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轻嗤一声,嘲讽道:“他恐怕死都想不到,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一道暗棋。虽然没有接到确切的消息,却也是在劫难逃。”
赫连笙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他感叹一声:“终究是我连累了他。”然后转向贺宇,朝他说道:“贺宇;我们的帐,来世再慢慢算!”说完,拿起一个细薄的刀刃,抹向颈边。贺宇猝不及防,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他抱着赫连笙,悲哀的问道:“你就那么爱他?他死了你也活不下去了是不是?告诉我,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会不会爱的是我而不是他?”
赫连笙唇角溢出鲜血,苍白的面容有有一种脆弱的美感。他费尽最后的力气笑道:“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答案,我要你永远活在后悔和痛苦之中。”
闭上眼睛,赫连笙仿佛听见韩伟豪撕心裂肺的吼声:“笙儿!”
赫连笙明白自己已经死去,可他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可以看见一切,韩伟豪一身狼狈,血迹斑斑。他拖着一条伤腿,蹒跚到自己身边,颤抖的伸出手,企图阻止血液的外流,甚至企图捂热已经冰冷的自己的尸体。赫连笙想阻止他,安慰他,亲吻他,却无能为力。
韩伟豪亲了亲他的额头,悄悄地在他耳边低语:“你不是说我回来之后就磕头成亲吗?笙儿,睁开眼,看着我杀了贺宇那个混蛋之后,我们就成亲。”
韩伟豪把赫连笙抱回二人的住宅,给他洗干净,换上鲜艳的红衣。耳边还傻傻的絮絮不止:“瞧我媳妇,穿白色好看,穿红色也好看。笙儿,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那双猫儿眼,让我亲亲。”
午夜的钟声敲响,韩伟豪站起身亲了亲赫连笙的嘴角,哑声说道:“等着老子给你报仇。现在我对天磕三个头,就当预定你三辈子了!”
磕完头之后,韩伟豪如一头矫健的孤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赫连笙在消失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韩伟豪站在警车包围之中,眼神淡漠,而身后,是奄奄一息的贺宇。赫连笙心酸不已,他竭尽全力的大喊:“韩伟豪!”然后猛然惊醒。
赫连笙摸了摸眼角,果然濡湿一片。
12算计
赫连笙赫连笙醒来之时已是上午,窗外的阳光刺眼,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在重新回来的一年里,他每时每刻都想着的是报仇。这种惶恐惊惧,只是在刚刚重生之际有过,而今却又再度被想起。也许是因为韩伟豪在身边吧,他想,他可以跟贺宇拼个你死我活,却不忍心让韩伟豪因此而受到牵连,他应该有更加平安的人生。
韩伟豪趿着拖鞋走进卧室,看到赫连笙仍旧赖在床上,湿漉漉的眼睛半眯。他走过去亲了亲那双猫儿眼,怜爱的说道:“做噩梦了?没事儿,梦都是反的。起来去吃早餐,我熬了小米粥,养胃。”
许是梦境的影响,赫连笙这会儿十足的孩子心性。他半挂在韩伟豪身上,像一只软趴趴的蜗牛,糯糯的回答道:“你背我去。”
韩伟豪吻了吻他的头发,双手伸过他的腋下,把他抱到饭桌上,就着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他吃饭。瞧着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问他:“你的仇人是贺宇?”
赫连笙喝粥的动作瞬间停止,顿了顿,才回答道:“是。”
“哦?那你居然可以跟他不动声色的逢迎,让他到现在还以为你只是一只小白兔,看来你扮猪吃老虎的功力真是厉害啊!”
赫连笙并没有接茬,而是问道:“你们帮派有跟西南地区做过交易吗?”
韩伟豪诧异的挑了挑眉,京中人都知二爷的势力主要在京城一带,涉及的买卖主要是赌场,酒吧,高级会所,至于西南那边知道的却寥寥无几。事实上,黑帮主要是靠这条线来跑军火,是他们维系帮派的主线。想到这儿,韩伟豪冷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知道了什么?”
赫连笙提醒道:“我从别处得来的消息,那边有警(和谐)方安插的暗棋,你最好还是清查一下。”
韩伟豪点点头,接着说道:“去穿好衣服,我今天带你出去逛逛,让你尝尝啥才是真正老北京的吃食。”
韩伟豪带他来吃的是老北京人才能找得到的地界儿,两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是不绝于耳的吆喝。韩伟豪举着一包驴打滚儿,向他献宝:“尝尝,正宗的老北京吃食,别的地儿哪有这么好的东西?一会带你去吃焦圈儿配豆汁儿,哦,还有炸咯吱!你知道炸咯吱的来历不,这还是当年慈禧赐的名儿。就说有一天呀,这慈禧正觉着这咯吱好吃,小太监就要端走,慈禧拦着喊了一声儿,‘别,搁着!’大家就以为这东西叫咯吱,好笑吧?”
赫连笙咬着驴打滚,歪着头笑看他。这就是韩伟豪的柔情,不是故作浪漫,而是眼巴巴地把自己觉得好的都揣来送给你,不留一点私心。百炼成钢化作绕指柔,他也甘心在他创造的柔情里溺毙。
赫连笙故作为难的问他:“唔,豆汁儿我喝不惯,要不,咱们换一家西餐店吃?”
韩伟豪嘟嘟囔囔的不愿意:“少爷脾气,不懂好东西,这些吃食,我小时候想吃还吃不到呢!”
赫连笙听见最后一句话泛起一股心酸,他是知道韩伟豪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愿意他一点儿不高兴。赫连笙对他招招手儿,趁他弯腰之际,抱着他快速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我骗你的,就想看看你不高兴的样子。走吧,我饿了,我要吃咯吱,哦,还有爆肚儿。”
韩伟豪忿忿的瞧着小孩儿的得意样儿,忍不住捏了一把脸蛋儿,恨声说道:“今儿晚上等着,
老子一定办了你,找回场子!”
二人来到一家店里包厢坐下,韩伟豪给赫连笙顺手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这家店里的羊肉火锅儿一绝,这个天儿吃起来整好。”又转头吩咐店员:“记得告诉老张师傅是韩二要的!”
赫连笙觉得好奇:“你认识做饭的师傅?”
韩伟豪得意地炫耀道:“那是,只有我来才能吃到正宗的北京做法儿,你跟着我,享福吧!”
两人正逗着嘴,韩伟豪的电话响了,赫连笙听见电话里边儿着急的喊着:“二哥,这边儿有硬茬儿,您快来看看!”韩伟豪面色深沉,挂断电话以后对赫连笙说道:“我去看看。”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对他说了一声儿:“小心安全,这把手枪留给你。”
赫连笙点点头,安慰道:“你也小心,我不会有事儿的,记着,我在家等你。”
韩伟豪眼睛一闪,快的让对面的人无所察觉。
一会儿之后,包厢的门又开了,赫连笙以为是服务生,结果抬头一看,进来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普通,腆着啤酒肚儿,笑容可掬的问道:“你是韩二的小傍家儿?啧啧,长得真俊,难怪能套牢那小子的心。韩二那小子玩过那么多人,带到兄弟跟前儿认脸的,你还是独一个!好孩子,别怕,我原本只是想请韩二过去坐坐,结果他不肯,我只好让你去请。”
赫连笙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刘爷确实厉害,韩二前脚儿刚走,您后脚儿就到。您稍后,我吃完这顿饭就跟您去。”
刘爷显然没料到赫连笙能认出自己,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淡定。他哈哈一笑:“看来你这孩子除了长得俊,连心性儿都是不错的。可惜刘爷不喜欢玩男孩,不然我还真想尝尝你的滋味。”
13冲突
一会儿之后,包厢的门又开了,赫连笙以为是服务生,结果抬头一看,进来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普通,腆着啤酒肚儿,笑容可掬的问道:“你是韩二的小傍家儿?啧啧,长得真俊,难怪能套牢那小子的心。韩二那小子玩过那么多人,带到兄弟跟前儿认脸的,你还是独一个!好孩子,别怕,我原本只是想请韩二过去坐坐,结果他不肯,我只好让你去请。”
赫连笙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刘爷确实厉害,韩二前脚儿刚走,您后脚儿就到。您稍后,我吃完这顿饭就跟您去。”
刘爷显然没料到赫连笙能认出自己,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淡定。他哈哈一笑:“看来你这孩子除了长得俊,连心性儿都是不错的。可惜刘爷不喜欢玩男孩,不然我还真想尝尝你的滋味。”
赫连笙抿嘴一笑,碧绿的眼睛水光潋滟,不可方物,刘爷甚至听见身后吞咽口水的声音。果然是尤物,可惜了,跟了韩二,刘爷暗想。
赫连笙坐在那儿优哉游哉的喝了一碗汤,然后风度翩翩的起身,说道:“走吧,刘爷。”
就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赫连笙突然转身,拿手(和谐)枪抵住刘爷的脑袋,向身后的人喝道:“都他妈滚开!”
刘爷沉声说道:“是我大意,没想到韩二玩的小男孩居然是个人物!这局就是韩二做给我的吧,好手段,我阴沟里翻船,该着这一劫!”
正说着,韩伟豪带着兔牙和老魏赶进来。韩伟豪检查了一下赫连笙,发现没受伤,这才转向刘爷道:“得罪了,刘爷。”
身旁的老魏有眼色的把刘爷一群人制住,然后退出了包厢,把空间让给两人。韩伟豪伸手想揽过赫连笙,却被赫连笙躲开。他的表情深沉,看不出喜怒。
良久,韩伟豪才低低开口:“抱歉。”
赫连笙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淡淡自嘲:“不怪你,是我错了。韩伟豪,我们,算了吧。”
韩伟豪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紧紧拥过赫连笙,把他箍在怀里:“你他妈的别想!除非我死!”
赫连笙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在他嘴边亲了亲,然后看着他,神态温柔地说道:“放我走吧,别让我恨你,好吗?我不想把你变成像贺宇一样的存在。”
韩伟豪的后背瞬间僵硬,他终于放开赫连笙,哑声说道:“好,我离开,我们都冷静冷静。可是赫连笙,我他妈告诉你,你别想着逃,否则我就算把赫家翻过来,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没有看到,身后,赫连笙一霎那湿润的眼睛。
一切都只是借口,所有的矛盾都被掩藏在平和的表象下随着事件发酵,最终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赫连笙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可以离开韩伟豪的最恰当的借口。在重生之后,他一直在逃避,上一世韩伟豪的结局让他害怕,他爱他如此之深,又怎舍得让他这世受他牵连?可是他更舍不得那份温暖,所以他一直抉择不定。直到今天韩伟豪的利用让他有了借口,是的,他不爱我,所以我没必要拖他下水,这个男人并不是以前他爱的那个人,那个人只活在他的记忆里,而这个人,却没有与他共同经历过的曾经。趁着现在一切还没开始,结束吧。虽然舍不得,可在心痛的同时却也得到了解脱。
韩伟豪回到了两人之前所在的公寓,才一天,屋子里就没有了人气。那个孩子还在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越来越感觉到这间屋子是如此的空旷和安静,他想大喊,打破这种沉默的窒息。老魏和兔牙跟在他们老大的身后,一脸的小心翼翼。他们在门外也隐约听见了,好像是小嫂子要跟他们老大散伙儿,所以这位才这么生气。他们也没料到,这才几天,这么个狠辣无情的人居然被套住了。嗳,温柔乡,美人关啊,老魏苦逼的想。
兔牙仗着胆儿大,开始喋喋不休开解他们老大:“这,二哥,这事儿吧,是咱们办的不地道,不过小嫂子生几天气也就囫囵过去了。关键是您那儿,您把小嫂子当成什么了。不是我说,小嫂子那么个清高的人儿,明知道你在算计他,还是帮您套住刘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有你。哥哥,这事儿谁也帮不了你。行了,我们先走了,你还是自个儿想清楚吧。”
韩伟豪叼着烟,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不置一词。他想起第一次见那个孩子时,只是被那孩子的相貌所吸引。越接近,却越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赫连笙仿佛老早就认识他一般,永远对他没有戒心,在他面前展露不为人知的风情。记得他喝醉酒的那一夜,他问自己‘你为什么还没有爱上我’,那眼里的悲哀和绝望看的他心痛不已。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里有缠绕不尽的深情。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夜,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可是天天活在算计中的人,怀疑和试探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所以,他故意放出消息,让刘爷知道他现在很宠这个男孩儿,然后借机试探赫连笙对自己有没有二心,同时也借这个机会除掉刘二爷。一石二鸟,他成功了,却也失去了那个孩子。只要一想到那双猫儿眼中再也没有自己,而是映着别人的身影,甚至是那个孩子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暴虐。不,笙儿,等我,他想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向外面。
14合二为一
一轮新月如钩,赫连笙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萧瑟。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旧事如天远,相思似海深。这就是人生。
外面的敲门声不绝,赫连笙知道是那个人,却没有开门的勇气。韩伟豪在外面大喊:“赫连笙,行,你不开是吧?给老子等着!”说完,脱了外面的外套,双手攀住墙壁,轻松的摸进了赫连笙所在的二楼。赫连笙被他制在墙角动弹不得,韩伟豪抓住他的双手,把他压在墙上,恨声说道:“妈的,老子当年跟别人暗斗的时候,什么墙没翻过。你以为躲在这屋子里就安全了,你做梦!”说完便不顾赫连笙的抗拒,寻着他的唇用力地吻下去。纠缠的双唇炽烈而粗暴,像是在确定着彼此的感情。一吻完毕,韩伟豪怜爱的捧起他的脸,坚定地对他说道:“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会跟你说什么情啊爱的,可是赫连笙,我他妈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护着你一个!就算全世界的人跟你作对,老子也只站在你身边,护着你,把欺负你的人一个一个的收拾了!告诉我,你愿意跟我这个亡命之徒在一起吗,嗯?”
赫连笙用力点头,还有什么比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更值得呢?他的前世,他的今生,都注定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他望着他哑声的问:“韩伟豪你想清楚,我是贺家的敌人,跟着我你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不得善终,你还愿意吗?”
韩伟豪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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