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本王主要也是为了你。」
「我?」
「这一直都是你心头的疙瘩吧,跟月风魂好好谈吧。」
流飞沉吟一阵,『月风魂』吗?……想来风魂早没用这个姓氏了吧。
身後男人给予的温厚怀抱令他微降了怒气,明明年纪比他小,却总一副老成样。
哼……还自以为很了解他呢……
流飞艳起一笑。「多管閒事,本祭司可没兴趣见抛弃的孩子。」
「……是吗?」
「我问你,他们发生了关系,也是你安排的?」
明明毫不介入的冷眼旁观,流飞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三皇子著实意外。
「不,这点也出乎本王意料之外。」
「你们皇族是怎样?就是想欺负我们月族就是了?!」
「非也,纯属巧合。」然而,三皇子能理解水残的心情。
「哼……」
流飞确实挺在意是哪个兔崽子拐走了他儿子。
即使风魂的美貌是遗传自他,那难搞的性格可是完全来自那女人,那个叫水残的真能掳获孤傲的风魂?
流飞好奇了。
(0。5鲜币)冤家,请你离开18
翌日,在宫中待不下的风魂,一早便要求水残带他到栀子斋。
要说他不耐烦的原因很多,水残左拥右抱的场面也有,自己被比下去的感觉更有,一时也难说明。
「你到底在不满什麽?」不解风情的水残当然一头雾水,他纯粹照著平时习惯,没料风魂不喜反怒,这换作他人能到这享福早乐得飞上天了。
「你哪只眼看到我不满?」风魂冷漠回应,立即否认这事实,好不容易相处融洽了一阵,又有火药味传出。
水残不似柳奕会柔声柔气的讨好情人,风魂更不喜透露情感与想法,两人总是吵到场面尴尬。
偏偏水残喜欢动粗,风魂又最厌恶别人乱碰他,难怪无法和平共处。
冷战了一上午,水残本想随他去算了,可他无法忍受被风魂无视,最後,伟大的皇子殿下还是压抑了怒气,臭著一张脸的先完成佳人期待。
再怎麽说……他都先要了风魂一夜,也是该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只是他王子的高贵身分,在风魂面前经常薄如白纸,想来就频频呕气。
风魂今日气色已恢复不少,替代平时喜爱的淡色,挑了件墨绿的高领,想必是昨日学到的教训。
灿紫的发丝在深色衣衬托下更形艳丽,一眼难忘,更让他被安置在水残寝殿的消息一传传十里。
倘若被知晓他是『金屋藏娇』的主角,肯定翻脸走人。
时间正直午前的忙碌时段,栀子斋内反差的冷淡,加上三皇子的鼎力相助,水残很顺利就能带风魂入内。
密室比风魂想像中更简洁,储藏柜一一归类,但数量多到难以计数。
「关於你母亲的事,知道多少?」
水残问,这是他首次与风魂深谈。
因为是禁忌,他额外谨慎,明白不可轻易敲开风魂防备的心。
风魂降下眼帘,轻描淡写的语调。「忏家人什麽也不肯透露……我能知道多少?」
月族更无需提,他连成为一份子的资格都没有。「不过翔无有告诉我一些……让我更笃定是你们皇族搞的鬼。」
「白家臭小子与世隔绝,你以为他能查到什麽?」
清楚听闻水残不满的鼻哼,风魂收起专注找资料的目光,冷偢。「那问题不重要,你快点帮我查。」
没忘要袒护朋友,倘若问此时的风魂,究竟是翔无重要或者水残?
答案恐怕呼之欲出,水残啐了一声,该死的他不想承认这事实。
一年会有一次,泷煌族举行国庆仪式,即使是独树一格的白家亦会派代表参与。
那也是水残厌恶的节日,总逼他认清白家翔无跟风魂感情如何之好,他不可能放开执著风魂的视线,但见两人亲密更形怒火,还整整长达一周。
风魂外观上就如艺术品,冷美的无瑕透明,不多话却以漂亮晶烁的眼眸观察周遭。
不多放情感,不接触,但一深入便不绝情。
水残若不是这等性格,恐怕风魂对他会连厌恶的情绪都没有,丝毫进不了眼里。
风魂对翔无有对於柳奕也没有的自然。
风魂母亲曾把孩提时代的他托付在白家,与翔无正好是同一奶娘,这自然有如兄弟般的亲密。
厌恶被人触碰的风魂,连柳奕或秋津都不常肢体接触,唯有翔无的温度不会令风魂逃离。
究竟是什麽情感,能令风魂如此信赖?
单单兄弟情谊吗?
「你如果无心的话,乾脆让我一个人找算了。」
风魂淡冷之声打断水残烦乱的思绪,但他说的也没错,与其面对水残暗郁的臭脸,一个人找还比较快活。
水残冷啐声,这才暂时抛开私人情感。
略开了整理完好的资料柜,他迳自搜寻只有皇族才能操作的各个晶球。
「应该就是这个了,过来吧。」
十多分钟後,水残漠的示意,庞大的银白色水晶球约莫逼百公分的直径。
风魂眉头一皱,即使明白是水残的习惯语气,仍是受不了被水残使唤佣人的喊著。
犹疑一会,风魂才勉强靠近。
「……这?……」迅速咀嚼映出的文字,风魂睁目著而无法言语。
水残很快分析整件事,淡道。「照上面说的意思是……间谍吧。」
毫无情感的言语,拨扰了琴弦般杂音不止,风魂难以置信地一次次看著文字,彷佛是幻假。
怎麽可能……他母亲是间谍……?与月流飞结婚是幌子?
有些孤立无援的徬徨,风魂心一阵乱。
「因为东窗事发,皇族为了对月族表示亲好,把肇事者处刑,掩盖了这个消息──上面是这麽说的,其他的全没记载了。」
「…………不对,我母亲是被牺牲的人吧。」
「也许是。」
「一定是!」风魂顿阵,难得有著重盪的情绪。「我母亲不可能无端做这种事,你们皇族早就想铲除月族了!所以利用她──!」
「能命令她行事的,除了忏家就是皇族了,你想怀疑谁?」水残漠道,立断的冷静,在风魂眼前的水残,也是他始终厌恶的皇族。
想当然是後者,风魂向来厌恶皇族,他道。「皇族做的肮脏事可多了吧……」
「所以推给皇族?你这样根本是偏见!」
像是延续上午没发泄完的火气,水残这也无法压抑了。
说到底,水残毕竟是帝国的皇子。
纵然理解风魂的立场,仍是捍卫身为皇子的骄傲,自始至终的贯彻。
倘若此时是翔无,肯定会好言好气的呵护他,让他笑靥再开,然而水残死活拉不下这个面子。
收回几日来好不容易亲近的温度,风魂恢复了往常的视线,冷寒且沁骨。「……你能保证不会是皇族吗?」
冷漠的态度使水残怒火沸扬。
一个激怒下,他恶狠的扣住了风魂手腕,霎时逼至墙前,在风魂呼声之际,人音被他唇舌完全收纳。
「唔……」
强烈的、炽热的,彷佛想以情热的温度融化冰山美人的漠寒。
与先前被欲望驱使不同,水残这回没有多馀的爱抚,狂烈的索吻抽丝剥离了风魂纷乱的思绪,待风魂的抗拒停止,水残才缓下动作。
「不管怎麽记载,这就是你想看的……本王只是提供消息,其馀的就不必讨论了!」
他降声,鼻息的焰热薰染彼此,风魂沉吟,望著水残紧逼的苍眸,令人窒息…………
「那我问你……」
风魂无暇的脸颊彷佛被抽空了情感。「如果真是皇族呢?」那意味著……风魂要重新判定水残的身分,是敌?或是友?
纠缠了他好几十年,总在他需要时出手相助,却又最爱惹他生气,连风魂都不知道要怎麽定义水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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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本王会站你这边。」
水残道,肯定的语气令风魂睁愣。
可能吗?「……我不相信。」
被人质疑该牴触到水残的尊严,但他却是愉悦,他享受著自己身影出现在那双赤眸中。
「你该相信的,本王从没让你遭遇过危险。」
彷佛告白宣言。
风魂的赤眸闪著晶烁,冷淡的情绪微微跳跃,胸口一阵悸动。
卸去自大的外表,水残藏匿了多少真诚?
「人渐多了,先离去吧。」
水残说著边转移视线,彷佛在逃避方才不小心流露的真情,他实在不擅长甜言蜜语
立在原地的风魂,脑海仍是止不息的紊乱,彷佛有狂风呼啸在干扰他思索。
片刻,他才道。「我该把你当朋友吗……?」
水残并未接续,可神色凝重。
双眸视看间似在萌发难以言谕的爱苗,青嫩鲜活,不得攀折。
寂静的气流,反衬密室门外渐多的人声,半晌,水残正色道。
「无论是敌人或朋友……都不是我要的。」
(0。52鲜币)冤家,请你离开19
那麽,他们还能是什麽?
风魂没再细问,他直觉想逃避。
一切全与风魂想的不同,尤其是水残之於他的态度……他可能从一开始就误解了。
改变的并非只有肉体的接触…………?
是夜,风魂与水残至宫殿中庭散心,想借微风扫开他烦乱的内心。
风魂从外观看上去比在密室时还平静,月光映照他皎洁的肌肤,流线的腰身在掩藏不住的薄衫中更显诱人。
水残禁不住盈握,却让怀中人震颤,推却了置於腰间的掌温,微晕的粉霞使风魂更为动人。
「事实上,本王有尝试联络祭司……」水残道,划开了寂静。「不过……」
「祭司?」风魂领会後反回以一笑。「你白费力气了,他不会见我的。」
究竟是没所谓了?抑或是强颜欢笑?总之水残不喜欢,纵然风魂的笑很美。
「不要勉强自己笑。」
「……你连这也想管吗?况且,我并不想见他阿。」
「但见了他,或许可以知道什麽。」
那也要他肯透漏吧,风魂淡淡牵了唇角,才要接话却片刻消逝了音。
柔紫的长发,白皙的身影,有著同风魂的美丽轮廓,男人倦懒的坐落於凉亭之中,月光加持他的神秘,整个人虚幻飘邈。
男人笑看著他们,似乎已等待多时。
察觉到来人,水残比风魂更吃惊,对风魂不闻不问的月流飞,竟然出现在此,不是已经一口回绝了他的邀请?
风魂不发一语,一时间三人屏息,随後听见流飞轻笑一声。
「不愧是我儿子嘛,看你把这位小皇子制得伏伏贴贴!本来为爹的我还担心你会被白家没用的小子抢去呢。」
他目光刻意逗留於两人的亲密,本想戏弄两个小鬼头,岂料风魂只是冷漠的瞪著他,水残更无所谓的挡在风魂之前,状似保护。
啧……真无趣,流飞自讨没趣笑会,风魂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孩子,一点也不好玩笑。
「我并不是你儿子。」风魂淡淡道,瞧不出情绪。
当初遗弃他的不就是月流飞吗?『为爹的』一词听来真刺耳。
流飞思量会,笑。「好吧,不谈这个……哪!风魂,听说你找我?」
流飞笑起来比虚幻的月更美魅,就外型而言,风魂确实不折不扣是他的孩子。
父子俩人对视一阵,夜晚的风拂来的感觉更为冷冽,片晌,风魂清冽的声在夜空中响开,幽兰且清美。
「我没有找你,不过……我很想知道母亲的死跟你有关吗?」
此言令水残也错愕,确实,他也怀疑过动手的人是月流飞,但没料到风魂早就猜测了这点。
流飞的目光有些冷,似早预料这问题。
「是我命人杀她的。」
见风魂变色,他的笑线拉了直,沉吟後再扬笑。「因为她背叛我……背叛我的信任。」
风魂的心有些发凉,为何这男人能笑得如此不屑?彷佛母亲的生死对他毫无痛养……不对,根本就像对母亲痛恨至极……
「背叛?」是指间谍一事吗?
「与其问我这种问题……不如先知道她做了什麽事吧……」
「……无论如何,杀害妻子这种事,是能被允许的吗?」
「那麽……弑父这种事,是能被允许的吗?」
流飞微笑反问,早料及风魂会有的打算,起身朝前,修长的身影在背光中有些朦胧。
风魂静默不语,冷漠的看著他。
流飞再道。「谋杀祭司这等大事,可不能随意开玩笑哪!」转笑看向守护风魂的水残。「是不是阿,皇子殿下。」
水残闻言,神色更凝重。「本王自会保护他,不必操心!」
那一瞬间,水残的肩看来更稳重可靠了,风魂目光有些迷离,水残的挺护有些打动他。
倘若今日水残不在身边,自己不晓得能否如此冷静。
「看来你有了靠山……」流飞笑,悠道。「但……你还是动不了我喔!」
勾看两人的目光朝左方一望,不远处已挺立一名俊拔的男人,有皇室的威严与气势,长了水残约莫百岁。
他是皇帝众儿女中,最杰出的三皇子,三皇子同时朝流飞步去,深情地揽住了他。
「皇兄……」水残愕道。
他怎麽也未料想,兄弟间叱吒风云的领导者,也是水残崇拜的皇兄,竟然与风魂的父亲……
「我的靠山比你还大呢,所以想抓我去盘问是不可能的。」流飞笑说,而他身旁的三皇子,朝水残扫一眼示意,便抱了流飞离去。
当两人消失身影之顷,夜空中传来流飞似笑飞笑的声响。
「风魂,是那女人欺骗我在先,因为是你才提的,否则我根本不想谈她。」
风魂聆听著,并未搜寻对方人往何处,赤眸沉静的直视前方,半晌,才听他缓缓道。
「你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吗?」
可惜,流飞人已远去,没再给予答覆。
入夜了,寒气也开始逼人,经过流飞的短促会面,风魂的心凉胜於肌肤。
他伫立於原地,忽间,水残拥住了他,在肌肤相贴之际,深刻的将温度传递给风魂。
「做什麽?」风魂声有些冷,然而水残温暖的怀抱,令他不忍推开。
「在想你搞不好哭了。」
「说笑,我怎麽可能会。」
「好吧……就当本王冷了,找你取暖。」
语毕,沁入了静谧,周遭的虫声将心跳声掩盖过,风魂颤抖的冰冷,被水残炙热的眷恋包裹著,月光下的两人,渲染背德成画。
须臾,被水残拥抱著的风魂缓缓的伸起手,他捉紧水残的衣袖,涩道。
「才怪,明明你比我还温暖……」
◆◆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查觉自己与水残关系开始起了微妙变化,风魂忐忑不安。
从未与人贴近过的风魂,起了抗拒的心理,害怕与水残再更亲近。
他向来厌恶被人触碰,但为何当时没推开水残?
……究竟怎麽产生的矛盾?
他肯定是被父亲伤了心,才会著魔的接受水残给予的温暖…………吧。
没心思再待在泷煌殿,他不能再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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