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皇帝瞪着妖娆女气的梁夏,百思不解。
「朕真不明白为什么三弟会看上你?像个女人似的,却又不是女人,居然为你抛弃王位,为你诈死。」
梁夏面无表情,一双媚眼低垂,藏住起伏的情绪。
「我更想不到他居然为了你,肯只身赴约。」皇帝抚摸着梁夏的脸,「也不懂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三弟,就连我真心相待的人,居然也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
梁夏闻言一震,抬起眼直直盯着他看。
「怎么?不相信?朕告诉你,别以为他只有你一个人,他身边那些暗卫不只为他出生入死,也陪他在床上欲仙欲死。」他阴冷一笑道。
梁夏白了一张俏脸,却是死死咬住嘴唇。
「在朕身边像个人活着,他不要,却要回去当个娼妓,为他刀里来、火里去,慕容静轩算什么东西,居然想跟朕抢皇帝,还想跟我抢人?」皇帝愤怒的用手一扫,桌上那些物品铿锵落了一地。「朕这么低声下气又算什么东西!」
梁夏看着面容扭曲、悲愤阴狠的皇帝,眼角落下一滴泪。
皇帝阴阴的芙着道:「哭什么?同情朕?不必!你还是担心你目己吧。同瑞已死,朕也没什么好顾忌,朕倒要看看他要去哪生出同瑞换你,还想骗我?哈哈哈。」
皇帝大笑,眼神却嗜血无情。
「同瑞惨死,你们都给朕下去陪葬。」
梁夏粗喘一口气,死死咬紧的唇齿,一点一点的颤抖起来。
「怕了?」皇帝亲亲他的脸,「他叫你什么?夏夏?呵呵,夏夏不怕,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他竟敢碰了朕的人,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夏夏,你说说,当他看到你与别的男人颠龙倒凤,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梁夏迅速垂下脸,同时落下一滴眼泪。
「朕心痛,痛不欲生,他知道朕在门外,他知道……慕容静轩永远知道朕在想什么,多可怕的人,原以为他没有弱点,想不到……」他一把撕裂梁夏的衣衫,将他推倒在床,「我会让他看,让他也尝尝心碎欲死的滋味。」
皇帝俯身吻住他,将嘴中药丸度过去,掐着他下巴要他吞下。
「朕要你淫荡发浪,朕要你就算回到他身边,也和同瑞被朕折磨一样痛不欲生。夏夏,你知道吗?慕容静轩够狠,如果同瑞是被迫的,朕不至于恨他入骨,要他性命,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示同瑞对他的忠心耿耿,把朕当个笑话!」
皇帝残忍的撕掉梁夏蔽体的绸裤,打开他的双腿,狠狠撞进未经润滑的私处。
梁夏一声闷哼,唇被咬出了血,下体也随着毫不留情的掠夺,带出了腥红的血液。
他晕过去之前,眼底一闪而逝什么,残虐的男人只顾快意的在他体内肆意驰骋,自然也看不清他最后那抹眼神。
皇帝扔下晕厥的梁夏,慢条斯理的下来,宫人立即拉开对面的层层薄纱,薄纱之后,坐着一位不动声色、静静饮茶的男子,男子周遭站着八名御前侍卫。
「朕的好三弟,朕等这一日,不知道等多久了。」他面容一凛,「同瑞呢?」
「为防你言而无信,同瑞在青天崖上。」
「朕有没有听错?同瑞在青天崖?」皇帝冷笑不止。
「信不信随你。」男子搁下那盏茶,「你以为同瑞死了?是,他早该死,若不是夏夏要救他,我会把同瑞烧成灰,洒在天涯海角,让你跟他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同瑞真的没死?」皇帝一震。
「你那么对夏夏……」男子握拳,拔出长剑括向当今天子,「我恨不得当日就将他千刀万剐,凌迟至死。」
那剑光一现,八位御前侍卫也将剑尖齐齐对向慕容静轩,皇帝却置若罔闻。
「同瑞没死?同瑞真的没死?」他抬头瞪着慕容静轩,「你最好不要骗朕,快带朕去青天崖。」
慕容静轩见他心急如焚,对他一笑,扔下手中剑,又坐了回去。
「慕容静轩,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静轩漠然说道:「夏夏昏迷,我要等夏夏清醒。不如你让他们退下,咱们兄弟该要好好聊聊。」
呈帝狐疑的瞪着慕容静轩,思忖半晌。
「韩重,你把梁夏带到偏殿,醒了再带过来,好好看紧恭王爷的宝贝,可别让他有半分差错。」
慕容静轩看着梁夏被他人抱起,眼神微眯,最后却只是静静抿了口茶水。
「你想说什么?朕与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皇帝紧盯着他的反应。
「皇兄,你我之间能摒除君臣身分,说些心里话吗?」
皇帝拧眉,眯起眼打量他这高深莫测的弟弟,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说吧。」
「我只想问你,我为慕容皇朝生死不顾,你却真的容不下我?」慕容静轩放下茶,目先凌厉的看着次次将自己逼入死地的兄长。
「静轩,你的忠心是给慕容皇朝,不是给我。」呈帝抬起头,清明冷静的迎视对方霸气的目光,「必要时,你会不顾一切取我而代之。」
「就算我在祖宗祠堂前发誓,就算我在祭天大典时对着我朝千万黎民发誓,也不能让你放心?」
「你若没有豺狼野心,为什么要创青龙会?」
「青龙会能诛杀逆臣,能搜集证据,能带入他国商贾,振兴我朝经济,青龙会对朝廷忠贞不贰,为什么你要诛毁?」
皇帝怒斥道:「你说的那些本是文武百官之用,青龙会和文武百官,正如你和我,只有一者能存。」
「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办。皇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如果不是青龙会,至今政局仍然不稳。」
「不错,青龙会确有其用处,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慕容静轩皱眉拍桌,冷言喝道:「皇兄,你根本是过河拆桥,我尽心尽力,却落得乱臣贼子的臭名。」
皇帝一听,顿时哑然。
「静轩,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功存朝廷、功在边疆、功在社稷,倘若你要做皇帝,那一开始就不该让我来做这傀儡皇帝。你知道我下一道旨意,你的人却说恭亲王尚未过目时我的心情吗?你知道我的人在耳边参你不是,我极力维护,却是让你的人得寸进尺的那种心情吗?静轩,你不能怪我心狠,如果你愿意安分做个王爷,我会让你风光一世,只要你别再干涉朝政,做地下皇帝,可你却偏要和我硬着来。」
慕容静轩淡淡一笑,笑里不无苦涩。
「到头来,你还是在意那年国师所说的话。」
「我登基为帝,他却说紫微星未现,暗指我不是真龙天子,因为这句话,我这皇帝当得多辛苦,你根本不知道。」皇帝咬牙切齿,双目赤红,他的心血总被这句话、总被慕容静轩盖过,谁知道他这皇帝竟是如此窝囊。
「我多年苦心,却不及二哥一计。」
皇帝瞠眼瞪他,「你又想说什么?」
「国师是二哥的人,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以为你总会看清。」
皇帝静了片刻,摇头道:「就算没有国师那句话,到底……一山不容二虎。」
没有一个皇帝能接受另外一个比他更像帝王的人,就算明知对方无反叛之心,但却必项防微杜渐。
慕容静轩抚额轻笑道:「我要的就是这句,你的真心话。」
此时此刻,他想起梁夏纯真无邪,绝不台如此对他的一片真心。
「夏夏……」
皇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梁夏惨白着一张丽颜,一步一步困难却坚定的走过来,那瞬间他有丝恍神,逞强的神态竟和同瑞几分相似。
「当年我和同瑞没有如何,只是看见你,做做戏罢了,也庆幸你妒火蔽眼,早一步离开,否则盛怒之中的我,确实个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你!」皇帝惊愕的回头望向他。
慕容静轩摇头,背过身一笑,「到底是兄弟,大哥,这大概是静轩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兄弟多年,我不是不知道你对同瑞的心意,我就算做不到原谅他、原谅你,却也不可能真的碰了你的人,静轩虽然顽劣,却不好乱伦。」
「静轩,我……」皇帝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慕容静轩却快他一步,往门口走去。
「带上夏夏,大哥若愿再信静轩一次,就你我二人前去青天崖,静轩会让你从此以后安心做你的皇帝,再不怕有人会篡位。」
皇帝不及开口,那抹身影已飞掠远去。
「别追!」皇帝仓皇开口,制止御前侍卫,神色复杂的走向梁夏,「他想做什么?」
梁夏摇头。
「他为了防你告诉朕,所以喂你吃了哑药?梁夏,这又是一出什么戏?」皇帝苦涩的问道。
梁夏无语,一双眼神无比清澈的凝视着他。
「梁夏,你知道吗?若说戏子,静轩他比你称职多了。」
皇帝搂过梁夏,问着慕容静轩消失之处飞掠而去。
慕容静轩站在青天崖边,候着皇帝大驾光临。
他望着深不见底的青天崖若有所思,只是一向透彻的眼,也免不了蒙上一层灰。
片刻之后,皇帝和梁夏落在他后方。
「你想做什么?」
「皇兄,你说这崖下有什么?」慕容静轩只是继续站在崖边往下看。
「这算什么?堂堂男儿要寻死寻活吗?」皇帝一悟,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慕容静轩摇头道:「皇兄,崖下有一处屋子,屋子四周种满桃花,我和夏夏会在夏天赏桃花,冬天饮桃花酒,快意过人生。」
皇帝闻言,扣紧梁夏,「我不会让他跟着你去,你去了,只有孤单一人。」
慕容静轩闻言,仰天一笑。
「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皇帝艰涩的开口道:「静轩,你不必如此。」
慕容静轩轻轻摇头,忽然大喊:「夏夏,过来。」
皇帝更加死死扣紧梁夏,却在此时,后方树林一名男子奔至慕容静轩的怀中。
慕容静轩狡猾一笑道:「大哥,这才是夏夏,我不会让夏夏受那种委屈。至于同瑞,就当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低头深情的看着梁夏,梁夏也眷恋的迎视着此生挚爱的人。
「大哥,你是个好皇帝,所以我从来就不想跟你争。愿天佑我慕容皇朝,千秋万世,永世昌胜。」
语毕,只见慕容静轩兴梁夏双双落下青天崖,他俩始终十指紧扣,目光纠缠不已。
「静轩!」
皇帝要冲至崖边,却让怀中的假梁夏拦住脚步。
「皇上,王爷心意已决,以死明志,请皇上节哀顺变。」
皇帝缓慢的望向怀中人,睁着眼看他撕掉人皮面具,露出原来样貌。
「瑞,我的同瑞。」他激动的抱住他,「同瑞,我无意要他死,到底是亲兄弟啊。」
「皇上,生死有命,王爷自有去处,您要保重龙体,切莫挂坏。」
同瑞扶住埋在自己颈项痛哭的男人,眼角望向青天崖,目光不知是喜是忧,五味杂陈。
尾声
天元十七年,恭亲王薨。那夜,一场无名火由净水阁而起,传闻火起之时,恍若听见野兽丧偶般的哀呜,那一声声凄楚凌厉。
那一点火,转眼烧成火海,狠狠吞掉掉半个皇宫大的恭王府。
有人说,恭亲王慕容静轩为名扬京城的戏子秋海棠殉情而死。
有人说,恭亲王功高震主,「有心人」以秋海棠借题发挥。
有人说,秋海棠是惨死在恭亲王手下的冤魂所化,特来取恭亲王一命。
另有一说,秋海棠为花精所化,千年前受过恭亲王恩惠,今世特来报恩。
更有人说,恭亲王原是天上凤凰降世,护佑慕容皇朝任务已成,他将浴火重生。
众说纷纭,但终究不世奇才恭亲王慕容静轩,已与富丽堂皇的恭亲王府共成灰烬,只留下些那些辉煌战绩和那些定国功勋,供后人瞻仰感怀。而他与秋海棠的风流韵事,乃至他为秋海棠而死的臆测,则为这位惊世英雄留下一页浪漫。
「娘,娘。」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碰碰跳跳的跳进了沈钰怀中。
「思棠,怎么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方思棠将怀中一只锦盒拿到娘亲面前道:「娘,你看,有个大哥哥给我这个,他还给了哥哥一支冰糖葫芦。」
沈钰好奇的拿过锦盒问道:「思棠,那大哥哥是谁呀?」
「大哥哥?没见过。欸,娘,你怎么哭啦?」
方全,也就是陆小凡,讶异的看着妻子抱着一只锦盒流泪,连忙放下手上的物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钰儿?」
「师兄,你看。」沈钰将锦盒递给方全。
方全接过锦盒,锦盒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只竹蜻蜒。
「师兄,是海棠,一定是海棠,当年他也曾亲手做竹蜻蜓给我,我认得他的竹蜻蜓,咱房里还有一只,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思棠说他还给海儿一只冰糖葫芦,你不是常跟海偷偷去买冰糖葫芦吗?是不是?一定是他,他没死,他回来告诉咱们他没死。」
方全愣在原处,怔愣的看着妻子。
「爹、爹,大哥哥给我买冰糖葫席。」方思海兴高釆烈的摇晃着冰糖葫芦,然后将手中绉改一团的东西交给父亲。「大哥哥说给你。」
方全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看着。
要事在身,不容久待。八月师父大寿,月圆人团圆。师兄谨记隔墙有耳。夏。
方全握紧字条,和妻子对看一眼,急急忙忙的追出去,门外早已经没有人,沈钰连忙问道:「大哥哥往哪儿走?」
「往那里走了。」小男孩比了个方向,方全夫妻望去,只见满街人潮。
正失望回头,却见一对情侣偕伴而走,两人同着白衫,白衫点点桃花瓣,高大的那个搂着娇小的伴侣,娇小的那个好似察觉了目光,回首点了点头。
他俩罩着斗笠面纱,虽看不清面容,但方全夫妻知道那就是他们死里逃生的师弟。
「太好了。」方全哑声开口。
「爹知道了肯定很高兴。」沈钰依在丈夫坏中,看着那双丽人高大的那个看来相当疼惜娇小的那个,小心翼翼的为他避开人潮,最后两人双双上了马。
天涯海角,生不离,死同衾。
《本书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