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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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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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外地轻松起来,虽然这与上次来所见的全然不同,但心中却有一股熟悉感,那种同样的惊异不已。脚下是一条石板路,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霜,满是斑驳的痕迹,路的两边满是像长形的萤火虫一般的发光体飘浮着,相互缠绕在一起沿碰上石板往前延伸,如同指引着方向的路灯,看起来既诡异又惊艳。路的两旁是低矮的旧时瓦房,但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真实面目,而本该属于城市的风景此刻消失得毫不踪迹。张春脑中突然冒出黄泉路三个字,黑暗中看不到的终点就像是通向地狱,他不由打了个寒颤,转头看着走在旁边的云海洋,比他想象中要冷静得多,除了脸上不曾消退的担忧看不出其它情绪,仿佛这条路和马路没有区别。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扇漆掉得差不多的木门,显然那不是地狱,而是黑鬼的住房。门口依然挂着两个红灯笼。张春这才想起上次夏树并没有敲门,而是在门前点了一支蜡烛,但他根本没准备,一时不知道去哪儿能找根蜡烛。
“怎么了?”云海洋看着张春为难的样子问道。
“有没有带蜡烛?”张春无奈地说,这年头谁也不可能出门随时带着两根蜡烛。
云海洋迟疑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来,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火柴说:“火柴可以吗?”
这一路云海洋都对张春的话视若命令,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警官,张春愣了两秒才接过火柴,他不确定是否行得通,但还是点了一根插在门前路面的石板缝隙里。火柴不一会儿就燃灭了,张春失望地看着依然紧闭的门垂头丧气,下一秒门却开了。
黑鬼拉开门,冷冷看着门外的人,脸上那道疤依然看起来很骇人,张春反应过来,微欠身对黑鬼说道:“纪爷爷,无忧不在吗?”张春的印象中黑鬼本就不是和善的人,今天看起来还多了些阴沉,他以为会是纪无忧来开门,此刻他不禁担心黑鬼可能连门也不让他们进。
“出门了。”黑鬼随口回了一句,目光绕过张春看向云海洋,最后定格在周瑾玉身上,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进来。”
张春和云海洋互看了一眼,走进去,这回张春没去注意院子,等黑鬼关好门直接跟他进了那间亮灯的房间。黑鬼依旧还是坐到张八仙桌边上,自顾自地抽汉烟,也不管另外两人。张春看了看云海洋,只见他皱着眉头,额上浸出一丝冷汗。自张春知道这座院子的真身是在H市后,张春就觉得无论是黑鬼还是这房子都别有蹊跷,进来后的那股压迫感证明了这一点,只是这次张春的感观不知为何似乎忽略了它,但云海洋却没那么轻松,看他强忍难受的样子,张春也没征得黑鬼同意搬了把椅子给他坐下。然后张春走到黑鬼对面,黑鬼不说话也没看张春,注意力全落在烟斗上,没显出任何情绪,让张春不知要如何起话头。
“有的东西求不得。”黑鬼终于幽幽说了一句,眼睛仍没离开他手中的烟斗。
“您知道我要求什么?”张春低声问道。
“按规矩来,你带的东西?”黑鬼终于抬起来头盯向张春。
张春不禁愣住,想了想说道:“您既说求不得,为何又问东西带了没?”
黑鬼抬头盯着张春,看不出心里想的是什么,过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两块玉?”
黑鬼话一出口张春顿时警觉起来,指尖无意识的从胸前掠过,夏树给了他两块玉环的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黑鬼本不可能知道,转念又想起张守宁曾经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张春沉着气盯向黑鬼,问道:“您知道它的来历?”
“那是一把钥匙。”黑鬼说着冲张春不经意地一笑,与他那张苍老的脸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接着吸了一口烟说:“同样也是张家那小子的命。”
黑鬼说得不轻不重,就像拉家长一般,却让张春心揪起来,瞬间他身上的两块玉环变得沉重起来,夏树的命压在他胸口的感觉刺得他生疼。他强压着不安分的情绪,声音微颤地说:“张家的事您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不一定知道,不该知道的倒知道不少!”黑鬼敲了敲烟斗接着说道:“张家的事牵扯太过,一时半会儿谁也破解不了,何必一念执着?你将那两块玉交给我,我告诉怎么化解你们的渊源。”
“不行。”张春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既然玉环关系着夏树的命他是绝不可能交给别人的。
“先别急着拒绝,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我要了也没用。”黑鬼像是看穿张春的想法一般,淡然说道。
“什么意思?”张春声音跟着情绪一起沉下来,无疑黑鬼这句话对张春来说是致命的。
“你既然不同意,我多说无益。”黑鬼忽然沉重起来,低头吸了一口烟不再开口,像是等待张春的选择,而张春的思绪还停留在‘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这句话上,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老爷子,张春,这事是我相求,该付什么我肯定不推辞,只要您能救小钰,要我做什么都成!”云海洋终于按捺不住,打破这悄无声息的沉默。
黑鬼抬眼望着云海洋,仍旧一脸淡然地问道:“若是我要的是你的命?”他并继续说下去,只是不经意般看着云海洋。
云海洋抱着周瑾钰站在八仙桌前,脊背挺得笔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点了点头。张春叫了他一声起身想要阻止却被他一手按下,见云海洋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看着黑鬼,颇有视死如归的意味。
“别紧张,我不是说现在,只要你同意死后你的命归我所有。”黑鬼继续吧着汉烟,不轻不重地说道。
这话张春和云海洋都没听懂,死后还有命在吗?言下之意可能说的是魂魄,那又为何要说成是命?云海洋并没有纠结这些问题,既然是死后的事那就没什么好多想的,随即说道:“没问题,我同意。”
黑鬼满意地一笑,说道:“左手伸出来。”
云海洋不作犹豫,轻轻把手伸过去,张春见了本能的想去阻止,云海洋却是一脸决绝。黑鬼一手抓住云海洋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烟斗轻轻一折,一刃墨色的刀片露了出来,远远看来像是一支笔杆做成烟斗状的毛笔,刀片大约半指长,不见任何反光。话不多说黑鬼直接在云海洋手上划了一刀,所到之处带起一道血痕,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过一条不大不小的棉布绕着云海洋的手掌缠了一圈,等到血迹在白布上浸出一条血线又解下来,将布收好。云海洋惊异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张春跟着凑过去,只见那道血痕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就像是幻觉一样,但是云海洋清楚的记得刀尖划过皮肉的痛感,那条伤痕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他的掌纹,又深又直的横在他的手掌中间,改变了原本的纹理。
“孩子给过我吧!”黑鬼站起来伸手去抱云海洋手中的周瑾钰。
云海洋一时没回过神,等孩子到了黑鬼手中才意识到松手,他盯着黑鬼说道:“您真的能救他吗?小钰真的能回来?”
“你要救的是他的命还是他的人?”黑鬼负责地询问道。
云海洋被黑鬼的话问得怔住,他迟疑了半晌才答道:“只要小钰能好起来,像以前一样就好。”
黑鬼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进了里间,云海洋仿佛突然安心下来,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外不知在想什么。张春的大脑却始终安静不下来,大量的信息刺激着他的神经,却又混沌不清完全理不出思路。就在这样的混乱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一直的沉默被一声稚嫩柔弱的童声打破。
“舅舅。”
周瑾钰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进了云海洋怀里,脸色苍白,眼中却多了一丝光亮,软软地靠着云海洋的肩膀。张春不自觉地盯着周瑾钰,他相信夏树不会看错,不禁想起那晚在医院看到穿水手服的小男孩鬼魂。也许周瑾钰体内真的已经不再是周瑾钰,张春转头看向黑鬼,黑鬼却对他淡然一笑,那一瞬间张春确定了他的想法,但是看到云海洋心疼地抱着孩子的模样又不忍去破坏。
“多谢老爷子!”云海洋恭敬地向黑鬼道谢,张春却看到他抱着的周瑾钰在看到黑鬼时目光冷了下来。
黑鬼面上不动,淡淡说了一句:“回去吧!这地方呆多了对你不好。”
云海洋点了下头算是告辞,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张春跟在后面,突然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黑鬼,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年轻人,你知道这人世中什么最可怕吗?”黑鬼缓缓说道,张春不解地摇头,黑鬼放下烟斗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执念!化解不了的执念。”说完他叹着气进了里间,张春只得转身出门。
无人相送只能自己开门,但是张春没想到一开门会看到夏树站在门外,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点的灯熄了。”夏树轻轻一笑,眼睛一直盯着张春。
张春低头看了看那根火柴的残骸,此时旁边多了一根蜡烛,抬头若有所思地对夏树说:“你怎么知道?”
夏树没有回答,淡淡说了一句:“回家。”然后转身自顾走在前面。
张春和云海洋掩好门跟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在是他们进来时的石板小道,而是一条看起来又老又旧的普通巷子,隔了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恍然间张春仿佛看到面前有辆黄包车一闪而过,他再仔细打量起两旁的建筑,看起来像是电视剧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街道。这个发现让张春不由惊异了一下,感觉像是穿梭过一条时空隧道一般,带着这种雀跃走出巷子,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和云海洋告别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空已经开始发白,空气里夹杂着一股冰凉的水气。


、第四十一章  翡翠手镯

第四十一章翡翠手镯
自放了暑假以来张春就成天窝在房间不出门,除了偶尔去看下安若。从黑鬼那里回来之后他就埋头查起了张家的历史,但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像只无头苍蝇。张春所知道的并不多,而自上次见过张守宁之后对这个二叔张春心里有了隔阂,不愿问他也不再信他的话,只得对张春江旁敲侧击,问出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归结成了一条张春早有耳闻的线索,就是张家祖辈下来几百年每隔二十几年必定办一场丧事,而且死的都是长子嫡孙,在张家乡下老宅有间祠堂将这些灵位提出来单独供着。再多的张春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个中原因似乎断在了张家爷爷那一辈。还有一点张春很在意,当年张守明去逝后不久张春江回了城里就被送去给黑鬼做徒弟,而如果那条张家长子活不过三十真的成立的话,张春江的寿命明年就是期限,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对于黑鬼张春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转念想到张春江可能活不过明年张春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扔下鼠标走出房间,打算出门透透气。
刚到客厅就碰上迎面过来的方锦,张春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他答应要去接安若出院的。望了客厅一圈,张春问方锦:“夏树不在?”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心里念得慌了!你要真想把人怎么样了就别没事摆个臭脸,我说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闷骚……”方锦不分时宜的调侃张春。
“安若出院,一起去不?”张春连忙打断方锦的话,他知道这些天他在做什么夏树肯定是清楚的,但夏树既然没阻止那他也不用多说,只是最近夏树越发沉默,时不时会以一种复杂到让张春难受的眼神看他。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啊?安若可是好妹子,你要是没那心思就别耽误人家!”方锦皱着眉头,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别胡说!到底去是不去?”张春瞪了方锦一眼,也不想解释。
“去,当然要去!哥哥得盯着你,免得你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缺德事来,到时连累我也跟着丢人。”方锦故意提高声调,俯视着正在换鞋的张春接着说:“我跟你说安若那亲哥一看就不是省事的人,我看你这次至少得掉层皮了,安若她……你急着投胎啊!”张春不等方锦说完穿好鞋就往外走,不理他的胡言乱语。
两人到了医院,病房里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只有等着安旸办出院手续回来的安若和安母在。安若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情绪显得很低落,她这一个月以来清瘦了不少,脸色稍显苍白。
“敢问姑娘如此神伤是为哪般?可是为那庄郎不肯入梦来?”方锦装模作样地对安若拿腔拿调地说话。
安若噗哧一笑,说道:“庄郎是谁?人家心里想的是段郎!”
“敢问姑娘可是姓王?在下正是受大理段世子之命而来!”方锦一本正经地躬身作揖。
“方锦你别玩了!”安若哈哈大笑起来,由于伤口刚愈合,她习惯性地弯着身子,肩膀一颤,低头憋笑。
方锦颔首说道:“此言差矣,在下句句肺腑,其心可鉴,何来玩笑之意!”
张春正想开口损方锦几句时安旸走了进来,他看到被方锦逗笑的安若微皱了下眉头,倒是安母对着方锦就眉开眼笑,看到张春便颦眉蹙额。安旸转头看着张春,刻意压着声音说:“谢谢你接安若,你能来她很高兴,这段时间她的变化你肯定也有所察觉。”安旸说着停下来注意张春脸上的变化,见张春点了点头他才接着说:“医生说可能是脑震荡造成的精神错乱,但是我不觉得她有精神上的问题。”
“她是很正常。”张春加重语气,肯定地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安若以前和我说你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安若她一个人发呆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安旸说着盯着着安若不自觉目光飘远。
张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安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确实如安旸所说,安若和车祸前完全判若两人,偶尔还会说些完全让人不明所以的话,虽然有时会回复到以前的活泼,但总昙花一现让人感觉像是错觉。而自车祸发生后那天之外张春也没在安若身边发现过任何可疑‘对象’,她身上张春也感觉不到阴气怨气之类的存在,完全没有头绪,自然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安旸。
“安若。”安旸见张春不回话转身走向安若。
安若瞥了一眼方锦,站起来正好对上张春的目光,莞尔一笑。张春心里猛然一跳,安若抬眼的表情像极了他梦中那个唱戏的女人,虽然相貌南辕北辙,但神情却一丝不差。如果真有轮回转世,如果安若真是他梦中那个女人转世,那么安若就是夏树的生母转世,而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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