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脸皮也嫩得紧,即便是罗强,也不能伤着他的脸面。
三爷爷在牢号里跟个小骚货争风吃醋,为了争一个犯人?这算什么?说出去让人当成个大笑话!邵钧挺难受的,委屈,心里特别受伤。
从小到大,没人让他吃过这种苦头,他就没尝过这种求之而不得的滋味儿。
小禾有点儿纳闷,不知道邵公子这是哪一出。
“三爷您想怎么来?您说呗。”小禾说话轻轻的。
这男生想着有钱的公子哥儿都有个性,床上各种见不得人的癖好,翻着花样儿怎么操的都有,这邵公子还指不定是啥妖异的路数。
可是邵钧什么心性的人?他那一副薄脸皮,他在床上的癖好,他喜欢怎么操,好意思随便说出来?
小禾反而显得兴奋,手伸到邵钧腰间爱抚,摸着常年锻炼练出来的八块腹肌。夜店里的酒客没的挑,平时伺候过的肠肥脑满肚皮上全是大褶子的猪头老板多了去了,难得碰上一个长这么俊的,对于小禾来说,一点儿没觉着像是伺候客人,邵三爷这张脸,这身材,看着太舒服了。
“拿出来呗……我帮您。”小禾轻声说。
邵钧垂着眼,看着对方用嘴剥开他的内裤,衔了上去,一口吞到了底。
是个正常男人都抗拒不了这种强烈的肉体刺激,邵钧让那一下爽得,头不由自主向后仰去,喉咙里放出低沉压抑的声音,胯部迅速往前送……
那男生做得认真而卖力,头颅迎合着邵钧送胯的节奏,用力吞吐着。
邵钧粗喘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勃起粗壮的家伙深深地抽送。眼前的人被戳得眼底洇出眼泪仍然极力忍耐着吸吮,喉咙里发出类似享受的声音,眼神近乎迷恋……
他猛然扬起头,脑海里像无数声音咆哮着,眼前清秀的面孔蓦地消褪,换成了另一张彪悍的脸,眉眼浓重、眼神凌厉、下巴粗糙泛青有棱有角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抵反社会的脸。邵钧大口大口地吸气,抖动,想像着罗强含着他,吸吮他,安慰他,爱抚他,任他抽插;罗强忍耐着他,罗强心里在乎着他!……
他快忍不住,想要把两条腿架到罗强的肩膀上,想要缠住这个人,却只能极力忍着,不想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暴露自个儿的真实喜好……
邵钧猛地一收,把家伙事儿从小禾嘴里抽出来!
那男生猝不及防,一口没吞住,口水流出来。
邵钧把半边脸埋进沙发,腰几乎拧成180度,脖颈红筋暴凸,压抑着,粗声喘着,两条修长的腿在沙发上快要拧成麻花儿。
高潮的那一刻,他半跪半伏在沙发上,额头抵蹭着,想像着罗强沉重的分量压迫着、禁锢着、冲撞着他,浑身的血不由得都烧起来,小腹间热流猛得涌出……
服务生慌得,从地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站着看。
从来就没见过癖好如此古怪的公子哥儿,房间包了,人也点了,却不用人吸也不跟人操,竟然自己拿手撸出来了!
“三爷,不舒服么?……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真对不起啊……”小禾特别尴尬,怕被客人投诉。
邵钧仰脸胡乱喘着,心想,能好吗?
你觉着你能有你们罗总亲自上阵做得好吗?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三爷舒服着吗!
他接受不了射到对方嘴里,鸭子不嫌脏,他自己嫌脏,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
邵钧收拾了一下,把裤子穿好,不想露着鸟,脸上仍然留着几分潮红。
小禾坐在一旁抚摸邵钧的腰,讪讪地问了一句:“三爷,难得来一趟,怎么就点我了。”
邵钧反问:“平常没人点你?”
小禾:“看上我的少呗。”
邵钧:“你们以前的老板,罗总,点过你吗?你跟他做过没?”
小禾:“……”
昏暗的灯光下,邵钧的眼神虚弱而凌乱:“你们罗总以前,喜欢啥样儿人?他都点过哪个?你说,我想听听。”
那晚后来,邵钧没再继续做。
小禾一开始不太敢说,毕竟老板都换人了,还八卦前任老板,这不没事找事么?后来禁不住邵三爷左一句,右一句,连逼带哄,就都说了。
罗总怎么发的家?
罗总家里到底还有什么人,身边儿有多少傍家儿?几个男人,几个女人?
罗总在三里屯娱乐广场有多少家店面,这人涉黄、涉赌,他沾过毒吗?
罗总平时这人都干嘛,对手下人仗义吗?永远那么冷酷吗,对谁温存过吗?
罗总小四十岁的人,当真从来没结过婚?还是结过又离了瞒着你们?这人有私生子吗?
……
小禾也喝了几杯酒,慢慢放松下来,侃侃而谈,对邵钧讲罗老二当年在这条街多么威风;赌场里有人输了钱赖帐想跑,那一群人抄着家伙事儿,在巷子这头,罗强一人儿拎着一根钢管,堵住巷子出口。两拨人就这么对峙了足足两个小时,那帮怂蛋愣是不敢动手。
讲罗老二怎么护着店里的小弟,有客人找茬儿投诉服务生伺候不周,往那男孩脸上撒尿。
罗强去了,说:“老子店里的人,服务没说的,老子挨个儿亲自调教过,好不好的也只能我挑毛病,你谁?”
那位公子爷说:“这小鸭子屁股长歪了,爷捅得不舒服!”
罗强冷笑着,一把将那男孩抱到自己怀里,揉了揉头发,低声耳语几句,然后当场就把男孩裤子扒了,露出来,说:“我看他屁股长挺圆的,哪儿歪了,这还捅不舒服,怎么叫捅得舒服?把你的腚亮出来,比一比,老子捅一个看看舒服吗?!”
那天那公子哥愣就没走成,真被摁桌上把裤子扒了,光着屁股让人架走,鬼哭狼嚎得……
罗总把当天酒水赚的钱,都打赏给那个受委屈的男孩。
小禾讲这些事儿时,眼睛发亮,声调明显透着对昔日大老板某种强烈的崇拜和倾慕。
邵钧躺在沙发上,手臂遮着脸,默默地听着,问:“你说的那个男孩,是你自个儿吧?”
小禾没说话,默默地嘬着酒……
小禾后来又隔着大堂给邵钧悄悄指点,哪个服务生就是传说中的“小汤圆”,哪个是“小麻花”,FiveStars的“四大名草”……
那些人才是罗总以前的“伴”。
邵钧遥遥地看了几眼,心里犯酸,嘟囔道:“操……眼真毒,确实够正。”
邵钧问:“你们罗总以前牛逼,这样儿的人咋能被抓?不会找关系?最后不成还不知道跑吗?”
小禾语气里带着遗憾:“罗总确实离开了好一阵子,听说是跑路了,后来……”
邵钧追问:“后来这人究竟怎么被抓的?”
小禾想了想,说:“听说,是自首的。”
邵钧挑眉,不太相信:“自首?他不是被公安抓的?他这种人为什么要自首?”
罗强这种人,亡命徒,什么没干过,罗强会自首?邵钧已经太了解这人了,才不信呢。
小禾轻声说:“三爷,您是不是还不太清楚,罗总有个弟弟,就是我们以前的小老板。亲哥俩感情特好,分不开的那种?”
邵钧的脸色表情慢慢变化,自己这几天在监区里让狐狸那小骚货闹腾得,都晕了,想啥呢?他脑子里一团烂瓤子一下子理清了,那时候突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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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第一次自首
那天邵钧临走时;特意转回来;叮嘱小禾:“我今天问你这些事儿;你别乱说。”
邵三公子虽然没操;拉着人纯聊天,但是服务费一分没少给;小费都是按照做全套活儿给的,出手很大方;小禾识趣地点头:“三爷我明白,我不说。”
邵钧手掌半握拳捂着嘴,欲言又止:“还有;那个,其他事儿也别乱说……你们经理要是问,你就说操得爽着呢。”
邵钧其实是脸皮薄,害臊着,怕人传闲话说他有毛病。
来这种地方你做了才正常,不做的是不是生理上有啥难言之隐?是货真价实爷们儿不是?
迈出夜店,也不管不顾几点钟了,邵钧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爸,罗强当初被抓的事儿,我有话问您。”
邵三爷是个冲动的急脾气,每回干什么事儿,说风就是雨,完全不给别人留一丝缓和的余地。对罗强他还宠着些,对他爸爸亲父子间就不懂讲客气了。
大晚上的,十一点多,邵钧回家,砰砰砰敲他爸爸的卧室门。
他一个月也难得回来露一脸,就因为他来,他继母就让邵国钢弄起来,赶到客房去睡。
于丽华裹了衣服,坐在客房床上,实在太委屈了。
邵国钢说:“钧钧瞧见了又要发脾气,你一个大人跟那熊孩子计较什么,甭跟他一般见识。”
于丽华别过脸说:“他是孩子?你儿子多大一人了?……咱俩领证了,合法夫妻,老是这样算什么?”
关键时刻,儿子还是比老婆重要。
老婆可以一茬一茬地换,儿子永远最亲的。
邵国钢穿着睡衣,让他儿子追着追到书房里。
书房中间一张宽大的写字台,桌上文件堆积成山,手边两罐围棋棋子,还摆着父子二人并肩的合影。
爷俩在桌子两侧对坐,就跟下属找领导谈话似的,互相严肃地看着。邵国钢简单利落就一句话:“邵钧,监狱不要干了,我不放心你的人身安全,我已经替你安排好,过几天到你们局里上班。”
邵钧也很干脆:“成,走就走。”
邵钧的话还没说完:“可是有些事我想知道,您告诉我实话。”
邵国钢说:“你问。”
他前几天跟儿子谈调职的事,邵钧死宁着不肯答应,没想到今天这么痛快,邵局也纳闷儿。
邵钧思路转得飞快,连珠炮似的:“这些天我工作开展得不太顺,有我自己冲动失误的地方,犯人心里也抵触,有疙瘩,工作上我交接清楚了再走。我问您,罗强究竟怎么被你们擒获的?爸,我还以为您特牛掰,怀揣双枪智勇双全公路上单人匹马力战匪徒迫使对方缴枪投降什么的,合着不是您亲手抓的?这人最后是自首的?!”
邵国钢沉着脸:“犯人自首有问题吗?节约警力,减少伤亡,体现国法的威严,政府的宽大。”
邵钧掏出手机,亮出他从网上搜来的一幅新闻题图:“罗强自首,跟这张照片有关,对吗?”
新闻标题大约是“公安部大力整顿扫黄打黑战果卓著,京城涉黑集团匪首今落法网”云云。
照片里的人不是罗强,而是罗家老三罗战。
罗战两条胳膊被反绑铐牢,由四名特警持枪押解,铁灰色的枪管抵住后脖子,像是下一秒就要上刑场处决了。
这类照片其实较少公开,犯人也有人权,出镜一般脑袋上罩个黑头套,或者给个模糊侧脸,像罗战这么上镜头的,少见。
两年前各大门户网站都转载过这条新闻,当时邵钧也浏览过,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回头再看,罗小三儿这张脸,眉毛眼睛鼻子长得,简直跟罗强一个模子翻刻出来,怪不得哥俩那么亲……
那天邵钧终于弄明白了,罗强这厮怎么进监狱的,又为啥对他爸爸心怀怨恨。
当初上峰下发收网令,公安系统全体出动,开展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猎鹰行动。潜伏于这座城市地下盘根错节顽固嚣张的涉黑集团,那一年被扫得七零八落,哀鸿遍野,大哥级人物纷纷落网,伏法,这里边就有皇城根儿的尤二爷,后海谭五爷的儿子,龙潭湖的吊鬼李,还有西四八大胡同的罗氏兄弟,那年月江湖上盛极一时的“京城四霸”。
最先落网的人是罗战。罗战在北京机场被捕,立即关押不允许亲属探视。在拘留室里受审时,他还没弄清楚,他哥到底是不是跑掉了。
审他的人对他说,罗三儿,你老实交代案情吧,你哥我们已经抓住了,你现在顽抗不招,是对你哥不利,等你哥哥那边儿招了也兜不住你。
罗战在这种情势下,向公安坦白从宽。
然而,罗战即使把他知道的情况从肚子里都倒出来,也没用,他不是龙头老大。他既没杀过人,也没藏过毒运过枪,没做过大案。罗小三儿的经营和房产全部是他哥白送给他的,诸多核心内情他完全不清楚。罗强如若不能归案,这案子就不算结。
事实上,罗老二当时恰好不在北京,听见风声就跑路了。
公安部下发A级通缉令,全国追堵搜捕罗强。
上峰逼迫下属结案,赶在十X大之前,限令期限必须破案。那时候邵国钢还是副局,主管刑侦一摊,亲自出马,日以继夜,兵分若干路,一直追到云贵边境,甚至调动了当地的武警,带着重武器搜山。
罗强早年在边境混过,反侦查和野外生存能力很强,没走高速路和大城市,化装潜伏进山。
那一路把公安干警累坏了,一次又一次扑空,只能一路追着捡罗强跑烂了的鞋子、喝剩下的易拉罐,或者搜山搜到被打晕的同伴,枪还被抢了。这次行动遭到内部点名批评,上头的人大发雷霆,严厉斥责。
在这种情况下,局里内部经过各种方案的斟酌讨论,最终决定在网上大量发布罗家老三被捕的照片,逼罗强投降。
邵钧双手合十掩在唇边,俩眼发直,喃喃道:“所以就这么着,那熊玩意儿……自投罗网了?”
邵国钢正襟危坐,点点头:“罗老二这个人,外人都以为他没心没肝,极其凶恶残忍,其实我们那时研究了很长时间,关于他的资料有一柜子,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攻心,他有他的一个最致命弱点。”
“他姥姥的……”邵钧挪开视线,嘴角忍不住扯动,“这混蛋的致命弱点就是他那个宝贝弟弟!”
邵局长经验丰富的一名老公安,那时候愣是没听出来,宝贝儿子从全身上下每一粒毛孔往外冒的一股子酸味儿……
邵钧知道的其实一点儿不比他爸爸少。
邵国钢一定不知道当年西四小胡同里的那段艰难岁月。
邵国钢一定不知道罗小三儿小时候吃的谁做的饭,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弟弟,谁因为小三儿被人欺负当街抄家伙与人群殴最后进了少管所,一脚蹚进地狱,误了半辈子。
罗强那时已经越过边境,进入缅甸,完全可以带着钱远走高飞,一生逍遥法外。
公安传出消息,也让道上的人帮忙递话,罗三儿已经伏法,罗强你倘若移民了一辈子不回来,就是坑死你弟弟。
罗老二你自己应该判的二十年刑期,再加上罗三儿的十年,就是三十年,你不回来,你弟弟就一个人替你背这三十年,罗战这辈子就甭想从监狱出来。
照片和消息出来之后,没出三天,大伙都没料到有这么快,这么容易,罗强在边境向边防军缴枪自首。
罗强自首时就提了一个要求:“能不能把小三儿那十年刑期也加我头上?”
“老子不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