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地冲刺下来,如同饥渴的猛兽对他们伸出獠牙。张春下意识护住头部,钱队长立即拿出一管粉末状的东西,接着往空中一撒,他再用打火机一点,头顶就像放烟火一样闪起一层火花,鼻腔里满是火药的味道,那些没有实体的黑气如同被火花灼伤似的退开。张春看向钱队长,一脸好奇,余光瞄到袁三正拿出匕首在手臂上划出一条口子。
“袁三,你做什么?”钱队长大声喝道,张春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激动。袁三全然不理他,匕首放下时,血沿着伤口大滴大滴地滴落进水里,那些黑气突然像受刺激一样全都朝着袁三猛冲下来,直奔那道伤口而去。它们缠绕上袁三的手臂,企图顺着血液钻进袁三的身体。钱队长迅速掏出烟盒,将已经被水泡潮的烟纸撕开,取出烟丝,好不突易才点燃,等不到烟丝燃尽就抓起一把烟灰毫无预兆地往袁三手上的伤口抹上去。袁三龇着牙,手直往后缩。这时一只白得异常,肿得如同馒头的手突然从水里伸出来,趴在他们脚下,接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冒出头,它的皮肤被水泡得发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蹭着地面一点点往上爬。张春下意识往后退,袁三却错愕地愣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具泡胀的躯体。其实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最清晰的也只有它手背上一块暗红色的十字星印迹。
“这是粽子?带黑驴蹄子了没?”张春瞪着那只尸体退开到一边说。
“那个没用。”钱队长拉开张春,手里捏着一根他最擅长的雷管,袁三却挡着他,钱队长怒道:“袁三,这玩意他不是你二哥。”
袁三看钱队长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他说着接过钱队长手里的雷管,迅速绕在那尸体的脖子上,然后打火机一点,再一脚踢下水去,动作干净利落,最后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轻声念道:“二哥,你要是闻到了就回来。”
一声闷响在水里炸开,激起的水花就像下起一声漂泼大雨,水花还没落尽,又是一只被泡胀的尸体爬上来,这只没看清又爬起来一只,张春连数数都来不及,不一会儿,洞壁一周的小道边都挤满了泡胀的尸体。
“这玩意是啥?”张春一声惊叹,那些被水泡得像馒头一样的手不停在脚下乱抓。张春不停跳脚躲避,突然不经意看到一只尸体脸上还挂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就和那些村民的面具一样,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这些被泡胀的尸体都是湖底村的村民?这个想法不由让他后背发凉。再看那扇石门,夏树回看的目光在张春眼中惊鸿一瞥,接着迅速被冲进石门里面,张春不禁咬紧牙关,紧握拳头。
“你们还活着没?”
石壁上方突然传来肖勤的声音,三人一起抬头看去,肖勤突然从下面扔下一个包裹,说道:“接着,外面所有的通道都已经塌了。”袁三随手地接住硕大的包裹,然后一条绳子垂下来,肖勤和余岱延从上面滑下来。
五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应付着坚持不懈往石壁上爬的尸体,一边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队长说:“走水路,这水一定连着一条地下河通向外面,刘梁学能找到路我们也可以。”几人都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肖勤迅速打开他扔下来的包裹,里面竟然是两艘皮艇,看来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受过训练的人做事效率完全不一样,肖勤负责给皮艇充气,余岱延和袁三去找出路,张春和钱队长负责对付那些尸体。没过多久两只皮艇就充好气,余岱延和袁还没回来。
“花儿,救我!”
张春猛然一惊,他确信他听到的是夏树的声音,从石门里面传出来的,是夏树在向他求救,这时他才注意到那扇石门正在缓缓关闭。张春立即夺过肖勤立在一旁的皮艇,不由分说就扔进水里,不顾一切地跳上去。
“张春,你干什么?”肖勤朝张春喊道。
“你们找到路先走。”张春回头一脸漠然地说了一句,半趴在皮艇上,还有半截泡在水里,由于石门正在关上,吸力也相对减弱,旋涡也开始变小。但旁边的尸体却跟着往皮艇上爬,它们似乎非常不愿呆在水里。张春情急之下伸手一推,它们的皮肤如同在水里泡久的馒头,一擢就是一个洞,摸起来还滑腻腻的。张春顾不得恶心,一脚蹬开它们,一下蹭上皮艇,接着卷进旋涡的水流,重心失去平衡,他只得贴身趴下紧抓着皮艇。
那些尸体见皮艇往石门的方向过去,都纷纷松开退到洞壁边。张春被水流打得晕头转向,身后传来袁三他们的声音,他却什么也听不清,耳中全是嗡嗡的响声,大脑混沌不清。张春到达石门的时候,石门仅剩下不足半米的缝隙,皮艇无法通过,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水从门缝间挤过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如同着魔一样,脑中有个念头不断蛊惑他走进那扇门,眼前不断浮现他做过的一个梦,阴暗的地下室里幼年时的夏树抱着他的腿向他求救。
门的另一边有什么张春看不见,他只有溺水的感觉却感觉不到是在水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同被多脸黑影淹没时的窒息感,他想摆脱这无法呼吸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张开嘴轻声念道:“夏树。”
忽然感觉有人将他捞了起来,空气瞬间涌进鼻腔,张春缓缓睁开眼,看到夏树的脸近在他眼前,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你不该来。张春痴痴地笑着说:“我来了,再也不走了。”夏树的手轻轻擦掉他身上的水迹,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眼角下的伤痕,又对他说你不该来。张春伸手抱住夏树的脖子,丝毫不像之前听到这话时那么生气,他用鼻子蹭了蹭夏树的脸说:“可是我舍不得你。”张春说着亲了亲夏树的嘴角。夏树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如同哄孩子似的再对他说了一句你不该来。张春终于还是怒了,他一拳打在夏树脸上,骂道:“你除了这没别的话了?还说得跟情话似的。”
“花儿?醒醒!”
张春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脸,他睁开眼看到夏树的脸近在眼前,对他轻轻一笑,正要开口,张春抢着说道:“你什么也别说!”夏树不明所以地看着张春,然后扶他站起来。张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片荒凉,只有无尽干涸的土地和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的河,漫延到无边的天际,那扇巨大的石门耸立在不远处的河面中间;头顶透下来灰暗的光线,如同暴雨之前沉积的乌云,但实际张春并不确定他现在是在山洞里还是已经到了外面,他也分不清头顶上的是不是天空,又或者这是一个与他所知的世界完全相悖的地方。
“这是哪儿?”张春问道。
夏树摇头,说:“不知道。”
张春不信地看着夏树,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来?”
“花儿,你怕死吗?”夏树严肃地反问。
“怕,但我不怕和你死在一起。”张春毫不犹豫的回答。
夏树的眼神呆滞一下,然后说:“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可怕,就好比已死之人却以另一种方式活着,永远没有尽头。”夏树深深地看着张春,眼中满是无法表达的深情,“花儿,那样痛苦你不懂,我希望你永远不懂。”
“我。”张春有千言万语想告诉夏树,一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好像宋祖扬的手术刀忘在他的胸口没有取出来,此刻痛得难受。他不由自主拉起夏树的手,说:“有你在的话,就没事了!”
“张家历代先祖的亡灵全都困在这虚无的黑暗之中,永远都得不到超生。”夏树说着突然一把抱住张春,用力收紧双手,声音开始颤抖,“花儿,很快就结束了!只要从这里走出去,别再说任性的话,你活着才是我的解脱。”
张春一动不动任夏树抱着,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过了许久,夏树放开张春,然后带他走到河水边,一艘小船靠在那里。夏树带张春坐上去,将船推进水里,然后跳上船,点起船头的油灯,不用划桨,小船顺着河水漂流。
两人面对面坐在船上,张春身上还穿着那件喜服,在灯光的承托下显得格外的红艳,他盯着夏树眼都都不眨一下,然后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夏树问道。
“我觉得你好像不一样了,更像八年前的你。”张春忍不住笑意,此时此刻即使身在地狱他也觉得欣喜不已。
夏树同样一笑,说:“但是你长大了。小时候你睡觉还会尿床,再故意把水打翻在床上,不承认是尿床了。”张春惊讶得几乎跳起来,他可不记得十几岁还尿床这种事,这完全是诽谤。但夏树看着他不自觉眯起眼睛,像是猜到他的反应,接着说:“那是你四岁的时候。”
张春突然不动了,愣了半天,仿佛有什么东西回不过神来,愣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树凑到张春面前,轻轻摸了下他的脸,说:“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是这样吗?”张春握住夏树的手,一下跪在船板上,他直起腰抱住夏树的脖子,亲吻着他的鼻尖,接着说道:“夏树,我们做一次,然后我就听你的,忘记你过回幸福安稳的人生。”
、第六十五章 生死劫(五)
张春没等夏树的回答,直接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想到夏树这身行头都是他买的,甚至连内裤也是,这一刻他觉得夏树就是完全属于他的。连内裤都是自己买的难道不是只有自己的男人吗?带着这样的窃喜张春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小船在水中轻轻晃荡,重心不稳的不安让他变得异样的亢奋。夏树突然抓住张春的手,不说话,张春抬头盯着他问:“怎么了?”
“很危险。”夏树缓缓说出三个字,张春轻哼一声不理他,直接扒开他的衣服,心里咆哮着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有什么安全期。夏树双手撑着船沿,稳住因张春的动作而起伏的小船,不反抗也不迎合,仿佛像是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任凭张春上下其手。对夏树的态度张春眉头一皱就朝着他的唇咬上去,捏住夏树的下巴,生硬地撬开他的牙关,横冲直撞地开城掠地。张春的一只手沿着夏树的脖子缓缓往下移,指尖掠过夏树冰凉的皮肤,触到夏树胸前,他的手不由轻擅一下,这种既贪恋又害怕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又无法停止,仿佛身体已经与他的意识脱离,完全不受控制。张春的舌尖从夏树的嘴角沿着脖子一路舔下来,唾液在夏树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水迹,仿佛沉迷在一种色情的游戏当中,他挑逗着夏树胸前敏感的地方,牙齿轻轻地斯磨,不肯松口又不愿用力。而夏树半露在外的身体此刻在张春眼中变得耀眼无比,夏树只是双目迷离地看着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完全没有感觉吗?”张春仰头望着夏树,微微皱起眉,心里生出一股挫败感,沉溺在情欲之中又让他的眼神显得涣散,脸色微微泛红,嘴角还残留着唾液,他那身艳红的喜服早就被折腾不成样子,衣冠不整地模样如同赤裸的勾引。不等夏树回话,他迫不及待地去解夏树的皮带,然后终于摸到了他曾在梦里摸过许多次的地方,突然就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让夏树想抽他的笑容。张春颤着嗓子说:“硬了!还真能忍!老实说是不是一直都对老子有非分之想?”他说完又直起腰身,全然不顾夏树的反应,一把抱住夏树的脖子轻轻扭了扭腰,蹭着夏树的胸膛,那动作没有女人的柔韧,显得有些僵硬的扭动却更添了一种男人的妖娆,他的手指在夏树的脖子上画圈。夏树仍然没动,只是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粗重,张春又故意在他下面的部位蹭了几下,说道:“你是想被上还是被上?看你一脸青涩,不如让小爷来让你舒服……”
没等张春把话说完,夏树先用唇堵上了他的嘴,动作显得有些粗鲁,还有些急促,他一手抱着张春,一手撑着船沿往下压下去,由于力量全集中在一侧,小船差点侧翻过去。但此时张春完全没注意到这种问题,他思考的是难道不是他在上面?不过结果显而易见。
张春躺在船底,一动不动地盯着夏树的脸,如此主动又热情的夏树实在让他着迷,他微微一笑,夏树趴在他身上,轻声说:“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
“那借给你穿!”张春裂嘴一笑,露出一排牙齿。夏树没动,深深地看着张春,眼中藏着无法言说的深情,然后他轻轻吻下去,这一次显得轻柔却又极尽缠绵,仿佛把他所有的感情全都倾注在这一吻当中。张春配合的搂着夏树的脖子,任他的吻如果烙铁一般遍布他的全身,留下记忆无法磨灭的印记。红色的喜服如同床单一样从张春身上褪下来铺在船底,就如同喜被一样,而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夏树揭开张春身上最后的遮挡物,把早已挺立的部分竖起来,他握在手里拔弄几下,又俯身亲吻着张春映照在月光下的胸膛,动作如同朝圣一般虔诚。
不知何时厚厚的云层中透出来几丝冷光照射在河面上,却驱不散漫不边境的昏暗,水面之上的小舟倒映在河里,随着水流轻轻飘荡,看起来就如同一幅凄美泼墨画。而船上的人此刻都沉浸在彼此的欲望里,世间万物都变得多余,只剩下交融在一起的喘息与心跳,夏树趴在张春身上,手指移到他后面隐秘的部位,混着他刚刚射出的液体缓缓挤进去一根手指。张春突然抬手抵住夏树的胸口,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夏树深切地看着他。张春微摇了摇头,说:“没事,你继续。”夏树俯身吻住张春,舌尖温柔的席卷张春口腔里的每个角落,手指开始轻轻动作,直到那个地方开始松动,夏树抵在入口不动。
“花儿,你会后悔吗?”
“靠!这种时候后悔你妹啊!你不行就换老子来!”张春毫不客气地破坏当前的气氛。夏树不再说话,挺身刺进张春的身体,但张春收紧的动作让他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张春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说:“好了。”
夏树低头亲了亲张春的眼角下的疤痕,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花儿,我只想要你。”那一句轻到张春几乎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过下一秒产生的感觉让他很快忘记了去计较夏树说了什么。他的双腿踩在两边的船沿上,夏树双手撑在船底压在张春身上,随着他身体的律动,小船也和他一起起伏,激起河面上一层又一层波纹。肉体交合的声音如同黑暗里的笙歌,扣击着沉寂的心弦,欲望就像无底的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