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不是攻 作者:公子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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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不是攻 作者:公子书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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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皱眉望着乱成一团的刑讯室,淡淡地问:“你们在干什么?”那声音如此特别而具有穿透力,穿过现场混乱嘈杂的响声直直落到张明羽的耳边。
而他的手里,赫然躺着那把被扔出窗外的光刃。

4、声音

“钟哥!”
朱亮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打中的腹部却来不及去管刑讯室中的混乱,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恭敬地低下头,连声音都一改之前的狠戾阴沉。
“钟哥,一点小事,我们马上会摆平的。”
钟离看都没看他一眼,望向刑讯室中,听说这次手下抓了个萧家的人回来,大概就是他。
那男人显得异常狼狈,身上满是血迹与水迹,却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正将刘力打翻在地上,然后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钟离怔了怔。
这张脸……真不像是个亡命徒。
那五官太过柔和,哪怕腮边沾了一点血迹,手还紧握成拳,仍旧无法让人联想到任何有关暴力的、阴暗的、血腥的东西。
这个人若走在路上,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在公交车上给老人和孕妇让座,会给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喂食,会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安安稳稳地坐在廊下翻阅装帧精致的书籍。
只可惜,他生平最厌恶这些温润如玉的人。
钟离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不仅目光并没有焦点,而且时不时地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
尽管如此,刑讯室里依然被他弄得一片狼藉,冲上去阻止他的人都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钟离收回目光,往后略微转了转头,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颔首,立刻冲上去阻止张明羽。
而钟离已经把刚才那一瞬间的感慨抛到脑后,只不太满意地问朱亮,“怎么回事?”
朱亮显然也有点意外,张明羽看起来像是受了刺激,爆发得太过突然了,然而再爆发又能如何,这里是钟氏,还没有谁敢在这里横行。
哪怕萧家当家来了也一样,何况这区区一个被抓的狙击手,他只略想了想就把疑惑丢开,依然低头对钟离道:“大概盐水用得狠了,怕死。”
钟离听罢没再说什么,却是忽然一笑,示意朱亮看自己摊开的掌心,“这东西,是你们扔下来的?”
朱亮浑身一阵发寒,钟离明明是非常客气地笑着询问,他却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张了张嘴,强撑着说:“钟哥,这是从那小子身上搜出来的,看他宝贝得紧,本来想用来威胁他松口,不小心脱手才……”
钟离盯着朱亮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朱亮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才哂道:“你怕什么?”
朱亮有点站不稳。
钟离本也只是心血来潮,这里的戏码显然也没什么精彩,他刚要转身离开,而朱亮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听刑讯室内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一道人影从朱亮眼前掠过,他甚至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不知何时脱身的张明羽已经一手抓着钟离的脖子,狠狠地把他抵在了墙上!
张明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显然刚才的打斗快要耗尽他身体里仅存的力量,却扔死死抓着钟离,另一只手去抢他手中握着的光刃。
虽然钟离与朱亮刚才的对话声音并不响,甚至相对于室内环境来说算得上微弱,但张明羽五感出奇敏锐,全部的对话都一一落在他的耳中。
钟离被掐着脖子抵在墙上,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有闪过一丝兴味。
这么近的距离看,这个男人真的长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的嘴角漾起一丝笑,丝毫也不觉得自己现在是要害掌握在别人手中,轻笑道:“你想杀我?对萧家真是死心塌地,可惜,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派人来救你。”
声音因为脖子被掐着的缘故有些微变调,但特殊的声线还是让人难以忘却。
张明羽无动于衷,“把光刃还给我。”
钟离皱了皱眉,显然没明白“光刃”是个什么东西,但张明羽脸上的珍惜和急切却很明显,手上的动作更是直截了当,这明显对他的命没有兴趣的样子,真是……
他一抬手,避开张明羽的动作,眼底兴味更浓,像逗小孩一样扬一扬,“你想要这个?”
张明羽不答,他看不清楚自己抓着的这个男人是谁他也不关心这个,可是他听见对方没有一丝受制于人的自觉的声音,调侃的,甚至有点轻佻,就贴着他的耳边慢慢述说,远望过去如同情人私语。
他说:“杀了我,它就是你的。”
肩膀上本就没多好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激烈打斗撕裂得更大了,张明羽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一分一秒、一呼一吸之间。
他忍不住收紧了掐着钟离脖子的手,那就杀了他,他想。
一旁的朱亮看着这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闹剧,张嘴就要呼喝那群被打倒在地上的废物赶紧起来救人,却被钟离一个似笑非笑带着冷意的目光阻止,呆立在那里。
钟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看着张明羽一点一点收紧代表死亡的手,显然对自己即将被掐死这件事没有半分的不认同。
张明羽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脸上带上些微冷酷。
杀了他,杀了这群人,一切就都结束了,就算他们大概不是他的任务目标那又怎样。他们对他并没有半分善意,他们也想要他死。
杀光他们,他就能拿回黎昕的光刃,他就能回去找黎昕,告诉他组织里有叛徒,他就会安全。
钟离忽然摇了摇头,一脸讥讽之色。
这个距离,他可以很清晰得看到张明羽脸上那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犹豫,或者连这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挣扎的表情吧。
目光一转,从张明羽的脸落到他身上,钟离打量着敞开的衣衫里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
朱亮在刑讯方面一向花样百出,那道道鞭痕看上去伤得很浅,实际上却很有可能会伤及肌理。
看来他的手下们显然并未对他留手,对一群如此残忍对待于他的人尚能下意识地犹豫,可见这个人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萧家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唔……但手劲还是挺大的……感觉到张明羽手上又加大了力气,钟离呼吸更加困难,却眯起了眼睛,望着对方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
不知为何,张明羽的手劲忽然小了一点。
下一秒他瞬间闷哼了一声,掐着钟离脖子的手顿时无力,脸上流露一点痛苦的神色,整个人软软地跪坐到地上,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他腰侧被插了一支小小的针剂。
在张明羽有片刻疏忽的时候立刻出手,钟离做得那样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人发现他怎样拿出那支针剂。
他俯下身来,刚才满脸的嘲讽笑容已经无影无踪,只面无表情地、如同看着一只蝼蚁般审视委顿在地的张明羽,“在这种时候走神,你刚才在想什么?”
跪坐在地的男人有些怔怔的,努力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是太大意了,竟会在这种时候走神。
那时候面前这个在他眼里只有一个模糊人影的人靠得他那样近,明明是生死之间的距离,却呼吸相闻,温热的气流吹在他脸上,竟然令人颤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一瞬间的晃神,大概从未不得已与谁这般贴近,哪怕连对方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都不知道,却实在是太近了。
他们这种人,是不该靠近别人的。
常年训练出来的警惕性让他们在梦中都不敢与谁太过贴近,没有人值得信任,同伴也不能。
而这个男人就用这种危险的距离在他耳边说话,诱哄他杀了他。
声线那么惑人而独一无二,特别到张明羽那时忽然想,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大概终其一生他都再也无法忘记这样的声音。
钟离并没有得到张明羽的回答。
事实上他也不是很在意,这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跟他到现在都没有想起问问这个人的名字一样。
倒是张明羽身上的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已经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但细看就能发现,无论款式还是衣料都相当古怪。
甚至比顶尖时尚秀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华服更加古怪。
钟离垂下眼睫,暗忖萧家果然不会安分一点,暗地里不知又在制造些什么东西,边想边接着打量张明羽,目光一寸一寸宛如凌迟,最后看向他右手手腕上的腕带。
那个看起来既像腕带又像手环的东西比衣服更加古怪。
钟离伸手捉住张明羽无力的手腕,手指刚触碰到它,那东西忽然闪烁起红光来,明灭之间极其刺眼,仿佛一种警告。
“钟哥快跑!那玩意儿一定是个炸弹!”
碍于钟离刚才的目光而一直没敢上前只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那几个人顿时慌乱起来。
钟离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指了指张明羽,“东西摘下来,把他带到我那里去。”
朱亮没说话,刘力白了脸色,“钟、钟哥,我们不会拆弹……”
钟离忽然觉得,钟氏这些年收人似乎太过不挑了,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有。他没有兴趣说第二遍,也没有动。
原本跟着钟离过来的两个黑衣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一个抓着张明羽的头发,一个拽起他的手,用力想把那发着红光的腕带摘下了,却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却以失败告终。
他迟疑地看了钟离一眼,“钟少,拿不下来。”
默然半晌,毫不在意的声音传来,“那就把手砍了。”

5、男宠

“是!”
抓着张明羽的两个人这回反应迅速,立刻拽着他往刑讯室拖。
张明羽挣扎了一下,发现全身真的用不上半分力气之后干脆放弃了,循着钟离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没用的,砍了我的手,它的自毁装置就会启动。”
钟离挑了挑眉,收回原本要迈出去的脚步,转回身来,悠然地踱回张明羽身边,伸手握住张明羽的手,轻轻往眼前抬了一抬。
张明羽怔了一下,是握住,不是抓也不是拽,动作竟然堪称轻柔,让人不禁怀疑这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钟离没说话,用五指轻轻摩挲着张明羽的手背和掌心,那触感竟然出乎意料地温暖而柔软。
明明失了那么多血,整个人都苍白得随时会死的样子,竟然是暖的。
狙击手么?这样温暖的手,是如何扣下冰冷的扳机,坚定不移地断送一条又一条人命的?
不对……钟离有些疑惑,张明羽的手,从指尖到关节、至掌心,竟然没有一处有老茧,连寻常运动都可能留下那种东西,张明羽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狙击手,竟然没有练枪的痕迹?
他可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新手,萧家不是慈善堂,能派出来的必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垂下眼望了望张明羽,仍然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指肚等处一处处按过去,以确认这手上的皮肤并非是握枪多年后老茧脱落所长出的新皮。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却极为暧昧,简直如同调情,连张明羽都有点吃不准钟离到底想干什么。他还没……还没这样被人摸来摸去过。
这种时候,简直比这个男人刚才冷冷地说要砍他的手时更加不舒服,钟离的指尖微凉,似乎比平常人的体温要低,划过他掌心的时候,带来一阵阵的轻痒。
就在张明羽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触碰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钟离却先一步停止了那暧昧的动作,转而捏住他还在闪烁红光的手环,晃了晃,语带笑意,只是连笑意都冰冷,“怕了?”
被捏着的人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刚才解释的行为,随即摇摇头,“我说的事实,它拿不下来。”
除了组织里的特殊部门,没有人能把这个手环取下来。
张明羽想,除非我死。
一旦感应环感应到主人完全失去了生命,它才会发出信号,将记录的一切信息发回组织,然后同样启动自毁程序。
但不肯放开他手腕的男人不置可否,将手环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关窍后,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明羽想,大概他确实没什么依凭的,只不过想解释一下罢了,说出去可能别人不信,他这个人其实,怕痛。
一点点细微的疼痛都难以忍受,却偏偏最需要忍受的就是疼痛。
当年加入组织之后,张明羽这个名字就被用得越来越少,日复一日地高强度训练,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事,所有人都只熟悉他的外号,枭羽。
张明羽怕痛,可当他被叫做枭羽的时候,就不能怕痛。走上这条路,没有别的选择,咬牙忍着,忍着忍着,就麻木了。
但再麻木,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失去一只手。
钟离看着张明羽张了张嘴,最后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什么都没说,一副算了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懒得理了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想笑。
还真挺有趣的,这人。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钟哥,萧家来人了,听说我们抓了人,希望放人。”
刘力凑上来,过了这么久,他们也算想清楚了那发光的玩意儿肯定不是炸弹,“那……钟哥,还要不要砍他的手?”
钟离没理会他,问来人,“萧家派了谁来?”
“萧家家主萧维信亲自过来了。”
竟然是萧维信?让萧家家主亲自过来……钟离望了望张明羽,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估量张明羽的价值,或者,重新估量张明羽的身份。
萧维信的那点子爱好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专喜男色,换床伴比换衣服还勤快,但对失去了兴趣的床伴补偿向来丰厚,更别提正当宠的,一掷千金绝对是小事。
因而尽管他玩过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名声竟然不坏,还有大把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他那里凑。
不过传言他一向只喜欢鲜嫩嫩的小男孩,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年纪有点大了。且虽说看着不像个狙击手,眉宇间同样也不像个床上邀欢的。
钟离放开张明羽的手腕,抬头问:“大哥人呢。”
“老大已经去见萧维信了。”
钟离点点头,忽然一弯腰,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拔掉张明羽腰间的针剂,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
张明羽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诡异,却因为全身的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唯一能够支撑起他的男人胸口,垂下的手腕上,手环已经恢复了静默的状态。
“你本事不错,竟然让萧维信亲自来救你,想必床上功夫一定炉火纯青吧?”
钟离也不管怀里的张明羽脸上是什么表情,一路直走,言语中充满浓浓的嘲讽和轻蔑意味。
张明羽默然。
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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