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慈默默的点头,“朝贡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轩辕灵夜道:“准备好了,这种小事你不用担心。”
“轩辕灵夜……”“嗯?”
“没什么,一切小心。”“嗯。”
“还有记得你说过的,梅子吃完的时候,你就该回来了。”“嗯。”
这条街来来回回他们走了足足四遍,直到人影越来越少,晚风越来越凉,他们才意识到是时候该回去了。“轩辕灵夜,给我买个花灯吧!回头我也好给从末瞧瞧,让他眼馋眼馋!”
“现在只怕别人都收摊了吧。”轩辕灵夜看着零星的几家铺子,微微皱眉。
“那就算了,咱们回去吧。”柳慈抬眸对他美美。
“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能买到。”轩辕灵夜不由分说的拉着柳慈就往店铺里钻,却是看见一家正要打烊的小铺子。“老板且稍等!我们要买花灯。”轩辕灵夜抬手按住门板。
老板将灯举起,照了照他们二人,却是笑道:“二位公子,今天就要过了,还买花灯做什么?而且就算你们要买,我这儿也就只剩下一盏了呀。”
“就那盏吧,我们要了!”“好嘞,公子等等啊,我这就给你们去拿来。”
柳慈看着轩辕灵夜因为给自己买到花灯而高兴的样子,他忍不住笑道:“买个花灯就高兴成这样!要是被那些士大夫们晓得了,定会气得他们吐血!”
轩辕灵夜挑眉笑道:“是啊,如若是让他们知道本王买花灯只不过是为了博柳相一笑,估计定会当即暴毙吧。”
“去去去!祸国缺民的罪过,我可担当不起!”柳慈撇撇嘴。
“放心,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出去祸国缺民的!”
轩辕灵夜笑着将那盏花灯塞入柳慈手中,柳慈看着这花灯却是忽然间变得忧郁起来。“怎了?”轩辕灵夜问道。柳慈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这上边的茶花,想起一个人来。”
“哦,何人?”轩辕灵夜微微眯起了眸子。
“我原来世界的朋友,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我记得他很特别,他身上有一个茶花的胎记。后来他被别人领养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轩辕灵夜无声的讲他搂在怀中,柳慈笑道:“我没事,就是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说,我们两以后都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所以,我就在想不知道他会遇上什么!”
走到宅院门口,才发观无影和从末正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摘下面具,两人皆是不舍的望着彼此,直到无影将他的坐骑牵过来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
从无影手中接过缰绳,轩辕灵夜上了马:“等我回来。”
带着这句话,他掉转过马头渐渐离开了柳慈的视线。
柳慈将手中的花灯熄灭,默默无言的转身走进宅院。一路上从末也意外的沉默,不过柳慈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酒?”柳慈将那盏花灯挂在自己的床边。
“小木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从末望着那盏花灯,幽幽道。
柳慈看了看从末,说道:“听说是易王的祭日。”
“是啊,也是我父王的祭日。”从末淡然一笑。
“难道?”柳慈难眼置信的望着从从,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却是忽然在脑子里闪现。
从末点了点头,他知道柳慈在猜测什么。
“天啊!我的上帝!”柳慈惊叫。这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从末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如果轩辕灵夜知道从末的身份之后,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惊讶呢?
“从末,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从末笑道:“因为殿下不久之后也会知道的,先让你知道,不是让你有成就感嘛!”
君为臣纲 第134回:惊
从末的话却是让柳慈一点都笑不出来。放下手中的梅子,柳慈给从末倒了杯茶。从末接过那杯茶,轻轻阖上眸子将身子放松倚靠箍椅臂上,说道:“小木头,你还不知道吧,易王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人。那么我是怎么来的?你不奇怪吗?”
从末的话让柳慈心里一咯噔,但随即又笑道:“这什么好奇怪的,你要不就是易王收养的,要不就是男人生的。说说,我是不是猜中了!”
闻言,从末睁开眼,带着三分笑意看着柳慈:“猜对了,我确实是易王生的。”
噗——咳咳——
柳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卡住的半块梅子肉给咽了下去。从末的这个消息确实够惊天动地的,但是听了之后,柳慈心中居然有了些许安慰:还好自己并不是吃螃鳘的第一人啊!
从末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看柳慈扑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小木头,你这是做什么?”两中人之间的矩离太近,从末微微别开眼,有意的将目光从他那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上移开。
“我想看看这男人生出来的孩予,和女人生出来的孩予,究竟有没有区别。要是有区别,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柳慈说得很认真,观察从末也很认真。“从末你真的是男人生的啊?”柳慈伸手在从末的脸蛋上捏了捏。
从末将柳慈的小爪予从自己脸上拿开,说道:“应该没错。”
“那个,你父王不会也是和我一样误吃了双色豆糕吧!”看来易王也挺嘴馋的。
从末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说道:“听说我父王是自己去求来的。”
“呃……”柳慈这下算是彻底被雷得外焦里嫩,“我能不能问问,你爹是谁啊? 不会是轩辕灵夜他爷爷吧!”我的神啊,要真是那祥,那么从末岂不是近亲结合的产物?
但见从末别扭的转过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答案不是己轻很明显了吗!柳慈纠结的望着从末,深深凝眉。一个新的问题又出规了,那么从末究竟算是轩辕灵夜的小皇叔呢,还是算他的堂哥?
这帝王之家的事情还真的是越理越乱,什么伦理道德压根就不起作用。
“小木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难被人接受?”看着柳慈兀自愣愣出神,从末忍不住问了一声。这个秘密虽然自己想一直藏着,可是这次轩辕灵夜去东霆找太卜,只要提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凭着轩辕灵夜的聪明才智,只要细细一推敲就可以知道这一切。
柳慈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从末的时候就觉得他冷冷清清的似乎与周围的人都保持着一个他自认为的安全距离。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就我个人来说,我倒是觉得从末变得更亲切了!让我想起了咱肚子里这个。呵呵……”柳慈笑指着自己的肚子。
从末抬手扶额,这小木头的脑瓜子里面果真装的都不是一般的东西。
“去去去,回去睡觉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去给轩辕灵夜送行呢。对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柳慈将满身酒味的从末从椅子上拉拽下来,似乎刚才他们谈论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柳慈对他的态度依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半点都没有改变。
对此,从末心中是感激的。小木头,谢谢你!
“明天城门一开,殿下和影就起程了。”从末看了一眼夜空,说道:“还有三个时辰。”
“什么!”柳慈一愣,那么这祥的话秆辕灵夜岂不是连个盹都打不成。既然这样他居然还一直陪我逛了那么久。 “他们从哪中门走?”
“应该是正东。”“正东是哪边?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我不认得路!”柳慈霸道的抓着从末托住外走。两匹马连着夜色赶住了正东的城门,柳慈下马和从末静悄悄的躲到了一旁。
他们来得太早,城门还没有打开。
柳慈靠着墙壁镘镘滑坐下,看着那紧闭的城门,淡淡一笑:“从末,你说我是不是犯傻?”
“嗯?”从末也在他身边坐下。
“我只是想再多看看他,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偷偷的跑出来送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看着他离开而难受。”柳慈侧目看着从末,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续道: “从末,不瞒你说,自从知道他要去东霆,我这里总是很不安。”
但见从末眉眼儿一挑,说道:“有什么好不安的!就算殿下拖家带口回来了,那你也是正室!而且我从末,还有六殿下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还怕什么!”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裁!”柳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从末笑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啊嚏——”鼻子一痒,柳慈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从末解下外衫掀披在柳慈身上:“你这会儿要是染了风寒,可是会很麻烦的!”
柳慈将衣服重新披在从末自己身上,笑道:“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小爷我的身子骨可强着呢。”
熟悉的马蹄声阵阵传来,“嘘——”柳慈和从末站起身,从墙角攘出脑袋住城门那边瞅。柳慈对从末做着口型:“小心!别被发规了!”从末点点头。
打着哈欠的城门守卫懒懒的将厚重的铆钉城门推开,就看轩辕灵夜和无影驾马出了城。柳慈注意到他们两人的马背上各有一个盒子,那里.应该放是贡品了吧。只不过这么少.那个人会不会因此而找茬?
“从末,你知道轩辕灵夜带了什么去朝贡?”柳慈忽然问道。
“这个殿下也没有向我提过。可以说这件事情,都是殿下自己一个人拿的主意。”
“我怎么越听你说就越觉得悬呢!我们回去吧,按下来的日子可就忙了。”柳慈回首再一次往城门外看了一眼: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好的不灵坏的灵。刚才还在从末面前自夸的某人,观在却是软趴趴的卧床不起。从末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样,我都不敢随意给你下药了。”
柳慈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扛过去的。感冒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有些力气,你得陪我去去各部看看,转转。国事耽误不得……”
“嗯,我知道。你累了就先睡会吧!”从末将细细的银针慢慢灸入柳慈的晕睡穴。
“请问,有人在家吗?”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安静。
门上的环被叩响,从末细问的将注意力从医书上移开:这边罕有人来,完竟是什么人登门造访?披上外衫,从末走出前厅将院门打开,却是看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憨笑的站在那儿瞅着自己。
“你找何人?”从末倚在门框上,笑望着这小童。
“不是啊,是我家老爷找从末公子。”小童对从末作了个揖。
从末心道:这小书童倒是知些礼数。“你家老爷是何人?我就是从末。”
闻言,小童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消溜溜的在从末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就看他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檀香木盒子,双手递上,说道:“从末公子,这是我家老爷给你的东西。老爷说,从末公子一看这里面的东西就应该会知道他是何人了。”
从末思疑的接过盒子,正想再问那小童两句,哪知那小童早一溜烟儿的跑走了。从末将那檀木盒子拿在手中摇晃了两下,发觉并无可疑,便将其打开。
盒予里竟然是一把乌金打造的铁扇子!
这个是?从末微微拧眉:难道是那个奇怪的果子?可是看他那祥子怎么会有钱打造这乌金的扇子!
“从末公子,这扇子可还称手?”有些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从末立刻戒备的看着来人。但见那人穿着一身蓝衫,背脊挺直,五官虽是说不上英挺,倒也似模似样。只是,在从末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在下就是郭奇异。”那人彬彬有礼起手道。
从末此刻的感觉就是,如果小木头也在的话,那么他一定又要惊叫了吧!眼前这个干净整洁到一丝不苟的人,真的就是那个遭遢的怪果子?
“不如御史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这个乌金扇子,从某人却是受之有愧!”
从末将那扇子重新放进盒子里,将那盒子递给奇异果。奇异果却是没有伸手去接:“昨日从末公子救了我一命,这区区一把扇子,还望公子能够收下。我此番来这里,除了送扇子之外,还有却是来看看柳相,昨儿个一天都没有见到相爷,朝中已经议论纷纷了。”
“我们家相爷现在正卧病在床,御史大人既然来了,要是不介意,就来看看吧。请。”从末做了一个让路的姿势。奇异果随从末进了院子,来到柳慈的卧房,从末轻轻的推开门,对柳慈道:“相爷,御史大人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柳慈,侧过身子,瞧了奇异果眼。淡淡道:“御史大人见笑了。”
第135回 何处安生
烧的浑身酸软无力的柳慈也没有看清来人就这么吱呼了一声,倒是奇异果见柳慈脸颊绯红,双眸水雾迷蒙,霎时间却是失了神。
从末见这奇异果对看柳慈看得入迷了,于是走到一旁倒了盏茶双手奉上道:“御史大人请用茶。”
自知有失礼数的奇异果窘迫的接过从末奉上的茶,心不在焉的啜了一口,问从末道:“柳相看来病的不轻,可是请大夫来瞧过了?要是不成的话,我倒是认得御医,可是要将太医请来替柳相看上一看?”
从末笑笑回礼道:“不瞒御史大人,从某也懂得一些歧黄之术。只是要是能够弄来一些解热的寒冰,相爷的烧热定会很快退下去。”话语间,从末侧目望了柳慈一眼:要是再这般烧热不退,只怕不止小木头会撑不住,引发肺炎不说,也一定会累及他腹中胎儿。
闻言,奇异果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说起寒冰,我倒是想起来哪儿会有了!”
“在哪?”一听就寒冰,从末顿然眼神一亮。
奇异果微微将目光移开,说道:“亲南侯爷府,有一冰窖,里面的冰块皆是侯爷用于伏夏祛暑之用。从末公子可是向侯爷借上一些。想来是给柳相退热之用,侯爷定会同意的。”
寒冰有了眉目,从末想立刻起身去亲南侯爷府,但是却又不放心将柳慈一人丢在家中。见从末左右为难,奇异果道:“要是从末公子信得过我,我倒是愿意在这儿替公子看着柳相。”
奇异果从进这个小院的时候就觉得怪异了,想那柳慈也是一国之相,又深得陛下宠爱,再怎么说也不能住在如此偏僻之处,而且这院落小且不说,竟然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难道柳相已经困苦到这般田地了吗?还是说柳相以身作则勤俭持家?
反正奇异果怎么都想不通。眼前所见的这一切却是完全与美人儿一点都不搭调。
从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奇异果,于是只听他道:“那就有劳御史大人了,从某还需给相爷施一次针,御史大人你看,你是不是该?”
大家虽都是男子,但是比起一般的男子,美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