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豪眼神中透出冷然:“不要告诉我你拿它来睹物思人!赫连笙,你最好明白,你现在是老子的人!”
赫连笙难得的伤感也被他的大吼大叫破坏殆尽,他颇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想什么呢?这是我太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自小就在太爷爷身边长大,这次离开,心里也是十分牵挂他老人家,所以便从赫家带来这把琴。喏,这个扳指也是我太爷爷送给我的。”
韩伟豪吃醋吃错了地方,一时讪讪的,只好装模做样的拿起那枚扳指不停的夸奖:“哈哈,好东西!”
赫连笙淡笑的看着他憨傻的模样,他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却还是贪恋着这一时的温馨。他实在太累了,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还要时时伪装自己,步步机关算尽。这比跟贺宇周旋还要让他心力交瘁,毕竟前者只是劳神,后者却劳心。
二人驱车离开了赫连笙所在的公寓,前往韩伟豪的住地。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片繁华的街道上。还没等赫连笙搞清楚状况,就被韩伟豪揪进了一家饭店。赫连笙站在门口观察,饭店地方不大,人也很稀少,歪斜的几张桌子旁坐了几个吊儿郎当的人,瞧见韩伟豪进来,大家都呼啦啦的围过去,七嘴八舌的开口,“二哥,你回来了,咱嫂子呢?”“二哥,你甭蒙我们了,哪有大清早的去接嫂子的,你是不是诚心那哥们儿开涮呢?”“嗳,兔牙,你这就不懂了,二哥这是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了,今天早上发癔症呢!”
韩伟豪抬腿一脚踹走一个:“滚你们的蛋,老子是诓你们的人吗告诉你们,老子的媳妇儿漂亮着呢!”说完朝门口招了招手儿:“来,笙儿,过来让他们认认嫂子。也让他们瞧瞧,老子是不是发癔症!”
几个男人朝着门口望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了。韩伟豪得意洋洋的揽过赫连笙炫耀道:“挪不开眼了吧?哼,老子看上的人能差的了吗?”
赫连笙向几人伸出手,“你们好,,我叫赫连笙。”
被称为兔牙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紧张地握了握赫连笙的手,连连惊呼:“娘哎,我今天回去一定不洗手了!二哥,你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嫂子的,呦,还是外国人!”
众人也开始起哄:“小嫂子看着年纪不大,二哥,不是你抢来的吧?”
韩伟豪志得意满的宣布:“好看吧?我从看他的第一眼起就相中了!嗳,老魏,过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个大媒人,我跟我媳妇儿就是在你的酒吧里认识的!”
老魏顿时苦了一张脸:“二哥,早知道我的店里有这么美得人儿,我就先下手了。”
韩伟豪哈哈大笑:“你省省吧!我媳妇儿能看得上你么?”
几个人坐在一起,使劲的调侃赫连笙和韩伟豪二人,后来大家都围过来使劲的灌二人酒,大有灌不醉不罢休的架势。赫连笙本来酒量就不算好,这会儿被众人连番轰炸,不一会儿便脸泛酡红,醉眼朦胧。众人看着小嫂子醉后的媚态,都纷纷跟他们的二哥诉苦:“哥哥哎,您还是带着小嫂子回吧,哥儿几个可是看得把持不住了。”
韩伟豪想想也是,自家媳妇儿的这幅样子哪能让别人看了,就算是兄弟也不行!就摆摆手,将赫连笙塞回车里扬长而去。
回到韩伟豪住的公寓时,赫连笙已经意识不清。韩伟豪把他扔到沙发上,用湿毛巾为他擦了擦脸。察觉到脸上的湿意,赫连笙勉强睁开眼,一看是韩伟豪,就又睡回去,嘴里还嘟囔着:“不要擦脸,笙儿不要擦脸,我不,不擦!”
见惯了他平日里清冷的模样,也见惯了他偶尔锐利的模样,这么小孩子样的赫连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韩伟豪眼里涌现出一丝温柔,嘴里也耐心的哄着:“笙儿乖,擦完了脸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赫连笙睁开眼,又怔怔的瞧着他。
韩伟豪等着小孩儿闹脾气撒娇,却没想到赫连笙突然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嘴里喃喃道:“不要离开我,我害怕。韩伟豪,为什么你还是没有爱上我,为什么?”
韩伟豪突然觉得眼前的孩子身上背负着一份巨大的悲伤,他抱住小孩儿,摩挲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重复:“不怕,我就在这儿,不怕。”
躺在熟悉的怀抱里鼻尖嗅着熟悉的味道,赫连笙在睡梦里又回到了从前。
赫连笙第一次见到韩伟豪,是在一个上流舞会上。那时的他被众人娇宠,俨然是天之骄子,世家大族的傲气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时他还傻傻的以为贺宇真的是好兄长,对他深信不疑。
韩伟豪当时对他说“我看上你了,赫家大少爷!”令他嗤之以鼻,并且认定,这人是不可结交之人。
直到赫家覆灭,所有人都落井下石。
赫连笙又突然梦见自己站在贺家,对面是他曾经无比信赖的表哥。贺宇脸上仍是一片温柔,他轻轻的劝阻自己:“笙儿,告诉我,赫家的密函藏在哪里?告诉我,我会对你好的,我爱你。”
赫连笙那时才知道贺宇对他藏着那种感情,而他覆灭赫家的借口,居然是为了永远的得到自己!赫连笙惊恐地望着他,碧绿的眼睛里满是脆弱和恐惧!贺宇伸手触摸他的面庞,像是深情的爱人:“笙儿,我不逼你,你终究是我的人,我等着,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你再离开这间屋子。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
10回忆(中)
脸上似乎仍残留着那种滑腻冰冷的触感,赫连笙有一瞬间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一条盘踞的蛇,生生要把他蚕食干净。
所有的骄傲不在,赫连笙苦苦哀求:“表哥,求你,你已经得到赫家了,我对你来说没有威胁,你放我走吧!”可回答他的仍旧是紧闭的房门和无休止的幽禁。这个男人,不只要摧毁他的骄傲,还要让他放弃尊严,成为他时时可以玩弄的玩具。
就在赫连笙已经绝望之际,有一天,韩伟豪和贺宇来到了囚禁他的住地。赫连笙神情木然,碧绿的眼睛透出死寂。韩伟豪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嘴里感叹道:“真是美人儿,瞧这一双眼睛,都这样了还是那么勾人。哈哈,真想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尝尝你的味道。孩子,你的表哥把你卖给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
贺宇只是冷冷提醒道:“韩老二,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半年内你要帮我查清赫家密函在哪里。否则,我要你的帮派永无宁日!”
赫连笙淡漠的听着,终于在瞬间了悟所有的阴谋来源于何处。有传闻说赫连家曾有传世之宝在赫家一脉,赫家密函就记载了藏宝之地。贺宇费尽心力将赫家搬到京城,无非是借赫家之力对付自己的表哥贺庆,然后趁赫家力竭之际,坐收渔翁之利!好,好一出连环计,只是不知我赫连笙在这里出了多少力!赫家是我劝老太爷搬到京城的,贺庆也是我命令赫家对付的,原来这条蛇,是我养大的!哈哈,真是讽刺,原来,我也是覆灭赫家的帮凶!
赫连笙突然十分的憎恨自己,要不是自己的天真无用,赫家怎会灭亡。他突然不想死了,他要活着,就算不能为赫家报仇,他也要活着恶心贺宇。贺宇不是说爱他吗,那他就要让他明白,他赫连笙愿意自甘下贱,愿意在别人面前贱卖,愿意在金主面前当一条狗,也永远不要让他得到!
空洞的瞳孔瞬间光彩照人,原先碧绿的眼睛中满是骄傲纯洁,而今流转着的全然是一片魅惑之色。赫连笙轻轻握住挑着自己下巴的手,眼睛斜睨,带着勾人的风情。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皮相有多美,如今这无用的皮囊,就是他最后能运用的武器。他淡淡开口,话语间充满着□裸的挑逗:“我记得你,韩二爷。二爷如果想要在这里要我,笙儿自然不介意。表哥,你要不要留下来,免费看一场活春宫呢!”
赫连笙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令两人都有些怔忪。韩伟豪最先反应过来,他哈哈一笑,拉起赫连笙。挑逗的手沿着腰线下滑,最终留在挺翘的双臀。韩伟豪声音嘶哑地问道:“告诉老子,这儿,有人用过没?”
赫连笙呵呵一笑:“没,就等着今晚二爷来用呢。”
贺宇在一旁看着,脸色铁青。他明白赫连笙心里恨他,但却没想到赫连笙居然会为了这一份仇恨,变成如今的样子。那年隐凰别院梅花树下,十七岁的少年温润如玉,浅笑晏晏,如今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这就是他获得赫家的代价,毁掉那个少年。
贺宇仍旧不甘心,他朝赫连笙开口道:“笙儿,只要你告诉我密函的地址,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赫连笙瞧着他;眼底一片冰冷憎恶:“贺宇,我宁愿被狗上,也不要让你碰!不要假惺惺的演戏,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免费欣赏了这么一出好戏,韩伟豪心满意足。他揽过赫连笙的肩膀轻轻哄道:“宝贝儿,咱们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二人转身离开,刻意没有去看身后的贺宇。
在贺宇面前的那一场戏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赫连笙走出那间牢笼的瞬间便浑身无力。韩伟豪在身后虚扶他一把,冷冷的对他说:“没有人可以帮你,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你拿什么和贺宇拼!”
听了身后的训斥,赫连笙竭力挺起自己的脊梁,让自己尽量不那么难堪的走出贺宇的视线。可在关上车门的一霎那,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韩伟豪默默地伸出手抱住这个孩子,轻轻摩挲他的后背,他知道,眼前的孩子已经心力交瘁,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伤痕累累。置之死地而后生,想要成功,就得把以前所有的尊严都踩在地上,只记得生存、和敌人。透过这孩子,他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在那种食人的环境里,放弃了作为人的尊严,踩着尸体活命。就是这份似曾相识,让他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
赫连笙伏在韩伟豪怀里,默默告诉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流干自己的眼泪,以后,你连哭都不配!”
这是他与他的第二次见面,他满是狼狈,而他却付之以温柔相对。
11回忆(下)
后来的事情连赫连笙都没有料到,韩伟豪居然开始教他用枪,教他格斗,教他一切能够快速报仇的东西。他告诉他,想要摆脱仇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亲手杀掉你的仇人。
活在那样的噩梦里,两颗同样冰冷的心互相依靠,汲取彼此身上唯一的温暖,然后情不自禁的爱上彼此。对于赫连笙来说,韩伟豪是他的爱人,他的兄弟,他的老师,也是他可交付后背,让他甘心雌伏的唯一。
贺宇可能从来就没有想过赫连笙真的会爱上韩伟豪,他原本只是想通过韩伟豪得到密函的消息,然后等着韩伟豪玩腻之后再要回甚至抢回赫连笙。执念太深,便成魔障,贺宇对赫连笙的执念已经成为一种疯狂,最终成为伤己伤人的利器。所以当他从赫连笙的眼里读出对韩伟豪的爱意时,他在吃惊之余感到惶恐和嫉妒,似乎有什么脱离了他的算计。他算对了一切,却唯独算漏了一样。赫连笙固然不会爱上他,可不代表赫连笙不会爱上别人。
在那之后,韩伟豪就发现帮派出现了一些小混乱。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黑帮这种地方本身就是暴力的结合体,可这次,竟然有人试图通过这些混乱搜集证据交给警方。攘外必先安内,韩伟豪和赫连笙不得不暂时搁浅他们的复仇计划,转而去清查内鬼。当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这次的内鬼跟西南方面有关时,韩伟豪不得不暂时离开京城前往西南处理。
赫连笙甚至记得韩伟豪临走之前的那个早安吻,没有□,只有温馨和安抚。韩伟豪笑着对他说,等所有的一切完结,他们就去江南祭奠太爷爷,在太爷爷面前磕三个头,就当成亲。赫连笙不喜欢西式的婚礼,他更喜欢与自己爱的人跪在天地面前立契。死生契阔,当时的他是满心欢喜。
赫连笙再醒来时,被绑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他刚刚活动了一下,就听见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笙儿,你醒了?”
赫连笙动了动眼睛,就看到贺宇坐在他的身侧,面露关切。贺宇还是那个样子,俊美无俦,一派绅士作风。赫连笙冷冷斜睨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表哥你绑我来是想叙旧吗?”
贺宇痴迷的望着他,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笙儿,不要这样子望着我,我爱你。”
赫连笙嘲讽的回答道:“哦?爱我?爱我就把我的家族吞并,爱我就为了一封密函把我贱卖,爱我就把我绑到这里?贺宇,够了!你不是爱我,你口中的爱,只是一个可以吞并赫家的理由而已!一旦你得到我,你又能够保持多久呢?更何况,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贺宇嘴角泛出一个血腥残忍的微笑,他倾身吻了吻赫连笙的唇,在他耳边呢喃道:“是韩伟豪对吧?可惜,他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笙儿,我不会让碰过你的人活着的。你记着,你永远都不能逃离我。”
赫连笙瞬间脸色煞白,他冲着贺宇歇斯底里的吼:“贺宇!你别动他!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与他没关系!”
贺宇捏着他的下巴冷冷的回道:“只要你心里还想着他,那他就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贺宇搬过身旁的简易药箱,拿出一管针剂,对他说:“笙儿,只要你注射了这管针剂,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忘了韩伟豪,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笙儿,我会对你好的。”
抬了抬昏沉的眼皮,赫连笙最后担心的想,韩伟豪还好吗?
赫连笙没想到针剂的效果会这么好,当他第二次醒过来时,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无力和焦躁的感觉。赫连笙瞬间了悟,贺宇给他注射的是毒品加肌肉松弛剂。还真是万无一失啊,赫连笙自嘲。
贺宇进来后,赫连笙面色平静的说道:“表哥,放开我吧。你已经给我注射了药品,又何必多此一举?”
贺宇看着他白皙的腕子上磨出的淡淡淤痕,也是有些心疼。他犹豫了一瞬,最终放开了赫连笙。赫连笙吃力地动动手腕,平静的发问:“贺宇,告诉我,韩伟豪现在还活着吗?”
贺宇轻嗤一声,嘲讽道:“他恐怕死都想不到,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一道暗棋。虽然没有接到确切的消息,却也是在劫难逃。”
赫连笙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他感叹一声:“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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