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白雪王子- 第47部分

最后雷诺给贝鲁西准备的晚饭是这样的——

新鲜蘑菇煮蘑菇各一盘，一缸淡水鱼，水果若干。鱼干若干。米饭一碗。蚯蚓。半死不活的青蛙。

最后两样分明是某人回忆到小时候钓龙虾而准备的。

虽然餐盘上的东西很奇怪，但贝鲁西还是懂了这是给他的晚饭。他看了餐盘上的东西一眼，再看雷诺一眼。探出手犹豫了一下，伸向了米饭果蔬的方向。不过雷诺注意到在咀嚼的过程中，贝鲁西的眼睛一直盯着鱼缸。雷诺二话不说，弄出根鱼，也不管对方还在吃饭，直接用军刀开膛破肚，将鱼肉削片装碟摆到贝鲁西面前。

贝鲁西看了看还带着血腥的鱼片，再抬眼观察雷诺，小心地将肉片塞进嘴里，发现雷诺没有露出恶心的表情，便放心地吃起来。最后放开来的贝鲁西直接自己抓鱼吃了。

雷诺看到贝鲁西抓了一条最小的鱼，贝鲁西的手法很快，看得出抓鱼是人鱼的本能。人鱼的指甲可以自由伸缩，不过比起兽人刚硬如铁的利爪，人鱼的指甲还是很脆弱的。看得出应该是退化的结果——在漫长的进化中，像人类那样，人鱼慢慢学会了借助工具，智力也逐渐上升，所以用来捕猎的尖牙利爪都逐渐退化；随着形体上逐渐接近人类，鱼鳍也逐渐隐去，倒是尾鳍依然发达——当然这只是雷诺的猜测。

贝鲁西用发白的指甲几下把活蹦乱跳的小鱼戳死，然后动作生涩地去掉鱼头和鱼肠，再把蘑菇和小果子塞进去填充小鱼扁下去的肚子，最后将鱼包菜（？）一口吞进去。

饭毕，贝鲁西打了个温雅的嗝，浴室内弥漫着鱼类的腥气。

雷诺用手指触了触贝鲁西愉悦地向后扬的耳鳍，看到那薄薄的轻片颤了颤。

“现在很晚了，明天再送你回去。”

贝鲁西听不懂，所以很认真地看着雷诺。

按雷诺的猜测，贝鲁西应该不能长期离开水。而他很快就要面临紧迫的战争，不可能用水箱装着贝鲁西到处跑。麻烦的不是这个，而是万一出现意外，以贝鲁西的形态根本跑不了。所以他必须把贝鲁西送回水里，所幸的是，博尔德附近有通向海的河流，雷诺不用拜托别人送走贝鲁西——那样他不放心。

半夜，雷诺正迷迷糊糊做着开作战会议的梦，却被细小的响动惊醒了。

室内是昏暗的夜，只有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晕染室内。本该在浴缸里睡觉的贝鲁西偷偷从浴室跑出来，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湿嗒嗒的水迹，看起来正想爬到雷诺床边。黑发青年默然无声的注视让人鱼有些闷闷地趴下脑袋。

雷诺抱起湿嗒嗒的贝鲁西，出乎贝鲁西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把他送回浴室，而是把他抱到了床上。贴着湿嗒嗒的人鱼应该不舒服吧，但是黑发青年却抱着他安然地闭上眼睛。

“要是不舒服，叫醒我。”雷诺的话响在贝鲁西耳中不过是一串好听的声音而已。与一贯的强硬不同，雷诺的睡姿有点孩子气。贝鲁西小心用手臂绕过雷诺的脖颈，用手掌安抚对方的软发，让对方的额头抵在自己胸膛上方。人类的体温要比人鱼高，从雷诺身上过度来的温度让贝鲁西微微发汗，有种发情的温烧。

贝鲁西的皮肤凉凉的滑滑的，虽然在寒凉的夜晚并不是很好的选择，然而腻人的手感倒像是涂了胶水般让人移不开。和那晚相同的细滑手感，长期在水中浸淫的皮肤，没有体毛甚至让人觉得是没有毛孔的。老婆皮肤滋溜水滑，雷诺很满意。

晨起的时候倒是有点尴尬，当然会有尴尬这种情绪的只会是贝鲁西。

就算是雷诺这样有自制力、可称得上禁欲的男人，也没有办法阻止晨勃这种生理现象。不过如果只有雷诺晨勃的话，这丫也就一脸无所谓地该干嘛干嘛了。问题在于贝鲁西也晨勃了，本来贝鲁西对这种问题是很迟钝的，毕竟人鱼的生理反应不像人类那么明显，问题在于某人心里好奇而表面冷静地盯着他那个部位……

雷诺对于人鱼的【哔】是隐藏在体内这种构造并不意外，不过那不代表看到时不惊奇。本来隐藏在鳞片下的出口微微张开，渗出点湿稠的粘液，而人鱼的【哔】只探出很少的一点，少的让雷诺都忧心贝鲁西是不是尺寸不正常。大概是因为平常都隐藏在体内，所以人鱼的【哔】看起来非常的脆弱粉嫩。

雷诺用指腹碰了碰贝鲁西出口边缘带着鳞纹的细腻皮肤，贝鲁西猛地颤了颤，本就沾点粉色的脸顿时红成番茄。贝鲁西紧张地绷紧了腰，不过并没有避开，皮肤细嫩无比的【哔】也稍微探出些。雷诺有种想把手指插进去测一下深度的冲动，顺便在脑中把女人鱼的生殖器脑补成了触手系的玩意，比如像海葵什么的（……）。

不过想到贝鲁西就算疼痛也会默默忍受的脾性，雷诺果断放弃了跨向生物学家的道路。万一被他弄出了前列腺炎就不好了，那么细腻的东西就算撸都觉得残忍。

命下属赶制的水箱马车很快就制好了，其实就是把车厢改成了不加盖的水箱而已。虽然经过了初期打磨，看起来还是很粗糙。雷诺让人铺了些叶子和沙子在下面，希望能让贝鲁西好受点。不过当把漂亮优美的人鱼放进去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囚车的虐待感——特别是，猜到什么的人鱼张大眼睛不安哀戚地凝视着你。

已经得到确切的情报，CDE三城准备联手攻打博尔德。雷诺连送走贝鲁西都是在赶时间。将目光从人鱼身上最让人心软的蓝色眼睛上移开，雷诺下令启程。越是不想到达目的地，路途便越显得短暂。

这是条很宽大的河，宽得望不到彼岸，如果不是瓷青的河水，看着倒像是海了呢。

沉入水中的人鱼看到黑发青年毫不留恋的神情，有些受伤地低呜，默默地沉下水中，似乎想把自己淹死。然而等到青年转身，却忍不住从水中冒出来，伸手去抓青年的脚踝，但到底还是不敢触碰。

雷诺却倏忽转身，猛地将水中的贝鲁西捞起来，也不管哗淌的河水打湿衣襟，准确又深入地噙住对方带着海洋味的唇。有力的手臂将对方压人怀中，双手肆无忌惮地在那光滑鲜美的皮肤上游走。片刻后，雷诺舔了舔嘴角，随即将颈上的人鱼之眼摘下，再认真地将它系上贝鲁西的脖颈。

“下次……再来一发吧，人鱼先生。”

这一次抽身而退的青年再也没有回头，只有人鱼握着石球凝睇。


　69吸血伯爵③

Vampire实验第二步：

吸血鬼的犬牙一般尖于人类23毫米；牙尖直达牙根有细小管道（主要作用为：分泌微量麻醉）；牙齿吸收的少量血液能直接被人体吸收；麻醉剂生理合成。

鉴于第二阶段的实验需要大量的动物来进行试验；以此积累伯爵先生进行口腔手术的经验；确保万无一失；所以雷诺一时间很闲。当试验稳步进行后，伯爵先生开始考虑为了节省时间，将第三阶段实验提前。

Vampire实验第三步：

惧怕光晒；生理上感到疼痛；但并不出现生理上的病变；临床反应为：烧伤般的刺痛感、肌肉收缩、出汗；并不包括灯光、火光等非自然光。

从蝙蝠、蟑螂、猫头鹰等多种夜行动物中提取畏光因子；结合巫术药物成分的药剂vampire4号依旧失败。

试验品为：喜光两栖类毛蜥蜴。

试验光源：非自然光之强电光。

试验结果：尖叫、毛皮溃烂。

结论：试验失败。

实验手册三：

Trouble：无法使用化学药剂使实验体的生理状态发生变化；Solution：利用一切辅助手段，力求直接改变实验体的精神状态。

为了使雷诺惧怕阳光，伯爵的实验计划如下：

用巫术在封闭的室内模拟出太阳，将实验体长期放置在“太阳”下；并因为“太阳”的灼烧而产生伤害与疼痛；

以心理暗示的方式使实验体对“太阳”“阳光”从心理性排斥直到生理性排斥。以记忆中的疼痛来制造出“光照即疼痛”的幻觉本能。

封闭的室内；太阳状的强光将墙壁都照得雪白。

雷诺抱紧头颅，将脸紧紧埋在膝盖间——因为害怕强烈的光芒在长期地照射下将眼睛照瞎。即使穿着衣服，也能感到自己像是被刮掉鳞片放在烤板上的鱼类。灼热、刺痛、皮肤溃烂，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雷诺并不清楚伯爵的具体计划，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伯爵在警告他。

不过等到他再次从□室出来的时候，等到他被泡在地下室的修复药水中的时候，得以单独在地下室的雷诺进行了比较充分的考察。

上次被关禁闭的时候，雷诺并不只是乖乖地等着踏入铁笼，事实上他观察到了伯爵打开密室的方式。自己的身上被下了两层巫术——控制意识；伤害反馈。

伯爵对于自己的意识控制应该并非无时不刻，所以才会下第二层巫术。伯爵想要进行意识操控，前提是自身意识清晰——当然这仅仅是猜测。

雷诺静静躺在绿色液体里等待着深夜，等待伯爵睡眠后减轻对自己的意识探测。虽然对于伯爵的操控权限仅仅是自己的猜测，应当更加谨慎小心的行动，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永无止境地等待下去了。因为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变成什么鬼东西，不知道下一次实验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雷诺的身上除了晒伤，还有衣服粘结伤口后的撕扯伤痕。不过在绿色液体和他自己的超强修复体质下，大部分伤痕在午夜时分恢复。地下室里无法观测时间，亦没有钟表，雷诺是根据进来的时间和自己的生物钟估摸的。

雷诺比较在意的是那三个箱子：撕咬老鹰的兔子是吸血实验，撑开牙齿的毒蛇是牙齿实验，那么被蒙住的笼子里是什么呢？厚实的黑布上方是探照灯般的强光，但是诡异的是，除了光照点，从其他任何角度看这灯光都不显得刺眼。雷诺推测这灯光的设置可能和密室里用来晒伤自己的光源一样有巫术成分。

雷诺只是掀开一角遮布，便听到里面剧烈的挣扎和惨叫，里面的动物已经看不清物种了，因为大部分皮肤已经溃烂。毛皮脱落，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令这动物受伤的，正是光源。雷诺将幕布盖上，便听到密封的玻璃箱内动物苟延残喘的痛苦鸣声。

雷诺大致知道了这次光晒实验也是改造计划之一，目的就是为了让阳光能对他造成伤害。不过他并不确定，伯爵先生想要达到什么的程度。

接下去是密室，两次进入两个不同的密室让雷诺可以分析出一些信息：比如，嵌在石墙上的操作按钮中，第一排按钮是打开贴墙，第二排按钮是打开铁栅栏，而散落在周围的小按钮则是内部具体的功能。雷诺按下几个第一排的按钮，在隆隆地提拉铁门声中，那隐藏在墙壁内的嘶吼也明晰起来。

铁笼里关着的有野兽也有人类，这些生物有的十分凶猛地互相撕咬，撕咬的一方连血带肉地将对手吞咽；有一个女人奄奄一息地蹲在角落，地下汪洋着她的血液，而伤口仅仅是食指上1厘米的小切口。还有单独间的男人在闭目养神，但是从他们四周散落的断肢残害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是人类。雷诺耐心地把第一排按钮全部试过去，分别记住里面关着的生物，然后关上所有铁门，继续躺回绿色溶液中休息。

再次回到只有灯光、门窗封闭的大厅，雷诺可以推测出伯爵大概是惧怕光照的。喝血、惧光……莫非伯爵就是吸血鬼？那他把自己改造成吸血鬼的目的是什么？

雷诺不动声色地坐在餐桌边，和忧郁的猴子以及伯爵一起等待早餐。目前不断刷好感度的唯一收获就是这把摆在方桌前的椅子。伯爵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仿佛他并不曾把雷诺丢在地下室晒到全身溃烂，而如常地用科学家的机械和贵族的冰冷向他问早。

安静的早餐。

雷诺同样得到了一杯血液，他能够理解伯爵在玻璃杯里插玫瑰花是为了缓解血液的腥气，因为嗅觉会对味觉产生影响。芬芳的玫瑰香气会让舌头也误以为品尝到玫瑰的味道，仿佛杯中的液体是玫瑰的血液。不过这却让雷诺意识到他和伯爵的不同——

伯爵就像是生来以血液为食物，所以血液对他而言就像米饭一样。但是对于雷诺，血液却会让他疯狂，会诱发他啮噬的欲望，每一次品尝血液，他都会产生杀戮的冲动，有时候，甚至是性冲动。血液对他而言，并非是食物这么简单，更接近于病变的诱因。

因血液延伸渴望，因渴望延伸欲念，然后自己就会堕落成丧失意识的野兽。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强烈，仅仅是“喝”血完全无法满足他内在狂躁的分子。这个现象显然伯爵也发现了，他一边用意识控制雷诺只在餐点进食，养成他“以血液为正餐而非其他”的“好习惯”，一边研究抑制的药物。

“人类和吸血鬼的不同在于，吸血鬼的血液中有10％的渴血因子，渴血型Vampire血液转化剂能将你血液的10％转换为渴血因子。不过现在看起来转药剂并没有像我预计的那样停止工作，而是继续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转换你的血液，现在你血液中的渴血因子已经达到了20％。随着百分比的上升，你自身的造血功能下降，而对于外界补充的血液需求会逐渐上升，同时因为身体的欲望神智也会丧失控制。目前还没在你体内发现抗转换抗体，我会用意识控制帮助你克服这种症状带来的嗜血躁郁感，研制抗转换或者逆转药剂并不难，不过那些都是一次性的，效果不会超过三天。最好的方式还是你自身具有渴血因子的浓度控制能力——关于这一点，我还需要时间做进一步的研究。”

这段对于伯爵来说是科学技术讲解的文字，对于雷诺来说翻译过来只有一排大字：

「恭喜你，离怪物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比起不断地被实验，他现在只想直接杀了他。

一边的猴子转头用忧郁的眼神望着雷诺，再一次让雷诺感到自己会在下一秒发生不幸。果然，下一秒——

“现在，到门外去。”

远处的骷髅人将大厅的正门拉开一尺，明媚的阳光从清新的室外探入。

余光中，雷诺看到伯爵不适地眯了眯眼睛。而雷诺，本以为自己不会因为“晒伤实验”留下任何阴影，却在看到片光斑时，微沁冷汗。

到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