疗伤的地方,结果不说,大家也都知道,玉京山——那是鸿钧修行的道场,可偏偏他推算出的就是这里,这也太巧了吧!天道也改行当红娘了吗?虽然元旬直觉选了沉睡这种方式来疗伤,但直觉这东西,他不信天道没做手脚!此问题三。
最后,不管去哪里,好像他和鸿钧都被绑定在了一起,弑神枪事件,幽冥世界,血海渡劫,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鸿钧的身影,当他们是连体婴吗?鸿钧明明就该一直呆在玉京山上修炼,然后出山打败罗睺,坐地成圣,再把家搬到三十三天外,建个紫霄宫,讲个三次道,就不怎么出场了。现在却到处忙活,这是要闹哪样?当他们出场不要钱啊!此问题四。
元旬掰着手指数着他想出来的问题,再加上现在,鸿钧借由自己的手来到这里,说他和命运之主没关系,这话你信么?不要拿智商这玩意儿不当回事!
但没到最后,元旬始终难以下定论。反正鸿钧就要炼化成功了,等他自己说也不迟。元旬满不在乎的想道,大概对他来说,思考这种东西没有直接撸起袖子来动手强,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他还是老老实实等着鸿钧吧!
一个日夜过去了,鸿钧终于完成了对核心的炼化,造化玉碟重新绽放出独属于它的光华,神秘莫测的气息在它的表面重新出现,一道、两道、三道,更多道气息印刻进玉碟上,玄之又玄的大道韵律开始扩散开来,无形的波动掠过元旬和鸿钧的身体,带给他们阵阵美妙的享受,如果不是被突然打断,只怕他们两个就打算一直这么享受下去了。
只见造化玉碟放射出刺目的白光,光芒直指鸿钧,一闪而没入鸿钧的眉心,这便是大道给鸿钧留下的真正的信息内容了。
过来好一会儿,鸿钧才睁开双目,神情似喜非喜,看着元旬,怀念、喜悦、诧异通通浮现,弄得元旬莫名其妙,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得鸿钧如此神态。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鸿钧一声感叹,有些怅然。
“怎么了?怎么了?”元旬只听到鸿钧的叹息,具体内容一点没有,元旬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一样,连连催促鸿钧说道,“你别只顾着感叹,快告诉我啊!我都等不及了,快说!快说!”
鸿钧拉过元旬,抱在自己怀里,开始缓缓道来:“我本以为自己是命运之主后裔来着,结果大道给我的信息说我就是命运之主。”不顾怀里呆住的元旬,鸿钧又继续说下去,“当初轮回命运同归于尽,我本来也是要神形俱灭的,结果你直接接手了轮回之主,大道讲究平衡,轮回命运双生相伴而生,不可能轮回之主还活着,而命运之主却没有了,但因为只有你一个异世之魂,大道那时正处于孕育混沌魔神阶段,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拉一个异世之魂过来,刚好我残留了那么一丝意识,大道便将我保存了下来,然而我伤得太重,无法支撑起混沌魔神的身躯,而且其他混沌魔神也快要出世了,我就算重新孕育也晚了,大道干脆直接就让我转生成了先天神祇。”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为了平衡,可能就没有我了!”看着元旬,鸿钧深深觉得,这个人,这个灵魂,真的是自己的福星,原来在这么早以前,自己就与他纠缠不休了。不过,鸿钧想,他们应该还要继续纠缠下去的,直到洪荒尽头,直到宇宙轮转,他们都该是要彼此不离不弃的。
“不是吧!”元旬真的是被惊呆了,只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说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我会想要把他封印起来,原来是要等你呀!”
之前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元旬高兴地想着,喜不自禁。
“呀——!”元旬拍拍脑袋,突然大叫一声,问道,“那你还是鸿钧吗?你现在这样,要怎么做啊?那个斩三尸……”未完的话,透露出的意思,鸿钧全然知晓,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为变强而创造的功法会给他这么大的影响,看来未免生心魔,就要从根本出发,一刀解决干净。鸿钧暗暗想道。
“那是之前没有选择的选择,现在自然用不着了,而且,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吗?”鸿钧将一切都挑明,把所有问题都摊开,放在阳光下。这些能影响他们感情的东西,趁此机会,通通要解决掉,不能留任何后患。
鸿钧是洪荒初生的生灵,更是混沌中至尊无上的混沌魔神,没有后世的浮华虚荣和复杂多变,他要的感情,是纯粹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是独一无二不带一点色彩的,就像诗经里写的那样,“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彼朐叫南嘣茫趺慈莸孟卤槐鸬亩魑廴荆
他决心下次重药。
揽过肩,面对面,鸿钧看着元旬,一字一句说道:“元旬,我决定要融合这具身躯了,时间无法确定,你……我知道你的担心,那么,我给你这段时间,让你好好想想,好么?”
鸿钧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元旬知道,这个人很认真的在等自己的答案,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但惟独他元旬,是被他放在了心上,并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将他锁在心里,不漏一点缝隙的,这是他全心全意的证明。而他,元旬想,患得患失不是他的性格,逃避更是对鸿钧的侮辱,既然鸿钧都能够相信自己,他为什么就不可以相信自己呢!
“好,等你出来,看浮生千变,世间百态。”元旬肯定地说,正好趁这段时间,他也好好想想,不能只鸿钧一人在努力不是!
第17章 方丈
昆仑山上,蔼蔼云雾升腾变幻,雾气穿过密集的树林,青翠的树叶上留下了滴滴露珠,这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偶尔有飞鸟鸣叫着,从林中一跃而起,冲上云霄,给此处凭添几分生机和热闹。
山上一处空旷中,被法力削成平地的石台上,正有两个人影闪现,时而出现在地上,时而跃入半空,留下无数道残影,残影与残影间的招式尽皆不同,唯一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