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又道,“师兄。”
屠苏这人不忍伤害他人,特别是亲近之人,却又不愿就此放弃能查出鬼面人真相的大好时机,这才左右为难。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因这,陵越觉得无比满足。
他不住呢喃,好似要将心中的不甘、踌躇全传达给他。那话落在了陵越颈边,温温热热,撩的人心口躁动不安。
陵越浑身一颤,不由轻抖起来。屠苏一垂首下巴便搭在他肩头,缓缓闭目安睡。
半晌陵越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方才竟觉得心跳异常。
此刻屠苏安稳的睡在他肩头,陵越眉心再度拧成八字,脸上带着担忧与不安。
明日,他们便回天墉城。到了那,屠苏体内煞气便能制止住么?
他伸手抱了抱屠苏,他已许久未抱他。
八年时光改变了许多,屠苏已不是那个事事依赖他的少年,他早已长大。
手中少年的身体结合有力,陵越想起他拔剑时的气势如虹,不由感慨万分。他拦腰又抱了下,屠苏下巴摩挲着他肩部,发出轻微的闷哼声,似是被扰了好梦。他这腰太过纤细了些,所幸肌肉分明满含力量。
陵越叹息一声,他也该放手让他独自去飞。
待他性命无虞后。
陵越贴着他耳侧轻言道,“等你体内煞气祛除,你想去哪里,师兄都不拦你。”
屠苏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陵越将人安置躺下,这才回到自己榻上躺下。奈何他心挂屠苏,大半个时辰仍未入眠。半梦半醒之间天将微明时,陵越这才沉沉睡去。
他未想到,起床竟不见屠苏。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双更的份上,大家真的仍旧不给我留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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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劲啊
还有为什么首页一直不显示第十章呢
、章十二:师弟兄弟
章十二:师弟兄弟
少恭与晴雪那点把戏若能瞒住他,这些年来他又怎能协助掌教真人处理天墉事务。他虽已猜透两人心思,说的那些话却是真心。
屠苏这次当真胡闹不懂事。
心系他安危才会这般强硬,若他要走也该告知他才是,这般不声不响的离开,可曾想过他会担心。
陵越坐在院中石桌饮茶,眉心紧皱。
所幸,他这师弟并没有想着一走了之,还知道与自己商量。
倒是兰生……
陵越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心中既苦又涩。当年他一转身弄丢了弟弟,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未料竟机缘巧合被方家收养。茶杯停在他唇边,浅饮一口便被放下,他轻叹了声。
方家二小姐是个聪慧能干的女子,她未将话挑明,却也明确告知方家不希望兰生与他多做牵连。他们方家待兰生犹如亲生,于陵越而言,便是莫大的恩情。他虽想认回这弟弟,却也得顾念方如沁的感受。
屠苏虽不是他亲弟弟,这些年来,他待他却是真心实意,与亲弟弟并无区别。
他对屠苏有多真心,对方如沁便有多不忍心。
他不能与兰生相认,就让他这样无忧无虑的当方家少爷也好。他这个哥哥能做的,就是尽力教他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他本想教他些法术,念及方如沁所言,便打消了念头。
这些时日,他与兰生的关系日渐亲密,他心中着实高兴。陵越行事严谨,对于教人武功这件事尤为严厉。当年在天墉城,无论是早课还是屠苏,他未曾有过半分的松懈,反而对着兰生,他狠不下心。
方兰生娇生惯养这些年,自是吃不了苦。陵越也不勉强他,他若想休息,他便陪在身边,与他闲说几句,欢喜便涌上心头。
人都说陵越大师兄恪守门规,行事稳重,话里行间虽是崇敬却也有几分忌惮,太过严明了些,也就对屠苏才会露出几分笑意来。天墉城弟子私下里仰慕他的人极多,面对他时却不敢造次。
晴雪曾对屠苏说,陵越此次下山,少了几分严厉,眉心亦舒展几分,倒是让人生了几分亲近之人。她又低声叹气道,若不是一心带你下山就好了。
屠苏木着脸,深深的望了眼晴雪。
晴雪摆手道,“我不是说大师兄不好,只是他想做的,我也想试试。苏苏,我们都只是想帮你祛除煞气。”
屠苏接过她手里的药材,极轻的一点头,“我知道。”
他都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人,所求的莫不过是他能平安。
他们如此,他又怎可听天由命。
师兄既已答应让他留下,他便要把握这最后的时机。
只是,近些时日,他总是很少见到师兄,夜间亦是很晚才归。
屠苏不由想到,以前也是如此。
他时常点着烛火等着师兄推门而入。他一人在后山练剑,师兄每日抽空教习自己术法剑道,待他剑术小有所成,师兄便鲜少亲自指导,更多的时候他会带来几本秘籍,由他自行参悟。若遇不解,陵越便在旁讲解。屠苏悟性极高,如此一来,修为自是大涨。
芙蕖见他手腕翻转间,长剑离手剑光如虹而去,万丈剑气不可挡激起水面阵阵波澜。芙蕖长剑在手,执剑与他对上。两人本是同龄,虽芙蕖早他几年修行,近年来这剑法倒是不如这小师弟。虽是如此,却不妨碍她与屠苏切磋几番。倒是他,念及体内煞气,双剑相交时,总是少了几分剑意,多了几分柔情,免得伤了芙蕖。
芙蕖倒也不在意,能与他切磋一番练练手,她便已知足。天墉城内大师兄从不与她交手,陵端只知整日围着她问东问西,练剑修道之事他鲜少放在心上,其他师兄弟更是不敢与她动手。她手痒的厉害,也只能来后山与屠苏切磋一二。
两人切磋时,阿翔总是喜欢在旁观战,时不时的叼块五花肉。芙蕖一收剑,朝他喊道,“胖阿翔!那是给屠苏的,谁让你吃了,还不给我走开。”
屠苏拦住她道,“芙蕖,让它吃。”
芙蕖一甩手,轻哼一声道,“你就由着它吧,枉费了我一番心意。”
屠苏看她气哼哼的样子,不声不响的走到阿翔身边,捏了块五花肉给阿翔,阿翔一叼吞下飞走了。他便端着盘在走到池边坐下,拍了拍芙蕖。芙蕖瞥他一眼,双手托腮不理他。他便又拍了拍她,看她转过脸,便捏了块肉吃起来。
芙蕖看他那傻兮兮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饶了你了。屠苏你看天色已晚,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他说下山有事,一走就是数日,我天天等他,他怎么也不给我们来封信。你说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屠苏。。。。。。”
屠苏嘴里的肉还没咽下,瞪他双眼呆呆的看着她,芙蕖叹息一声,无精打采道,“慢慢吃,别噎着。你要是有事,大师兄可饶不了我。”
屠苏猛地咽下,微咳了几声喘口气道,“师兄明日便回。”
“你怎么知道?”芙蕖一喜高声道。
“师兄说要离开十日,今日已经第九日。”他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芙蕖哦了一声,手指轻点脸颊道,“你记得倒是清楚,大师兄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哎。。。。。他明天真的回来么?”
屠苏点头。
“那我明早便在山上等他。屠苏,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芙蕖将食盒收拾好,一人离开了。
“阿翔!”屠苏喊道。
阿翔扑腾着翅膀出现,“你去跟着芙蕖师姐,将她安全送回。”
阿翔鸣叫一声,俯冲直追芙蕖而去。
芙蕖的声音隐约传来,“胖阿翔,谁让你跟来了,没有五花肉了,有也不给你,你胖死了。”
屠苏收剑一人回屋。
陵越每日处理的事务极多,归来时大多夜色已深,屠苏便养成了晚睡的习惯。
此时,虽夜黑星暗,他却没有睡,正在细细翻看典籍。
忽的,夜色中传来一丝异动。屠苏双耳一动,眼神一变,持剑急急追出。
夜色中那人一身便服尚未来得及换下,束发高挽,身形修长挺拔,剑眉朗目温柔含情,对他一笑道,“屠苏。”
屠苏持剑的手一抖,急急道,“师兄。”
陵越笑着上前道,“离开这些天,不知你体内煞气如何,师兄很是担忧,遂前来查看一番。”
他啧啧的笑了几声,围着屠苏转了几番,“现在看来,倒也无碍。”
屠苏回神道,“师兄怎么今夜便回了。”
“我不放心,事情一了便连夜赶回来了。”陵越剑柄一扬,搂过屠苏道,“走,进屋去。”
屠苏随他一起进屋,给他准备了洗漱之物,便开始铺床。
陵越走了的这几天,屠苏也是每夜给他铺床,似是习惯如此。
陵越出来时,屠苏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他揉着湿发道,“现在还不能睡,屠苏我给你说说此次下山的经历。”
两人便坐在桌前,就这烛火开始说话。
屠苏手里还拿着本书,陵越也不管他听进去几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说到有趣的地方屠苏便会接上几句。陵越时不时轻笑几声,眉眼间溢满柔情,他自己却不知道。屠苏见他笑若春风,神采飞扬,心中亦是开怀。因煞气困扰,师兄弟们皆躲避他,他性子也变了许多,鲜少会笑。他这一笑,陵越便拍了拍他,意味深长的道,“师兄答应过带你下山,就一定会做到。”
屠苏点头,“我一直都信你。”
陵越抿了抿嘴,安抚似的轻捏他肩膀,“师兄明白。”
屠苏直直的望着他,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信任。
陵越心中一颤,微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轻笑道,“你也累了,师兄不说了,睡吧。”
屠苏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各自睡下。
芙蕖一早便等在山口处,自是没遇到陵越。
她急急的寻到后山,一推门道,“屠苏!屠苏!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屠苏衣衫已穿好,正在弯腰拿剑,一见她倒是一愣。
芙蕖亦是一愣,她眼尖见到正在安睡的陵越,讷讷半晌才道,“原来是回来了。”
屠苏带着她出门,随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师兄昨夜回来的,天明才睡下,便没来得及见你。”
芙蕖哦了一声,神色不大精神。她等了一早,困的厉害。
屠苏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兄一会还得去带领师兄弟们做早课。”
芙蕖一想也是,便转身回去了。
屠苏微一拧眉,师兄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晴雪看他发愣,摇了摇他道,“苏苏,想什么呢?陵越师兄好像又去见兰生了,莫不是真把他当弟弟了吧。”
屠苏疑惑的啊一声,晴雪一白他道,“陵越大师兄好像真的对兰生蛮上心的,我听人说,这几日一直教他武功呢。”
屠苏想起前几日晴雪少恭的话,师兄对方兰生倒真有几分反常,其中难道另有隐情。将手中的药材塞给晴雪,留下一句有事先行离开屠苏便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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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喜欢你
章十三:喜欢你
陵越果真在后院教兰生武功,方兰生扎着马步,揉着肩膀喊累,陵越看日头渐高,不忍他受苦,便软了心道,“既如此,你先休息会吧。”
乍听陵越这话时,方兰生误以为他不喜自己这般偷懒,后才得知是真的许他休息。这几日他便时常囔着累,喊着饿。陵越很是纵容他,每每听他如此,总会陪他坐在屋前小憩。他这性子被陵越养的便有点有恃无恐,这武功倒也没多大精进。
方如沁既已有打算,陵越自是不便多说。离他回天墉城的日子已近,日后想见方兰生怕也难。想到此,他不由轻拧了下眉心。兰生卷起袖子直拎着衣领道,“热,陵越大哥你热不热?”
陵越一笑,一口的白牙明晃晃的,双眼温柔的看着他极轻的摇头道,“大哥不热。”
方兰生倒是一惊,陵越大哥平时总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即便笑也极轻微,鲜少会露出这般开怀模样。他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皱着眉小心道,“陵越大哥你不会和屠苏一样有断袖之癖吧?”
他这一句尚未惊到陵越,倒是把刚准备踏进后院的屠苏惊到了,他一闪身躲在门旁,半晌没动静。那日方兰生问他这话,他不过是敷衍一句,未曾想竟被他记在心上,不知大师兄如何想,眼下他是否要去解释一二才好。再者,方兰生这话又是何意?
他抱臂靠着墙,陷入了思考中。
陵越初来时,他曾提起方兰生。那夜,他说方兰生对于修仙问道极为执着,若他见到师兄,定会缠着他教些术法。师兄也曾笑着说定要见见那人。
眼下这情形与他所料无差,屠苏未料到的是,大师兄对方兰生的态度。
芙蕖常说大师兄只待他一人好,天墉城内众弟子羡慕的、嫉恨的大有人在,他从未放在心上。
因他知晓,芙蕖所言便是事实。
大师兄虽在修炼剑道术法上对他极为严厉,私下里待他却是极有耐心,事事为让考虑周到妥当。这八年来,师兄弟间从未有过争吵。他若出事,第一个护着他的总是陵越。那时还小,他尚且不能控制体内煞气,师尊正在闭关,每每煞气发作时留在他身边的总是陵越。
陵越见过他煞气发作时的模样,那时他是害怕的。屠苏眉心点砂,双眼带煞,心智半迷失间兀自挣扎不定,那样痛苦难耐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忍弃他不顾。陵越修为已有小成,捏起法诀直击他眉心一点。极阴煞气与纯阳真气在他体内流窜撞击,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这少年脸色煞白,唇色已紫。陵越自知修为有限,无力支撑太久,见少年双眼赤红,不由喊道“屠苏!”
他这声嘶哑,内力耗损间吐出一口呕红,顺着他嘴角流进衣衫内,一身的狼狈不堪。
屠苏不为所动,手持木剑向他劈来,陵越直觉仰首一躲。屠苏拎剑再劈,半点不留情,陵越不再躲闪,坚毅双眼看向他,双唇微抖,不停喊道,“屠苏!屠苏!”
屠苏似有感悟,脑中想到两人随师尊修炼情形,神思渐有清明。还未待陵越欢喜,屠苏神色阴狠的朝他走来,手中之剑终是砍下。
陵越手掌极快擦过嘴角抹去血迹,踉跄上前极为平静道,“屠苏,师兄该教你练剑了。”
屠苏眉心一皱,脑中隐有两人庭院落花中同修练剑之景,他狠一闭目,那画面越发清晰。少年握剑之手微抖,身后那人持剑上前,握着他一招一式较的仔细。他回头去看那人,欢快的笑道,“师兄,你看,我这招对不对。”
他捂着头疼痛难当,再睁眼,身后哪有那人,他一惊嘶叫道,“师兄!”
陵越缓步上前迎着剑道,“屠苏,师兄昨日教你的剑法还记得么?”
屠苏迷蒙的看着他,脑中混沌一片,拧眉道,“好似记得。”
陵越又道,“那舞给师兄看看。”
屠苏方想应好,见陵越急急上前,不由又想挥剑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