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杨岄自从见了那小倌,心里面一心就念着要把顾慎之送人,也没兴致跟着时岱山瞎混,就在门口叫上了刚刚办完事儿的车夫,一起回了客栈,没想到客栈老板说,顾慎之并未回来,心下不由有点担心,想那顾慎之虽然瘸了一条腿,可那脸面那是真俊俏,不仅清菊院的小倌一个都比不上他,就连刚才碧凹馆里的那几个花魁,跟他也顶多是在伯仲之间。如此一想,便自己驾了马车,把从碧凹馆到祥云客栈的每一条路来回驶了一圈,正怒火攻心的时候,门口的店小二拦住了他,说是顾慎之已经回来了。
顾不得丢下手中的马鞭,急冲冲的跑到他的厢房,想要给他一顿鞭子,却看见顾慎之未阖着眼眸,眉宇紧锁,神情索然的靠着浴桶边缘,一条胳膊担在了浴桶边缘,上面青紫於痕遍布,看上去霎时可怖。
杨岄看了眼手中的马鞭,拿在手中晃了晃,最终还是丢到了门外。
“顾慎之,你醒醒,一晚上跑哪里去了?”
顾慎之正在睡梦之中,猛然听见有人喊他醒醒,便以为是清波进来扶他出桶的,眸子都懒的睁一下,开口说道:“清波,我困得紧,帮我出来。”说着,似乎是想要用力站起来。
杨岄没想着要来看这美人出浴图,可巧他运气好碰上了,既来之,则看之而已,忽然想到这顾慎之不久便要送给了他人,过往总总也不想太过计较,于是上前几步,拉住他那纤弱的胳膊,用力把他从水中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看我的虐文:)
哈哈哈,我好痴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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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顾慎之隐约之中感到有人用力拉了他一下,微睁开眼,却见杨岄正扶着他的腰,眼看就要抱他出水,心中一慌,伸手就推开了他,自己又是只有一只脚使得出力气,脚底一滑,又跌入了水中,撞得身子生疼。
咬牙蹙眉,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抱你出来呗,这还用问?”杨岄没想到顾慎之反应如此激烈,都什么破烂玩意儿了,还当自己是贞洁烈男,顿时撇了撇嘴角,拍了拍湿答答的手,一脸无辜的站在他面前。
而此时的顾慎之却陷入了迷茫之中,以往杨岄恶言相对,拳脚相向的时候,他只当他年少无知,憋着一股气,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来,到也能在气势上胜他三分,而如今杨岄这一张看似带着笑意的脸上,却反而让顾慎之不好琢磨起来了,难道这一次夙京之行,让他改了性子?
正当顾慎之迷惑之际,杨岄心中却也冒出了不少疑惑,以往在西南王府,顾慎之与他,总是一副似笑非笑,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他脸上的那抹笑容,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从未改变,可是这京城一路,却屡次撞见他失神的面容,敛去了他那张假面的笑容,倒有一分楚楚可怜起来,一双眸子也是水汪汪的,总觉得能挤出泪来,而刚刚推开自己拿一刻,眼底的那抹恐惧自是毫无掩饰。
顾慎之低头,这样的杨岄,却是他不知如何招架的,只能咬了咬唇说道:“慎之不劳烦慕楚了。”
杨岄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发火,对于服软的顾慎之,他从未见过几回,今日偶然遇上一次,似乎感觉还很不错,于是开口说道:“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清波那小子,细胳膊细腿,他哪扶得动你。”
顾慎之无言以对,抬眸看着杨岄,就差忍不住伸手摸摸,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杨岄见他并没有抗拒,又伸出手抬住了他腋下两侧,慢慢的托着他站起来,才站稳了,就看见他身上方才因为跌倒而撞出的红肿伤痕,以前见过无数次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却不曾有一丝内疚,忽而今日心里便有些难受,难不成是要与他分开了,才觉得格外亲切些?
杨岄转身将他横抱在怀中,他原想,顾慎之好歹是个男子,又与自己差不多高,该是有点分量的,没想到抱在了手中,才惊觉怀中人的体重,竟然还不如今日在碧凹倌里面那十四岁的小童,低头一看,尽然一眼能数清了他身上的琵琶骨,依稀记得,上个月拖着他去清菊院的时候,还不曾如此夸张。
感到怀中的人瑟瑟发抖,杨岄不禁收紧了胳膊,却猛然想起现在是三伏天气,怎么可能冷呢?思绪神游之际,却听闻耳边似有悠悠声音传入。
“小岄……”那声音极其绵软,像是从记忆中飘过来的一般,杨岄身子一震,低头迎上了顾慎之那微带着雾气的眼眸,忽然间两手一松,将怀中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脑门冲上一股急火,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踢了几脚,每一脚近乎都在下身要害。
“这名字,你不配喊,只有我娘有资格喊。”他低头看了一眼顾慎之,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顾慎之莫名被摔在了地上,正痛得拱起身子,忽然又是几脚狠踢,痛的他眼中飙泪,却还是死死咬着牙不啃声,良久,等杨岄发泄完了,顾慎之才抬起眸子,招牌式的微笑又挂在了唇边,开口说道:“好的很,这样的慕楚才是我认识的慕楚,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到让我受宠若惊了起来。”他痛的皱了着眉头,纤细的手指捂住下身,脸色死白死白,却不肯服软。
那边杨岄却蹲下了身子,伸手勾住了他的下颔,直视着顾慎之的眼眸说道:“贱人,我也以为你狗改了吃屎,弄了半天还是吃屎。”说着就起立转身,拍拍屁股离开顾慎之的房间,却不想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再回头,那人已经晕了过去。
杨岄把顾慎之搬上了床,此时那人安静的闭着眼睛,看上去到又听话了起来,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杨岄细细看来,才发现这十年以来,他当真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他了,只道他长的好看,却从未研究好看在何处,如今细细品来,才发现他的眉宇生的特别好,多一分嫌粗,少一分嫌细。嘴角微微翘起,尤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杨岄心想,这样的你,看起来似乎还不错?非要在我面前逞强蛮横,勾引我父王不说,还气死了我母亲,你若像你的名字一样,处处小心行事,有何至于受皮肉之苦?心里如此想着,眼底浮出一丝不屑,拍了拍顾慎之的手背说道:“也罢,你这样的人,生来也是祸害,我只是不希望你祸害了西南王府,既然那时岱山喜欢你,你就跟他去宛平好了。”
说道这里,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门外清波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见顾慎之躺在床上,顿时搁下了药慌神跑了过来。
“小王爷,公子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踢了他两脚就昏过去了。”杨岄一脸不屑。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清波推着顾慎之的身体哭喊道:“小王爷,求你去请个大夫来给公子诊治诊治吧。”
杨岄被他哭的不耐烦了,想到时岱山过两天就要来验货,病了也委实不好交代,于是出门叫自己的小童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细细切脉,山羊胡子捋了一次又一次,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气虚体弱,加之五脏郁结,委实病得不轻,不过之前的大夫似乎调理的还不错,这次忽然晕倒,想是受了刺激。”
话到此处,顾慎之忽然睁开了双眼,定定看着床顶浅灰色的帐子,吐出一句话来:“终究一切未变。”
大夫见他醒了,松开手腕脉搏,翻开眼皮看了看其怔怔的瞳仁,开口说道:“养上个三五年,或许还能去了这些沉疴旧疾,切不要在劳心劳力了。”顾慎之支起身子,转过头冲着大夫微微一笑,仿佛刚才晕倒的人并非自己,淡淡道:“有劳大夫深夜来此,我已经无碍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岄,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脚踝说道:“小王爷,沉疴旧疾回了云州慎之可以慢慢治,但是眼前这条腿,能否请小王爷帮我去千叶山庄请那叶千骄代为诊断。”顾慎之眨了眨眼,想起刚才叶千骄那一脸刁钻桀骜,倒是和眼前这位能打个平手,不如让他去试试,若是碰了一鼻子灰,那也权当给自己解气了,若是真被他给请到了,那倒是自己的造化了。
顾慎之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不过听闻那叶千骄为人很是傲气,只怕未必肯给小王爷这个面子,不如,就让我的腿一直瘸着好了。”
杨岄一听此言,身上血液顿时上涌,开口说道:“什么人敢不给我面子,我就让西南军踏平他们家祖坟。”
边上的大夫闻言,那捋着山羊胡子的手顿时挪到了额头上,细细擦了起来。
顾慎之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嘴角弯弯,橙黄等下煞是好看,抬头看杨岄之时,顾盼之间,自由一股子的风韵,杨岄巧妙的避过了顾慎之的那一双凤目,心中不屑,想勾引我,道行还浅着呢。
第二日,千叶山庄在夙京的别院门口,就挺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蓝衣少年,黑发如墨,深眸似漆,举手投足之间,少年风流,不显自溢。
“少爷……有人来提亲了……少爷……”家丁匆匆从大门口一路冲到这书房来,脸上却是惊喜无限。
“来旺,你说什么?”叶千骄还没弄清状况,只听见家丁说是来提亲了?这是哪门子亲事?叶千姿没有进宫之前,到家中提亲之人,倒是趋之若鹜,可是自从妹妹摸了个该死的签文,随后又被当今圣上退婚,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提亲了。
都说求得凤羽签的人,必定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如今圣上断袖,后宫虚位,谅别人再大的担子,谁又敢来向求了此签文的女子提亲,那不是明摆着要抢帝王的天下吗?
“少爷,门外……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堆满了东西……大大小小的礼品,不是来提亲,那是什么?”被叫做来旺的下人尽管气喘吁吁,但是看惯了以前被提亲的场面,倒是揣测的很有道理。
“休得胡言,跟我出去看看。”叶千骄放下手中笔墨,便要起身出去看看,难不成昨天那瘸子被我拒了,今天果真拿出了点诚意?心理兀自这么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对,昨天那种场合,对方都没有再多言半句,今天却堂而皇之的来提亲,难不成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想到这里,脸上便浮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来,暗暗叹道:千姿啊……本想送你一个人情,若是那顾慎之真的对你有意,以后也好歹是欠了我们叶家。如今亲自上门,可叫我怎么下台哦。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也要日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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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叶千骄绕出了影壁,朱红色的大门外,清晨的霞光刚刚散开,一抹金色从云雾中折射而出,染得那蓝衣男子的面目一片金芒,少年几多风流,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若是此子真的是来提亲的,那我一定为千姿应下了。
杨岄转身回眸之际,一双如墨丹凤眼,微勾的唇角带起一个浅浅酒窝,叶千骄不禁一震,跨在门口的脚步却再也没有上前一步。
非卿……是你吗?拿着青玉折扇的手陡然紧握,叶千骄迷惑的眨了一下眼睛。
“请问是叶少庄主吗?”杨岄见衣一青衣男子从影壁后闪出,手中还拿着一柄青玉折扇,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长发随意拢起,衣着虽素净,但是用料却是考究不凡的,想必,他定是这千叶山庄的少庄主叶千骄是也。
叶千骄愣了愣,脚步被门槛所绊,居然一个踉跄,狠狠的跌在了自家门前的青石板上,他那张俊彦当场就红成了猪肝色,幸亏杨岄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他扶了起来,低头之间,却见他一脸的红晕,顿时尴尬的很,松开手再次作揖道:“少庄主请当心。”
叶千骄自知失态,连忙站直身子,心里依旧惴惴不安,那张酷似故人的脸,更是让他忍不住还想抬头在看一眼,却终究还是忍住了好奇心,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说道:“不知公子何人,到我千叶山庄又所谓何事?”
杨岄脸上带笑,越发的光彩洋溢,微微侧头瞄了一眼自己装来的这一车礼品,开口说道:“在下西南王世子杨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叨扰,实在是有求于少庄主,义兄顾慎之,少时因救在下而损一足,十年都不能正常行走,此次前来,乃是为他求医而来。”
见叶千骄脸上淡淡的,于是又继续说道:“在下略备薄礼,请少庄主笑纳。”
叶千骄虽然没有发话,心里却早有计较,原来昨天那顾慎之故意不求他,却是因为自有求他之人,叶千骄脸上浮出一丝淡笑,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断诊多年,请小王爷另请高明吧。”
“怎么可能?我们千里迢迢从云州而来?你一句断诊,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杨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千骄,早忘记了现在自己是在求人,又摆出了一副高姿态。
叶千骄抬了抬眸,却又被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娇憨之色震到了,果真是……好像啊。转身离去,却又觉得要堵了他的嘴也不容易,于是苦笑说道:“小王爷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随便找夙京的人问问,我叶千骄确实早已断诊两年,治死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又怎会再有行医之心呢,请小王爷不要强人所难了。”
“你……”杨岄一时语塞,本以为这叶千骄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医者,只要价钱给的“合理”,要他出面治个病,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还有如此一段故事,顿时为难了起来,但一想到要是此次白跑了一趟,岂不是正中了那顾慎之的下怀,指不定还要怎么耻笑自己,于是又开口说道:“叶兄此言差矣,既然心爱之人都已经去了,那可谓世上再也无牵无挂,以后治病,治死了或者治活了,也就一概无压力了,对叶兄来说,心无囹圄,岂不是更加能达到一个医术的新境界。在下认为,叶兄不但不能断诊,而且还要多多的治病救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已逝故人,更对得起你自己那颗仁者之心。”
叶千骄从来都不知道眼前此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似蛮横无理,又兼胡说八道,可是这其中道理,却又跟非卿临死之时的那句话不谋而合:千骄,正所谓关心则乱,今日我即便是去了,你也一定要放下枷锁,重研医道,切不可自暴自弃。
他暗下了眸子,冷冷背对着身后之人,终是没有回过头,只是淡淡说道:“来旺,送客,以后若是还有人上门拜访,先问清楚了来意,再去书房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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